運黃豆的小丁子

運黃豆的小丁子

胡九九還在迷迷糊糊地睡,身旁有人不住地推他:

「小後生,快醒醒!」

「這條地上的黃狗是你的吧。我家男人得了寒病,想睡狗皮褥子,能賣給我嗎?」

胡九九坐起身,揉揉眼睛,發現草席上的老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面前是一位慈眉善目的大嬸,穿着一身土布衣衫,手裏還拿着燃過的燭台。

「大嬸,我叫胡九九。地上的狗你需要就拿去吧,不要錢的,我旁邊的老伯伯你看見他去哪裏了嗎?」

「真是個好後生,跟幽夢村來的小丁子一樣,那麼仁義。我天天過來給土地公公敬奉香火,今日廟裏就只有你和我,哪來的老伯伯,孩子你怕是沒睡醒吧」。

「時辰不早了,我得趕緊回去忙活了。胡九九,謝謝你送的狗。記得一會兒來廟東頭二裏外的李老漢豆腐店,大嬸熬得豆花兒可香了,喝一碗暖暖身子。」

胡九九看着大嬸,抱着黃狗興高采烈地離開了土地廟。

此時的天剛蒙蒙亮,胡九九摸摸周身上下,胸口的劇疼,腳背上傷口,被昨夜的老伯拂過後,都奇迹般地癒合恢復了。

胡九九閉眼凝神一個馬車軲轆大小的圓輪從腦海中呈現。

圓輪晶瑩剔透,發着藍幽幽的光,幾行字跡工整清晰:

靈修值1級0/100000

主要法術壺神三式

(2級)大浪淘沙

(4級)波濤洶湧

(6級)巨浪滔天

被動法術:水神密咒(每壺新茶沸騰時發動此咒,均吸收周邊草之靈力加註壺身)

附屬技能:伏虎拳

靈修物品:定波珠(特殊條件激發,融合到大茶壺內。虹吸三江之水,成一家霸業。)

好友無

隨着圓輪轉動,水神密咒和定波珠的心法秘咒源源不斷湧入胡九九的神識之中。

腦海中的圓輪好似浮在面前,這竟是靈修弟子夢寐以求的靈修寶物,以此修鍊如果得法,最終會修成大羅不死金身。

胡九九記得自己二叔有次喝醉吐真言,還羨慕妖靈山巔的崔府,有靈修弟子練功白日飛升,路過看到后讓人很是羨慕。

沒想到凡人修仙的至寶靈修圓輪,今天落在胡九九自己身上,今後扶危除惡更是義不容辭的使命。

胡九九收回心神,整理下衣服,出了廟門。抬頭向東,一輪紅日在天邊升起。

順着廟山小路,胡九九一路走來,遠遠看到一片莊稼田的盡頭,搭著幾間茅草屋。

走近觀瞧,屋前放着幾個方桌和條凳。一個木牌插在路邊,五個大字一目了然「李記豆腐店」。

這就是剛才遇到的李大嬸的家吧。看着里出外進,買豆腐的,喝豆汁的百姓絡繹不絕,豆腐坊里的夥計和李大嬸忙得不可開交。

「胡九九,坐下喝碗豆花兒暖暖。」

李大嬸看到胡九九,熱情地端過來一碗豆花兒,送到桌前。

聞着香噴噴的豆花,胡九九覺得自己口舌發乾,不再客氣,拿起勺子喝了起來。

這時,從田間西頭搖頭晃腦走過來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高個子,哼哼著小曲兒,歪戴着一頂繡花氈帽,五官雖不醜,一臉邪氣。他來到了豆腐坊的門口,朝着李大嬸說道:

「我說老李大嫂,你家買賣越來越紅火,這十里八村的鄉親沒少捧你家的場,兄弟我最近手頭有點緊,借一弔錢花花。」

李大嬸抬眼看去,來的這個人是本地有名潑皮叫田大愣。

他一個人無父無母,整天遊手好閒招惹是非,今天這個瘟神怎麼跑這兒來了。

「原來是大愣兄弟呀,你真是說笑了。我家男人老李最近得了寒病下不來床,這家裏家外忙活點豆腐,還不夠給他看病的呢。來,大兄弟喝碗豆花兒解解乏。」

誰承想,這田大愣翻臉比脫褲子還快。「啪」的一聲,一碗熱氣騰騰的豆花兒被他打翻在地。

「你少在我面前裝可憐,今天不見錢,我還不走了。」田大愣說着連踢凳子帶掀桌子。把屋門口的客人驚走了一大半。

鄉親們對這樣的無賴地痞又怕又恨,生怕惹禍上身。

田大愣正在屋前發飆,冷不丁,從角落飛過一顆石子,不偏不倚,打在他大門牙上,帶着血的兩顆大門牙滾落在地,疼得田大愣嗷嗷直學狗叫。

就見田大愣猛地站起身,抹了一把嘴邊兒的血,面露凶光吼道:

「那哪個兔崽子搗鬼?你敢不敢站出來,我~」

沒等他把話說完,一團黃乎乎東西飛進他嘴裏。惹得圍觀的人群哈哈大笑。

田大愣扣出嘴裏的東西一看,是臭水溝里的爛泥,氣得暴跳如雷,眼睛掃來掃去。

屋前的桌子上還有三桌客人沒走,一桌是一個雜役模樣的青年在喝豆花兒,另一桌上一個十八九歲小夥子穿得一身青布短衫,生得眉清目秀齒白唇紅,偏偏很邋遢的樣子,在雪白的脖子和臉頰上都抹了煙熏的炭灰。他面前擺着炸油條,豆花兒,小臉兒上似笑非笑,不知在想着什麼美事兒。

靠西邊一張桌兒上,坐着一個錦袍中年人,面前擺着豆花兒,燒餅和一盤炸黃豆,頭也不抬,自顧自地吃着,好像天塌下來都和他無關。

田大愣看看三個人,一臉兇相地對小夥子說:

「剛才是誰暗算我?你看見了嗎?」

小夥子一臉笑嘻嘻的,並不搭話。田大愣剛要發作,聽見旁邊那個喝豆花兒的青年說道:

「石子是我送你的教訓,今後說話辦事要規矩些」。

田大愣惱羞成怒,朝着胡九九就沖了過來。

胡九九把碗輕輕放下,亮開架勢,出手就是一記「猛虎掏心」。

平平常常的招式,發出的拳頭確是奇快無比,還沒等田大愣反應過來,一拳正中他胸口。打得他痛得彎下腰,鼻涕口水都流了下來。

田大愣平日裏哪受過這樣的窩囊氣,抽出靴筒里的匕首,又撲了上來。

眾人一陣驚呼,旁邊的桌上,突然飛過來一碟炒黃豆,灑在地上,田大愣一個沒留神,腳底踩在黃豆上,站立不穩,來了一個狗啃屎,一頭鑽進方桌下面,就聽「撲撲」悶響,人便沒了動靜。

李大嬸急忙跑過去查看,田大愣一貫欺男霸女,為害鄉里,這次報應來了。

桌子下的桌腿長年被食客拖來拖去,釘子鬆動,兩根長釘已經脫開,露在外部。

這段時間,李大伯生病。家裏家外都忙。還沒等李大嬸騰出工夫修理桌椅,今天田大愣自己送到眼前,兩根長釘,一根插進眼眶,一根插進印堂眉心,田大愣當時就了賬咽了氣。

胡九九此時回頭尋找,旁邊桌上灑黃豆的中年人已不知去向。

見鬧出人命,三街六房的街坊四鄰,都留下作證,待地保和差役趕過來,關了店鋪,把李大嬸和胡九九一干人等拘到縣衙。

縣太爺為人還算公正,又有街坊的證詞,田大愣敲詐鄉親,聚眾鬥毆,不慎意外身亡,因為家裏沒苦主盯案,草草結案了事。

胡九九和李大嬸,那個少年,三個人從縣衙里走出來,已經下午太陽偏西。

李大嬸帶着歉意地說道:

「我家店鋪遭遇歹人,連累兩位小後生。天快晚了,要不你們在我家店鋪休息一晚,明早動身再趕路?」

對面那少年說起話來清脆明亮:

「李大嬸,不用客氣,我一會趕着毛驢馱著黃豆就回幽夢村啦,李大伯有病,你多照顧一下吧,我沒事的。」

胡九九在旁邊好奇地說道:

「幽夢村我也順路,這位小兄弟,要不咱們結伴同行如何」?

兩個年輕人,趕着一頭毛驢,馱著黃豆,沿着土路,朝着幽夢村的方向走去。

「聽說你叫小丁子?」

「我叫胡九九」

「幽夢村裏西施豆腐店,是我乾娘開的,平時我不愛讀書,除了跟着爹爹練武,就是跟着乾娘做豆腐。」

「我呢,小時候在鎮上流浪,後來二叔帶我到幽夢村後山坡的擁翠樓做事,當了大茶壺。」

聽到擁翠樓,小丁子的臉色變了變,說道:

「我聽村裏人說,山坡后的擁翠樓里總有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村子裏的人從來不敢讓孩子們到那邊去玩兒,挺嚇人的」。

兩個人跟着毛驢,一路走着,不再搭話。

穿過一個寨子時,小丁子指著一間房子後面的大榕樹說道:

胡哥,我趕着毛驢脫不開身,我在那棵大榕樹後面的香燭店訂了四隻香燭,求你幫忙過去取一下,就說是幽夢村西施豆腐店定的就好。

胡九九想也沒想,一口答應了下來。走到大榕樹附近才發現,這棵樹大概有好幾百年的樹齡,樹榦好粗,垂下得密密麻麻的枝條把前路都遮住了。

胡九九一邊撥弄枝條,一邊往前走,好容易扒開了一條縫隙,一腳邁過去,頓時身子一空,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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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把大茶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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