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勾心鬥角
清晨，黃鸝飛到枝頭上清脆悅耳的啼叫着，與其他鳥雀的清鳴形成了一道動人的交響曲。霧氣在山區林間繚繞，聽雨閣坐擁山林地勢，可以比較清晰地看到霧靄中隱隱起伏的樹頂。
此時才早上七點，對於一般的上班族來說，或許他們已經起床準備做一個小時左右的公交車，對於杭城糟糕的路況，即便還是大學住校的李然，也無力吐槽。花四五十分鐘去等一輛非交班時期的計程車的往事也同樣令他印象深刻。
一隻手抱着張蘭嬌嫩**的身體，另一隻腳半點形象皆無地放在她的大腿上，呼嚕大睡的李然，其睡覺時候令人髮指的壞習慣已然是他的女人所深知並且暗笑的糗事。從這點來看，李然要買大床也是對他身體的安全着想。如果不是學校的床上不是由護欄阻擋着，李然恐怕不知多少次要從上面的床鋪中掉下床位去。
穿着一身運動服的孫丹妍，扎著兩根俏麗的小辮子，一身爽朗地從浴室中走了出來。拉了拉衣服，見到還在呼嚕大睡的李然，她溫柔一笑，來到床沿前抓着李然放在張蘭大腿上的腳踝用力往後一拉……
位置陡然地變化讓李然猛然從睡夢中驚醒過來，見孫丹妍再次祭出從小就開始使用的方法叫他起床后，李然蓬鬆著頭髮，閉上眼睛又躺了回去：「丹妍，繞了我吧！讓我再睡一會！」
李然和孫丹妍兩小無猜的感情令人羨慕。正在穿衣服的傑西卡，凝視着孫丹妍用這種近乎孩子氣的方法叫李然起床，心中卻在想：出了房門，孫丹妍變成了豪門貴婦，舉手投足間雍容優雅，令人印象深刻。而李然則相反，儘管不知覺地會表現出他漸漸成熟的一面，但是一到了不正經的場所，他又會變成那副懶散的模樣，一如現在這般毫無成年人的舉止。
這兩個人……真是完全相反，性格卻又極端互補呢。傑西卡啞然，向前邁動一步，大腿深處卻傳來撕裂般地痛楚。傑西卡微微一皺眉，暗暗嘆了一口氣。
成了李然的女人，現在她都不知道該如何對待孫丹妍和其他女人了，定位的缺失讓她昨晚很遲才睡着。
成功讓李然起床穿衣后，孫丹妍這才回過頭望着傑西卡用拉鏈拉好一步裙，微笑道：「傑西卡，你昨晚被阿然折騰的厲害，今天不多休息一會嗎？」
傑西卡臉色一紅，看了一眼正拿灼灼目光看着自己的李然，年輕男人特有的晨勃現象讓此時的他看起來極具侵略性。傑西卡面紅耳赤地低下頭，說道：「夫人，我先去廚房為二位準備早點！」
「嗯！」孫丹妍嫣然一笑，她的好心情從昨晚一直保持到現在，而且還將繼續保持下去，「等一下二夫人起床之後，你安排人把床單換一下吧！上面有你的梅花烙印呢！傑西卡，或許你可以保留着！」
傑西卡幽幽一笑，說道：「我會的，夫人！」
「還有，你的情況比較特殊！」孫丹妍凝視着傑西卡悠然一笑，看着李然穿上自己為他準備的運動服進了大床後面的洗浴區洗漱。孫丹妍來到傑西卡身前，又繞着她轉了一圈，在傑西卡忐忑不安地神情中，孫丹妍淡淡地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很困惑，這也是正常現象！但是我認為，作為一個聰明的女人，用民間喜愛比喻李家的皇宮來形容，你即是尚宮，管理山莊除保全力量以外的所有傭人包括廚師，花農還有營養師七十多人；與此同時，你還是阿然的女人，若那些女人要求合理，你可以為她們安排統籌，若是不合理……」
孫丹妍淡淡一笑，看着傑西卡幽幽地說道：「你就無須理會！這裏面的分寸，你要自己把握！對了，八點后，我們要見到山莊裏面所有的員工站在聽雨閣大門前，作為老闆，我的男人還沒有審閱他的傭人們呢！」
傑西卡猶豫片刻，按著平坦的腹部躬身道：「是，夫人！」
孫丹妍嫣然一笑，說道：「私底下，你也可以叫我姐姐，你喜歡就好！」
傑西卡搖搖頭，說道：「夫人，那我先下去準備了！」
孫丹妍微微一怔，繼而點點頭：「去吧！」
望着傑西卡離去的背影，孫丹妍若有所思。
拿起薄被蓋在依然睡得香甜嬌憨的張蘭身體上，李然洗漱完畢。他打了一個呵欠，來到孫丹妍屁股後面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臀瓣，沒好氣地說道：「我的寶貝，走了！」
孫丹妍粲然一笑，明眸皓齒，清艷脫俗的樣子猶如下凡的仙女。
於是早起的女傭們十分驚奇地看到李然和孫丹妍正在薄霧繚繞的迤邐小徑中手牽着手地晨跑着，一位女傭正想拿起隨身攜帶的手機拍攝，卻被她旁邊的女傭一把按下，說道：「你瘋了，這份工作你難道不想做了？」
那女傭吐吐舌頭，看了看四周，慌忙將手機藏了起來。
……
相對林海聽雨兩棟建築的嚴格規矩不同，作為員工宿舍，處在下游地勢的澈水小區則要寬鬆許多。在傭人們自住的三居或四居套房裏面，女傭們各自有自己的房間。
房子都是精裝修的，傢具已經配齊，可以拎包入住，但是在具體牌子的選擇上則遠沒有主建築那般奢華昂貴，而是採購了相對廉價的傢具，但是對於那些女傭來說，她們對現下的福利住房感到很滿意。更加讓她們開心的是，在小區裏面，她們不再有那麼多限制，除了愛護公務和保持基本的潔凈，她們可以做很多在主建築無法做的事情，比如自拍就是其一。從某一種方面來說，李然……或者說是孫丹妍也是有意向社會釋放着李家某種親民的姿態。
身穿雪紡睡衣的殷曼從睡夢中醒了過來，或許是因為心情好的緣故，睡覺睡到自然醒的她感覺通體舒暢。伸了一個懶腰，殷曼起身跪在床上，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樹枝上的小鳥，唇角不由勾起一抹笑容。
這時候，只聽一記敲門聲響，殷曼回過頭，看見一個嬌小玲瓏的日裔女孩子打開房門，見殷曼已經醒了過來，用一種異國腔調的中文十分誇張地嬌笑道：「殷曼，你知道嗎？我們的總管，昨晚被老闆吃了！」
總管？傑西卡？殷曼莞爾一笑，說道：「是嗎？你怎麼知道？雛乃舞？」
「很多人都知道！」與殷曼同住一個套房的雛乃舞穿着一套黑色的西裝制服，笑嘻嘻地說道，露出兩個潔白的門牙，「聽說總管昨晚進了老闆的房門就再也沒有出來了。她一個人住的套房一整晚也沒有亮過！」
「看來是真的呢！」殷曼笑道。
雛乃舞合掌嬉笑道：「希望我也能早點被老闆看上，這樣我就能有錢為我父母在東京買一套好房子了！」
殷曼微微一愣，繼而苦笑不語。
雛乃舞拿出她的索愛手機，說道：「殷曼，我們一起合照一張吧！房間，還有環境，我要發到我的推特上去！」
殷曼笑了笑，點點頭，兩人朝手機攝像頭嫣然一笑，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自拍怎麼能少的了我？」另一個室友聞聲趕來。
「茄子！」
……
「……愛江山，更愛美人，哪個英雄好漢寧願孤單；好兒郎渾身是膽，壯志豪情四海遠名揚……人生短短几個秋啊不醉不罷休！東邊兒我的美人哪西邊兒黃河流……來呀來個酒啊不醉不罷休，愁情煩事別放心頭……」
儘管叫李然起來鍛煉，自己也換了一身運動裝，但孫丹妍更多的是陪練性質，陪李然在林區小徑，人工湖邊的楊柳小道跑了一段路后，就跟不上李然的步伐了。
李然壞笑着翻了翻白眼，一邊唱着《愛江山更愛美人》，一邊拉着嬌喘吁吁，渾身酸軟的孫丹妍來到室內鍛煉用的林海閣。林海閣是偏向於運動和室內休閑的場所，外面是標準的四百米全天候塑膠跑道，還有足球場。二層樓，籃球場、羽毛球場
網球場和乒乓桌，還有三層樓的各式各樣的鍛煉器械，為林海閣為澈水山莊向所有工作人員開放。
所以當李然拉着孫丹妍進了林海閣的時候，裏面就有不少在運動或散步的女傭，進到李然和孫丹妍，女傭們紛紛鞠躬問好。
解開還是全新的羽毛球拍遞給孫丹妍，李然笑道：「早就知道你跑不動了，叫我起床這麼積極，自己卻是軟腳蝦！」
孫丹妍朝李然吐了吐舌頭，接過一隻球拍，趁著背對着工作人員的時候朝李然做了一個鬼臉：「要你管！」
「來吧！讓我們大戰三百回合！」李然兩手朝天，豪氣萬千地嚷嚷，「輸了的人送上香吻十個！」
「神經！」孫丹妍白了李然一眼，從羽毛球盒中拿出一隻羽毛球，來到場地的另一邊。打羽毛球對於李然和孫丹妍並不陌生，從小學的玩鬧性質，到初中高中的長期對抗，兩個人可以說是棋逢對手。如果不是自己有些力竭，孫丹妍自信能勝李然一籌。
「撲哧！先生好風趣啊！」
「先生跟夫人的感情真得太好了，好羨慕！」
收到風聲的女傭們紛紛趕到二樓觀看這場『世紀大戰』，如果不是總管傑西卡已經來到現場，說不定有員工就敢拿出手機偷偷拍攝了。頓時，一群還沒有到上班時間的鶯鶯燕燕包括殷曼在旁邊一邊為雙方打氣加油，一邊看得好不熱鬧。
「哈！嘿！哈！」李然每一次擊球或口技，都要喝叱一聲，引來旁邊的女人們紛紛為他喝彩。
傑西卡含着淡淡地笑容，看着李然和孫丹妍你來我往，斗得旗鼓相當，心中卻對李然和孫丹妍之間的感情再次做出了準確的分析。
無論是意義深刻的夫人慈善基金，還是李然對后宅管理的全權放手，亦或是管理那些女人零花錢的支配許可權，孫丹妍都擁有無可爭議的壓倒性地位，那些女人甚至上李然的床，都要看孫丹妍的臉色……
在這種情況下，以沈宛妃為首的女人們很難斗得過孫丹妍，除非展示她們身後的勢力威壓李家，但是沈宛妃諸女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她們的心根本就齊不了，無論是黃靜涵，還是徐巧兒，甚至是徐紫珊，心中都有自己的一番難以言喻的打算，不代表她們就不對沈宛妃沒有警惕之心。
更何況，那些家族未必會插手。
一向早起的嚴荽欣和柳家姐妹看了一眼，柳依恬嬌笑道：「妹妹，我們玩網球吧！」
柳依靜看了一眼紅色的a字裙，猶豫道：「不好吧，裙子太短了，我們又沒穿安全底褲！」
嚴荽欣聽了，莞爾一笑道：「這裏全都是女人，男人就那一個，你不用害怕！不過，你們還是回去換裝吧，穿着高跟鞋怎麼玩？」
柳家姐妹甜甜一笑，點點頭，相互牽着手笑嘻嘻地走了。
「真是無憂無慮呢！」嚴荽欣望着雙胞胎天真善良的笑臉，心中嘆息。她又想到了朱怡伊，從各種跡象來看，自從家裏出了事之後，朱怡伊也變得成熟許多，不再向以前那樣天真了，看事情也變得敏感許多，學會了察言觀色。或許是因為女人天生就適應這種鬥爭吧，朱怡伊已經敏銳地察覺到澈水山莊的潛流對她的威脅，所以想要暫時避開了，這無疑是主動的自保手段。
而與此同時，三樓運動中心的自動跑步機上，黃靜涵和張倩飛速地調勻著呼吸，腳步不停地快跑着。直到覺得自己差不多了，張倩才將跑步機地速度調慢，變成了慢跑的形式。
黃靜涵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同樣將跑步機的速度調慢，嬌喘道：「看來副隊長的體力也僅限於此呢！」
眼中閃過一絲惱意，張倩笑道：「是呢！所以我才當不了隊長呀！」
好好一句話，黃靜涵總覺得張倩詞鋒隱藏着嘲諷之意，似乎在嘲笑她是因為家世，職稱才會比她高一樣。
黃靜涵冷哼一聲，說道：「張倩，組織交代你的任務，你不要忘了！」
張倩颯然一笑：「我自然沒有忘記！我很清楚自己在李家的定位，保鏢，監視以及……讓李然感到快樂的女人！話說回來，黃隊長近來精神不振，似乎感冒了，希望您早點康復！不要讓人奪走了你不能丟失的職責呢！」
說完，張倩唇角一彎，關掉跑步機拿起干毛巾披在麥色的圓肩，頭也不回地走了。
黃靜涵緊握拳頭，眼中閃過一絲包含着痛楚，怨恨和掙扎的複雜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