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修為

夜裏靜悄悄的，不知道為何，似乎連蟲鳴都沒有。

我坐在傻姑家對面的樹上，坐了半宿，直到後半夜才看到門被推開。傻姑穿着一身黑色的勁裝，頭髮高高束起。哪有半分瘋癲的樣子。

「下來吧，我看你在樹上蹲了半宿。」傻姑突然甩出幾柄飛鏢直直的飛了過來，我一躍而起，腳踩着飛鏢跳了下來，手裏握著長劍，開口說道：「怎麼，藏了這麼久，不藏了？」

「既然你已經發現了，我為什麼還要藏。真不愧是盪邪劍啊，不過見了我一面就盯上了我。」

「我是該叫你傻姑，還是要叫你蠱毒鏢阮雁。」

見我說出了她的名字，她臉色微微變了一下，不過還是很快就恢復了過來，甚至還笑了出來，手指間夾上了幾枚飛鏢。

「怎麼，你見過我？不過我可沒印象。」

「我當然沒見過你，不過會使脫脊蠱，又會扔飛鏢，這幾天還被人追殺的人，除了你還能有誰？」今天我特意趕回了益城，劉老爺子說的劉四的死法，總讓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翻遍了家裏的書，最後才在一本記載着蠱術的殘本上發現了脫脊蠱。

所謂脫脊蠱，形似蜈蚣，以骨髓為食，會鑽進脊椎中，兩月時間便足以長至成年人脊椎一般大，爪子鑽破骨骼最後與脊椎合二為一破開人體。至於劉四體內都被掏空了，怕是還被當做了其他的蠱蟲。

「連脫脊蠱都知道，看樣子你還真是見多識廣。」阮雁捂著嘴一個勁的笑，一隻像大蜈蚣一樣的東西從她袖子裏鑽了出來，握在手上，好像一把長鞭。這條脫脊蠱外面的殼，怕不是就是劉四那條倒霉蛋的脊骨了。「李公子，咱們兩個之間可沒什麼深仇大恨，不過是那夜你傷了我的寵物，我警告性的給了你三飛鏢而已，你不如放了我。」

我當然不會信這種鬼話，若不是她沒把握打贏我，自然也不會在這裏說好話扮乖。「你殺了劉四，興許是你裝傻的時候他在家裏冒犯了你，可你殺劉屠戶又為何？還有就是可沒聽說過蠱毒鏢什麼時候多了一條喃蛇做寵物。」

「劉屠戶，想殺就殺咯，誰讓他那天色眯眯的盯着我。盯到我的寶貝寵物都不樂意了。我說，李大人，李少俠，咱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總不至於惦記上我的寶貝寵物吧。」

這女人的話真是一點准都沒有，分明就是怕我搶了喃蛇，這喃蛇大抵就是妖捕房的人在林子裏發現的，給當做蛇妖打傷了才急着鑽出林子吃人療傷。劉屠戶怕是身懷靈根，有點修鍊的天賦，只可惜沒人帶上這條路，就成了喃蛇的大補良藥。

「放你走可以，別跟我搶喃蛇。不然我沒辦法和村子裏人交代，我是開鋪子做生意的，不能像你一樣拍拍屁股走人。」長劍抽出，月光透過劍身落在地上斑駁搖晃。阮雁確實扭動着腰肢抖着手裏的脫脊蠱一邊笑一邊走了過來。

「李大人，既然如此.....」我瞅那阮雁手腕一動，隨後骨鞭甩起，抬劍一挑邊聽破空之聲襲來，原來是骨鞭之後還有三排飛鏢，容氣入劍，一劍揮出，劍氣化作氣浪，卷著飛鏢落在地上。

「你也聽過我的名字，你不過是初入伐髓，而我早就到了窺門。何故自討苦吃？」何謂窺門，便是指修鍊之境，脫胎之乏，換骨之痛。煉經之難，伐髓之險，苦修跨四境方才而成的窺門之境，而這窺門之境便已化身為半神之體，意喻已然推開神殿大門已可窺得神境。再進一步便是尋道，悟道，而後叩神門開，在這神殿之間有一落腳之處，化身為神。

身上靈氣迸發，似浪一般的向阮雁壓去，阮雁倒是也不服輸，放出靈氣和我對峙，不管如何加力，始終被我壓在身外三寸之處。

「李通靈，何故如此咄咄相逼，我這裏有兩本兩本甲級武技，給你你放我一馬如何，不然我和你拼個魚死網破，你也別想好過。」阮雁許是被逼急了，從須彌袋之間飛出兩本冊子，卻是被我一劍斬斷，落在地上。

「我一向不習功法，不修武技你給我這武技不過一卷白紙，我要他何用，」要說這丙級武技可是好東西，雖然我用不到，不過拿去賣掉也是一筆錢。功法是先人前輩總結出來修鍊靈氣的方法，而武技則是使用靈氣的方法。分天地玄黃甲乙丙丁八等。這天地玄黃都是在各大門派各大家族之中，對於散修來說，甲級已經是他們能接觸到的最好的武技了，看樣子這阮雁也是下了血本，不過今天這喃蛇我勢在必得。更何況出劍只是我只是斬斷，事後拼接起來便可，我把她趕走這兩本甲級武技不也是我的？

「這可是你逼我的！」阮雁似乎是被逼急了，從須彌袋中取出一冰盒子，打開盒子看見一隻拇指大的小蠶，通體黑紅，如同血痂一般。莫不是？

「你可知道我為何才會被人打傷，便是為了搶奪這惡血蠶。我用惡命養了兩個月，看樣子今天要拿你來試蠱了。」

惡血蠱。是用一種北荒才會有的血蟲浸泡在諸多邪物中餵養，千不得一，方可初成。而後還要用身負惡命之人的身體溫養，吃盡這人的五臟六腑跟魂魄，方可成真正的惡血蠱。血蟲本就難尋，再加上千不得一。尤其是這惡命，當是可遇不可求的條件。可這阮雁卻是走了大運，竟然在這麼大點個村子裏讓他找到了劉四這種惡命。

只見這惡血蠱爬上阮雁的手上，鑽進了指尖之中。十指連心，這阮雁也是個人物，這般痛楚都只是皺了皺眉毛，隨後就見她一口黑血噴出。黑血淋在我的靈氣之上竟燃起了大火。要不是我收手的快，怕是要引火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