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入門

處於脫線狀態的古樂，心神恍惚地與同學們在學校告別後，愣頭獃腦地回了家。

家中無人，一直有些魂不守舍的古樂，徑直回了自己房間。

像是被不明事務指使著的古樂，回屋第一件事，就是打開了他藏在自己書櫃深處的一個硃紅色小盒子。

再一次將盒子中的書信拿在手上后，五天前發生的種種，在古樂腦中，紛至沓來。

2001年7月5日，上午八點三十五分，在高考前給土地公燒紙祈福的古樂，發現土地公背後的裝飾石板，有脫落的跡象。

原本只是想將裝飾石板從新用黃泥粘合好的古樂，在移動石板時，發現了這個被四五層油紙包裹住的硃紅色小盒子。

看着破敗的土地廟，再一想到這土地廟周邊住戶們的品性，古樂便一邊對着土地公磕頭，一邊許諾道：

「土地公公，等我大學畢業，我一定將你的廟從新修好。」

古樂原本想繼續對土地許諾說，將得到的東西物歸原主，但又怕自己許錯了諾言，反受其害，他就當着土地像的面打開了硃紅色小盒子，卻發現，裏面只有一封信，三本書，為《書生意氣劍》上中下三冊。

見到這，一時間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古樂，匆匆地給土地再磕了九個響頭后，就急沖沖地回了家，然後將自己反鎖在房間里，心情忐忑地打開了硃紅色盒子裏面的信：

「啟信者，見字如面。

吾乃山人祁譙，隱劍宗最後一名門人。

我隱劍宗為黃帝軒轅有熊，所創軒轅劍宗的嫡系分支，從三皇五帝時起存續至今。

末法之劫后，隱劍宗數千年傳承，被眾多心灰意冷的門人瓜分殆盡，只留我太太上祖師戚真，一人堅守于山門之中。

在末法之劫爆發時，太太上祖師戚真，為隱劍宗心劍一脈親傳弟子。我心劍一脈弟子，講究劍由心生，以心劍之意動天地金戈之力。

能加入我心劍一脈的弟子，無一不心智聰慧，蓋因我心劍一脈以悟為根本，若悟不得道法，是決計無法調用天地金戈之力，也不可能會被收錄為心劍一脈弟子。天地二橋斷後，世間再無金戈之力可具現，我心劍一脈也便名存實亡了。

但戚真祖師並未氣餒，他認為，這天地二橋既然能被劉伯溫用劍斬斷，也就能用劍從新開闢出來。唯一要解決的，就是找到另外一種力量，來替換我心劍一脈自古以來一直仰仗利用的先天金戈之力。

戚真祖師窮究了一生，也無所收穫，但他在彌留之際，靈光乍現地想到：

「這用紫青雙劍的劉伯溫，既不是劍宗弟子，並且在他修道之前，也只是一個讀書人而已。」

世人皆說：「書生意氣」，彌留的戚真祖師，在他生命的最後時刻，大膽地提出了一個猜想：

「若我心劍弟子，也能像儒家一樣可以取用浩然正氣之力，或許可以成為解決我心劍一脈需仰仗天地金戈之力的桎梏。」

戚真祖師羽化后，其弟子兼義子戚謂花了一生的時間，終於總結推衍出了一套可以納浩然正氣為我心劍弟子所用的築基心法。

後續五百年的時間裏，先後七位祖師，在戚謂祖師推衍的心法基礎上，不斷修正及完善，終在民國元年，將此心法與我心脈傳承數千年的功法合二為一，著成《書生意氣劍》上中下三冊。

為解決我心劍一脈數百年皆只有一人單傳的窘境，我師祖漆廉真人，窮盡了我心劍一脈數千年的所有身家，

終於托當世唯一存世的儒家大儒，為我心劍弟子鑄成一傳承法寶：「浩然正氣針」。

此針為輔助性法寶，有開拓識海，明辨心智之功效，當其存於識海時，可被動獲得才思敏捷之奇效。

此寶之上，附有儒家「明心見真」之技，非身正心善之人，不可見！

得書者，若不見「浩然正氣針」，切勿硬練《書生意氣劍》，輕者經脈盡毀，重者走火入魔，七竅流血而亡！

得書者，若見「浩然正氣針」，過論道三問后，自成我心劍一脈弟子。」

讀到此處，古樂懷着忐忑以及自我懷疑的神情，希冀地仔細看了看，在他面前的硃紅色盒子。

「這應該不是幻覺吧？」

在發現盒子底部，還有一個小暗格后，古樂自言自語地問道。

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盒子底部的小暗格后，古樂心中懸起的石頭，落地了。

那小暗格里，赫然躺着一枚銀白色的玉質小針。

古樂的指尖才碰到玉質小針，便從靈魂深處傳來了一道喝問：

「人能勝天否？」

「能！」

古樂遲疑幾秒后，在腦海里怯生生地如實回道。

蓋因在這喝問面前，古樂提不起一絲作偽的念頭。

「何以勝天？」

喝問又來。

「曉萬事之理，掌萬物之律，人定能勝天半子！」

腦海中的古樂，正聲正色地回道。

「何以？」

喝問繼續。

「勤學不輟，孜孜不倦，或能成。」

腦海中的古樂，有些猶豫地吞吐道。

古樂才說完，「浩然正氣針」便立馬從他指尖上消失不見。

隨即一絲清涼之意從他指尖直傳到額頭。

神清目明的爽快之感，瞬間散佈古樂全身。

唯一有點突兀的是，古樂的頭頂竟冒出了陣陣熱氣，可他本人卻沒有一絲知覺。

與此同時，宇宙深處某一座鳥語花香，如仙境一般的小島上，兩名正對弈的老者，不約而同地向東方望了一眼，相視而笑。

棋盤左方的道家老者欣慰地說道：

「才六百二十六年，便有了第一顆種子，不愧是人傑地靈的母星！」

棋盤右方的儒家老者笑着回道：

「伯溫兄，你真是用心良苦啊！只是不知後來者，會不會領你的情？」

「哈哈，一切還早，好說好說。你我繼續下棋！」

劉伯溫輕描淡寫地揮了揮手，好像一切仍在他的謀算之中。

……

全身暢快淋漓的古樂，懷着激動好奇的心情，有些急不可耐地翻開了《書生意氣劍》的上冊，他還沒來得及開始看，便從腦海里傳來了一聲嘆息：

「傻徒兒，不要心浮氣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