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在魔界當公務員的摸魚日常 第四十二章咫尺天涯

第二卷:在魔界當公務員的摸魚日常 第四十二章咫尺天涯

所有人都是棋盤上的棋子,沒人能選擇自己的位置,進攻防守或者犧牲,全憑下棋者的一個念頭。

——前言

荷仙君說,天命之人的宿命就是身不由己。你怎麼想從來不重要,重要的是天希望你怎麼做。

既然已經遺忘,便就向前看吧。

不要回頭了。

我自然是懂得荷仙君的話。成仙是多讓人羨慕的事,更何況是頂着天命之人的頭銜升仙呢。

所有人都說這是天賜的榮耀,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從來是有舍有得,既然已經得到,便只要在意已經得到的便好了,已經捨去的,就讓它永遠離去吧。

只是大道理很多,真的聽進去的人很少。

就好像荷仙君毫不掩飾對蘭殊星君的偏愛,就好像我依舊執著於那些已經遺落的記憶。

我們並不是想反抗天,我們只是捨不得,我們只是存了些妄想。

荷仙君已經給我看了我的生平記載。

自然是簡略版的,只是為了讓我明白我為什麼會成仙,為什麼會被天道選中。

人的一生匆匆幾年,寫上紙上的時候也不過是寥寥幾字。

好陌生啊。我看着那些記述感慨。

這真的是我的人生,還是天希望我過的人生。

我覺得自己在看別人的故事,那些事與我無關。如果這真的是我的記憶,那我想這些也只是無關緊要的罷了。

我的心底依舊是空空一片。

能夠填補我心底的那份記憶,一定很重要,只是我不可能找到它了。

荷仙君說的很對,我們怎麼想不重要,我們所做的掙扎也都是徒勞。對於現在的我來說,除了接受安排,別無選擇。

其實在天界生活也並沒有很難,雖然現在的生活有些枯燥,每天都是修行法術、熟悉天規、學習天界史。不過好在有荷仙君的關照,一切都是順利的。

有時候我還會充當荷仙君和蘭殊星君之間的傳話仙使,利用這份差事,我也多了很多自由時間,可以好好逛逛天宮。

而且或許是天命之人對修行真的有天賦吧,那些法術課程對我來說並沒有很難。雖不至於一日突破九層,但應付後面的考核也是沒什麼問題的。

荷仙君說如果考核優秀,分配時可以有選擇權。

我對這些倒沒有特別在意,但荷仙君卻一直勸我選太微宮,他說那裏會很適合我修行。

我想他或許是覺得若是我去了那裏,就更方便給他和蘭殊星君傳消息吧。若不是他越來越忙,他恨不得自己留在太微宮。

只是我自己對太微宮倒沒什麼想法,我跟蘭殊星君也不熟。如果真的要我選擇的話,我倒是想選杜康仙君。

其實我也不認識他。

我只是想下凡。

我知道大家都想留在天界。

人間污濁,一旦染上什麼凡塵,就可能回不來了。

只是我以為成仙修行,本就是為了蒼生百姓,既然人間污濁,那我們仙更應該去凈化。

如果天命之人就是註定要犧牲的話。

那我希望我是為了這天下而犧牲的。

我甘願接受這命運,也希望做出自己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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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頁上畫着一個紫色倩影,另一側記着寥寥幾字。

「牧鈴帝君,大地之母,天界戰神,仙隕於第二次仙魔大戰。」

再偉大的神靈逝去,也不過是在天界史書上留下個模糊的身影,一句簡單的記述。

不過就是這樣一個模糊的畫像罷了,看不清樣子,只能勉強看清輪廓。

但他還是覺得很熟悉,他好像見過她。

這是何牧第一次在天界產生熟悉的感覺,只是沒想到是對一幅畫。

莫非是從前在人間見過類似的畫像?他想。

從前他們隔着天規相望,如今他們隔着迢迢銀河。

「真的這麼靜得下心啊。」

「明天她就要跟別人離開這裏了。」

「你明天真的要接任主持嗎?當和尚有什麼好的,有的人終其一生都找不到真心相愛的人,你怎麼這麼不懂得珍惜啊。」

鳩九九坐在佛台上,搖晃着雙腿,她的眼前正跪着一個念經的和尚。

和尚其實是聽不見她說話的,也看不到她。

但鳩九九說的話會化作魔咒鑽進他的腦海中,勾起他反覆的回憶,讓他無法逃避心中的思念。

和尚緊閉着雙眼,眉頭緊皺着,他不斷地撥著佛珠,嘴裏一刻不停地念著佛經。

此時外面正下着漂泊大雨,雨水擊打着屋檐,聲音有些震耳欲聾。呼嘯的狂風像是已撲進了室內,把他的心也攪得渾濁一片。

「我倒要看看,你這經要念多久。」鳩九九依舊說着話,她漫不經心地看着眼前的和尚。

突然響起了一聲驚雷,轟隆一聲,閃電把天空映照得如白晝。

和尚睜開了眼睛。

接着又響了一聲雷,聲音更大了。

和尚的手抖了一下,手裏的佛珠散落在了地上。

然後又是第三聲,這次雷聲響起的時候,和尚也站了起來。

他拿起傘往佛堂外走去。

夜晚,寺廟一片寂靜,他從佛堂跑到寺廟門口,一路都沒遇上阻攔。

他走到大門口,沒有一絲猶豫就推開了門。

然後他看到了她。

她一個人站在門口,衣衫單薄,滿身泥濘,渾身都被雨淋了個透。

她看着他,露出淺淺笑意。她已經在這等了很久了,她不敢敲門,但她知道她會等到他的。

「我把我所有的積蓄都給了媽媽,我拿回自己的身契了,我現在自由了。」她對他說着,又朝着他走近一步。只是一步她便停了下來,她其實也不確定他是不是想她來的。

她已經聽說他要繼承主持之位的事了,他有大好前途,怎麼可以跟她一個妓-女廝混在一起。

他們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

不過沒關係,我只是想來看看你,最後看你一眼我就滿足了,她想。

我只是想來謝謝你,謝謝你把我從苦海拉了回來。

和尚沉默著,他沒有答她的話。他只是朝她走近,沒有猶豫。

他走進雨霧中,他扔掉了從寺廟帶出來的雨傘。

「我的佛珠斷了。」他牽起了她的手,「只是不知道這天下有沒有我們的容身之所。」

她看着他,終究是紅了眼眶,「帶我走吧,哪都可以。」她說。

「好。」他答。

他最後還是選擇屈從誘惑,他最後還是背叛了佛門。

他選擇牽起愛人的手,義無反顧地踏進紅塵紛擾中。

他救她回了人間,她帶他入了凡塵。

這樣場景鳩九九見過很多次了,但她還是忍不住為他們停了雨,還是替他們阻擋了一下追兵。

這隻不過是她做的無數次誘惑中的一回而已,沒什麼特別的。

但這次看到這個和尚時候,她還是想到了李修緣。

她只是不明白,不明白李修緣為什麼可以捨棄一切成佛,但成佛后又捨不得放下。明明早已沒了羈絆,卻還是一直在背後守護。

既然當初不回頭,又何苦現在裝深情呢。

他們這些神佛總是一貫虛偽,明明喜歡,卻又說不喜歡。明明很想要,又故意拒絕。說捨棄的是他們,捨不得的還是他們。

其實成佛成仙有什麼好呢。連自己心中的愛都無法守護,還談什麼守護蒼生。還不如就當一個痴人,沉醉一生,不知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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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天命之人出世,天界似乎總要做出一些犧牲,才能換一次和平。

從前是影子,如今是神。

這次神開始產生質疑,這真的值得嗎?難道犧牲就是唯一的辦法嗎?

「蘭殊,我讓你最近多去荷寅生那走動,了解何牧的情況。現在準備考核了,他修鍊得如何了?」天君掃了一眼在書房的眾人後,對着蘭殊問道。

他其實早已有了安排,但為了掩人耳目,尋得一個合理的理由,天君還是傳喚了凌霜、蘭殊、季心、杜康、桂馥他們過來,吩咐後續的事情。

而現場唯二的知情人季心一直沉默著,只當自己也是局外人。

「稟天君,何牧表現得很不錯。荷寅生已經提前給他做了初步考核,各項都是滿分,遠超一個普通真人的能力。我想不管是把他分配在天宮何處,都是恰當的。」蘭殊回答道。

他知道今天天君就會決定何牧的去向了,他雖不知天君怎麼想,但他和荷寅生想法一樣,他也希望何牧可以來太微宮。

他的姐姐已經回不來了,他只想最後再為她做點什麼。

他想為她保全他。

「好。」天君淺淺地應了聲,又對着季心問道,「季心神君,何牧初升仙時在太虛幻境的情況,你也和大家說說吧。」

「是,經檢測無欲無求,無沾染任何塵緣,太虛幻境也照不出任何幻象。」季心說道。

天命之人被天梯徹底清除記憶,洗凈塵緣也不是第一次了,天君突然讓季心重複提出來,大家心中也瞭然了這次天君傳喚他們的目的。

仙只有兩種時候需要強調在太虛幻境裏的純凈,初次升仙和再次下凡。像在場的仙,也就只有杜康才時常踏入太虛幻境。

「天君,我覺得……」凌霜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天君馬上伸手示意她不要說下去。

「等等。」天君說道,「杜康,你也來彙報一下。」

「是,我最近一直都在凡間追蹤魔尊的狀況,我現在說一下我所知道的最新消息。魔尊現駐地江城,她把江城和四周的妖魔神鬼都驅逐了,現在我們的人已經沒辦法靠近那裏了。裏面百姓情況暫時還好,沒什麼生命危險。只是江城的魔氣日重,長期以往對住在那裏的凡人傷害很大。」杜康說道。

「帝……魔尊,她現在還好嗎?」蘭殊忍不住問道。

「蠻好的,她現在魔力已經可以壓得住魔王了。沒有什麼人能傷害她。」杜康回答道。

「嗯嗯。」蘭殊知道自己已經逾距了,雖然是很官方的回答,但哪怕只得到一點信息,他都滿足。就當他自私吧,他不管別人怎樣,他只希望她能夠平安。

「好了,現在情況大家也清楚了,我這次叫大家來,就是要說何牧的安排。我決定派他到江城駐紮,監視魔尊。」天君說道。

雖然已經猜到了,但聽到天君說出來,大家還是有些震驚。在場的人誰不知道何牧和魔尊的淵源呢,誰監視誰還不一定呢。

「天君,他才剛開始修仙,馬上派下凡只怕不妥吧。況且真人都是有一定選擇權的,更何況他成績優異呢。才成仙就要派下凡駐紮,只怕他自己也不願意吧。」蘭殊說道。

若是讓他們再相遇,蘭殊真的想像不到會發生什麼事。他也能猜到天君的想法,只是他不敢賭。

「我不會強迫他的,況且若不是他自己願意,這事也成不了。」天君似乎猜到了蘭殊的想法,「沒有人比他更合適了。」

「天君,我些想法。」杜康也開了口。

「你說。」

「我覺得這個計劃太冒險了。何牧和魔尊的實力相差太大。所謂最合適,也不過就是賭。萬一魔尊動了殺心呢,萬一何牧回不來了呢。」杜康總覺得他們沒有把鳩九九當成魔,還是把她當成從前的牧鈴。

「我贊同。」這話是凌霜說的,難得有一次她跟杜康意見一致,「天君,何牧他可不是荷寅生,就算是有些天賦,現在也不過是一個真君的實力,你要他去監視魔尊,根本不可能。況且讓天命之人重新流落人間,風險太大了。我想還不如派杜康駐紮那裏,拿他來賭,勝算也大些。就算賭輸了,我們也不虧。」

「我就說你沒這麼好心支持我,派我駐紮,你怎麼不自己去。」聽到凌霜這話,杜康氣瞬間就上來了。他也顧不上天君在場,直接就懟了起來。

「守護凡間是你的職責,你去不很應該嗎?還是說你想推脫責任。」凌霜瞥了身旁的杜康一眼說道。

「你……」

「好了。」天君打斷了杜康的話,「你們能不能不要每次見面就吵架。凌霜,你說的問題我考慮過了,我記得你有件法寶,可以剋制魔氣,你把它給何牧帶去吧。」

「那件法寶最大用處是探尋魔氣,雖然也有克制魔氣的作用,但只怕對魔尊沒什麼大用處。」凌霜說道。

「沒事,足夠了。」

「季心神君,你跟魔王交過手,我想你也是很清楚的。現在魔尊的魔力比魔王還強大,她那種級別不是一塊小小的石頭就可以剋制住的,天命之人……」凌霜見天君心意已決,又把目光投向季心,這裏也就只有季心還能勸天君了。

「凌霜神君,天君自有裁決。」季心制止住了凌霜的話,他並不想參和進這件事。

「其實我覺得何牧還是很不錯的,就憑他是帝君選中的人,我相信他。」桂馥上仙突然說道。

如今天界誰都不敢提帝君兩個字,但桂馥就這麼說了出來。

天君聽到這話,倒也沒有說什麼。他只和眾人一樣,也沉默著。

「如果這是唯一的機會呢,帝君可以回來的機會。以前都是為了天命之人去犧牲,為什麼就不能為了我們神犧牲他呢。大地之母可比什麼天命之人重要多了,她才是世間唯一。」桂馥將大家不敢說的話都說了出來,「凌霜神君、杜康仙君,這次行動我會讓妖族助力,就算其他妖做不到,我們青丘國也一定可以幫上忙。我想我們可以試試。」

這是桂馥上仙內心真實的想法,沒有人跟她說過內情,她只是相信帝君,她相信她的選的人,她相信她選的路。

她一定會回來的,她對自己說。

「嗯嗯。」天君點了點頭,「有了青丘幫忙,甚好。想來事情也簡單多了,你們覺得呢。」

「一切謹遵天君吩咐。」眾人齊聲說道。

事已經定局,已經不用再多說些什麼了。

他們都明白了,此事天君就沒想過要跟他們商量。結果不重要,重要的是何牧必須下凡,必須有一個合理的理由下凡。

「桂馥上仙,何牧下凡的事就交給你去處理了。在考核后辦。」天君對着桂馥吩咐道。

「是。」

「季心,何牧下凡前,你還是一樣帶他去過太虛幻境,好好走個流程。」天君又說道。

「是。」

「好了,那就這麼決定了。蘭殊,今天的事你不要跟荷寅生說。你們也是注意保密。記住不是我們一定要他下凡,是他自己願意的。」天君最後說道。

「明白。」眾人回道。

所有人都是棋盤上的棋子,沒人能選擇自己的位置,進攻防守或者犧牲,全憑下棋者的一個念頭。

若是真的能用他換回你,我是願意的。

只是我們都身不由己。

鈴兒好好活下去,願我們此生不復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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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次在藏書樓見到牧鈴帝君的記載后,何牧就開始不停夢見她。

夢裏他依舊是看不清她的樣子,他只反覆地聽到她問他,你在哪?

他想要回答她,但在夢裏總開不了口,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們之間隔着一層薄薄的霧氣,這霧氣很淡,好像只要他輕輕一揮手,就可以驅散。但他們之間仿似隔着銀河,他努力地奔跑了好久,都不能靠近她一步。

你在哪?

他在心底說着。

在夢見牧鈴的第七天後,何牧終於忍不住去找了荷寅生,他想這夢或許是有什麼啟示。

彼時的他還是過於天真,不知道夢境藏着太多秘密,是不能隨便向外人傾訴的。

「荷仙君。」

看到何牧又來找他,荷寅生很是欣慰。

「今日你功課如何了,有什麼問題嗎?」

他是很欣賞何牧的,他悟性高-也足夠勤奮,他相信很快,何牧就可以晉仙君位了。加上他們都是天命之人,他對他難免會有種惺惺相惜之感。

「今日的功課我都完成了,剩餘的時間我都在藏書樓看書。」何牧回答道。

「不錯,上次我給你的考核你也完成得很好。繼續努力,後面還要很多關要闖呢。」

「嗯嗯,荷仙君。我今日來,是有些問題想請教你。」

「說吧。」

「自從上次看完天界史后,我最近便總是做同一個夢,我想會不會是什麼啟示。」

「什麼夢?」

「我夢到了牧鈴帝君,她好像是有什麼話想跟我說,但在夢裏我總是接觸不到她,一切都是模糊的。」

聽到牧鈴帝君,荷寅生愣住了,在聽完何牧的話,知道他依舊看不清她的樣子后,他才鬆了口氣。他笑了笑,對着何牧說道:「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夢,我認為並沒有什麼啟示。你只是太累了,你去找天醫開些葯吧,老是做夢不利於休息。」

「是嗎?牧鈴帝君畢竟不是普通的神,我以為我夢見她,肯定是有什麼特別緣故。」

「呵呵。何真人,天界可沒有什麼託夢的說法,那些都是凡人的傳說故事罷了。更何況還是一個已經仙隕的神呢。別想太多了,快要開始分配考核了,你這幾日還是要多注意休息。哦,對了,你去找天醫的時候,就不要跟他說你的夢了。夢境大部分雖沒什麼意義,但還是少跟外人說比較好。」

「嗯嗯,我知道了。」何牧也看出荷寅生想要迴避這個話題,看來這是觸碰到什麼禁忌了。他雖知道他是為了他好,但他還是想問最後一個問題,「荷仙君,有沒有可能,牧鈴帝君還活着?」

荷寅生沉默了幾秒,才回答道:「天界史書是不會錯的。」

「嗯嗯,我明白了。」

「何牧,你知道在天宮最重要的生存法制是什麼嗎?就是不要好奇。以後這些問題,就不要問了。」荷寅生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好。」

「好好準備分配考核的事吧。現在除了這件事,其他的都不重要。」荷寅生看着何牧這樣,心底總有些不安。但他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告訴蘭殊和天君,他也不清楚這樣是對是錯,他只是不想阻止。

「明白,多謝荷仙君,我先告退了。」何牧也不再問下去了,他朝着荷寅生行了禮,便打算離去。

「等等。」荷寅生叫住了何牧,「若是考核成績優秀,是有分配選擇權的。我想你可以選太微宮。」

「荷仙君,我……」

何牧以為荷寅生又是為了蘭殊,剛想出口拒絕,又聽到荷寅生說:「太微宮從前是牧鈴帝君的居所。」

聽到這話,何牧愣住了,一會後,他說:「謝謝。」

「你記住凡事可做,不可說。」荷寅生說道。

天宮生存法則一:不許好奇。

天宮生存法則二:學會自欺欺人。

可做不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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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長生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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