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月金

第67章 月金

石成材被眾人笑得茫然,他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不免有些緊張。

周圍人見他的表情,知曉他在想什麼,有人在他身旁安慰道:「莫憂,是好事。」

其他人也哈哈笑起來:「莫憂莫憂,總不會吃了你。」

在座諸人都干慣了農活,挑着擔子腳程也很快,一會兒便到了郡王府外面。

石成材活了小半輩子,從未見過如此金碧輝煌又威嚴的府邸。

他望着門口站着的那些甲士,抱着手裏昏迷的黃鼠狼,都不知要怎麼站了,更遑論上前問話。

石成材怯懦地站在原地,眼睜睜望着一起來的那些人將瓜果挑到郡王府門口。

門口站着的甲士不動,裏頭卻出來一隊侍衛打扮的人,與百姓打招呼。

侍衛們與百姓說了幾句,又拿出布袋子,給每個挑了瓜果來的百姓一個小布袋子。

石成材站在外頭聽着,聽侍衛們感謝送菜過來的百姓,也聽百姓拿了布袋子,多謝郡王老爺的賜福。

有些人拿了布袋子離開,有些人則還站在原處。

石成材站在原地不動,很快,同行的人中,有人走過來拉他,代替他向那些侍衛說道:「軍爺,這位老鄉說有事找你們。」

他抱着裝了黃鼠狼的包裹,見眾人猛地朝他望過來,頓時打了個寒顫,腿都軟了。

侍衛們見他如此,紛紛面露警惕之色,有好幾個人還按在了腰間的刀上。

石成材更害怕了。

為首那名侍衛走到他面前,問道:「不知老鄉來找我們何事?」

「我,我……」石成材慌忙打開包袱上面的包袱皮,「我受黃爺所託,將它送來你們這裏。」

包袱打開,裏頭是一隻昏睡的黃鼠狼。

領頭的侍衛看了一眼,對身後之人做了個手勢,又跟石成材說道:「還請老鄉在這裏稍候,我們馬上請人出來。」

石成材連連點頭。

郡王府外頭的百姓送完東西后自覺地離去了。

石成材抱着包裹在外面等,領頭的侍衛留下了一名侍衛陪他說話。

侍衛也是蓬定縣之人,有個親戚與石成材的岳丈還是老鄉。

兩人聊著天,石成材慢慢放鬆了下來。

不多時,一名青衣公子從郡王府中走出來。

那名公子又白又高,背挺得極為直溜,石成材一輩子也沒見過背挺得那麼直的人。

他抬頭望着那名公子,又緊張了起來。

那名公子與侍衛打了聲招呼,對石成材道:「有勞大哥了。我應當就是你要找的人,還請隨我來。」

侍衛適時在石成材耳邊說道:「這位是黃仙邢大人。」

石成材聞言就要下拜,青衣公子那雙修長潔白的手穩穩地扶住了他:「大哥客氣,我叫邢西崖。」

邢西崖說着,接過石成材手中的黃鼠狼,查看一番后,臉色微變。

石成材看得分明,不由有些惴惴不安。

邢西崖很快調整了臉色,對石成材道:「還請大哥隨我進去喝杯茶。」

石成材連忙拱手道:「這位黃爺送到了,石某便放心,家中還有事,我先回去。」

邢西崖正色:「石大哥從那麼遠的地方過來,我們連杯水都未招待,未免也太過無情。石大哥儘管放心,待會我令人套馬車送你回去。」

石成材拗不過邢西崖,只得應下。

邢西崖對侍衛點點頭,帶着石成材進府中去。

侍衛也未阻攔。

石成材跟在邢西崖後頭,見一路花木掩映,鳥語花香,心中暗自稱奇。

路兩邊是一個又一個的院子,有些院子裏有人走出來,撞上邢西崖后,與邢西崖打招呼。

那些走出來的人穿着尋常的衣裳,不過臉頰飽滿,目光清正,身形也高大,瞧著比普通百姓威嚴許多。

石成材見着這些人,眸中帶上了羨慕。

邢西崖很快帶石成材來到一個院子中,請石成材到客廳。

有清秀的少年郎奉上香茶與糕點,邢西崖將手中的黃鼠狼交給少年郎,親自招待石成材,問他如何碰上黃鼠狼,又如何從龍道南縣走來。

石成材一五一十地說了。

邢西崖站起來,朝石成材深深一揖:「我那同族定是知曉石大哥心善又仗義,方找到石大哥門下,多謝石大哥送它過來。」

石成材忙跟着站起來,說道:「折煞我了,多虧我遇到的道爺與帶我來的商隊,不然我也不敢走那麼遠過來。」

邢西崖一笑:「石大哥真是實誠人,也多謝那位道爺與送石大哥過來的商隊。」

兩人拉了會家常,有少年郎來報,說酒飯已備好,請去用飯。

石成材跟着去用飯,用完飯後,邢西崖又著人托著銀錠與衣裳出來感謝他。

那盤銀錠少說有三百兩,石成材暈暈乎乎,看看銀錠又看看邢西崖,說不出話來。

邢西崖溫聲道:「石大哥收著,帶回去也好叫嫂子與孩子們高興高興,日後有空常來走動。」

石成材不知要如何推拒,只擺手:「使不得。」

邢西崖將銀子塞給他:「石大哥若不收,反叫我們不安了。」

石成材推拒了幾回,因實在說不過邢西崖,最終還是將銀子收了。

石成材十分不安,提出想早些回去。

邢西崖令人套好車馬,說要送他回去。

郡王府內,除郁徵的車駕外,其餘人未經允許,不許騎馬坐車。

邢西崖歉然地解釋了這番規矩,請石成材一起出去外面再坐馬車,石成材自然答應。

邢西崖送石成材出去時,迎面撞上一隊侍衛。

侍衛拉着板車,板車上放着怪模怪樣的木製品,木製品裏頭還裝着一個看起來極為奇怪的木滾筒,滾筒上面由一道道豎着的木條組成,木條上還安著鐵圈。

石成材不知這是什麼,看它那奇怪的模樣,以為是刑具,不由打了個哆嗦。

邢西崖敏銳地感覺到了,解釋道:「這是打穀機,用來打穀子的機子。」

石成材不解:「這奇怪的東西,如何能打穀子?」

對面的侍衛朝邢西崖行了個禮,聽到他們說話,笑道:「邢大人,看這位大哥的模樣,應當是農戶吧?」

邢西崖:「這是我們黃鼬一族的恩人,我們正要送他回去。」

侍衛聞言露出了遺憾之色:「剛還想說,正巧瞌睡碰見了枕頭,想請這位大哥一起去試驗打穀子。」

石成材在旁邊聽他一口一個大哥叫着,滿臉窘迫,連連擺手表示不敢當。

在擺手的時候,他又忍不住好奇地看着那個怪模怪樣的打穀機。

他在村子裏生活了三十餘年,還從未見過這種打穀子的機子,這怪模怪樣的東西,怎麼就能打穀子?

侍衛觀察石成材的神色,熱情地招呼道:「大哥若是感興趣,不妨隨我們上去瞧瞧。」

邢西崖也道:「石大哥想去便去,正好在府中歇一日,我們明早再送你回去,省得晚上太趕。」

石成材道:「就怕商隊等我等得着急。」

邢西崖:「這個不妨事,我令人與他們說一聲便是,正好也多謝他們送石大哥過來。」

石成材實在好奇這個叫做打穀機的東西,他上來的時候,還聽同行的人提起過這玩意,想來應該不是什麼壞東西。

思及此處,石成材點點頭,同意了邢西崖的安排。

侍衛們見他答應了,還挺高興,歡呼著招呼石成材往上走。

馬拉着板車噠噠往上,穿過一個又一個院子,最後走到一個巨大的白院子前面。

這院子前面也有侍衛。

渾身腱子肉的侍衛還拿着刀,見到那麼多人過來,依舊目不斜視。

石成材一路上來漸漸大起來的膽子看到這些侍衛,又縮小了一圈。

倒不是他天生膽小,而是活到了這個年紀,見過那麼多老爺,他心裏明白,膽大有時候是要人命的事情。

石成材在外面胡思亂想,院子裏出來一位身量中等的白面青年招呼他們進去。

於是侍衛們牽馬的牽馬,推車的推車,一齊走進去。

邢西崖在石成材身邊說道:「待會大哥跟着我們一塊行禮便是。」

石成材答應了,低着頭縮在後面。

片刻后,石成材見着一名衣飾華貴的青年公子。

公子整個人皎潔如天上的月光,飄然走來。

青天白日,他走來之時,周邊卻像被他照亮了些許。

石成材愣愣的,還沒來得及反應,其他人已經行禮,口稱殿下。

邢西崖輕輕拉了石成材一下,示意他一起行禮。

石成材連忙跟着跪地。

郁徵倒沒注意到人群中還有個石成材。

他看着新一代打穀機,問道:「可試過了?這個打穀機如何?」

侍衛忙道:「回殿下,比上次做的好用一些。殿下可要試試?」

郁徵點頭:「拿水稻來。」

這是郁徵仿照上輩子的打穀機,讓熊貓們做出來的樣品。

相比起摔打稻穀的木斗房,這種腳踏式打穀機最重要的部件是金屬齒輪。

人通過腳踩踏板,帶動大齒輪,大齒輪帶動連接着木滾筒的小齒輪,使木滾筒飛快轉動。

打稻穀的時候,將稻穗部分塞到滾筒上方,高速轉動的滾筒能夠將稻穀絞下來,從而實現打穀子的目的。

用這樣的打穀機要比直接用木斗房摔打稻穀方便得多,就是製作起來有難度,熊貓們也調試了好幾回。

為此,熊貓們還用上了新發現的金屬。

新發現的金屬硬度高,延展性好,還不生鏽,用這種金屬做出來的打穀機比用鐵做出來的更方便。

一台打穀機用不了多少金屬,這種金屬又方便回收,熊貓們便用這種金屬試驗。

熊貓們還給銀白的金屬起了個新名字,叫月金,意指這種金屬銀白如月,皎潔可愛,很難生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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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皇子種田基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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