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盤根錯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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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一行人回去大概晚上十點多鐘的樣子，李冰一輛車，張木令兩輛車，張衛東一輛車，下了柳林高速站口，各奔東西，韓明就事論事說了句，「張總專門安排了開道車，省不少心。」秘書楚飛心裏在比量王珂方芳，醞釀一篇散文抒懷，不再表述了。
正常說應酬歸來還不算晚，張衛東自己開了門進來，客廳還了柔光分外的靜，侯曉佳和岳母趙麗敏都在，盯着張衛東換鞋放包，目光探尋做x光透射一樣。張衛東表情很自然，和趙麗敏打招呼道，「哦媽也在啊。」侯曉佳沒有什麼表情朝向電視換了個坐姿，趙麗敏斜視一挑不置可否嗯著答應一下。正好來了一個電話，號很陌生，但能打通張衛東手機的，也一定不是什麼圈外的人，張衛東正好藉機示意避進書房，回過頭嘴角就帶出對趙麗敏的不屑，一個市井虛榮心態一個內心桀驁，恩怨真難調和，偏偏趙麗敏陰魂不散，遠也不是近也不是，進了書房恩了接聽，「喂，您好張書記吧？我是祝部長秘書小姜。」
「小姜？」張衛東聽出是姜清河的聲音，「哦，你說吧。」姜清河如此了解張衛東進門時間，一定做了功課，那邊很禮貌道，「不好意思張書記，這麼晚打擾您，祝部長明天早上七點辦公室等您，還有快過年了，方便的話我個人想登門拜訪一下。」
張衛東感覺出姜清河普通話中不平常的熱情味兒，他的語氣也關切起來，「哈哈，姜處長，怎麼能說是拜訪呢？都是在老領導身邊呆過師兄弟，得空就到我這串串門，隨意些。」在姜清河面前，張衛東願意表現有同門之意，什麼師自己是祝炎祝部長了，秘書的能量往往小看不得。
姜清河也不多客氣，真的直接約了時間，自然道：「明晚八點吧，不管您張書記在不在府上，我都要去叨擾的，不要叫我吃了閉門羹就好。」張衛東打了個哈哈，好好好，心道，無事不登三寶殿，難道祝炎要把自己的秘書下放到雲州地面，想到姜清河高高瘦瘦的，用一臉迷糊相掩飾著渾身上下的機靈，身上就不舒服起來。
張衛東還是坐下等了幾分鐘，再出來果然趙麗敏走了，就推開主卧的門。「媽走了，也沒說上句話呢。」侯曉佳顯然不願挑明疑惑，還是面無表情道，「說什麼話啊，都是無聊的話，真是我媽的話做了真，你有花花腸子，全世界就瞞我一個，恐怕我也沒法活了，我也想開了，到什麼時候都認命，閨女拜託你張書記給我養大了，別叫后媽欺負了。」「莫名其妙，好像我外邊有個三妻四妾似的，就是想，我也得有那個時間。」張衛東在外邊不好問張木令，現在想往侯曉佳如何打發張木令身邊李倩的話題上引，「嘿，張木令挺沉穩的人也新潮，弄了個李倩做秘書，對了，李倩那你認購多少股份？」偏偏侯曉佳不想聊這個話題，「我那點私房錢你惦記啊，放心沒多少，用我媽的名義，你也別轉移話題，張木令新潮嗎，別說市級就是縣裏的領導幹部有幾個不新潮的。」「我說不過去你，明天還有會，要早起。」「別忙睡，朱小勇轉託羅寧，說他的事兒很快就有結果，你能向省委建議一下更好。」張衛東嗯嗯，想：侯曉佳聽聞李冰母子和自己有些端倪初現，怎麼可能輕易過關，虛以委蛇感嘆幾句了事嗎、
第二天很早張衛東就去了省委，天黑漆漆的，一路上梳理一下暫時局面上還算穩定，要是省委對雲州人事調整也只會是微調，見面祝炎笑道：「越是年底反而越忙了，昨天事情辛苦你一趟，很好。」即便張衛東不去，張木令和李冰也會敲定細節，當然又張衛東一個市委書記在，分量不一樣，張衛東也不挑明的說，「定下來於雲州經濟大局也有積極作用，特別是西崗。」「下一步涉及哪些部門，該配合的配合一下，鼓勵扶持私營經濟的發展也是政府職責，合法經營的私有經濟更應該關切。」都是題中之意，兩人蒙太奇一番，姜清河才沏好茶退出去，姜清河笑的比往常殷切的多。
等關上門祝炎親切拍了張衛東一把，換了口吻說話，親切的張衛東還真不太習慣，只是陪着笑。祝炎說道：「小姜這人看着慢吞吞，工作還是有板有眼的，秘書里你最出色，做到了市委書記，他也常說起你，把你誇得偶像似的，我想安排他去雲州，跟你進步進步，都留在我這邊也不是一回事情。」
張衛東笑而不語心道：老領導還是不放心，摻沙子來了，一個雲州交警支隊的李兵關鍵時刻出了死力，低調隱起來，又來了個姜清河，嗯，雲州紀委副書記叫梁清河，要是關鍵部門就拿這個堵一堵。祝炎有些發福坐下前傾身子不舒服，往後靠了靠，等張衛東，張衛東只好主動說：「老領導對我非常關心。這個……姜處長安排到雲州，你這邊沒有合適人選也不好。」「任曉璐有個大學同學讀的研究生，過來試一下吧。」未來女婿的同學做祝炎的秘書，還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祝炎之所以厲害，還在於扶植了一茬又一茬的人事，同樣比下來，這點上周其昌就差些，退下來，老部下上去的沒有幾個，張衛東算是半個，一半祝炎一半周其昌，從根上說就洪陽一個，最近也是寧月帶起來，去宜州做了市長。
該說職務安排張衛東不能等祝炎，就試探道，「老領導，市委市政府那邊好一些。」哪知道祝炎直截了當，「年輕人嗎？還是去縣裏歷練，省委既然批了雲州市委選派幹部下基層，我這就要有個態度，小姜也快四十歲的人了，去西崗落實個全面工作才算曆練啊。」西崗現在把握實權的都是張衛東的嫡系，谷雲峰、晏子平、羅京浩，再摻進去一個省委組織部長秘書，看意思還是要解決姜清河個縣委書記的，那麼谷雲峰代縣長加上晏子平常務副縣長，意義也不大，不利於把控全局。
祝炎也不敢來的過滿，緩和張衛東的思緒道，「省委商議微調雲州班子，朱小勇同志擬調出雲州，去宜州任職，這樣雲州市委組織工作好做些，當然主要徵詢你本人的意見。」難怪祝炎有下放姜清河的想法，一個蘿蔔一個坑，走了朱小勇自然人事磨圈，朱小勇活動的力度很大，出局雲州是升上去還是平調出去，沒有任何風聲，寧月肯定不知情，不外乎省委錢永年和祝炎通了氣。
見張衛東有些驚愕，祝炎品了口茶，擺出談話的姿態，很嚴肅起來，「關於雲州朱小勇同志的舉報，省委組織部收到很多，雲州的地產開發項目打招呼也就罷了，還和一個軍轉幹部的家屬，還是一個市管幹部，曖昧不清，影響很不好，你做為班長工作不細緻也有責任，所以提前和你打招呼，就是防微杜漸，出了醜聞，你市委臉面何在？」已經有更惡俗的話出來了，什麼「坐在椅子上老老實實幹工作不如躺在床上讓領導干」，「坐在板凳上干工作不如躺在床上被領導干」，這是多麼齷齪的評語，錢書記礙於情面，只是在辦公室大發光火。」
張衛東臉紅不語，自己沒有朱小勇窩邊草的行徑，但是說到不檢點，是有的還很惡劣的，一個情字，掩飾不了什麼，也難遮掩作為男人的劣根，獨佔郭蘭、李冰，還偷腥朱曉琳，寧月出於惺惺相惜也不能是借口。說到官場女人為了升職，委身上司，鄭紅梅也只是滄海一粟，這種帶有邪惡魔力的女人升職潛規則，是法律與規章制度的失敗，是畸形權力滋生和泛濫的溫床籃，是一切**背後有情婦禍水滲透侵蝕的根源。縱觀以往或眼下一些單位部門，靠姿色吃飯靠艷色升職，成了官員圈子裏公開的秘密，有「思想」的女人都知道，想要得到領導的賞識，就必須先學會「勾引上司」，聲音上得嗲一點，穿着上得艷一點主動一點，各種場合得露一點，床上功夫得深一點，這些往日勾引領導的技術活，還衝散了多少女幹部正常工作盡職盡責埋頭苦幹的思想，如今官場大有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之風氣，誰和領導有一腿，竟然自感出類拔萃的優越起來。
說是張衛東班長不約束，還真委屈張衛東了，都這個級別，不好說得，當初和寧月就怕朱小勇的不潔身自好，出了事情，市委丟臉，朋友也對不住羅寧，這個男女情事的舉報，安排在省委組織部的柴兵，沒有提前招呼，恐怕是直接遞給祝炎的，時間來看，鄭紅梅丈夫轉業，是朱小勇出面安排職務，不應該是後院起火。
難道是朱曉琳壟斷雲州開發項目，惹了誰的忌諱，更深的引申下去，不好說了，祝炎既然要升上去做省委副書記，背後就有天大的網絡，肯定和朱小勇的背景出於不同派系，盤根錯節，更撲朔迷離不好界定了。
哎，算是節外生枝，一著不慎這就影響了雲州的人事格局，張衛東能安排柴兵今省委組織部，祝炎也要姜清河進雲州，摻沙子是官場老套路，其中是信任還是彼此防備，同舟不同路的官場相處最好的詮釋，簡直是一切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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