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成魔

「總算清凈了。小混蛋，你在看什麼？」

敞衣客一邊抹著臉上沾到的酒，一邊和李通靈一起蹲下去，看人手中握著把簪子開口道。

「這簪子，怪眼熟的。」

「葉熙的，在這堆魔俑碎片裏面找到的。看樣子這大小姐就在前面。」李通靈說完收起了簪子，領着敞衣客就往深處走去。

「救命啊——！」

不知走了多久，二人突然聽見了前面傳來的呼救聲，聽起來像是葉熙的聲音。二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狂奔起來，尋着聲音追去。

呼救之聲戛然而止，端著靈光珠照去，竟真的看見葉熙被繩索綁住，坐在地上大喊救命。

「大小姐，你還真是……」李通靈大步走了過去，走到人身邊猛的拔劍而出，長劍揚起，剛好割斷飛起來的繩索。

「咯咯咯，好眼力啊，小後生。」那葉熙的面貌瞬間變成了另般模樣，白面紅唇，本是副美人模樣，此時看起來卻甚是瘮人。

「就你這魔物還想騙了我的眼睛？」李通靈顥劍刺出，一劍直取那魔女咽喉。魔女見人攻勢洶洶，雙掌一推魔氣洶湧而出，似海浪一般。

「殺氣現，白虎顯。」李通靈大喝一聲，劍上殺氣湧出化作只白虎闖進魔氣之中。虎爪抬起撕破魔氣，一躍而入，下波魔氣已至，白虎一聲虎嘯震退。魔氣一散竟見李通靈持劍躍起，一劍刺進那魔女咽喉。

魔女衣袖一揮，魔氣層層而出逼退李通靈，喉間傷口之處開始不斷出現裂紋，逐漸潰散到魔女的臉上。魔女連忙用手去撫摸臉上的裂紋，驚的拿出面銅鏡照向了自己，看到自己劍上的裂紋之後，尖嘯一聲。

「你該死，小子。」

魔氣湧起，凝成鎖鏈。魔女將鎖鏈握在手裏，一鏈投出，如同長棍一般直擊李通靈面門。李通靈後仰堪堪躲過，一腳抬起踹飛鐵鏈，空中翻了一圈后，腳尖一着地，整個人如同離弦箭一般。

數條鎖鏈如同蛇群一般飛出，李通靈長劍盪起一一打退，逐漸逼近。魔女也不敢含糊，一邊退後一邊凝出更多鎖鏈。鎖鏈愈來愈多，多的猶如海里水草一般纏上。

李通靈劍上殺意更濃，一劍揮出劍氣化作一排長戈而出。長戈硬撼鎖鏈，交錯聲響不絕於耳。一劍揚起，蓄力劈下，劍氣猶如開山斧，一劍之下，鎖鏈盡碎。

「說吧，你把那丫頭藏哪了？」李通靈拿劍抵著那魔女喉嚨，魔女跌坐在地上反而開始狂笑。

「那丫頭？那丫頭已經被選上了，你們誰也救不走她。」魔女狂笑幾聲后，嘴角突然開始崩裂，張開血盆大口，無數鎖鏈噴涌而出，準備纏上李通靈。李通靈許是被噁心到了，眉頭一皺，三劍連出，便擊碎了這魔女的身體。一股魔氣隨即逃出，向著那深處逃去，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見。

「也是魔俑。」敞衣客看完了戲走了過來蹲下來撿魔女被打碎的身體，掂量了一下。「還是瓷的。」

「你說這裏面到底藏着什麼？」李通靈皺着眉毛向裏面看去，看樣子他似乎預感到了些什麼。

「別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敞衣客拍了拍李通靈肩膀，見人沒反應，抬腿一腳把人踹了出去。

「臭乞丐！」

「小混蛋。」

似乎是蛇，冰冷的觸感在身上爬行，越纏越緊，似乎要喘不上氣了。

白妄也不知道他現在身處何處，他只記得自己來的時候，墓門大開，門口有一堆魔羽在啃食著一地屍體。白妄殺光了魔羽，闖入墓室，又看見了數不盡的魔俑。一路殺進，打的幾近力竭，然後就看到數不盡的魔氣撲向自己，隨後便沒了記憶。

全身被綁的動彈不得，眼前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大口的呼吸之下聞到了很重的發霉的味道。身上也不知是什麼在來回地趴竄。白妄正想要運起靈力掙脫卻發現竟一絲靈氣也調動不起來，幾番掙扎之下也只能無力的癱著。

「是誰？滾出來，你有何企圖竟敢霸佔我白家先祖的安息之地。」白妄開口大罵着，過了一會才聽到一聲蒼老的聲音。

「安息？不過是牢獄罷了。你是白家之人？」

「白家長子白妄，家父白宏祖。你是何人？有本事鬆開我，真刀真槍的打一架！」

「宏祖都有了孩子，這麼大了，看來我睡的太久了。你問我是誰？我是你曾祖。」蒼老之聲一出，竟的白妄瞪大了雙眼。「曾祖。我曾祖，百年之前就已……」

「你是想說我百年之前就已經死了？我確實是死了，不過我如今是回來複仇的。」話音一落，周遭就冒起了火光，原來捆綁着白妄的鎖鏈也鬆開了。白妄坐起身一把扯掉還掛在自己身上的鐵鎖，看到一魁梧的背影對着自己。

「你是我曾祖？」白妄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那人轉過身來，虎口隆準，豹頭環眼，燕頜虎鬚，發須漆黑濃密，一點也沒有蒼老的樣子，倒是和白妄在家中看到過得曾祖年輕時畫像頗為相像。

「天賦極佳，你多大了。」白妄還在震驚之中，被那自稱白祖之人一聲打斷。白妄有些沒回過神來，開口道：「上月剛滿二十。」

「二十，二十。好啊，不愧是我的曾孫，白家也算後繼有人。」白祖大笑幾聲，一甩手解了白妄被封的靈氣。

「曾孫，你可知我如何而得以復生？」

白妄搖了搖頭，便聽白祖說道。

「或許你已經猜到，我成了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