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雨夜尋仇

大雨滂沱，青州劉家的府邸里卻是歌舞昇平。

劉老爺一人坐在屋檐下飲酒作樂，看着各個天資絕色的女子在這大雨里起舞。雨水打濕了紗衣緊貼在舞女曼妙的身段上，琵琶一動震得弦上水珠飛濺。

「青州傀儡，當屬劉家。」

屋檐之上一破衣男子喃喃自語，提着葫蘆喝光了酒，揮臂甩出了葫蘆，砸到下面舞女的腦袋。

這葫蘆好似鐵砣一般，一葫蘆下去竟將舞女的腦袋砸飛了出去，可奇怪的是卻不見血。原來在這大雨里起舞奏樂的，都是這劉家造的傀儡啊。

「好大的膽子，敢闖我劉家的府邸？」劉老爺一拍桌子，大喝一聲，周圍廂房數十具傀儡奪門而出。人形面目猙獰，獸形張牙舞爪，個個惟妙惟肖，猶如活物一般。

「敞衣客，來尋仇了。」

屋上破衣男子一揚手，就召回了葫蘆。醉意上頭，踉踉蹌蹌的站起來，卻又一個不小心從屋上摔了下去，砸在了地上的水窪之中。

「敞衣客……，敞衣客！」

劉老爺強做鎮靜，大聲呵斥着傀儡上前圍住那躺在地上的醉鬼，卻見那醉鬼開口噴出一股酒，酒似箭羽一般打穿了靠得最近的傀儡的腦袋。

「快，給我宰了他！」隨着劉老爺一聲令下，傀儡紛紛一擁而上，將敞衣客圍的水泄不通。

卻聽一陣清脆的破碎之聲，敞衣客一拳震碎傀儡，疾步沖向劉老爺，凌空就是一記鞭腿橫掃而出。

一聲鏗鏘之聲，一個全身烏黑的巨人攔下了這一腿。敞衣客另腿一蹬一個後空翻跌坐在地上，伸手揚起地上的水喝進口裏。

「好酒！」

這分明是雨水，卻喝出了酒味，看樣子還真是個瘋子。劉老爺也被這瘋子嚇得不輕，長袖之中抽出一支弓弩，注入靈氣之後，弩箭破空而出，直射敞衣客。

「好酒！」

敞衣客再飲一大口雨水，衣袖一甩，積水成龍一口吞了那弩箭，直衝烏黑的巨人，扎穿了這巨人的腦袋。這渾身烏黑的巨人可是劉家家主劉老爺的心血之作。這傀儡渾身烏黑，正是用的烏鋼精做的，尋常刀劍砍到斷都留不下到印子。可誰曾想敞衣客不光用弩箭扎穿了巨人腦袋，這一腳瞪去竟然還將這傀儡的胸口踹出了個大凹。

「再來！」敞衣客長嘯一聲，一把抓住了巨人的腦袋，蠻力之下竟直接摘了下來，甩臂擲出砸飛了劉老爺射出來的暗箭不說，餘力還將劉老爺砸飛了出去。

「別等了，你們家裏的門客，都被我做掉了。」

敞衣客提着葫蘆，接了些雨水一邊喝一邊走了過去，劉老爺強撐著坐了起來，指著敞衣客臉上寫滿了驚恐。

「你，是人是鬼，怎麼還活着！」

「我要是死了，豈不是如了你們的意。老子回來就是復仇的從你開始。」

「阿嚏——」原來是又夢到了之前的事，敞衣客從冰天雪地里坐了起來，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心想八成是李通靈那個混蛋背後有在說自己的壞話。搖了搖葫蘆，還剩下了一點酒，仰頭喝完然後站了起來。

「向北關了喂！」

北關一帶，人跡罕至。本應是妖物橫行的地方，卻因為白老爺子臨死一戰嚇的百年來都無妖物敢靠近，一路邊走邊飛，用了大半日才看到了北關關口，搖了搖空掉的葫蘆，埋怨幾聲這才踉踉蹌蹌的走向北關。

說回來這李通靈，在城裏逛了兩日，好是自在，夢裏不知是夢到了什麼，一邊傻笑一邊流着口水。直到被那丫鬟一聲聲的李公子叫醒，醒來還發現那丫鬟捂著嘴偷偷的笑。

「李公子，少爺叫您起床準備出發了。」

李通靈尷尬的笑了兩聲爬了起來，梳洗完後走進大廳一看，竟然遇見了老熟人。

「臭乞丐！」

「小混蛋！」

白妄也沒想到，二叔帶回來的這人竟然還是李通靈的相識，看兩人逗了一番嘴之後，輕咳了兩聲說道。

「先出發吧，二位路上再敘舊也不遲。」

「我和這臭乞丐哪有什麼舊可續。」

「你以為我想遇見你個小混蛋啊，晦氣。」

路上這二人是一路爭一路吵，再加上葉熙還時不時的插兩句損一下李通靈，讓周圍的人都忍不住偷笑。

「丫頭，你爹怎麼讓你跟着這個小混蛋下山歷練，要我說啊，你不如跟着大爺我。我帶你去吃香的喝辣的，天天遊山玩水，豈不快哉？」這葉熙雖然嘴上不饒人，卻意外地和這敞衣客合得來。葉熙這還沒等開口，就被李通靈打斷了下來。

「還吃香的喝辣的，跟你去睡橋洞還差不多，臭乞丐，你上次拿我的銀票還沒還給我。」

「不就是幾張銀票嗎？姑奶奶我包了。要我說，臭無賴，你怎麼那麼小氣，以後叫你小氣鬼得了。」葉熙突然插一腳，嗆的李通靈不知道該說什麼，憋了半天罵了一句晦氣，便不在理會二人。

這幾個活寶消停了便也就安靜了下來，幾人無言騎着馬走了陣子，便聽見白妄的二叔白遠峰突然大喊一聲有情況。幾人勒住了馬兒四處觀望，一看遠處一片黑麻麻的東西席捲而至。

「是魔羽，吸入了魔氣的鳥類所化，成群出沒，看起來不少，不過不算麻煩。」

敞衣客望着遠處黑麻麻的一片說道，正準備從馬上躍起，卻被白遠峰攔了下來。

「幾位不辭萬里過來相助甚是辛苦，這頭陣還是讓我白某出力吧。」白遠峰手指一劃腰間須彌袋，取出一柄長戟，銀獅攀戟頭，銀蟒束戟尾。

「不愧是北關先鋒，軍中銀獅啊。」李通靈見沒他事，索性仰靠在馬背上喝起酒來，還順手丟給了敞衣客一壺，敞衣客舉起酒壺嘗一口，大嘆好酒。

說回這白遠峰，手持長戟，大喝一聲。靈氣涌動竟在背後浮出白獅虛影。手中長戟一轉，一戟刺出。背後白獅開口怒嘯成風，呼嘯而出，直衝那黑壓壓的鳥群。

狂風捲入吹的那魔羽四散而飛，待狂風散去有聚合在一起，化作一隻巨大的怪鳥，振翼撲來。

白遠峰見那怪鳥飛來，一躍而起。持戟徑直衝向那怪鳥，身後白獅背生雙翼。一人一獅撞的那怪鳥瞬間潰散。

只聽白遠峰一聲怒喝，人在空中長戟大開大合揮舞起來，颳起颶風，颶風一生三，三生九，四散開來，將那魔羽盡皆捲入其中。待白遠峰落地長戟拖地，旋身一戟橫掃而出，洶湧靈氣湧出闖入風中，將魔羽盡數碾碎。

「好！」敞衣客大笑的喝彩，還鼓起了掌，隨後其餘人也接連開始鼓掌喝彩。白遠峰謙遜一笑，行了個禮，將長戟收回須彌袋，翻身上馬示意眾人繼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