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園往事

墓園往事

風一掃而過。聽風的聲音。似乎裏面有很多的怨念在裏面。風聲低沉。整個地域凹凸不平。地上滿是橫列的枯木。葉子順着風一直追隨到根系的位置。丁凡住在墓園一側的西式閣樓里。樓層外面是鋥亮的鐵柵欄。玻璃窗已經變得有些灰暗。幾件濕漉漉的衣服掛在玻璃窗。

土墩住的離丁凡不遠。他家在廢品站。土墩每天身上髒兮兮的。他穿了一件粗布外套。上面有些油漬。雖然衣服上沒有漏洞,但是衣服的表面已經開始毛茸茸的。加上衣服上有些灰塵。土墩每天在藍色的大卡面前整理車廂內的垃圾。那個垃圾車已經幾十年了。行駛時發出很大的噪音。土墩可以說是撿垃圾衛生的。他經常跑到墓園裏把裏面的貢品撿回家。

土墩還有一個嗜好,就是經常把別人墳墓前的黑白照片收集回來掛牆上。曾經因為這事被祭祀的人打過很多次。墓園裏一般很冷清。有時候一天會出現很多車輛。一堆人總是面帶哭腔的攙扶著。所以在墳場隔壁聽到的哭號聲讓人背脊發涼。聽久了最近的風聲里似乎也摻雜了生命的絮語。

丁凡早上起來,身上還有些涼意。天一旦涼了就什麼也不想干。丁凡披了件外套。然後走到窗戶前。陽光有些煞白。坐在木質的摺疊凳上。牆角上一盆紫羅蘭。順着牆一直蔓延到天花板。裁剪了下長藤植物。又把幾個枯萎的葉子丟到垃圾桶里。幾個盆栽植物大多是綠色的長頸植物。都沒有開花。

拿出藍色的剃鬚刀。上面的鏡子已經銹跡斑斑。從鏡子看了看滄桑的臉。下巴上有些胡茬。眼皮有些腫。整個臉龐微胖。古銅色的皮膚。留着長長地劉海。丁凡並不是一個文藝青年。寫的字體有些龍飛鳳舞。偶爾練習有些水墨畫。但是由於起步較晚,又怕浪費時間。所以頂多在網上看些課程。至於練習一直沒有買到墨水。

附近幾個雜貨店都是冷冷輕輕地。主要賣些零食。裏面的貨物一直聚集到門口。貨架也放置的比較的凌亂。把胡茬清理乾淨。就來到了西側的商業街。路旁邊有幾頂綠色的帳篷。裏面賣些油炸製品。還有幾輛可以移動的快餐車。這些商販大多鐵青著臉。皮膚曬得黝黑。一條街道沒有什麼噪音。幾個蔬菜攤已經早早的把篷布放置到路面鬧市區。商品被放到儲物櫃里。一個個儲物櫃的卡槽並不是很高。吃了一個煎餅果子。沒有買油條。有要了一碗胡辣湯。只是有點咸。一點就嘔吐起來了。慌亂中小吃攤差點找錯錢。

丁凡覺得喉嚨有些乾咳。這些天,他一直在墓園附近遊走。他的女朋友出車禍死了。一年前的一天,他倆並肩在馬路上走着。結果被一輛黑色的轎車撞擊死亡。車禍發生在丁凡的眼前。這可以說是恐怖的一幕。整個血肉模糊的場景對他來說簡直是夢魘。對於這件事,他一直很愧疚。丁凡和簡認識了五年。這五年裏他們一直在路易快餐店吃飯。去影院看過十幾次電影。有個vip年卡。女朋友簡在一個超市做理貨員。他想起那天正好失業。

簡說,你沒錢我可以養你。以後你就被我包養了。

有時候丁凡想不該這麼仁慈,女朋友很有愛心。每次不用要錢就給他仍幾張人民幣。有時候試着裝着狠點,不想把自己變得像一個可憐蟲。想想那些用暴力手段討要錢財的人。也知道在自己病態。。對於男人來說,沒有工作是很丟臉的事。但是有個美女朋友是光榮的事。

自從簡死後,丁凡開始變成一個空殼。不是那種行屍走肉。而是一種空洞。這種空洞表現的無所事事。一整天在家吸煙。家裏有很多劣質的酒。雖然他胃不是很少,但是沒有幾個月就一飲而空。但是從來沒有喝醉過。相反越喝越清醒。越讓他知道失去愛人的傷悲。簡經常說,丁凡是一個有安全感的人。沒有暴力傾向。這可能有點缺乏男人氣概。他的頭又開始疼痛起來。空洞失憶。這些其實都已經煙消雲散了。那次事故完全是缺乏保護自己的女。自己被認定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永遠這個稱號和罪名。簡死在他身邊,一場血的洗禮讓他知道什麼是諷刺。褻瀆。

早上,看到忙忙碌碌的身影,整個心更加疲憊了。

騎上摩托車。整個車型有點老式。車長把大燈罩。可能汽油有些排氣個水,所以排氣管發出一陣陣窒息的噪音聲。看了看橢圓的鏡子。因為天氣寒冷的緣故。周圍空氣還有些稀薄。從鏡子中,看到整個臉都成紫色的。整個皮膚有些冰冷。可能是血液循環的緣故。整個身體有些僵硬。面色也比較的差。樹上有兩隻類似麻雀的鳥不停地叫着。丁凡看了一眼,發現本地這種鳥比較的少。而且現在霧氣比較嚴重,有些世界末日的樣子。看了看反光鏡。由於長時間營養不良,嘔吐,胃脹。造成身材消瘦。一個個不良的信號傳來。感覺自己死了。從很多方面都表明自己快要病入膏肓了。血氣虧損嚴重。坐到摩托車上。突然呼吸困難起來。然後就感覺四肢發麻。努力感覺了一下身體,發現不是心臟的問題。而且嘴裏發出一陣陣異聲。從摩托車反光鏡里一個閃光,一個幻覺頃刻出現。發現面孔青筋一下子暴漲。兩顆虎牙瞬間增長。丁凡知道自己幻覺了。但是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且很討厭一副變異的樣子。於是用手把反光鏡搬到後面去了。

摩托車比平時慢了很久,一直開到墓園。每天都很想念自己的妻子。雖然有些自欺欺人。一副很狼狽的樣子。剛到簡的墳墓就把摩托車扔到路堤上了。然後又開始痛哭起來。只是整個人都沒有了眼淚。只有乾涸的聲音斷斷續續的。一向口吃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看着墓碑上的照片。這種自言自語的毛病一直在墳墓間才可以上演。有人看到后也會胡思亂想感到恐懼。

土墩遊盪的從遠處走了過來。手裏拿着一個煙盒。然後遞過來。

「哥們來了,吸煙。」

「你這煙不是從死人堆里撿的吧。在這和殭屍似的。難道這裏還有你留戀的人嗎。看你一臉愁容和死了爹似的。」

「我這煙可是乾淨的。用票子買的。哥是有工作的。在廢品站裝卸車。」

「小胖,最近又求偶來嗎。」接過煙。點燃。整個空氣似乎溫暖流通了很多。

「沒有啊。身上一股餿味。哪個美女敢要啊。」

「那你就抹點粉子。沒事洗個泡泡浴。」丁凡說着頭又開始疼了整個陽光有些刺眼。沒想到自己還能幽默。

「丁凡,你那個媳婦死了兩年了。你還挺有耐性。兩年了三天兩頭來墓園。」

「只是這個世界上,不知道哪裏還有自己的寄託。昨天就像是銘刻的一樣。是那麼的清晰,傷痕。」

土墩拿出手機,手機屏幕已經壞了。看了看時間。不過手機上的收音機還在。放了廣播,幾個廣播員又在談論美食。

「丁哥,沒事像我和隊里的幾個哥們打打牌。要不就出去釣釣魚。像我們不能天天在家宅著。不然成神經病的。又得天天吃藥。養都養不好。這些病都是閑出來的。土墩說完坐在了石頭上。雖然石頭很多又亂,也沒有妨礙他的興緻。

「我在家修禪呢。什麼不想干,什麼不願意想,總覺得無聊。沒事就愛盯着白熾燈看。我家的那燈200w的奶白色。也不刺眼。有時候真覺得能給我能量。」

土墩按了下煙頭,撅著嘴說,我就尋思著,現在這掛燈一片片的就是往上掛也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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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番鎮魔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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