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成績
考試時間只有兩個小時，很快便結束了。
但這兩個小時里卻要回答包含了六個學科內容的考試試題。
而周圍的那些同學卻看起來很輕鬆？
「看來因為魔法的原因，這個世界的小孩要比前世的那些小孩聰明一些。」
才不是因為我菜呢！
任宇看着眼前的空白卷，內心幾乎抓狂。
算了，毀滅吧！
當老師揮舞右手，所有卷子彷彿有了生命一般自動飛回他手中。任宇卻反而有了如釋重負的感覺。
「真是折磨怪。」
任宇嘀咕道。
「高波老師應該會再講一些開學的注意事項，然後把卷子拿回家晚上批改。還好，我有一個晚上的時間緩衝一下。」
任宇此刻覺得腦子有些發漲。顯然，突如其來的穿越再加上兩個小時的試題折磨導致他內心的惶恐不斷增長。
這時高波卻將右手緩緩舉起，而試卷也隨着他的動作開始在空中漂浮。
他又將左手按在試卷上方，向外輕輕揮動，幾張便整齊有序地一個接一個的在空中排列好來。
而高波則坐在椅子上，開始「批改」。
所謂的批改，卻是他用眼睛盯一會兒試卷，卷子上出現了正誤判斷以及得分，而後又飛回了學生手中。
這個過程僅僅持續了5分鐘，班上這30個人的卷子便批改完了。
高波待一切都結束后，用右手將自己的肥臉撐起，好似在思索什麼。
片刻后，他再端正身子。
「嗯……總體水平還是不錯的。」高波先是微微點頭表示讚許。
隨後卻話鋒一轉。
「可是有些卷子我看着真的很扎眼。」
高波的語調沒有任何變化，但任宇卻明顯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壓力。
這絕對不是一種錯覺，那是一種切切實實的「壓力」。
「若是有人以為能憑藉家中背景便不學無術的話……」
「我想送你們一句話。
「巫師世界，沒有背景！」
說到最後，高波平淡的語調竟有了幾分怒火。
而任宇也感受到了自己身上所受的壓力不斷加深。不僅如此，自己的精神也愈發紊亂。任宇開始低下頭，用手指死死按住自己的大腦。
「哼。」
幾秒鐘后，高波才停止了這種施壓。
一瞬間，所有的壓力消散，任宇彷彿在汪洋大海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趴在桌子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全然不顧周邊人鄙夷的目光。
「你早上還遲到了，是吧？」
高波看着任宇，問道。
此刻的任宇還將頭深深地埋在桌子上，剛才的精神衝擊還沒讓他緩過神來，現在又面對這個老師的靈魂發問……
他知道，這個老師一定將自己認作靠背景進來的紈絝子弟了。不知道他曾經是否與這樣的人產生過矛盾，導致其現在對自己如此苛刻。
在聽了高波的話后，任宇勉強地將頭抬起，苦笑着點了點頭。
高波見后，指向教室後方。
「等會便站在那裏吧。」
但實際上，他內心卻是有點吃驚。
他可不只對任宇釋放了精神衝擊。
就在剛才，他對三個人釋放了自己的精神力壓迫。這是上級巫師對低層次物種施展威壓的普遍手段。
對於剛剛踏入巫師世界大門的學生來說，在面對自己這個已經在巫師學徒巔峰徘徊20年左右的「准正式巫師」的精神衝擊時。
第一時間應該是眩暈過去才對。
但任宇卻沒有，只是略微感到不適和少許壓力。
也正因如此，高波才多加停留了幾秒，想看看這小子到底是什麼名堂。
而現在，被他施展同等待遇的另外兩人正暈倒在座位上，而眼前的這個任宇到時已經回復了過來……這很不合理
而一位真正的巫師，在面對不合理時，最應該保持的是敬畏。
高波已經收起了對任宇的輕視。
「或許自己錯怪這個人了，他必定有自己的不尋常之處。」
高波想道。
但他仍是選擇讓任宇站在後排。
沒有什麼別的原因，只因為他最開始已經說了。
這是他的第一課，教會這些巫師們巫師世界的準則。
這個世界，不看出生，不看背景，只看你的真實實力。
所以包括任宇在內的三人所得到的懲戒，便是他們走後門付出的代價。
「叫醒那兩個暈過去的蠢貨吧。」
高波看着仍舊趴在桌上的另外兩個學生，示意其周圍同學幫助他們醒來。
而任宇才站在後排，便能感受到後排同學們對自己的躲閃與鄙視。
唯獨一個例外。
一個男生向任宇招了招手，示意任宇靠他過來一點點。
隨後又嬉皮笑臉地說道：「哥們兒今天不僅遲到還亂做試題，看上去挺勇嘛。」
「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韓思源。」
韓思源向任宇伸出右手，等待着任宇的回應。
而任宇也只是遲疑片刻。
伸出手輕微符合，說道：「任宇。」
對於異世界陌生人莫名其妙的示好任宇其實本能地感到抗拒。
但此刻的他又覺得特別無助，或許他需要一個朋友，在兩種矛盾之下，最後他還是選擇了握手。
韓思源得到了任宇的回應后看上去很開心，還自顧自地說道：「哥們兒你家背景肯定很大吧，不然也不可能進入這裏，早上還敢遲到。要知道這個是年級主任高波的課。」
聽了韓思源的話任宇終於明白高波為什麼認為自己是紈絝子弟了。
這個班級應該是在學校里都排得上每次的好班，而差生按道理來講是斷然沒有機會進入的。
但任宇還是問道：「這裏……很好嗎？」
他倒想看看，這具身體的原聲到底能混出什麼名堂。
而韓思源聽了任宇的話卻感到不可思議。
「不是吧宇哥，黑珊瑚可是27區最頂級的魔法學校，哪怕是對魔法一竅不通的平民百姓也聽說過黑珊瑚的鼎鼎大名……果然你肯定是背景太身後了，連學校地位都不用在意便直接進來了……說實話，這對我們這些寒門子弟聽不公平的……」
任宇不去理會韓思源的話嘮，現在的他只覺得有些無語。
這樣一來，高波對自己的敵意便完全說得過去了。
「唉，希望未來幾個月能用實際行動改變老師的看法吧。」
任宇心中不由得苦笑。
……
講台上的高波在看到所有學生都已經準備好后又開始了發言。
「另外，今天還有一節重要內容。」
「我將負責開啟你們的精神空間。」
「根據《巫師教育法》規定，人類巫師聯盟的公民在接受第一次初中教育時有資格開啟精神空間。」
說完，高波將身體轉向一旁。
「而我，高波，黑珊瑚學校高級教師，接受聯盟法規的意志，在接下來將幫助這些學生開啟精神空間，成為其巫師道理上的引路人。」
說到這，他將右手放在胸前，這是人類巫師聯盟的通用敬禮手勢。顯然這是一場莊嚴的宣誓。
結束后，高波嘴中又開始念著在任宇看來是咒語一類的東西。
因為在高波的「咒語吟誦」結束后，整個教室底下便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法陣符號，所有人都被包括在其中。
奇妙的事情發生了。
任宇只覺得自己的精神進入了另一種狀態。周遭的一切事物都被放慢，而自己的視角也不斷上升。
那應該是名為靈魂的東西在突破軀體的限制……
直到達到某個瓶頸，靈魂與軀體分散，隨之而來的，整個教室都不斷破碎，直到變作一片漆黑的空間。
這個空間十分安靜，充斥着虛無。這裏沒有任何的人和事物，也沒有所謂的時間概念。
任宇卻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他此刻感覺非常舒適。
離開家鄉的壓迫感彷彿也隨着教室一起消散。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一直呆在這裏……
他總感覺……精神空間里有什麼東西在吸引他。
……
待一切結束后，所有的學生也被從精神空間里拉了出來。
高波看着逐漸睜開眼睛的眾人，便開始整理自己手上的教材，準備起身離開。
待到踏出教室門時不忘補充：「如果明天還有遲到就不是罰站那麼簡單了。」
任宇很無奈，他也是有苦說不出。但好在終究熬過去這所謂的開學。
現在他只想回家，那種感覺不會有錯的，自己的大腦里彷彿有另一個聲音，在呼喚着他……
……
待回到家后，任宇立馬翻出了基礎冥想的相關課程。
初中的教材已經十分完善了，這本書上詳細地介紹了精神力的起源，作用，以及如何進入精神空間。
而任宇也在不斷閱讀中增長著自己的知識儲備。
原來在這個巫師世界裏，釋放法術是有一套完整的體系的。
而其中最重要的是法術模型的構建。
其往往在精神空間里構建而成，在不斷運行之下，調動精神力發起變化，最後形成法術。
當然這個過程並不輕鬆，可能面臨許多問題。
比如模型的構建是否穩定，需知一個模型往往由許多公式搭建，而這些式子又是否相容呢？
此外，還要注意精神力的量的問題，若模型所需要的精神力遠遠大於巫師的精神力便極有可能導致精神空間崩潰。
至於為什麼限制小巫師們開啟精神空間的開啟時間也是為此考慮。
精神空間開啟后需要每日冥想不斷穩定。
而年齡太小開啟時，雖然能提前淬鍊精神力。但小孩的意志本身並不堅定，再加上冥想本身枯燥，就會導致對其疏忽，迎來精神空間崩潰，精神力枯竭。
而還有一個引起任宇注意力的便是那所謂的「奇獸通用語」。
原來那並非是什麼和奇**流溝通的語言，而是某種從上古流傳至今的魔法語言。在構建模型時用奇獸通用語加以催化，便能發揮法術的最大作用！
……
任宇靜靜地躺在床上，思考着《基礎冥想》上的課程……
今早他也是從間床上醒來，隨後他的生活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或許這便是答案……」
既然從這裏來，便從這裏開始窺探巫師世界的奧秘。
任宇閉上眼睛，開始進入精神空間。
他在腦力不斷回憶方才所看書的提醒，尋找那關鍵的一環。
隨後，熟悉的感覺重新環繞其周圍。
他再一次進入了精神空間……
還是一樣的寧靜與虛無。
而唯一不同的是，待任宇現身精神空間后，一具人影從任宇的肉體里走出。
一開始任宇只覺驚恐，彷彿自己的靈魂一分為二。
但隨後他卻發現，隨着另一半靈魂的不斷分離，自己從穿越開始便有的壓迫感也隨之不斷消散。
而最後任宇只覺得吃驚了，因為自己的眼前出現了一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
待人影穩定后，眼前的「假任宇」睜開了眼睛，看着任宇，緩緩道：「你來了……」
此刻任宇不知為何想起了前世的一個老梗，於是忍不住笑着回應道：「是的，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