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小巷
死神不見了
江然坐在酒店門口的石階上抽著煙，突然意識到這點
頭疼不知何時消失不見，江然也沒有感覺到周圍有死神的神奇特性
他抬頭看向旁邊大樹掉落下來的殘破樹葉，上面有神奇特性殘留的痕迹
但，死神到底去哪了呢
江然看着這車水馬龍的街道，不禁有些恍惚
煙灰落在他的手上，灼熱感讓他回過神來
他將煙頭掐滅扔進旁邊的垃圾桶，站起身走回酒店
休息夠了，回去繼續吃飯吧
姜染聞到江然身上充斥着一股煙味，有些皺眉
她一般不抽煙，所以沒有聞慣
不過她也沒有在意，畢竟自己有事相求
「姜染你不吃嗎」
江然坐回座位，繼續吃起餐桌上的菜
燒烤挺好吃，雖然是油炸的
等會和油炸排條一起上一份吧
姜染見他好像稍微精神了一點，放下心來
剛才江然給她的感覺好像沒睡醒，或者加班了一個晚上，困但睡不着的人
現在雖然表情還是這樣，但行為好像清醒了一點
理智佔據了高地
江然咀嚼著燒烤，思考姜染為什麼要來找自己
很簡單，她沒有自己的渠道
所以這波，優勢在我
不過十五萬還沒花完，也不是那麼着急要提價
還有就是，江然開始思考起姜染的能力
好像是夢境吊墜來着，這麼多天過去都有點忘了
用處好像是創造一片夢境，挺有意思的
至於那件神奇道具···自己等會去問有沒有方法搞到吧
「姜染」
「嗯？」
「可以，錢我也可以不要」
「能不能將你的夢境吊墜交給我用一次」
姜染讓人物原地回城，隨後抬起頭來看着江然
她臉上露出思索的表情，似乎在思考要不要將自己最寶貴的東西分享
寂靜在屋內瀰漫，屋內兩人都默不作聲
江然看着她猶豫的表情，隨即開口
「不用那麼早決定，想給的時候再和我說就是了」
姜染點了點頭
「好，那我就再回去想想」
遊戲也結束了，姜染聽見音樂后本能低頭，隨後嘆了口氣，將手機放在旁邊，拿起筷子夾了幾口菜
看來是打輸了
一直到吃完飯，死神也沒有出現
「我等會要去買炸雞，先走了」
江然離開了這裏
姜染也沒想挽留，她此時在思考要不要將懷錶送出去
是吊墜，但掛着的是個小鍾
走着走着，她就已經到家了
等會再想吧，自己先去洗澡
在另一邊，江然看見了顏笠
此時她是男的，正拉着一個女人在一家奶茶店門口
江然見有朋友也就沒打招呼，朝着對面的炸雞店走去
顏笠買完奶茶，和自己的朋友說說笑笑
突然，他看見對面的炸雞店好像有個他熟悉的人
江然還是穿着那一身黑，所以一眼就被顏笠認了出來
嗯，但是···
顏笠看了看自己旁邊的朋友正看着手機低頭喝着奶茶的樣子
覺得還是算了
江然今天沒有被任何人打擾，帶着一份炸雞回了家
沒了死神，他也可以稍微用自己的電腦打打遊戲
···
簡茶的腳兩天前已經差不多了
這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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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於找到了一個是據說自己遇到了神奇事件的人
她每次走過某條路的時候，都會進入一個神奇的空間
那是一條具有年代感的小巷，路邊有着四通八達的路口，天色會在霎那間變的極暗
如同來到了二十年前一樣
她第一次遇見的時候瞎走，結果出現在了一個自己基本從沒去過的小區的小巷裏
幸好離自己的家不是很遠
為了避免瞎走不傳到奇怪的地方，於是她以後就一直走這條路
於是，她們約定在一個地方見面
簡茶稍稍邀請了下悲劇過來，於是她就過來了，剛出發的時候看起來興緻很足的樣子
結果現在成了這副樣子
悲劇知道，死亡還沒有走
她追了過來，正追着自己的腳步
齒輪碰撞發出的聲音如同生命的倒計時，每一下都充斥了悲劇的腦海
死神走的很慢，但雙方的距離卻在不斷縮短
「應該還有不遠就到約定的地點了吧」
簡茶看着手機導航，隨後看向旁邊的悲劇
悲劇脖子上掛着的吉凶符文已經不在滲血了，只是顏色顯得灰敗且陰暗，泛著沉悶的光澤
這種感覺讓簡茶感覺很不舒服，非常的不舒服
胸口的塑料勳章都開始發熱了起來，試圖驅散剛才簡茶沾上的那一絲從脊椎蔓延上來的陰冷
字的樣子依然還是凶
悲劇面無表情，眼睛盯着腳下的地面，在判斷自己和那道身影的距離
她沒有注意到，自己的頭頂已經滲出了一層虛汗
「大冬天的，這麼熱嗎」
簡茶有些疑惑，伸手摸了一把悲劇額頭的汗珠
汗是涼的，而且額頭也非常冰涼
她覺得有些不對
「怎麼了，悲劇」
「沒怎麼」
悲劇說道，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但死神的目標很明顯是自己
在前方公交車站等著的就是她們這次的委託對象
沒什麼好說的，就是一個普通的年輕女性
她看見悲劇和簡茶二人，於是招了下手便向她們跑過來
身上還洋溢着年輕的激情
簡茶向她打了招呼，隨後便和她互相介紹起來
悲劇看見腳步突然停住了，抬起頭，看見旁邊的簡茶正在和一個陌生女子說話
她就是委託人嗎，可惡，為什麼不能邊走邊說啊
悲劇的心臟彷彿也隨着齒輪的響聲跳動，她在原地踱步，似乎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
死神的距離離她越來越近了
「額，這位是···？」
「一樣，和我一樣的特異人士，也是來負責解決你的事件的」
悲劇看了一眼委託人，隨後便歪過頭沉默不語
沒什麼好說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談完
委託人也沒有在意，只以為這是特異人士的小癖好
對於普通人來說，無論是神奇學者還是別的什麼東西，對他們來說都是特異人士而已，很少有人具體知道關於他們的知識
「額，時間也不早了，要不我們去吃個飯吧」
委託人提議道
「不，我想我們還是先去看看你說的那個地方再做決斷吧」
悲劇冷酷的說道
開玩笑，如果要吃飯，就意味着還要繼續停留
「嗯，好吧」
簡茶之前吃過了，所以並不餓
他們三人繼續朝着那條小巷走去
悲劇以微不可覺的速度加快腳步，其他兩人也沒覺得有什麼，快步跟上
當速度差不多了后，悲劇開始將距離調整在一個區間
一個死神如果助跑抓捕自己，自己也能飛快逃離的距離
遠處的死神身形也開始扭曲了起來，也不知是因為悲劇有意識的遠離，還是因為她們已經逐步靠近小巷
死神煩躁起來，腳步快了些許
悲劇，簡茶和委託人已經拐進了小巷
進入奇怪空間的地點不一定是這個小巷的門口，而是在無數小巷盤根錯節形成的一個區域內
也就是說，她們還要大致再往前走一點
周圍的建築也開始略微有些老化，不過還沒到二十年前那麼誇張的地步，也還可以看見入口時的高樓大廈
這些小巷位於建築間夾縫的位置，有些異常的窄，而有些則幽暗深邃，裏面很少會有諸如路燈這類的照明，因此，到了晚上便不見一絲燈光
幸好，這時候還是下午，夕陽斜著撒進狹窄的小巷中，照亮了很多委託人說「一片漆黑」的小巷
她們打算先去調查那些黑的小巷，之後晚上再去有光的小巷找
悲劇察覺到，這彎彎繞繞的小巷導致死神好像迷路了，不停的在走錯路，但接近悲劇的速度比寬闊的大路上的速度還要快
為什麼，是她加速了嗎
悲劇沒有察覺到死神突然的速度提升
也許是因為小巷中彎繞的地方太多，導致悲劇在不知不覺間走了「回頭路」
而死神是能穿牆的，只是會被路牌所干擾而已
這樣下去不妙
死神快速的接近悲劇，這次看來是在奔跑了
簡茶最先感知到不對，她胸前的勳章在剛才一直保持着溫熱的狀態，對此她早就對這看似安寧的小巷保持了警惕
而現在，勳章越來越熱，甚至隱隱達到上次燃燒的程度
悲劇感覺，死神的腳步好像困難了一些，現在就如同踩在泥潭裏一樣，但還是在不斷的接近
齒輪不斷的咬合，符文上灰白的顏色已經開始消退，露出一個普通的「凶」字
委託人一臉茫然，不知道她們為什麼露出如臨大敵的神情
「那個，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什麼，只是一些風吹草動而已」
簡茶說道
關於委託人說的這片巷子的神奇事件她都還沒見到，怎麼能因為一些提醒就改天再來
悲劇也不想回去，她如果現在回頭，百分之百會撞上死神
於是，她們繼續走着
「前面再轉個彎就是了」
委託人這麼說着，同時示意悲劇和簡茶走進一條寬闊的小巷，甚至還有路燈
突然，在悲劇的感知中，死神消失了
等下一個瞬間，死神已經出現在了離她不到十米遠的位置，同時以非常快的速度突進過來
那一刻，悲劇的思維如同被凍結住一般，在原地動彈不得
簡茶的勳章從黑色變成紅色，如同燒紅的烙鐵一般，火焰席捲了試圖靠近過來的死神
死神的袖口，手臂，臉頰上都出現了如同被燒烙過的痕迹，她的行動稍微遲緩了一點
悲劇鬆開了簡茶的手，飛快的朝着前面黑暗幽深的小巷跑去，身影逐漸被黑暗吞沒
「悲劇，悲劇？」
委託人看着簡茶試圖想衝進那邊的小巷，又看了看自己
她的眉頭皺了起來，紅色的勳章上逐漸浮現出紋路
「算了，先去看看委託地吧」
悲劇正在黑暗中奪命狂奔
她覺得，自己沒有離死亡這麼近過
她恐懼的不是死亡，而是那深不可測的未知
未知令人膽寒，也令她惶恐，讓她本能的想要逃離
前面的路逐漸變窄，悲劇看了看左右，飛快的鑽進一條自己還算能過去的路
燒傷后的焦痕從死神的身上脫落，還沒觸及到地面時便已崩散成渣，灰白的氣息縈繞着還沒恢復完成的傷口
但無論悲劇如何耗費全力，死神都如影隨形，距離越來越近
在她的手離觸碰到悲劇還有不到半米的時候，吉凶符文內的齒輪終於咬合完成
一縷灰白氣息從死神的手上被硬生生剝離下來，鑽進字體與金屬邊框的縫隙之中消失不見
已經隱隱出現銹跡的「凶」字翻轉過來，背後是一個普通的吉字
悲劇藉助最後一步衝出小巷，外面是一條三叉路口
委託人和簡茶看見她的身影從旁邊一條不起眼的巷子鑽出，左邊正是她們要找的委託地
簡茶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悲劇看了一眼她們，好像想表達什麼，但在習慣的繼續跑了幾步之後，整個人突然融入了眼前的空氣一般，在她們眼中消失不見
死神停了下來，她突然感覺到，這裏還有着另一副光景
她還在這裏，只是自己看不見她了
死神放開抵抗，任由無盡的幻象在她面前堆疊，展現，釋放
隨後，周圍的一切都變的古樸，老舊，如同二十年前的樣子
周圍隱隱能看見的高樓大廈也消失不見，全是低矮的房屋，
這些小房屋之間組成的小巷更密集，更狹窄逼仄
小巷裏空無一人，周圍的房屋近看也有種不真實感，就如同鏡花水月一般
其實，神奇道具的衝突並不是隨便將兩件神奇道具放在一起就可以產生
江然不懂，因為他對神奇側了解的還不夠多
為什麼他能成功，因為他是尋寶獵人
而死神放開抵抗，也並不意味着是仍由神奇物品干預自己
因為她作為神奇道具來說太強了，所以她即使不去有意識的干涉，呈現在她眼中的世界也是被她在無意識篩選過的，而不是仍由幻象造假，所以世界才會呈現如同幻影一樣的不真實感
死神看向天空，在她眼中，這片天空遠不是黑暗且寂靜
而是無數的鏡片，互相反射出了刺目的光線照亮了整片巷子
這是鮮有人能在這片地方看到的「白晝」
既然一切都明亮了，事情應該就簡單了吧？
並不是，因為被她篩掉的地方，那些黑暗的角落
如果悲劇躲在其中，那她也會被一起篩掉
死神只有等她出現在「明亮的，被路燈照耀的巷子」時才能發現她
但此時，整個世界都如同白晝一樣明亮
···
簡茶靠近悲劇消失的地方，勳章逐漸變熱，證明這裏就是異常之地
但，簡茶很少遇到這種區域性的神奇事件
她一般也就打個什麼神奇事件形成的怪物這類的，就比如說何安
簡茶在巷子前猶豫，考慮要不要進去
這些雜亂的念頭很快就被勳章燃燒殆盡
她選擇在進去前給江然打個電話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另一邊，江然嘆了口氣，放下被自己玩的沒電的手機
那款遊戲的視頻自己還沒看完呢，本來以為能撐到遊戲名稱出現再關機
電腦桌上，裝着炸雞的紙盒內空無一物
簡茶在小巷前咬了咬牙，最終走了進去
如水一般的沉重質感包裹住了她，但這種感覺不到幾秒鐘便逐漸退去
眼前的景色飛快的發生變化，周圍的高樓大廈開始扭曲
簡茶回頭，對依稀還能看見的委託人身影說了最後一句話
「在這裏等我」
隨後，周圍一切都變的古樸老舊
周圍的高樓大廈消失不見，天上只有無光且寂靜的黑暗
連一點星光也沒有
簡茶觀察四周，只有路燈照耀的地方才有光亮，其餘地方如同被液化的濃霧包圍一般，伸手不見五指
她思索片刻，轉頭走進了旁邊的黑暗
有些黑暗的地方，出口總是要面對路燈
悲劇注意到死神在某個位置，但不在看着自己
吉凶符文上的字也依舊是吉
突然，她感覺到一隻手摸上了她的肩膀
悲劇嚇了一跳，貼在牆邊
雖然黑暗中什麼都看不見，但呼吸聲卻一清二楚
悲劇因為劇烈運動導致的大口喘氣在某一個路口被她聽見，所以她便慢慢找了過來
「是我」
簡茶的聲音被她聽見，悲劇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怎麼走，是走回頭路還是冒險衝過前面的路燈」
悲劇並不知道在路燈下會不會被死神發覺，但她還是提出了否定
「我們還是走回頭路吧」
死神能夠穿牆，這片街道在她眼裏都如同白晝一般明亮
所以她只能反覆巡視有路燈的地方，期望找到他們
如果她們一直待在黑暗的地方，那死神也拿她們沒辦法
畢竟還有江然的考核，如果真的找不到就只能回去了
改天叫江然把這裏的幻象去掉，身為安的徒弟應該還是有這個能力的
很快，東躲XZ的一個小時過去了
簡茶和悲劇二人眼前的景色開始扭曲，隨後一陣恍惚
自己出現在另一條小巷的路口，天已經幾近暗了下來
這裏離委託人在的那個小巷大概有兩站的距離
她們坐上公交車前往那裏，委託人靠在小巷的牆上等着她們
「解決了嗎？」委託人問道
簡茶搖了搖頭
她知道，她們實際上是被那條小巷排斥出來了
她跟着簡茶是想去探路
「改天，我們會召集更多的人手來解決這次事件，十分抱歉，耽誤了你那麼久的時間」
雖然事情沒有解決，但客套話還是要說的
之後，她們就在公交車站分道揚鑣
「悲劇」
「嗯？」
悲劇還沉浸在劫後餘生的喜悅之中
她感覺到，死神已經不在了，至少不在自己周圍
「解釋一下今天發生的事？」
「嗯··回去再說」
「好」
死神看着周圍的幻象開始漸漸瓦解
這當然不是被破除了，而是自己正在被排斥
時間也不早了，關於那個人
等會去讓江然找吧，畢竟他是尋寶獵人
死神悶悶不樂的看着眼前的景象破碎
顏笠和朋友告別
走在路上，他感覺自己的手臂突然開始出現一陣疼痛
他本能的抓了抓，但疼痛持續不斷
顏笠強忍着回到家，脫下衣服
自己的皮膚有一部分變的細膩白皙，但大部分還是男性時的淡黃皮膚
那些白皙的皮膚周圍出現了一圈紅腫，傳來持續不斷的瘙癢
顏笠知道這不是什麼病，而是神奇物品的副作用發作了
他拿起手機，撥打了江然的電話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放下手機那刻，他是茫然的
他從未遇到過類似的情況
銜尾蛇戒指被他帶在手上，在森白的燈光下熠熠生輝
顏笠在惶恐中結束了這一天
江然在打遊戲，突然感覺頭開始痛起來，隨後感覺到有關死神的神奇特性在逐步靠近
他回頭，發現死神盯着自己
嗯，五官變的更精緻了，但是離人還是差的遠了些，邊緣處還是有點模糊
「去哪了？」
「沒什麼，發現了一個和我年紀差不多大的神奇道具」
死神說道
「哦？」
「然後我想去找那個神奇道具的擁有者問問她是怎麼得到的，結果沒抓住她」
死神的臉上好像有着意猶未盡的表情
「····抓住她之後你想幹什麼？」
「大概就是問一下之類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