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二章 悲催的歷史

「棠殿小心——」華眉飛身撲到妖棠身上，身子一閃，化為九尾紅狐，前爪抱住妖棠，朝着兵蟻巢的天台之下跳去。

巨大的爆炸波推動着九尾妖狐的身子，一下子飛出數百米。華眉一彈九尾，九條妖尾毛髮一蓬，化為九朵蒲公英狀的絨毛傘，輕飄飄地浮在空中。

「出了什麼事？」這個時候，妖棠才回過神來，失聲問道。

剛才她殺得太忘情，全部心神都用在控制幾十把飛劍上面，完全沒有注意兵蟻巢本身的異狀。

「呂昊真夠狠的，居然引爆了八城結界。多少年辛苦結成的戰鬥結界就被他這麼炸毀了。差點把我們也給卷了進去。不過，也只有這個辦法可以讓他強行脫離結界，結束戰鬥，保存一點顏面。否則，我敢肯定，他們一定會被我們殺得片甲不留。」華眉機關槍一般飛快地說着。

「你是說……」妖棠怔怔地看着她，「我們贏了？」

「啊……呃……」華眉愣愣地看着她，剛才她只顧逃生，完全沒有去想這個事件所代表的後果。或者，她還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我們……贏了……」華眉遲疑着回答。

珈藍社雖然贏得了幾個珍貴的勝利，但是這些都是他們自己發動的突然襲擊，並非按照時間線發展所進行的關鍵性會戰。儘管珈藍社曾經擁有過巔峰時代，但是他們還從來沒有在這個多災多難的時間線贏得過關鍵性會戰。即使在珈藍第一梯隊都健在的時候也沒有過。

這是他們第一次贏得了大會戰的勝利。也是幾十年來。領域在這條時間線上贏得的第一場大會戰的勝利。多少年來，領域為這個大會戰所定的懸賞加了又加，但是地獄之車強盛一時，沒有任何聖徒公會膽敢在這條線上撈獎勵。

現在，珈藍社從小勝積累到大勝，居然一口氣打敗了血煉八城的鐵壁金湯，突破了地獄之車的壁壘。可以直接影響涅磐城之戰的結局，這可是歷史性的突破，足以載入兌換城史冊。

而且。為了贏得這場勝利，他們連一個戰友都沒有犧牲。什麼樣的勝利才叫做真正的勝利？那就是零損失的勝利。什麼是幸福感？就是自己一直夢想要的東西，沒花什麼勁兒就到手。那才有幸福感。

無論是妖棠還是華眉，都對這樣夢幻般的戰果一時難以接受，因為這幸福感實在太劇烈了。在悲劇氣息中浸淫了這麼久的二人，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我們不但為戰友報了仇，而且會得到超過十萬年的懸賞哦，棠殿！我們終於……扭虧為盈了！」華眉怔仲地說。

「對，扭虧為盈。」妖棠的腦子一片空白。她和華眉都知道，扭虧為盈只是小事，最重要的是這場勝利太來之不易了。她們太需要這場勝利了。但是為什麼需要？他們的腦子已經空空如也，怎麼也想不起來。唯一能想到的，只有公會血紅的赤字。

「回遠征城，我們……我們還要去涅磐城救人！」妖棠忽然清醒了過來，厲聲道。

「是！」華眉九尾一搖，二人風馳電掣地朝着遠征城飛去。

孟三生坐在自己的房間里。如痴如狂地在網上查找著第一末世故人們的資料。安娜和艾達作為資深記者和著名探險家，一生中各自獲得了八次普利策獎和十次普利策獎，在一次採訪古斯通遺跡的探險中雙雙失蹤，留下身後無盡的傳奇。…。

進化者聯盟的同伴們在世界七大公司的暗戰中大顯神威，曾經力阻數次世界核戰爭的爆發，對世界和平作出了卓越貢獻。成為了後世無數超人漫畫中的主人公。後來因為厭倦了戰爭，這些同伴紛紛退隱，唯一還有記載的，只剩下一直被軍方關注的殺人名醫術士大人。直到他年近古稀，他終於在一次實驗室爆炸中被宣佈死亡。但是沒有一家醫院和軍方機構得到他的遺體。

傳說術士曾經在自己的身體上做過很多實驗，令他的基因發生了各種突變，這些突變都是人類進化科技的寶貴遺產。可惜，這些寶貴遺產隨着他遺體的失蹤而消失。

黛莉婭和多明戈姐弟在聖裁戰爭之後一直擔任軍職，退役后建立了莫里納雇傭兵公司，並秘密與進化者聯盟合作，幫助進化者聯盟脫離美國政府和七大公司的控制，成為了不隸屬任何集團的獨立機構。後來莫里納公司與進化者聯盟正式合併，成立了避難所聯盟。黛莉婭和多明戈一直是避難所聯盟的領袖。

世界核爆之後，這些人都銷聲匿跡，再無傳說。

終其一生，無論是安娜、艾達，還是珍妮、阿黛、喬安娜，還是黛莉婭都是鬱鬱寡歡。她們雖然性格不同，但是對於世界的認知都近乎一致。她們認為世界在經歷聖裁戰爭之後，人類並沒有認清自己的缺陷，仍然在瘋狂地追求着金錢和權力，毫無自律，對於聖裁戰爭中犧牲的勇士們，這是一種無恥的背叛。

幾乎每一個同伴，最終都變成了憤世嫉俗的厭世者，離群索居，一生與孤獨為伴。

她們口中的勇士指的是誰，孟三生大概猜得出來：就是他和他的兌換城戰友。因為他們最終都沒有回歸，所以第一末世的戰友們認為他們已經死亡，除了安娜和艾達。她們把一生都奉獻在了尋找孟三生的事業上，最後連自己都失蹤了。也許尋找孟三生，對於她們來說就等同於尋找希望，這可以讓她們忽略眼前悲慘的現實。

「唉……」孟三生渾身酸軟地癱在座位上，幾乎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雖然他已經擁有了連殺使徒的超凡力量，但是他的心還只是一個純情死宅的心。他對於世界歷史認知有限。對於哲學思維半生不熟，三觀仍然有待完善。忽然間，2012年之後一百五十年的歷史壓在心頭，讓他感到不堪重負。

歷史永遠都是個悲劇，因為人類永遠不會停止傷害自己。作為覺醒者，他只能戰鬥不息。他還太年輕，無法接受這個慘烈的真相。這段歷史。沉重得讓他喘不過氣來。

「你還好。」看着他對着電腦又是搖頭晃腦，又是嘆氣，尼昂和艾麗絲同時關切地問。雖然他們已經是2177年的人了。但是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穿越者」，對於孟三生都有着巨大的興趣。他的存在，簡直就是一個科幻的金礦。孕育著脫離這個塵世的各種可能性和奇迹。他們都有一種恨不得一口把他吃到肚子裏的衝動。

「我只是沒想到，聖裁戰爭之後，世界歷史還是這麼悲催啊。這不能夠啊。」孟三生感到臉上都開始長皺紋了。

「我理解你的心情。」尼昂感同身受地說，「人們都以為聖裁戰爭過後，人類該真正長大了，成熟了。結果人們都忘了一件事……」

「啥事？」孟三生問。…。

「那就是製造聖裁者的公司一直沒有被消滅。」尼昂嘆息著說。

「全球動力公司沒有事？」孟三生眼睛瞪出來了。

「全球動力公司是垮了，紅盾王朝也消失了。但是，公司仍然在啊。」尼昂雙手一攤，「就好像後來的世界七大公司，還有現在的艾倫鋒。都是公司的幽靈。公司按照其定義，其存在的意義就在於追逐利潤，而不是世界的福利。就算是公司里的人想要改變，最終也只能屈服於公司的意志之下。而世界遲早都是公司統治的，只要有公司統治世界。這個世界就會一直處於毀滅的邊緣。」

「哇，好深奧啊。」孟三生聽得懵懵懂懂。

「唉，我們也是世界核爆之後才領悟到的。」尼昂苦笑着說。

「你為什麼會來到這個時空？」艾麗絲忽然開口問道。

「我來這兒……」孟三生在肚子裏說，「還不是為了救大侄女嗎？」但是，他沒敢說出來。

「我來這兒，還不是為了拯救世界嗎？畢竟。我可是太拳孟。」孟三生得意地拍了拍胸脯。

「我夢到過……」艾麗絲深深地看着他，「很多像你一樣神奇的人。還有很多和正相反的人。但是，和你正相反的人遠遠比和你一樣的人多。他們會來殺我，用各種殘忍的方法殺死我。」

「什麼？！」孟三生猛地從椅子上跳起來，目瞪口呆地看着她，「難道說，你的記憶全都能記住……」

「記住什麼？」艾麗絲急切地追問，「你對於我的夢境知道些什麼？」

「夢境……」孟三生揉了揉眼睛，心裏一陣冰寒：這不是夢境，而是現實。在兌換城歷的百年間，你的確曾經被寂靜族、使徒翻來覆去地殺死過。反而，你被救的經歷要久遠得多，而且稀少得多。只是，沒想到無數次反轉時空之後，那些記憶居然還能夠殘留在你的精神海里，這太可怕了。

「我想……也許是我穿越時空打亂了時空秩序，出現了無數的可能性，結果你的腦子裏下意識反映出了這些可能性的影像。」孟三生胡扯道。

「如果這個能解釋通，豈不是說我妹妹有極大可能被殺死？」尼昂急切地問。

「別怕，別怕，有我在，我絕對會保護好你妹。」孟三生連忙說。

「我不在乎生死，我只希望我的重生聯盟可以統一人類陣線，讓我們能夠生存下來，你能夠幫助我們嗎？」艾麗絲說到這裏，臉頰一片興奮的潮紅，身子虛弱地一晃，差點摔到地上。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孟三生一把扶住她的身子，「有我在，一切皆有可能……我是說，你一定能活下去，我們一定能勝利。」

「太拳孟，我一定追隨你直到死亡。」尼昂激動得雙眼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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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尾的話：好久沒和大家聊天了，今天上來說兩句。這一章更新完之後，我可能需要停更了。因為我最近接到一個替出版社寫稿的工作，必須先顧這方面的活兒，新的小說，新的包裝，薪資很好,十倍於我以前的任何工作。末日秀這段日子和大家相處非常愉快。我做到了很多作家夢寐以求的事，能夠寫出讓大家喜歡的主角，寫出吸引大家的故事，而且能夠隨時得到大家的反饋，夫復何求。可惜，現在的網絡文學已經不是我記憶中的故鄉，沒有重點包裝和宣傳，只靠作品，很難闖出一條新路。沒能堅守和大家的約定，讓我非常慚愧。希望大家在痛罵我之餘，能有雅量包涵我的過錯。也許未來我能找到賞識我的出版商，最終走出一條自己的路，到時候只盼與萌友們渡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作者和讀者，就好像吃貨和贅肉，孟三生和孟蝶一樣，是要一輩子在一起的，對不^^

——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