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森林

寒冬來臨的時候，也是每年的冬獵季。

在冬天，森林裏總會有不冬眠的野獸，在獵物躲藏起來食物匱乏的時候，飢餓的它們往往會鋌而走險，從深山老林里跑出來，成群結隊的出沒在森林周邊，甚至襲擊村落，如果不加以控制，就會對村民的生命財產安全造成威脅。

當然，到了霍利來到這個村子的時候，雖然每年都會有因為野獸所帶來的損失，但獸群的威脅已經不成問題。

正因為冬獵成為了一項習俗，所以像霍利和莉亞這樣的孩子，可以由大人的看護下，在林子外圍轉悠。

「哈哈，霍利快跟上來!」莉亞開心笑着，她似乎一直都如此熱情和快樂着。

雪在大地上鋪了厚厚一層，一踩一個坑不是很好走，看着前面肆意奔跑的少女，氣喘吁吁卻依舊不顯疲態。

霍利感覺自己在追一隻雪地哈士奇，他現在還是個六歲的孩子，身體素質固然比不上前世的自己。

雖說以前的自己身體也不怎麼樣就是了。

「慢一點莉亞，等等我……」

「嗯？」聽到霍利的呼喚，莉亞回頭又跑了回來，一臉壞笑。

「等等，莉亞你，噗啊……」

他被莉亞推到了雪地上，想報復回去又累的起不來，就那樣直愣愣的倒在地上，生無可戀。

莉亞被霍利躺平的樣子逗笑了，拿起隨處撿的棍子，蹲在邊上。

戳，我戳，我再戳。

「呀啊啊啊！」霍利突然跳起來抓住了莉亞的手腕，撲倒對方。

於是兩個小孩就這樣軲轆在雪地里。

不遠處佈置簡易陷阱的老懷特，背着獵弓留意到這邊，眯起眼睛微笑着。

和村子裏組織圍獵的男人們不同，即使是冬天他也是獨自一人狩獵。

老懷特身材高大，體格健壯，身手矯健，除了蒼白的鬚髮和衰老紋，絲毫看不出這是一位百餘歲的老人。

看着霍利和莉亞滾在草地上打鬧，不禁回憶起兒時那段無憂無慮的日子，當然，現實是霍利正被莉亞按在地上欺負。

對於老懷特來說，帶着兩個貪玩的小鬼進入森林不算什麼，只要自己能隨時留意到對方，就不會有什麼危險。

參與冬獵不過是尊重習俗，他甚至都不需要和別人組隊，森林裏的猛獸基本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威脅。

帶孩子來玩才是最重要的。

做好標記，老懷特朝霍利和莉亞走去，這些陷阱只能抓住一些小動物，對於大型的猛獸，比如野狼什麼的沒用。

臨近中午，該提醒兩人回家了。

嗷嗚嗚嗚！

狼群的吼叫從不遠處傳來，從此起彼伏叫聲來看，應該是在圍捕獵物。

老懷特快步走向孩子們，他有信心保護好兩人，前提是自己得在他們身邊。

「莉亞快起來，有狼。」霍利從地上爬起來，他有點緊張，即使算上前世，這也是他第一次見到活生生的猛獸，

「哪呢哪呢！」比起霍利的緊張，莉亞明顯有些興奮，她不僅從不沮喪，而且也很少害怕。

兩個孩子躲到老懷特的身後，望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老懷特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老獵人，他能聽出狼群大概的規模。

十隻以下，叫聲雜亂沒有清晰的命令，頭狼應該不在，那麼就是在族群中分出小隊后，從遠處一路追擊而來嗎。

從昨晚到現在依舊下着細細的小雪，天空有些陰沉，

視野中突然竄出一隻麋鹿似的動物，

畢竟是異世界，霍利也說不準具體的物種，但從頭上掛着的一隻巨大交叉的角，可以判斷是一隻雄鹿。

之所以只有一隻角，應該是路上刮蹭到樹榦而脫落，那鹿頭上還有清晰的血跡。

雄鹿高大威猛整體呈白色，這比汽車還龐大的體型，着實把霍利嚇了一跳，這不是誇張，雖然知道鹿長什麼樣子，但他可沒見過比馬或者牛還壯的。

算上那隻鹿角，比電視上見到的大象還恐怖。

再看看後面追上來的狼群，都夠不著鹿的腿。

這群狼也是兇狠，趁著巨鹿在樹林中間奔跑不便，一兩隻在周圍牽制，其餘的惡狠狠地跳上巨鹿的身上，去抓咬脖頸和肚皮，讓白凈的皮毛染上鮮紅。

群狼配合默契，也不在意霍利三人的觀察，專心追擊巨鹿，攻擊之後也不戀戰，及時躲避，雖然造不成致命傷，但也讓獵物氣喘吁吁。

巨鹿站在原地慢慢喘息著，白色的哈氣從鼻子中噴出。

看到獵物的疲態，殺紅眼的野狼等不及的上去再次與巨鹿纏鬥，誰知這只是對方的偽裝，巨鹿一個閃身把撲殺而來的野狼踢飛，搖頭晃腦，把抓在脖頸的敵人摔下，在頭低下時狠狠的頂在野狼脆弱的腹部。

兩隻野狼再起不能。

看着原本劣勢的巨鹿轉瞬間反殺兩狼，這精彩刺激的一幕着實震撼了孩子們的內心。

莉亞拽了拽老懷特的袖口：「懷特爺爺，我們去幫幫那隻鹿吧。」

「不可以哦莉亞，先不提狼群的目標不是我們，懷特爺爺保護我們的同時去驅散狼群，是很危險的。」霍利勸阻道。

莉亞抿了抿嘴：「好吧。」

她也明白不能要求懷特爺爺做這麼危險的事。

「莉亞只是覺得鹿鹿好可憐，被那麼多壞狼欺負。」莉亞對着霍利小聲辯解著。

看着比好幾隻野狼還大的巨鹿，霍利對莉亞的話有點無語，這群狼是餓瘋了嗎，去招惹這麼個龐然大物。

但霍利還是耐心的對莉亞解釋：「在動物的世界裏是不分對錯的，大家都在為生存苦苦掙扎，不管是吃草的鹿還是吃肉的狼，都是迫不得已。」

但這種解釋顯然對莉亞這個單純的孩子有點複雜，所以霍利又換了個說法：

「狼群也有幼崽要養育，如果它們不想辦法吃掉其他動物，那麼小狼就會餓肚子，最後死在這個冬天。」

聽到這話，老懷特讚許的揉了揉霍利的腦袋，蹲下來對莉亞點點頭，承認霍利話的是正確的。

「狼是不可以吃草的哦，莉亞，這是天生不能改變的。」知道莉亞的腦迴路，霍利又補充道。

莉亞別過腦袋：「不用你說，莉亞也明白的，小狼餓肚子也很可憐……」雖然更喜歡鹿鹿，但莉亞還是接受了事實。

唯一不服氣的只是被霍利教育了而已。

霍利笑了笑，他不會介意莉亞的不滿或者欺負，誰會跟孩子一般見識呢。

此時巨鹿擺脫了狼群的糾纏，往原來的方向跑回去，它恐怕是被這些野狼驅趕到這裏，這處的樹木很茂盛，對於體積較大的它極為不便。

即使折損兩位同伴，狼群依舊窮追不捨，當然也有注意到霍利這邊的，不過沒有圍上來。

「我們走吧，該回家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