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1章 心魔

「送我上路？」

心魔老祖忍不住嗤笑起來：「真是狂妄無知之極，你可知我是誰，我對於修仙聯盟以及麾下的無數星域又意味着什麼？」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更不需要知道。」夏天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我只知道，我看你很不爽，所以我要幹掉你。」

心魔老祖冷哼一聲，不無傲然地說道：「兩萬多年前，有個跟你差不多的年輕人，來到我面前，說了差不多的話，你可知道他後來是什麼下場？」

夏天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你覺得這種廢話能嚇得了我？」

「年輕人，其實我可以給你一個登上巔峰的機會，讓你成為這修仙聯盟的主人。」

心魔老祖呵呵輕笑，又轉換了語氣：「只要你奉我為主，我便賜予你不可思議之力量。」

「不可思議的力量？」夏天嗤笑一聲：「有多不可思議？」

心魔老祖語氣中帶了一絲絲蠱惑的意味：「不可思議到超乎你的想像，當年的鴻雲卡在合體期數千年，正是因為獲得了我的力量，才成了名震聯盟的大長老。還有命無常，最開始不過是一縷殘魂而已，正因為得了我的力量，才變得詭幻莫測，執掌了聯盟的仙律司。還有夏無忌……」

夏天一臉不屑地說道：「你說得這些白痴都已經死在了我的手上了，如果這就是不可思議的話，那你就是一個純粹的騙子。」

「呵呵，年輕人，那你有沒有想過，真的是你殺了他們嗎？」心魔老祖忽然嗤笑着反問了一句。

夏天撇了撇嘴：「你想說什麼？」

「是他們已經擋住了大勢，遲早會被掃進了大道的塵堆里。」

心魔老祖聲音忽然變得相當肅穆，尤如一個德高望重的老僧，說得話莫明其妙就帶着權威性，似乎不容置疑：「而你，正是修仙界冉冉升起的新星，無論你的修行功法，修鍊進度，都堪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修仙聯盟需要的，從來不是因循守舊的守門犬，而是應該具體開拓進取的氣魄，這樣才能帶領整個修仙聯盟，未來一起征戰真仙界。」

「呵呵，反正那幾個白痴都死了，隨便你怎麼說都行。」夏天一臉鄙夷地看着這顆心臟：「在他們活着的時候，你怎麼不說？」

心魔老祖半點沒有愧疚之心，仍舊傲然地說道：「他們活着就還有利用價值，其實你最好的做法是打敗他們，然後收服他們為你所用。這樣的話，對以後神皇重返真仙界，也是一大助力。」

接着，又像是在安撫夏天似地，找補了一句：「不過事已於些，多說無益，總之你敞開心防，接收我的力量吧。」

「你腦子有病，不對，你壓根沒腦子。」夏天懶洋洋地說道：「就你的這點力量，我壓根看不上，也懶得陪你在這裏廢話了，直接說吧，那個什麼神皇在哪兒，讓他滾出來，我順手把他一起幹掉，就完事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心魔老祖沉默了幾秒鐘，語帶威脅地說道：「敢對神皇不敬，你會直接從世上消失。」

夏天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隨意地說道：「你看着很強大，其實並不厲害，要殺了你很容易。」

「殺我自然是容易的，因為我從來不會反抗。」心魔老祖並沒有懼怕，相反語氣更添了幾分威脅之意：「但是你殺你自己，那就不容易了。」

夏天冷聲道：「這種廢話是威脅不到我的。」

「這不是威脅，而是事實。」心魔老祖呵呵輕笑道，「我來自於神皇，是他的心臟，後來他將我取出體外，煉製成了如今的模樣。

看到我這些血管了嗎？

它們聯絡著所有的深空內外的所有星球。

從六萬年前開始，我就開始往諸天萬界的星球開始輸送血液和靈氣，是我養育了你們。

而這些星球上生存着的所有人，它們的心臟也都會歸我掌握，其中自然包括你的。」

夏天眉毛微微皺了起來，心情有些不爽：「不要給自己貼金了，你就是在變相控制所有人罷了。」

「呵呵，隨便你怎麼想，但是事實如此。」

心魔老祖語氣中帶着絲絲嘲諷地笑意：「你刺我一刀，諸天萬界就會有一個無辜的人死去。如果我徹底失血而亡，那些聯盟中的絕大多數人都會陪葬，包括你，以及所有你在乎的人。」

夏天用滿不在乎的口吻說道：「我是天下第一神醫，就算有人死了，我也可以隨時救活，你還是威脅不了我。」

「你可以救一個人，救兩個人，救十個人，救百個人……」

心魔老祖也不着急，徐徐說道：「但是你能同時救一百萬個人，一千萬個人，乃至萬萬億個世界中的人嗎？」

夏天漫不經心地回答：「當然可以。」

心魔老祖語帶鄙夷地說道：「呵呵，你若真的這麼有把握，那還等什麼，直接過來殺我便是。」

「我是不會客氣的。」夏天也相當直接，說做就做，取出一枚銀針，對着這顆巨大的心臟就刺了過去，用得還是改良后的第七針。

小小的銀針，對於這顆無比巨大的心臟來說，簡直微不足道。

心臟中泵動的金色血液，天然帶着無比灼熱的高溫，說不定銀針剛一刺入就會被融化。

但是這些，夏天統統懶得計較，他純粹是覺得這顆心臟病了，病得無藥可救，但是它又一直在強行攫取其他人的壽命、元氣、血液等等靈蘊來苟延殘喘，偏偏還美其名曰養育了所有人，真是令人噁心。

這種毒瘤自然是在割除的！

只是銀針剛刺入心臟之時，夏天立時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無窮無盡的信息，通過銀針傳渡到夏天身上，儼然有一種奪舍的既視感。

「你還真敢想！」

夏天並不慌張，反而有些鄙夷。

接着，他的大腦開始被鋪天蓋地的意識給瀰漫了。

……

夏天感覺自己變成了一縷淡光，在無窮無盡的黑暗中，飛掠前行。

又如同一抹微雲，在無垠的天空中，飄來盪去。

或者是一隻鳥，抖動着翅膀，從無數的世界中飛過。

不知道穿過了多少時空，不知道飛過了多少世界，不知道他變成了多少次別人。

最終他的視角似乎回到了地球這邊，回到了江海市。

但是，時空顯然不是現在。

「醫生怎麼說？」一個懷孕的年輕女人神情不安地看着樣貌平平丈夫。

丈夫緊皺着眉頭，只是一口接一口地抽著煙，已然忘了不該在孕婦面前吸煙的訓戒了。

「蕭大明，你倒是說啊！」年輕女人有些急了，性子本來稍顯弱勢的她竟然猛推了丈夫一把。

「哎。」蕭大明沒有反抗，只是狠狠地掐滅了煙，猛然抬起頭，堅定地說道：「我們換個醫院！」

年輕女人聽到這話，當即如遭雷殛，猜到了結果是什麼。

好一會兒，才無比低沉地說道：「已經走遍全國的醫院了，還能去哪個醫院？」

「去國外，我們找世界名醫，總會有辦法的。」蕭大明咬牙說道。

「算了。」年輕女人的臉上露出了無盡的疲憊，「就算能找到名醫，但是誰又能保證他們能治好小天呢，而且我們沒有錢了，親戚朋友都借遍了，肯定不會再借給我們一分錢了。」

蕭大明頓時無言以對。

其實他家境相對是比較富裕的，每天過的也是錦衣玉食的日子。

但是因為違背家裏的意志，跟眼前這個女人結婚，所以家族早就將他視為棄子了。

剛開始兩人還因為愛情，覺得沒有物質也可以幸福美滿。

直到女人懷了孕，然後腹中的胎兒就被診斷出來天生患有怪病，估計生下來也可能是畸形兒，而且還活不長。

蕭大明遲疑了一下，緩緩說道：「要不打了吧，我們還年輕，孩子還可以再……」

「蕭大明，你說什麼！」

年輕女人立時驚聲尖叫了起來，瞬間從低落變得無比激動：「你答應過我什麼，這可是我們第一個愛情結晶，他是一條生命，你就打算放棄了嗎！兒子對於來說就是可有可無的東西嗎？是不是連我你也可以放棄？」

「你、你別嚷啊，我不是這個意思。」蕭大明嚇了一跳，連忙安撫老婆，「我們先離開醫院，我聽說江海市最近來了一個醫術高明的民間郎中，叫什麼陰后，我們這就去看看。」

接着，畫面漸漸黯淡起來。

夏天看着這段畫面，下意識就想皺眉，結果發現此時的自己，好像只是一縷空氣，一個視角，完全無法干涉，更不知道畫面的真假。

他更加疑惑的是，心魔老祖給他看這段畫面是什麼意思。

夏天很不喜歡自己的親生父母，因為他們在他三歲的時候拋棄了他，不是出於貧窮，不是出於疾病，更不是出於什麼家族鬥爭，就是莫明其妙地把他丟在了江海市某個十字路口。

因為那段記憶太過痛苦，他很早把那段記憶給封存了，甚至給自己編了一個跟神仙姐姐私奔的戲碼來騙自己。

後來他成為天下第一神醫的時候，他父母因為另一個兒子的病情，還發廣告來找他。

並不是因為想他了，也不是出於愧疚，僅僅是他們的另一個兒子得了白血病，需要夏天的骨髓。

這樣的父母，他並不想認。

所以，夏天治好了他那個從未謀面的弟弟，但是再沒有跟父母有過任何交集。

夏天覺得自己仁至義盡，也問心無愧。

可惜，這還是成了他內心深處的一道坎。

平時無礙，但在此時，卻成了修行大道上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