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悟

醒悟

靈武界。

雲正年間,天武王朝遭六國圍攻,雲正帝以一己之力戰六尊武宗強者,最終燃燒自身靈力自爆而亡,天武王朝破滅,天武王族慘遭血洗,王后頤萱不甘被凌辱血濺九尺長柱,殘餘王族眾人男子被賣為奴,女子被賣妓,公主所蹤,太子被斷絕靈脈,剝離血脈后打入陰煞牢,日日夜夜更是要遭受陰氣噬骨之痛,存在了數千年的天武王朝就此在世間除名。

三年後。

臨山城,徐家。

徐家乃是臨山城四大家族之一掌握著臨山城三分之二的靈藥產業,可謂富甲一方,更是擁有傳承血脈的武道世家,在這臨山城附近有些威望。

月初,徐家又到了發放月俸的日子,像往常一樣賬房門前早早的排起了幾列長隊,人聲鼎沸,嘈雜不堪,每個人臉上都洋溢喜悅之色,但如果細細看去就會發現有一處顯得於此格格不入,向賬房內昏暗的一角望去,只見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少年癱坐在角落,散亂的頭髮讓人看不清面目,手中捧著個酒罈不停向口中灌去,酒急泄而出四散而去,多數流入領口甚至鼻中,但此人卻像若無其事般繼續灌去,讓人不免好奇。

太陽高掛,散發出刺眼灼熱的光芒,經過數個時辰的忙活,幾列加起來一眼望不到頭的長隊終於排到了盡頭,只剩下兩三個人,一體態發胖一臉嬰兒肥的男子走到櫃枱不慌不忙的從腰間取出一塊金色腰牌,「碰」的一聲丟到櫃枱上,管事猛的一驚,頓時慍怒臉色鐵青,胖管事抬頭一看頓時一塊金色腰牌映入眼帘,剎那間臉色一變,立即笑臉相迎:「原來是福少,讓福少久等了,是老奴的錯,這就去給福少去拿,您稍等。

被稱為福少的胖男子卻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說道:「少廢話快給小爺去取,我別浪費小爺的時間。」

管事連忙應道:「是,是,是,這就給福少取。」說罷管事轉身向身後的箱子走去,不一會就用一長條形木盤裝着數百個拇指大小晶瑩剔透上上下下流轉着七彩光芒的六邊形物體走來,管事像胖男子諂媚的說道:「福少這是您本月的月俸共八十塊靈晶您收好。」胖男子拿到靈晶后頓時一股失望之色,不滿道:「這月俸怎麼一次比一次少,不會是你扣下了吧!」管事頓時一臉嚇的不停搖頭道:「您就是給我十個膽我也不敢啊!那不是找死嘛,這都是家主的吩咐,紫金令一百靈晶,耀金令八十靈晶,玄玉令五十,至於其他就更少了。」

至於原因......這些事哪能是我們這些下人該問的呢。」

「諒你也不敢」。

胖管事急忙走到胖男子面前,急切的從懷中取出一個黑色布袋塞到胖男子手中。

胖管事猥瑣的笑道:「這是老奴孝敬福少您的,您可千萬別嫌棄」。

福少掂了掂手中的布袋笑道:「還是你懂事,以後跟着我混,少不了你的好處」。

說罷,福少便轉身離去,留下胖管事在原地傻樂,心中想到:「要是能攀上大長老,大管事的位置遲早是我的」。

片刻之後,餘下幾人也領完月俸相繼離去,管事看沒什麼事便拾起東西來,這時一人腳步凌亂,搖搖晃晃的向櫃枱走來,正是那蓬頭垢面,破衣爛衫的怪少年,男子走到櫃前在他那凌亂的衣衫中一頓翻找拿出一塊與之前眾人幾乎一模一樣的巴掌大小刻着龍字的腰牌,與眾人不同的是這塊腰牌是紫金色的,怪男子取出腰牌又往嘴中灌了一口酒便把腰牌放到櫃枱,掌柜拿過腰牌頓時笑顏逐開,暗暗說道:「不知是哪個少爺,這拿紫金令的人可不能得罪」。

管事數完靈晶,再次確定了一遍后將靈晶遞給男子說道:「共一百塊靈晶您點一下。」突然管事好像想起什麼似的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緊接着猛的把快送到怪男子手中的靈晶收了回來,管事將頭緩緩抬起直視着怪男子,拍了拍頭譏諷的笑道:「今天真是把我累糊塗了,差點忘了這身懷紫金令的少爺哪個不是把尾巴翹上天的主,這往常都是我親自把靈晶送到手上,今個怎麼可能親自來取。」

管事猛地抬頭看向少年,陰陽怪氣的說道:「可我卻忘了府上還有你這個平易近人的王族太子」。

說罷管事竟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

剎那間管事笑容猛地一收,抓起十枚靈晶向怪男子砸去,「撿起你的靈晶快滾」管事惡狠狠的說道。

這少年還真是怪,任憑管事一頓羞辱但其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只是悶頭喝酒,並沒有反駁半句。

靈晶相繼落地發出啪啪的碰撞聲,少年躬下身子將地上的靈晶一一撿起,這時管事卻走上前來笑着將聚在一塊的靈晶踢散,少年卻並不在意,慢慢的在屋內撿來撿去,少年撿到最後一塊靈晶,剛把手放上去突然一隻腳猛地踏上去,管事冷笑着看着少年:「還真是賤骨頭,真他媽硬,將本管事的腳都硌痛了。」管事大笑了幾聲臉色突然一冷抬起一腳向少年踹去少年頓時被踹的人仰馬翻。

管事向龍淵啐了一口,說道:「廢物,你這一輩子就是個混吃等死的命。」說罷便向賬房裏面走去。

「老東西,你給我站住」一聲暴喝從外面傳來。

管事轉身一看,只見一少年怒氣沖沖的闊步走來,管事還沒來得及看清來人是誰,少年騰空而起,一腳踹向胖管事,胖管事騰空飛起撞向櫃枱,把櫃枱撞的四分五裂。

少年怒氣沖沖的罵道:「王八蛋,狗東西,你個老不死的,竟然敢打我太爺」。說罷少年走向胖管事。

胖管事看少年怒氣沖沖的走過來,連忙求饒:「胖管事看到那少年怒氣沖沖的走過來,一臉恐懼的的求饒道:「別過來,別過來,我知道錯了,老奴知道錯了」。

胖管事一邊說着,一邊雙眼緊閉,雙掌來迴向外推去,同時兩腿不由得往外蹬。

少年卻沒有絲毫停止的意思,走來便舉起沙包大的拳頭向胖管事事砸去,一下又一下,拳拳到肉,隨着一拳拳砸下,胖管事發出殺豬般的哀嚎聲,少年可能是用拳頭打累了,便抬起腳狠狠的踹了數下,直到少年聞到一股尿騷味才停下。

陽少捂著口鼻,嫌棄的說:「狗東西,你居然尿了」。

陽少走向那怪少年,恭敬的說道:「玄孫徐聖陽,拜見太爺。

說完,徐聖陽看向胖管事,沒好氣的說道:「滾過來,給太爺賠不是」。

胖管事連滾帶爬的走了過來,顫顫巍巍的說:「太,太,太爺,是老奴不長眼,是老奴該死,我死不足惜」。

胖管事邊說邊舉起巴掌向自己扇去,發出清脆的響聲。

徐聖陽又是一腳踹去:「給我太爺跪下」。

怪少年,卻絲毫沒有理會二人,從地上爬起,像來時一樣,晃晃悠悠的,向遠處走去,漸漸消失在視野之中。

徐聖陽又踢了一腳胖管事,但少用了幾分力道,看着胖管事:「把欠我太爺的靈晶抓緊時間送去,不然打斷你的狗腿」。

胖管事急忙點頭說道:「是是是,老奴知道了,馬上給太爺送去」。

「再給我取十萬靈晶,送到我院裏」,說罷,徐聖陽便轉身離去。

殘陽如血,黑夜一點點蠶食著白晝,徐家一處院落中,一位面色蒼白著一身素衣的婦人準備着一個食盒,隨着院門嘎吱一聲一道清脆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娘我回來了,隨之一位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齒如瓠犀一舉一動中透露著一股輕靈之氣的少女走了進來,少女看了看桌上的飯菜用猶若鶯鳴的聲音說道:「娘!今天什麼日子,好豐盛啊!」

婦人笑了笑道:「有什麼豐盛的,不過是些家常便飯罷了。」

婦人終於裝好了食盒,對少女說道:「給,幫娘送去。」

少女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樣子,問道:「送去?給誰送去?」

婦人笑了道:「你說給誰,給娘裝傻是不是,自然是給劍折那孩子。」

少女頓時一副嫌棄的模樣,無賴的說道:「娘!一直以來不都是您自己去送嘛,我不去。」

「我不喜歡那個人,有手有腳的,成天只知道吃喝拉撒睡。」

婦人嘆了口氣道:「娘是覺的那孩子怪可憐的,雖然娘對他的事也知之甚少,但多少還是聽說了一些,據說這孩子來自遙遠的藍鳶皇朝還是藍鳶皇朝的太子,就在他來到龍家的那年整個天武皇族遭到血洗,他父皇,母后也是雙雙慘死,你想想三年前他才多大,不過是十四,五歲而已,如此年紀就經歷了如此磨難不變成這副模樣才怪」

「你們年輕人可以一塊交流,所以,月缺娘希望你可以幫這孩子讓他從過去走出來。

聽了婦人這番話徐月缺似有感觸的對婦人說道:「那好,我去了」。

說罷龍秋涵便拿起食盒向門外走去,直奔龍淵居住的院落,片刻龍秋涵便到達了一處破舊的院落,龍秋涵推門而入頓時驚得一群鳥兒四散而去,藉著明亮的月光可以看到院子一片荒涼,雜草叢生,足有齊腰高,不僅院子荒涼屋子也是缺磚少瓦搖搖欲墜根本不像有人居住,而且房頂破了幾個的大洞,一但下雨屋內定會大雨如注,龍秋涵推開房門頓時一陣強烈的酸臭味襲來,龍秋涵連忙用手捂住鼻子,卻還是忍不住的想吐,龍秋涵強忍着酸臭味硬著頭皮走了進去,只見屋中一片狼藉,到處散落着空酒罈、酒罐和已經發霉的剩菜剩飯,讓人一刻都不想在此逗留,仔細一看髒亂的地上居然還有躺着個人,此人蓬頭垢面,衣衫不整,頭髮散亂,渾身散發着一股與龍秋涵入門時聞到的一模一樣酸臭味,這人抱着個酒罈,癱作一團蝸在牆角中,不時舉起酒罈往口中灌去。

徐月缺看了看那人噁心的樣子說道:「徐劍折你給我起來」。

「徐劍折你起來,聽見沒有」。

連叫數遍后,龍秋涵氣沖沖走向龍淵,一把將徐劍折從地上蠻橫的拽了起來,拖到了飯桌前。

龍淵終於有了些意識,喝了一口酒站起來,對着龍秋涵吐了一口氣酒氣說道:「你是誰呀!來找本太子幹什麼,小錦呢?小錦哪去了,以前都是她服侍本太子的」。

徐月缺頓時感到一股比入門時還要強烈的惡臭,但一想到娘親的那番話硬是忍了下來。

心中暗道:「看你這麼可憐本娘就原諒你」

徐劍折傻笑了笑道:「不過你長得也挺漂亮的,本太子喜歡」,說罷龍淵便伸手向徐月缺臉蛋撫摸而去。

徐月缺連忙將其制止住。

徐劍折趁其不注意猛地伸嘴向徐月缺那膚若凝脂的臉蛋上親去,一舉得逞徐劍折便哈哈大笑起來。

從未與任何男子有過肌膚之親的龍秋涵頓時憤怒無比,但其想着母親的那番話硬是忍了下來,把龍淵摁在椅子上去給他將食盒中的飯菜擺好,這時龍淵又突然向前從後面抱住徐月缺口齒不清的說道:「小依,小依......」

徐月缺面色羞紅,一掌向徐劍折拍去,徐劍折頓時飛了出去,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徐劍折落地之後,卻並無大礙,迅速爬了起來

徐劍折大聲吼道:「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太子,我要誅你九族」。

「來人啊!,來人啊!把她給我拖出去斬了」。

徐月缺也向的對徐劍折吼道:「你醒醒吧!天武王朝已經亡了,別做你的春秋大夢了,你已經不是什麼太子了」。

徐劍折好像變了個人似的雙眼血紅,散發出一股令人膽寒的滔天殺意,龍淵一個箭步向龍秋涵衝去,一隻手掐住龍秋涵的脖子將龍秋涵提起,對着徐劍折吼道:「你胡說,我天武屹立千載怎麼會亡呢?」。

徐月缺心中一驚:「他怎麼可能這麼強,我可是半步武師,我竟然沒有絲毫還手的餘地」。

徐劍折散發出的殺意令徐月缺渾身發軟使不出一絲力氣,一雙血目相對着更是令其腦後生寒,汗毛豎起,徐劍折掐的越來越重,徐月缺涵下意識的雙腳不停踢動,呼吸越來越急促,一種死亡的恐懼感籠罩而來。徐月缺折努力使自己靜下來,將全身為數不多的靈力向右掌匯聚,右掌隨之藍光大盛隨之龍秋涵猛的一掌向龍淵胸口拍去,龍淵像斷了線的風箏似的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到牆上,隨之砸到地上發出沉悶的碰撞聲。

靈武界以武為尊,強大的武者可斬星辰,碎山河,掌輪迴,御九霄,與天地齊壽享萬世春秋,武者修鍊境界為:武徒、武師、大武師、武宗、武尊、武王、武皇、武帝、武聖、武神,每個境界又分為九階。

徐月缺看着癱在地上的徐劍折心中突然生出了些許同情但隨即冷冷的說道:「你對的起你死去的父母嗎?他們如果看到你如今這頹廢的副模樣在九泉之下會安息嗎?」

「人不能總活在過去,睜大眼看一看現在,看一看自己吧!」

「月缺不改光,劍折不改剛,月缺魄易滿,劍折鑄復良」。

「想必你的名字也是出自這句詩吧!」

「不要辜負你父母對你的期望」。

說罷徐月缺轉身便向門外走,忽然又轉身對龍說道:「食盒中是為你準備的飯菜」。說完徐月缺便徑直向門外走去。

「你對的起你死去的父母嗎」,一句話在龍淵腦海中爆炸開來,久久揮之不去,不斷回蕩在腦海中,仔細看竟發現此時龍淵眼角居然有兩行淚緩緩流下。

也許是剛才他爆發出那股氣勢耗盡了身體中所有的力氣,不久龍淵便昏睡過去,進入了夢鄉,在夢中他夢到了他十二歲覺醒天級血脈父皇母后的欣喜,十五歲突破大武師時父皇母后的自豪,夢到了那個曾經自信強大的自己,身騎紫雷虎,手執雷破槍隻身殺入敵營取敵將首級,那時是何等的意氣風發。

夢到了自己曾對妹妹說過的話:「皇兄要一定站在武道巔峰,因為只有那樣我才能守護你和父皇母后,守護天武皇朝,守護一切我所愛的,我想守護的東西。

靈獸靈武界一強大種族,擁有強大的體魄和神秘的血脈之力,分為一至九階,九階以上為神獸,武者可煉化靈獸血脈與自身融合,可增強戰力,淬鍊武體,甚至覺醒血脈天賦,到達武尊境便可留下傳承血脈可傳給子孫後代,這便是血脈傳承家族的由來,血脈等級為:凡、玄、靈、天、帝、聖、神,每個等級分為十品。

「小依相信皇兄,小依一定會一直一直陪着皇兄的。」夢見妹妹那稚嫩卻真摯的話語。

徐劍折目中一行又一行的熱淚流出浸透了衣衫。

「你對的起你死去的父母嗎,人不能總活在過去,睜大眼看一看現在的自己吧!」龍秋涵道。

小依向龍淵走去:「皇兄你不是要保護我和父皇母后的嗎?」小依問道。

「劍折站起來父王相信你。」

「淵兒你要讓母后含恨而死嗎。」

「小依,父王,母后你們不要留下我一個人」徐劍折夢囈道。

「不要留在過去,看一看現在,為了他們站起來。」畫面陡然一轉徐月缺對徐劍折呼喊道。

「我不能活在過去!我不能活在過去!」徐劍折吼道。

突然龍淵雙目猛地睜開,一道精光迸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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