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香格里拉」的巧遇
柳小惠忙了一整天，終於把業務操作部門送過來的資料全部整理完畢。
她深吁了一口氣，然後站起身來到落地玻璃窗前，這時天已經漸漸地黑了，街上的行人慢慢地多了起來，又到了下班的高峰期，忙了一整天的人們正急匆匆地往家裏趕。北強現在回去了嗎？婆婆和小姑子在家裏是怎麼度過的？想到這兒，柳小惠心裏不自覺有一絲愧疚，自己竟然跟她們連面兒都沒照，等忙過今晚，回家跟她們好好解釋一下。想到這兒，柳小惠掏出手機，撥了魯北強的電話：「北強，我今晚有個應酬，估計要晚點回家，你們自己吃吧，不要等我！」
在研究所準備下班的魯北強接到老婆的電話，只是嗯了一聲就放下了，他知道現在的柳小惠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做老師時的柳小惠，那時候的她總是準時下班，和自己在廚房裏一起擇菜，燒菜，聊天，可這幸福的時光還沒維持多久，餐桌上竟然三天二頭不見老婆的影子，這難免讓他有點失落，但同時他又知道，老婆這是在為這個家奮鬥，所以心裏再怎麼委屈，也都忍了。
這時，魯北強的同事徐偉走了過來，見魯北強坐在桌前發楞，於是奇怪地問道：「在想什麼呢？怎麼不回家？」
「哦哦，回去回去！」魯北強回過神，忙站起身來。
「北強哥，我怎麼這幾天經常看見你走神啊？不會是跟嫂子吵架了，不理你了吧？哈哈哈！」陳偉油腔滑調地跟魯北強打起趣來。
這個陳偉今年才進研究所，是剛從滬城交大分配過來的，跟魯北強算是校友了，只是他是上海地道的本地人，平時做人做事都有一種天然的優越感。但跟魯北強卻相處得很好，象一對親兄弟一樣，所以跟魯北強說話也從不拐彎，想說啥說啥。
「你小子想哪兒去了？」北強笑着捶打了一下陳偉。
「好長時間沒出去喝酒了，要不今晚我請你？」陳偉探詢地看着有點鬱悶的魯北強，他覺得北強有心事。
「我可沒空，我媽和妹妹過來了，我回家還要買菜給他們燒飯呢！」魯北強說道。
「那不是還有嫂子嗎？」陳偉說道。
「不指望她了，她現在很忙，今晚還有個應酬，不回來吃晚飯了！」魯北強淡淡地說道。
陳偉一邊走一邊看着眼前的哥兒們，眼裏明顯有一絲失落和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憂鬱。他早聽人說過，哥們的老婆是個漂亮能幹的女人，看來這女人太漂亮能幹也不一定能帶給男人快樂，反而多了一絲煩惱，以前他死活不信，現在還真感到有那麼點道理。
「好了，我到那邊等公交了，明兒見！」魯北強朝陳偉揮揮手，就快速地往馬路對面穿過去。
而這時的柳小惠在公司里，已經換上剛買的晚禮晚，化好妝容，準備和秦明哲出席今晚在香格里拉的宴席。
秦明哲看了看站在面前的柳小惠，紅唇淡點，裙裾飄逸，氣質高雅，一時間竟然有點恍忽。
「秦總，現在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出發了！」柳小惠拎着包已經在等著秦明哲。
「柳秘書，你今天很漂亮！」秦明哲情不自禁止地讚歎道。
「謝謝秦總誇獎！不過，這衣服可價值不菲，這是購物的發票，你過目一下！」柳小惠從包里拿出禮服發票，想遞給秦明哲。
「你收起來吧，我不需要看，既然是公司給你的公關服裝費，這支配權就是你的了，我不過問！」秦明哲笑了笑，一邊走出辦公室，往電梯邊走去。
柳小惠默默地跟在後面，沒有說話。因為她不知道說什麼好，公司對她這麼好，她覺得受之有愧。
很快電梯門打開，他們走了進去。
秦明哲看着有點窘態的柳小惠，知道眼前這個小女人還不太習慣跟自己獨處，於是找點話題以解眼前的沉悶：「你昨晚一個人去買衣服的？」
「哦，不是，跟我的好朋友一起去的！你認識的，就是上次在商場里遇到的王盈盈！」柳小惠解釋道。
「是她啊！那個王小姐挑衣服很有眼光！看來有一個好朋友真好，關鍵時可以給自己出謀劃策！」秦明哲象回想起什麼來，楞了一會兒笑着說道。
「是啊！唉，你上次不是說讓她給你挑幾套衣服嗎？我跟她講了，她說她會幫你準備好，你有空到她店裏去拿！」柳小惠想起來昨晚說過的話。
「哦，是嗎？那太好了，我沒想到她真會幫忙！」秦明哲開心地笑起來，臉上竟然煥發出一絲光芒，很是生動，但那一絲光彩瞬即又消失了，很快又恢復了剛才的冷峻表情。
柳小惠看到剛有點開心的秦明哲濃黑的眉毛又虯結在一起，眉宇中隱隱透露出一絲擔憂！她感覺到今天這個宴席對於秦明哲來講是何等到的重要！
坐在秦明哲的豪華寶馬車裏，欣賞著窗外的燈紅酒綠，柳小惠沒有感到一絲暢流車河的快樂，奢華的禮服，慷慨的公關服裝費，秦明哲的沉重表情，這一切都讓柳小惠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向自己撲來，她捏緊了手，感覺手心裏已經汗濕一片。
很快，他們下了車，穿過晶瑩透亮的玻璃旋轉門，進了香格里拉酒店，來到預定好了的「馨雲坊」，一個俊俏靈氣的服務員小姐已經婷婷玉立地候在那裏，見到秦明哲和柳小惠的到來，忙伸出手來示意請進。
展示在柳小惠面前的是一個二十多個平方，裝飾豪華的房間，屋子中間擺着一張大大的紫檀圓形餐桌，上面鋪了一層白白的餐布，摺疊精緻的餐巾彷彿一朵朵艷麗的紅玫瑰盛開在晶瑩透亮地高腳酒杯上。地面上鋪着厚厚的深紅地毯，踩在上面軟軟地象凌駕於半空中的雲朵一樣，總有一種讓人不踏實的感覺，彷彿隨時要掉下去一樣。
「請！」服務員女孩為秦明哲他們拉開椅子，並為兩人倒上一杯檸檬茶，然後退到門邊站立。
秦明哲看了看手錶，對柳小惠說道：「時間已經到了，蘇副行長他們應該馬上要過來了！」
柳小惠還是感覺到有一絲絲緊張，這麼重大的宴會，她不知道該怎麼應付，如果一旦說錯話了，惹客人不高興了，那該怎麼辦？秦明哲見柳小惠的表情怪怪的，有點僵硬，於是關心地問道「你身體不舒服？」
「沒，沒有！我只是有點緊張，怕不知道怎麼應付！」柳小惠看了秦明哲一眼，猶猶豫豫地說道。
「呵呵，不要緊張，就當家裏來了客人一樣，招待就行了！」秦明哲笑了笑，安慰道。
「先生，請！」
正說着，從門口進來了二個人。秦明哲見了趕忙站了起來，走上前去，跟他們握手問好：「蘇副行長，你好！請坐！」柳小惠見狀也跟着站了起來，她定睛看去，覺得前面那個高個男人好面熟，因為是側面看去，並不太清楚。這時秦明哲帶着他們來到柳小惠面前，為他們作介紹時，她才看清，這個男人就是蘇暢。
「我來介紹一下，這是中行蘇副行長，這是我的秘書柳小惠！」秦明哲熱情地介紹起來。
蘇暢見到柳小惠也楞了一下，他注視着眼前如此典雅的女人，有一段時間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來清純的小女人現在變得更加有女人味了。而柳小惠也在想，離聚會沒多長時間，他怎麼又變成副行長了？見他們互視着對方發楞，站在旁邊的秦明哲感到有點奇怪，忙說道：「你們這是怎麼了？難道你們認識？」
蘇暢這時率先恢復了常態，接着話題回答道：「豈止認識，我們可是校友！是不是柳秘書？」說完就向柳小惠伸出手來。
柳小惠見此，稍猶豫了一下，也伸出手來，蘇暢順勢握住柳小惠的纖纖玉手，良久沒有放下，他注視着眼前這個讓他至今仍魂牽夢繞的女人，心想：要是能這樣一輩子牽下去，該多好！而此時的柳小惠早已羞紅了臉，想抽出手來，又抽不回，正在尷尬之時，秦明哲捂著嘴咳了咳，提醒道：「蘇副行長，蘇副行長，可以入座了！」蘇暢這才醒悟過來，不好意思地笑着放下柳小惠的手，來到柳小惠的身邊入座了。「小姐，來兩瓶XO！除了預定的標準外，把你們酒店的招牌菜給我們上幾樣！」秦明哲對服務員小姐吩咐道。
很快，酒和菜被一一送上餐桌。
「蘇副行長，今天能有幸請到二位，我秦某人不勝榮幸，來，我先敬蘇副行長、王處長一杯，感謝你們的光臨！」秦明哲率先站了起來，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哪裏哪裏，我蘇暢不材，能赴秦總的宴席，享受這頓美味佳肴，那是受之有愧呀！」蘇暢早就練就了一套外交辭令，應付起來那是游忍有餘。
大家喝完，紛紛落座，邊吃邊聊起來。
「蘇副行長，你可真是個大能人，你這官途真順利啊！讓秦兄我羨慕不已！」秦明哲放下筷子，看了一眼蘇暢，恭維道。
「讓秦總見笑了，這其實是個苦差事，吃力不討好！我還寧願做回以前那個位子去。」蘇暢笑了笑，自貶道。
其實任何人都聽得出，這是蘇暢假惺惺的叫屈，讓他真的換回以前的位子，他肯幹嗎？他的話語里明顯透露出一種洋洋得意的韻味。
「來，嘗嘗這個澳州大龍蝦！」秦明哲示意柳小惠為蘇暢夾一些龍蝦肉放在他面前。
柳小惠有點不情願，但又不能當眾讓秦明哲和蘇暢難堪，於是站起來，夾起一塊龍蝦肉放在蘇暢面前，並笑盈盈地說道：「蘇副行長，請！」
「謝謝！本來我今天沒有胃口，但美女夾的菜，我不能不吃！」蘇暢夾起龍蝦肉放在嘴裏，並意味深長地看了柳小惠一眼。
柳小惠假裝沒看見，坐回位置上，靜觀着眼前的一切。
「蘇副行長，你當上行長了，也得幫幫我們這些弱勢群體呀，你可是我們的大救星啊！」秦明哲假裝叫窮起來。
「秦總，你就別給我戴高帽子了，有什麼話就直說，能幫上忙的，我蘇小弟當仁不讓！」蘇暢看了一眼秦明哲說道。他心裏知道，自從踏進這豪華的馨雲坊，喝下幾杯XO，吃過那美味的大龍蝦肉時，他就明白，這是一個鴻門宴，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他秦明哲肯定有事相求。
「好，蘇副行長真是直爽人，那我秦某人就開門見山了！愚兄我近來剛跟歐洲一家公司簽訂了一大筆訂單，但公司資金上還差那麼一點，蘇行長能否幫幫忙，貸一些款給我們，好讓我們度過難關啊！」秦明哲一一道來。
「你們想貸款，可以呀！你們可以向我們銀行提出申請啊！」蘇暢一邊吃着一邊緩緩地說道。
「關鍵是，我們申請了，你們能不能批？」秦明哲看了一眼蘇暢，小聲地說道。
「只要手續齊全，我想沒有哪個銀行不批的！」蘇暢回答道。
「我們這次要貸款的額度不會小，而且你們要求的手續，無非有兩個，一個是擔保，一個是有資產抵押！」秦明哲說道。
「那又怎麼樣？」蘇暢回答道。
「蘇副行長，我們明人不說暗話，現在這種形勢，找個公司擔保，並不太容易，資產抵押，我們公司的資產能抵押的已經不多了，恐怕要貸這麼大的一筆，估計不行。否則我怎麼會來求你蘇副行長呢？」秦明哲嘆了一口氣，無奈地看了一眼蘇暢。
「你要貸多少？」蘇暢沉吟了一下，問道。
「一個億！」秦明哲伸出一隻手指說道。
「這麼多？」蘇暢的臉色馬上嚴肅起來。
「蘇副行長，我們可供抵押的資產還有8000萬，還有2000萬的缺口，所以你能否通融這2000萬的額度？」秦明哲試着解釋了一下，看着蘇暢。
「這個，你秦兄這不是在讓我犯錯誤嗎？」蘇暢眼角掃了一眼身邊的柳小惠，然後對秦明哲說道。
「哪裏，我秦某人不是沒有辦法，才求到你蘇副行長了嗎？再說你蘇副行長的能耐，我是見識過，這點小事難不倒你！」秦明哲又極力恭維起蘇暢來。
蘇暢沒有說話，只是慢慢喝着酒，吃着菜，這讓秦明哲心裏不免着急起來。不知道這傢伙心裏在打着什麼算盤。
柳小惠這才知道，今天其實就是一個融資宴，而蘇暢就是主宰滬城重工的上帝，只要他肯大筆一揮，這資金就會源源不斷地來到滬城重工的帳戶。只好象蘇暢還沒有鬆口的跡象，只見秦明哲又在蘇暢耳邊耳語了幾句，蘇暢那張因酒精脹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柳秘書，你們校友見面了，也該喝上一杯吧！」秦明哲在旁邊暗示柳小惠起來敬蘇暢的酒。
柳小惠只好站了起來，舉起酒杯，說道：「蘇副行長，我敬你一杯，希望你官運亨通，事業發達！」
「小惠，不要叫我蘇副行長，你就這麼見外嗎？」蘇暢帶着醉意看着柳小惠，並想伸想抓住她的手。
柳小惠一個側身，縮回手去，有點不悅地說道：「蘇副行長，你醉了！」
蘇暢訕訕地收回手，心想，我是醉了，醉了那麼多年，你就是那杯中的美酒，可你為啥總要拒絕我呢？而嫁給了一個一無是處的方男人，我不甘心，不甘心！
我發誓我蘇暢一定會得到你！
蘇暢想到這兒，對秦明哲說道：「秦總，你們的事我知道了，你們回去準備資料，到時讓柳秘書送到我辦公室，我們銀行研究一下，再作決定！」
秦明哲見蘇暢鬆了口，估計有戲了，忙點頭答應。
「蘇副行長，等會要不要去K歌？」秦明哲問道。
「柳秘書去嗎？」蘇暢轉身問柳小惠道。
「對不起，我嗓音不好，不會唱歌，再說，我今天家裏來了客人，回去得不能太晚！」柳小惠推辭道。
「既然這樣，我也不去了，秦總，我有點頭暈，我就先和我們王處長回去了！」蘇暢晃悠悠地站了起來，一同前來的王處長忙上前扶着他。
「王處長，你就負責送蘇副行長回去吧！」秦明哲說道。
「沒問題，那我們先走了！」王處長一邊扶著蘇暢走出包廂門，一邊跟秦明哲他們道別。
目送蘇暢兩人離去的身影，秦明哲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柳小惠，然後說道：「走，我們也回去吧！」
柳小惠忙了一整天，終於把業務操作部門送過來的資料全部整理完畢。
她深吁了一口氣，然後站起身來到落地玻璃窗前，這時天已經漸漸地黑了，街上的行人慢慢地多了起來，又到了下班的高峰期，忙了一整天的人們正急匆匆地往家裏趕。北強現在回去了嗎？婆婆和小姑子在家裏是怎麼度過的？想到這兒，柳小惠心裏不自覺有一絲愧疚，自己竟然跟她們連面兒都沒照，等忙過今晚，回家跟她們好好解釋一下。想到這兒，柳小惠掏出手機，撥了魯北強的電話：「北強，我今晚有個應酬，估計要晚點回家，你們自己吃吧，不要等我！」
在研究所準備下班的魯北強接到老婆的電話，只是嗯了一聲就放下了，他知道現在的柳小惠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做老師時的柳小惠，那時候的她總是準時下班，和自己在廚房裏一起擇菜，燒菜，聊天，可這幸福的時光還沒維持多久，餐桌上竟然三天二頭不見老婆的影子，這難免讓他有點失落，但同時他又知道，老婆這是在為這個家奮鬥，所以心裏再怎麼委屈，也都忍了。
這時，魯北強的同事徐偉走了過來，見魯北強坐在桌前發楞，於是奇怪地問道：「在想什麼呢？怎麼不回家？」
「哦哦，回去回去！」魯北強回過神，忙站起身來。
「北強哥，我怎麼這幾天經常看見你走神啊？不會是跟嫂子吵架了，不理你了吧？哈哈哈！」陳偉油腔滑調地跟魯北強打起趣來。
這個陳偉今年才進研究所，是剛從滬城交大分配過來的，跟魯北強算是校友了，只是他是上海地道的本地人，平時做人做事都有一種天然的優越感。但跟魯北強卻相處得很好，象一對親兄弟一樣，所以跟魯北強說話也從不拐彎，想說啥說啥。
「你小子想哪兒去了？」北強笑着捶打了一下陳偉。
「好長時間沒出去喝酒了，要不今晚我請你？」陳偉探詢地看着有點鬱悶的魯北強，他覺得北強有心事。
「我可沒空，我媽和妹妹過來了，我回家還要買菜給他們燒飯呢！」魯北強說道。
「那不是還有嫂子嗎？」陳偉說道。
「不指望她了，她現在很忙，今晚還有個應酬，不回來吃晚飯了！」魯北強淡淡地說道。
陳偉一邊走一邊看着眼前的哥兒們，眼裏明顯有一絲失落和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憂鬱。他早聽人說過，哥們的老婆是個漂亮能幹的女人，看來這女人太漂亮能幹也不一定能帶給男人快樂，反而多了一絲煩惱，以前他死活不信，現在還真感到有那麼點道理。
「好了，我到那邊等公交了，明兒見！」魯北強朝陳偉揮揮手，就快速地往馬路對面穿過去。
而這時的柳小惠在公司里，已經換上剛買的晚禮晚，化好妝容，準備和秦明哲出席今晚在香格里拉的宴席。
秦明哲看了看站在面前的柳小惠，紅唇淡點，裙裾飄逸，氣質高雅，一時間竟然有點恍忽。
「秦總，現在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出發了！」柳小惠拎着包已經在等著秦明哲。
「柳秘書，你今天很漂亮！」秦明哲情不自禁止地讚歎道。
「謝謝秦總誇獎！不過，這衣服可價值不菲，這是購物的發票，你過目一下！」柳小惠從包里拿出禮服發票，想遞給秦明哲。
「你收起來吧，我不需要看，既然是公司給你的公關服裝費，這支配權就是你的了，我不過問！」秦明哲笑了笑，一邊走出辦公室，往電梯邊走去。
柳小惠默默地跟在後面，沒有說話。因為她不知道說什麼好，公司對她這麼好，她覺得受之有愧。
很快電梯門打開，他們走了進去。
秦明哲看着有點窘態的柳小惠，知道眼前這個小女人還不太習慣跟自己獨處，於是找點話題以解眼前的沉悶：「你昨晚一個人去買衣服的？」
「哦，不是，跟我的好朋友一起去的！你認識的，就是上次在商場里遇到的王盈盈！」柳小惠解釋道。
「是她啊！那個王小姐挑衣服很有眼光！看來有一個好朋友真好，關鍵時可以給自己出謀劃策！」秦明哲象回想起什麼來，楞了一會兒笑着說道。
「是啊！唉，你上次不是說讓她給你挑幾套衣服嗎？我跟她講了，她說她會幫你準備好，你有空到她店裏去拿！」柳小惠想起來昨晚說過的話。
「哦，是嗎？那太好了，我沒想到她真會幫忙！」秦明哲開心地笑起來，臉上竟然煥發出一絲光芒，很是生動，但那一絲光彩瞬即又消失了，很快又恢復了剛才的冷峻表情。
柳小惠看到剛有點開心的秦明哲濃黑的眉毛又虯結在一起，眉宇中隱隱透露出一絲擔憂！她感覺到今天這個宴席對於秦明哲來講是何等到的重要！
坐在秦明哲的豪華寶馬車裏，欣賞著窗外的燈紅酒綠，柳小惠沒有感到一絲暢流車河的快樂，奢華的禮服，慷慨的公關服裝費，秦明哲的沉重表情，這一切都讓柳小惠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向自己撲來，她捏緊了手，感覺手心裏已經汗濕一片。
很快，他們下了車，穿過晶瑩透亮的玻璃旋轉門，進了香格里拉酒店，來到預定好了的「馨雲坊」，一個俊俏靈氣的服務員小姐已經婷婷玉立地候在那裏，見到秦明哲和柳小惠的到來，忙伸出手來示意請進。
展示在柳小惠面前的是一個二十多個平方，裝飾豪華的房間，屋子中間擺着一張大大的紫檀圓形餐桌，上面鋪了一層白白的餐布，摺疊精緻的餐巾彷彿一朵朵艷麗的紅玫瑰盛開在晶瑩透亮地高腳酒杯上。地面上鋪着厚厚的深紅地毯，踩在上面軟軟地象凌駕於半空中的雲朵一樣，總有一種讓人不踏實的感覺，彷彿隨時要掉下去一樣。
「請！」服務員女孩為秦明哲他們拉開椅子，並為兩人倒上一杯檸檬茶，然後退到門邊站立。
秦明哲看了看手錶，對柳小惠說道：「時間已經到了，蘇副行長他們應該馬上要過來了！」
柳小惠還是感覺到有一絲絲緊張，這麼重大的宴會，她不知道該怎麼應付，如果一旦說錯話了，惹客人不高興了，那該怎麼辦？秦明哲見柳小惠的表情怪怪的，有點僵硬，於是關心地問道「你身體不舒服？」
「沒，沒有！我只是有點緊張，怕不知道怎麼應付！」柳小惠看了秦明哲一眼，猶猶豫豫地說道。
「呵呵，不要緊張，就當家裏來了客人一樣，招待就行了！」秦明哲笑了笑，安慰道。
「先生，請！」
正說着，從門口進來了二個人。秦明哲見了趕忙站了起來，走上前去，跟他們握手問好：「蘇副行長，你好！請坐！」柳小惠見狀也跟着站了起來，她定睛看去，覺得前面那個高個男人好面熟，因為是側面看去，並不太清楚。這時秦明哲帶着他們來到柳小惠面前，為他們作介紹時，她才看清，這個男人就是蘇暢。
「我來介紹一下，這是中行蘇副行長，這是我的秘書柳小惠！」秦明哲熱情地介紹起來。
蘇暢見到柳小惠也楞了一下，他注視着眼前如此典雅的女人，有一段時間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來清純的小女人現在變得更加有女人味了。而柳小惠也在想，離聚會沒多長時間，他怎麼又變成副行長了？見他們互視着對方發楞，站在旁邊的秦明哲感到有點奇怪，忙說道：「你們這是怎麼了？難道你們認識？」
蘇暢這時率先恢復了常態，接着話題回答道：「豈止認識，我們可是校友！是不是柳秘書？」說完就向柳小惠伸出手來。
柳小惠見此，稍猶豫了一下，也伸出手來，蘇暢順勢握住柳小惠的纖纖玉手，良久沒有放下，他注視着眼前這個讓他至今仍魂牽夢繞的女人，心想：要是能這樣一輩子牽下去，該多好！而此時的柳小惠早已羞紅了臉，想抽出手來，又抽不回，正在尷尬之時，秦明哲捂著嘴咳了咳，提醒道：「蘇副行長，蘇副行長，可以入座了！」蘇暢這才醒悟過來，不好意思地笑着放下柳小惠的手，來到柳小惠的身邊入座了。「小姐，來兩瓶XO！除了預定的標準外，把你們酒店的招牌菜給我們上幾樣！」秦明哲對服務員小姐吩咐道。
很快，酒和菜被一一送上餐桌。
「蘇副行長，今天能有幸請到二位，我秦某人不勝榮幸，來，我先敬蘇副行長、王處長一杯，感謝你們的光臨！」秦明哲率先站了起來，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哪裏哪裏，我蘇暢不材，能赴秦總的宴席，享受這頓美味佳肴，那是受之有愧呀！」蘇暢早就練就了一套外交辭令，應付起來那是游忍有餘。
大家喝完，紛紛落座，邊吃邊聊起來。
「蘇副行長，你可真是個大能人，你這官途真順利啊！讓秦兄我羨慕不已！」秦明哲放下筷子，看了一眼蘇暢，恭維道。
「讓秦總見笑了，這其實是個苦差事，吃力不討好！我還寧願做回以前那個位子去。」蘇暢笑了笑，自貶道。
其實任何人都聽得出，這是蘇暢假惺惺的叫屈，讓他真的換回以前的位子，他肯幹嗎？他的話語里明顯透露出一種洋洋得意的韻味。
「來，嘗嘗這個澳州大龍蝦！」秦明哲示意柳小惠為蘇暢夾一些龍蝦肉放在他面前。
柳小惠有點不情願，但又不能當眾讓秦明哲和蘇暢難堪，於是站起來，夾起一塊龍蝦肉放在蘇暢面前，並笑盈盈地說道：「蘇副行長，請！」
「謝謝！本來我今天沒有胃口，但美女夾的菜，我不能不吃！」蘇暢夾起龍蝦肉放在嘴裏，並意味深長地看了柳小惠一眼。
柳小惠假裝沒看見，坐回位置上，靜觀着眼前的一切。
「蘇副行長，你當上行長了，也得幫幫我們這些弱勢群體呀，你可是我們的大救星啊！」秦明哲假裝叫窮起來。
「秦總，你就別給我戴高帽子了，有什麼話就直說，能幫上忙的，我蘇小弟當仁不讓！」蘇暢看了一眼秦明哲說道。他心裏知道，自從踏進這豪華的馨雲坊，喝下幾杯XO，吃過那美味的大龍蝦肉時，他就明白，這是一個鴻門宴，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他秦明哲肯定有事相求。
「好，蘇副行長真是直爽人，那我秦某人就開門見山了！愚兄我近來剛跟歐洲一家公司簽訂了一大筆訂單，但公司資金上還差那麼一點，蘇行長能否幫幫忙，貸一些款給我們，好讓我們度過難關啊！」秦明哲一一道來。
「你們想貸款，可以呀！你們可以向我們銀行提出申請啊！」蘇暢一邊吃着一邊緩緩地說道。
「關鍵是，我們申請了，你們能不能批？」秦明哲看了一眼蘇暢，小聲地說道。
「只要手續齊全，我想沒有哪個銀行不批的！」蘇暢回答道。
「我們這次要貸款的額度不會小，而且你們要求的手續，無非有兩個，一個是擔保，一個是有資產抵押！」秦明哲說道。
「那又怎麼樣？」蘇暢回答道。
「蘇副行長，我們明人不說暗話，現在這種形勢，找個公司擔保，並不太容易，資產抵押，我們公司的資產能抵押的已經不多了，恐怕要貸這麼大的一筆，估計不行。否則我怎麼會來求你蘇副行長呢？」秦明哲嘆了一口氣，無奈地看了一眼蘇暢。
「你要貸多少？」蘇暢沉吟了一下，問道。
「一個億！」秦明哲伸出一隻手指說道。
「這麼多？」蘇暢的臉色馬上嚴肅起來。
「蘇副行長，我們可供抵押的資產還有8000萬，還有2000萬的缺口，所以你能否通融這2000萬的額度？」秦明哲試着解釋了一下，看着蘇暢。
「這個，你秦兄這不是在讓我犯錯誤嗎？」蘇暢眼角掃了一眼身邊的柳小惠，然後對秦明哲說道。
「哪裏，我秦某人不是沒有辦法，才求到你蘇副行長了嗎？再說你蘇副行長的能耐，我是見識過，這點小事難不倒你！」秦明哲又極力恭維起蘇暢來。
蘇暢沒有說話，只是慢慢喝着酒，吃着菜，這讓秦明哲心裏不免着急起來。不知道這傢伙心裏在打着什麼算盤。
柳小惠這才知道，今天其實就是一個融資宴，而蘇暢就是主宰滬城重工的上帝，只要他肯大筆一揮，這資金就會源源不斷地來到滬城重工的帳戶。只好象蘇暢還沒有鬆口的跡象，只見秦明哲又在蘇暢耳邊耳語了幾句，蘇暢那張因酒精脹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柳秘書，你們校友見面了，也該喝上一杯吧！」秦明哲在旁邊暗示柳小惠起來敬蘇暢的酒。
柳小惠只好站了起來，舉起酒杯，說道：「蘇副行長，我敬你一杯，希望你官運亨通，事業發達！」
「小惠，不要叫我蘇副行長，你就這麼見外嗎？」蘇暢帶着醉意看着柳小惠，並想伸想抓住她的手。
柳小惠一個側身，縮回手去，有點不悅地說道：「蘇副行長，你醉了！」
蘇暢訕訕地收回手，心想，我是醉了，醉了那麼多年，你就是那杯中的美酒，可你為啥總要拒絕我呢？而嫁給了一個一無是處的方男人，我不甘心，不甘心！
我發誓我蘇暢一定會得到你！
蘇暢想到這兒，對秦明哲說道：「秦總，你們的事我知道了，你們回去準備資料，到時讓柳秘書送到我辦公室，我們銀行研究一下，再作決定！」
秦明哲見蘇暢鬆了口，估計有戲了，忙點頭答應。
「蘇副行長，等會要不要去K歌？」秦明哲問道。
「柳秘書去嗎？」蘇暢轉身問柳小惠道。
「對不起，我嗓音不好，不會唱歌，再說，我今天家裏來了客人，回去得不能太晚！」柳小惠推辭道。
「既然這樣，我也不去了，秦總，我有點頭暈，我就先和我們王處長回去了！」蘇暢晃悠悠地站了起來，一同前來的王處長忙上前扶着他。
「王處長，你就負責送蘇副行長回去吧！」秦明哲說道。
「沒問題，那我們先走了！」王處長一邊扶著蘇暢走出包廂門，一邊跟秦明哲他們道別。
目送蘇暢兩人離去的身影，秦明哲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柳小惠，然後說道：「走，我們也回去吧！」
柳小惠忙了一整天，終於把業務操作部門送過來的資料全部整理完畢。
她深吁了一口氣，然後站起身來到落地玻璃窗前，這時天已經漸漸地黑了，街上的行人慢慢地多了起來，又到了下班的高峰期，忙了一整天的人們正急匆匆地往家裏趕。北強現在回去了嗎？婆婆和小姑子在家裏是怎麼度過的？想到這兒，柳小惠心裏不自覺有一絲愧疚，自己竟然跟她們連面兒都沒照，等忙過今晚，回家跟她們好好解釋一下。想到這兒，柳小惠掏出手機，撥了魯北強的電話：「北強，我今晚有個應酬，估計要晚點回家，你們自己吃吧，不要等我！」
在研究所準備下班的魯北強接到老婆的電話，只是嗯了一聲就放下了，他知道現在的柳小惠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做老師時的柳小惠，那時候的她總是準時下班，和自己在廚房裏一起擇菜，燒菜，聊天，可這幸福的時光還沒維持多久，餐桌上竟然三天二頭不見老婆的影子，這難免讓他有點失落，但同時他又知道，老婆這是在為這個家奮鬥，所以心裏再怎麼委屈，也都忍了。
這時，魯北強的同事徐偉走了過來，見魯北強坐在桌前發楞，於是奇怪地問道：「在想什麼呢？怎麼不回家？」
「哦哦，回去回去！」魯北強回過神，忙站起身來。
「北強哥，我怎麼這幾天經常看見你走神啊？不會是跟嫂子吵架了，不理你了吧？哈哈哈！」陳偉油腔滑調地跟魯北強打起趣來。
這個陳偉今年才進研究所，是剛從滬城交大分配過來的，跟魯北強算是校友了，只是他是上海地道的本地人，平時做人做事都有一種天然的優越感。但跟魯北強卻相處得很好，象一對親兄弟一樣，所以跟魯北強說話也從不拐彎，想說啥說啥。
「你小子想哪兒去了？」北強笑着捶打了一下陳偉。
「好長時間沒出去喝酒了，要不今晚我請你？」陳偉探詢地看着有點鬱悶的魯北強，他覺得北強有心事。
「我可沒空，我媽和妹妹過來了，我回家還要買菜給他們燒飯呢！」魯北強說道。
「那不是還有嫂子嗎？」陳偉說道。
「不指望她了，她現在很忙，今晚還有個應酬，不回來吃晚飯了！」魯北強淡淡地說道。
陳偉一邊走一邊看着眼前的哥兒們，眼裏明顯有一絲失落和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憂鬱。他早聽人說過，哥們的老婆是個漂亮能幹的女人，看來這女人太漂亮能幹也不一定能帶給男人快樂，反而多了一絲煩惱，以前他死活不信，現在還真感到有那麼點道理。
「好了，我到那邊等公交了，明兒見！」魯北強朝陳偉揮揮手，就快速地往馬路對面穿過去。
而這時的柳小惠在公司里，已經換上剛買的晚禮晚，化好妝容，準備和秦明哲出席今晚在香格里拉的宴席。
秦明哲看了看站在面前的柳小惠，紅唇淡點，裙裾飄逸，氣質高雅，一時間竟然有點恍忽。
「秦總，現在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出發了！」柳小惠拎着包已經在等著秦明哲。
「柳秘書，你今天很漂亮！」秦明哲情不自禁止地讚歎道。
「謝謝秦總誇獎！不過，這衣服可價值不菲，這是購物的發票，你過目一下！」柳小惠從包里拿出禮服發票，想遞給秦明哲。
「你收起來吧，我不需要看，既然是公司給你的公關服裝費，這支配權就是你的了，我不過問！」秦明哲笑了笑，一邊走出辦公室，往電梯邊走去。
柳小惠默默地跟在後面，沒有說話。因為她不知道說什麼好，公司對她這麼好，她覺得受之有愧。
很快電梯門打開，他們走了進去。
秦明哲看着有點窘態的柳小惠，知道眼前這個小女人還不太習慣跟自己獨處，於是找點話題以解眼前的沉悶：「你昨晚一個人去買衣服的？」
「哦，不是，跟我的好朋友一起去的！你認識的，就是上次在商場里遇到的王盈盈！」柳小惠解釋道。
「是她啊！那個王小姐挑衣服很有眼光！看來有一個好朋友真好，關鍵時可以給自己出謀劃策！」秦明哲象回想起什麼來，楞了一會兒笑着說道。
「是啊！唉，你上次不是說讓她給你挑幾套衣服嗎？我跟她講了，她說她會幫你準備好，你有空到她店裏去拿！」柳小惠想起來昨晚說過的話。
「哦，是嗎？那太好了，我沒想到她真會幫忙！」秦明哲開心地笑起來，臉上竟然煥發出一絲光芒，很是生動，但那一絲光彩瞬即又消失了，很快又恢復了剛才的冷峻表情。
柳小惠看到剛有點開心的秦明哲濃黑的眉毛又虯結在一起，眉宇中隱隱透露出一絲擔憂！她感覺到今天這個宴席對於秦明哲來講是何等到的重要！
坐在秦明哲的豪華寶馬車裏，欣賞著窗外的燈紅酒綠，柳小惠沒有感到一絲暢流車河的快樂，奢華的禮服，慷慨的公關服裝費，秦明哲的沉重表情，這一切都讓柳小惠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向自己撲來，她捏緊了手，感覺手心裏已經汗濕一片。
很快，他們下了車，穿過晶瑩透亮的玻璃旋轉門，進了香格里拉酒店，來到預定好了的「馨雲坊」，一個俊俏靈氣的服務員小姐已經婷婷玉立地候在那裏，見到秦明哲和柳小惠的到來，忙伸出手來示意請進。
展示在柳小惠面前的是一個二十多個平方，裝飾豪華的房間，屋子中間擺着一張大大的紫檀圓形餐桌，上面鋪了一層白白的餐布，摺疊精緻的餐巾彷彿一朵朵艷麗的紅玫瑰盛開在晶瑩透亮地高腳酒杯上。地面上鋪着厚厚的深紅地毯，踩在上面軟軟地象凌駕於半空中的雲朵一樣，總有一種讓人不踏實的感覺，彷彿隨時要掉下去一樣。
「請！」服務員女孩為秦明哲他們拉開椅子，並為兩人倒上一杯檸檬茶，然後退到門邊站立。
秦明哲看了看手錶，對柳小惠說道：「時間已經到了，蘇副行長他們應該馬上要過來了！」
柳小惠還是感覺到有一絲絲緊張，這麼重大的宴會，她不知道該怎麼應付，如果一旦說錯話了，惹客人不高興了，那該怎麼辦？秦明哲見柳小惠的表情怪怪的，有點僵硬，於是關心地問道「你身體不舒服？」
「沒，沒有！我只是有點緊張，怕不知道怎麼應付！」柳小惠看了秦明哲一眼，猶猶豫豫地說道。
「呵呵，不要緊張，就當家裏來了客人一樣，招待就行了！」秦明哲笑了笑，安慰道。
「先生，請！」
正說着，從門口進來了二個人。秦明哲見了趕忙站了起來，走上前去，跟他們握手問好：「蘇副行長，你好！請坐！」柳小惠見狀也跟着站了起來，她定睛看去，覺得前面那個高個男人好面熟，因為是側面看去，並不太清楚。這時秦明哲帶着他們來到柳小惠面前，為他們作介紹時，她才看清，這個男人就是蘇暢。
「我來介紹一下，這是中行蘇副行長，這是我的秘書柳小惠！」秦明哲熱情地介紹起來。
蘇暢見到柳小惠也楞了一下，他注視着眼前如此典雅的女人，有一段時間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來清純的小女人現在變得更加有女人味了。而柳小惠也在想，離聚會沒多長時間，他怎麼又變成副行長了？見他們互視着對方發楞，站在旁邊的秦明哲感到有點奇怪，忙說道：「你們這是怎麼了？難道你們認識？」
蘇暢這時率先恢復了常態，接着話題回答道：「豈止認識，我們可是校友！是不是柳秘書？」說完就向柳小惠伸出手來。
柳小惠見此，稍猶豫了一下，也伸出手來，蘇暢順勢握住柳小惠的纖纖玉手，良久沒有放下，他注視着眼前這個讓他至今仍魂牽夢繞的女人，心想：要是能這樣一輩子牽下去，該多好！而此時的柳小惠早已羞紅了臉，想抽出手來，又抽不回，正在尷尬之時，秦明哲捂著嘴咳了咳，提醒道：「蘇副行長，蘇副行長，可以入座了！」蘇暢這才醒悟過來，不好意思地笑着放下柳小惠的手，來到柳小惠的身邊入座了。「小姐，來兩瓶XO！除了預定的標準外，把你們酒店的招牌菜給我們上幾樣！」秦明哲對服務員小姐吩咐道。
很快，酒和菜被一一送上餐桌。
「蘇副行長，今天能有幸請到二位，我秦某人不勝榮幸，來，我先敬蘇副行長、王處長一杯，感謝你們的光臨！」秦明哲率先站了起來，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哪裏哪裏，我蘇暢不材，能赴秦總的宴席，享受這頓美味佳肴，那是受之有愧呀！」蘇暢早就練就了一套外交辭令，應付起來那是游忍有餘。
大家喝完，紛紛落座，邊吃邊聊起來。
「蘇副行長，你可真是個大能人，你這官途真順利啊！讓秦兄我羨慕不已！」秦明哲放下筷子，看了一眼蘇暢，恭維道。
「讓秦總見笑了，這其實是個苦差事，吃力不討好！我還寧願做回以前那個位子去。」蘇暢笑了笑，自貶道。
其實任何人都聽得出，這是蘇暢假惺惺的叫屈，讓他真的換回以前的位子，他肯幹嗎？他的話語里明顯透露出一種洋洋得意的韻味。
「來，嘗嘗這個澳州大龍蝦！」秦明哲示意柳小惠為蘇暢夾一些龍蝦肉放在他面前。
柳小惠有點不情願，但又不能當眾讓秦明哲和蘇暢難堪，於是站起來，夾起一塊龍蝦肉放在蘇暢面前，並笑盈盈地說道：「蘇副行長，請！」
「謝謝！本來我今天沒有胃口，但美女夾的菜，我不能不吃！」蘇暢夾起龍蝦肉放在嘴裏，並意味深長地看了柳小惠一眼。
柳小惠假裝沒看見，坐回位置上，靜觀着眼前的一切。
「蘇副行長，你當上行長了，也得幫幫我們這些弱勢群體呀，你可是我們的大救星啊！」秦明哲假裝叫窮起來。
「秦總，你就別給我戴高帽子了，有什麼話就直說，能幫上忙的，我蘇小弟當仁不讓！」蘇暢看了一眼秦明哲說道。他心裏知道，自從踏進這豪華的馨雲坊，喝下幾杯XO，吃過那美味的大龍蝦肉時，他就明白，這是一個鴻門宴，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他秦明哲肯定有事相求。
「好，蘇副行長真是直爽人，那我秦某人就開門見山了！愚兄我近來剛跟歐洲一家公司簽訂了一大筆訂單，但公司資金上還差那麼一點，蘇行長能否幫幫忙，貸一些款給我們，好讓我們度過難關啊！」秦明哲一一道來。
「你們想貸款，可以呀！你們可以向我們銀行提出申請啊！」蘇暢一邊吃着一邊緩緩地說道。
「關鍵是，我們申請了，你們能不能批？」秦明哲看了一眼蘇暢，小聲地說道。
「只要手續齊全，我想沒有哪個銀行不批的！」蘇暢回答道。
「我們這次要貸款的額度不會小，而且你們要求的手續，無非有兩個，一個是擔保，一個是有資產抵押！」秦明哲說道。
「那又怎麼樣？」蘇暢回答道。
「蘇副行長，我們明人不說暗話，現在這種形勢，找個公司擔保，並不太容易，資產抵押，我們公司的資產能抵押的已經不多了，恐怕要貸這麼大的一筆，估計不行。否則我怎麼會來求你蘇副行長呢？」秦明哲嘆了一口氣，無奈地看了一眼蘇暢。
「你要貸多少？」蘇暢沉吟了一下，問道。
「一個億！」秦明哲伸出一隻手指說道。
「這麼多？」蘇暢的臉色馬上嚴肅起來。
「蘇副行長，我們可供抵押的資產還有8000萬，還有2000萬的缺口，所以你能否通融這2000萬的額度？」秦明哲試着解釋了一下，看着蘇暢。
「這個，你秦兄這不是在讓我犯錯誤嗎？」蘇暢眼角掃了一眼身邊的柳小惠，然後對秦明哲說道。
「哪裏，我秦某人不是沒有辦法，才求到你蘇副行長了嗎？再說你蘇副行長的能耐，我是見識過，這點小事難不倒你！」秦明哲又極力恭維起蘇暢來。
蘇暢沒有說話，只是慢慢喝着酒，吃着菜，這讓秦明哲心裏不免着急起來。不知道這傢伙心裏在打着什麼算盤。
柳小惠這才知道，今天其實就是一個融資宴，而蘇暢就是主宰滬城重工的上帝，只要他肯大筆一揮，這資金就會源源不斷地來到滬城重工的帳戶。只好象蘇暢還沒有鬆口的跡象，只見秦明哲又在蘇暢耳邊耳語了幾句，蘇暢那張因酒精脹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柳秘書，你們校友見面了，也該喝上一杯吧！」秦明哲在旁邊暗示柳小惠起來敬蘇暢的酒。
柳小惠只好站了起來，舉起酒杯，說道：「蘇副行長，我敬你一杯，希望你官運亨通，事業發達！」
「小惠，不要叫我蘇副行長，你就這麼見外嗎？」蘇暢帶着醉意看着柳小惠，並想伸想抓住她的手。
柳小惠一個側身，縮回手去，有點不悅地說道：「蘇副行長，你醉了！」
蘇暢訕訕地收回手，心想，我是醉了，醉了那麼多年，你就是那杯中的美酒，可你為啥總要拒絕我呢？而嫁給了一個一無是處的方男人，我不甘心，不甘心！
我發誓我蘇暢一定會得到你！
蘇暢想到這兒，對秦明哲說道：「秦總，你們的事我知道了，你們回去準備資料，到時讓柳秘書送到我辦公室，我們銀行研究一下，再作決定！」
秦明哲見蘇暢鬆了口，估計有戲了，忙點頭答應。
「蘇副行長，等會要不要去K歌？」秦明哲問道。
「柳秘書去嗎？」蘇暢轉身問柳小惠道。
「對不起，我嗓音不好，不會唱歌，再說，我今天家裏來了客人，回去得不能太晚！」柳小惠推辭道。
「既然這樣，我也不去了，秦總，我有點頭暈，我就先和我們王處長回去了！」蘇暢晃悠悠地站了起來，一同前來的王處長忙上前扶着他。
「王處長，你就負責送蘇副行長回去吧！」秦明哲說道。
「沒問題，那我們先走了！」王處長一邊扶著蘇暢走出包廂門，一邊跟秦明哲他們道別。
目送蘇暢兩人離去的身影，秦明哲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柳小惠，然後說道：「走，我們也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