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撞相識
司機見撞到了人，連忙下車查看，「姑娘，你沒事吧？」
雲裳吸了吸鼻子，揮揮手，「我沒事！」
可她的模樣，實在不像沒事的樣子。司機打量了一下，還是擔心地問，「要不上醫院檢查一下吧！我在醫院有認識的人，這會兒過去還是能看上專業大夫的。」
「我真的沒事，你不用管我！」
雲裳艱難地撐起身子，想站起來，但是還沒有站穩，險些又跌倒在地上。那人連忙扶住她，「真的沒事嗎？我看你的樣子，好像很嚴重。」
雲裳摸著右腿，深疼。
後邊有車子進來，不停地打喇叭。
「上車吧！我送你去醫院！」那人將雲裳強行拽到了副駕駛上。
雲裳本想繼續拒絕，但那人坐到駕駛室里，身子忽然朝着雲裳湊了過來。雲裳本能地身體緊繃，連呼吸也在一瞬間驟停了。卻不想，他只是替她繫上安全帶。
「如果感覺蜷著腿不舒服，可以將椅子往後調一下，調節器在你右手的位置。
雲裳有些緊張，思緒也有些亂，便「恩！」了一聲。
車子啟動，出了小區之後便上了高速，一路飛馳。很快便到了互助巷醫院。
停好車之後，那人打開了副駕駛的門，朝着雲裳伸出手，「小心一點，我扶你！」
雲裳本能地拒絕，扶著門框想自己下車，但腿剛挨到地上，膝蓋處便傳來一陣鑽心的疼，腿一軟。
那人連忙扶住雲裳，「你這丫頭，沒想到還挺倔的。」
雲裳不得不服軟，任由他扶著，往醫院內走。邊走，男人+邊撥通了一個電話。
「在醫院嗎？我撞到人了，帶到你們醫院，到門口了！」
「你不在？」
「不知道，進小區的時候，撞到的！」
……
雲裳側臉望着那人，醫院電子屏紅光的映襯下，他微微有些發黑的小麥色臉龐猶如刀削一般，稜角分明，鼻樑高挺，眼眶深邃，眉毛黝黑濃密。這樣的顏值，在男性里算是上等了。
那人掛了電話，朝着雲裳看過來，她連忙移開了目光。
「我朋友今晚有事，和同事調了班。他介紹了值班大夫，我們先進去看看。」
「好！」
在男人的攙扶下，雲裳一瘸一拐地來到了急診室。許是提前打了招呼，大夫格外熱情地接待了他們，並且讓雲裳坐在椅子上。
「怎麼回事啊？」大夫問。
男人說，「被車撞了，她的右腿好像受傷了。」
「把裙子撩上去，我看一下！」
大夫是位四十多歲的婦女，雲裳並沒有多想，便將裙子網往上撩，男人連忙轉身，避開了目光。
女大夫笑道，「你們剛在一起沒多久吧？你男朋友還挺害羞的。」
「我們不是……」
雲裳想解釋他們不是男女朋友關係，女大夫忽然打斷了她的話。
「看着沒什麼大問題，應該是撞到軟組織了，要是不放心的話，可以拍個片子。」
「這會兒還能拍嗎？」男人問。
「可以，ct室有值班大夫。」
「好！」
雲裳連忙說，「還是別拍了吧！我覺得沒什麼大問題，回家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
「拍吧！不拍我不放心！」
大夫開好單子，已經遞到了男人的手中。瞧著雲裳的目光怪怪的，好像在說：你男朋友對你真好！
雲裳有些無語，想解釋，但不知道從何開口，便選擇忽視。又在男人的攙扶下去了ct室。
晚上ct沒什麼人，不用排隊便拍了片子，結果很快就出來了，顯示沒有任何問題。大夫沒開藥，只提議回家之後用熱毛巾敷一下，臨走前還特意叮囑男人熱敷的手法。
雲裳看到男人的臉有些紅了。她的臉也有些發燙，心跳得很快，逃也般地蹦蹦跳跳從急診室出來。
男人追了出來，扶住雲裳，「不好意思啊！我朋友可能沒給她說清楚。」
「沒關係！」雲裳避開男人的目光，坐到副駕駛上。
男人上車，要幫雲裳系安全帶，雲裳率先抽出右手邊的安全帶繫上，「我自己來。」
車內的氣氛有些緊張，有些說不上來的怪異。
沉靜了片刻，男人掏出一張名片遞給雲裳，「我那個朋友今天休息了，給你看的是一個主治醫生，可能看得不太清楚。回去要是有什麼不舒服，你給我打電話，我再帶你換別的醫院看看。」
「真的沒事，你不用這麼在意！」
「還是……需要在意！」男人強行將名片塞到了雲裳的手中。
雲裳想將名片還給他，但目光掃見上面的字，動作忽然頓住。愣怔了半晌，握著名片的手指微微有些顫抖，難以置信地問道，「你叫郜羿凡？」
「恩！」
「郜氏集團的總經理，『漢悅服』項目的負責人郜羿凡？」
「是的！你認識我？」
真是踏破鐵鞋無匿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她想方設法地找他，上次參加重回漢唐漢服走秀大賽就是為了遇到他。卻不想，他們郜家沒有參加比賽，白折騰了一場。她以為尋找她還會經歷許多波折，卻沒想到，竟然在雲家門口，就這麼撞到了。
雲裳激動地攥著名片的手都有些顫抖。
「你……你的腿是不是很疼？」郜羿凡小心翼翼地問。
雲裳恍然回神，強制克制着自己的情緒，讓她的表情看上去盡量正常一些。
「沒……沒有。就是……就是有些冷！」
「入秋了，晚上確實有點涼。我送你回家！」
若是別人，雲裳或許還會推辭一下，但眼前之人是她想方設法想找尋的人，無論如何，她都不會錯過這個機會，「恩！」
保時捷行駛在寧城的霓虹燈下，道路兩旁的燈光隨着車子的行駛，一束一束地投射進車裏，打在雲裳的臉上。她側着頭，望着窗外的風景，車子……剛好行駛到了崑崙橋上。
橋下面就是湟水河，河水波光粼粼，印着五顏六色的光芒，猶如一張巨大的網，拉扯着她的心。
「爸爸……」雲裳心底里暗暗地想着，不由得狠狠攥緊了雙拳，「你看到了嗎？我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