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篇18

美人篇18

晚風清涼,吹起她烏黑蓬鬆的短髮。

她不經意的伸手撩開額邊的碎發時,手指上亮光一閃而過。

未來得及放下的手忽地被人抓住,扯了過去。

「紀永恆……」她對上他黑黝黝的眼:「放手。」

這野蠻的臭男人,抓疼她手腕了。

他移開視線,盯住那隻被扯到眼前的手,纖長細白的中指上套著只精緻漂亮的鑽戒。

「你不會丟了總經理之位連帶也破產了,想要打劫吧?」

她咬着牙挖苦他。

他眯了眯眼,一言不發的將戒指從她手指中扯了出來,在她來不及反應時,直接朝馬路中間丟了出去。

「紀永恆,你瘋了。」

美人沒想他竟干出這種事。

那可是她的訂婚戒指,紀永盛在她來菲律賓之前送的。

怕她反悔先套上再說,等正式訂婚禮時再換上訂製的。

反正戴着也挺漂亮的,她不介意,可還沒戴出溫度就被人給扯出來,扔了。

雖已是夜晚,但馬路上依然車來車往。

那小小的戒指被他這麼一扔,不是被車輪碾碎,大概也不知滾到哪去了。

真是,莫名其妙。

「放手。」

她想扯回自己的手,紀永恆沒理會她的掙扎,緊握着她手腕拖着她往前走。

她穿着高跟鞋,被他這麼蠻橫的拖着走,鞋跟扭了下,腳踝崴了,疼得忍不住驚呼出聲。

「怎麼了?」

他被她慘叫聲驚到,停住腳步回身看她。

「紀永恆。」

她毫不客氣的將手袋往他臉上砸。

她的動作太熟悉,他下意識的偏了下腦袋,手袋砸落在他肩膀上。

她腳踝疼得不行便鬆了手,手袋落到他身後。

她蹲下來,想要揉一揉腳,才揉幾下,疼得她想冒眼淚。

紀永恆將她手袋撿到手中,蹲到她面前,知道她被自己剛才的拖拽崴到腳了,內疚湧上了上來。

「對不起。」他低聲道歉,「我帶你去醫院。」

他太了解她,知道她怕疼。

但她不矯情,疼就是疼,很疼就是很疼。

「不必了。」

她沒好氣。

若不是他莫名其妙的扯住她不放,她也不會崴到腳。

「要不要去醫院?」他又問了道。

「不去。」

「那先回酒店。」他朝她伸手,想要扶她起來。

「假好心。」

她拍開他,忍着那鑽心的疼,兩手撐著膝蓋站起來,倔強得要命。

但是剛站起來,腳踝疼得她站不穩,身子晃了兩下,被他攔腰抱住。

「紀永恆。」

她本來脾氣就不算好,現在腳踝又疼,情緒更是惡劣得不行,抬手就往他臉上招呼。

他沒有躲閃,「啪」一聲響,在夜色中分外入耳。

她打得很用力,掌心微微發麻。

他受了她一巴掌,喉結上下滾動幾下后才出聲:「氣消了嗎?」

「活該。」

她毫不內疚。

他扯了扯嘴角:「是,我活該。」

他抱着她往前走。

她不再掙扎,也不說話,他便也沉默著,就這麼抱着她走。

她下榻的酒店不算遠,他抱着她走了近十五分鐘,微微有些喘。

「怎麼?體力不支了?」

她抬眼看他挖苦道。

他面不改色的抱着她進門,往前台而去,讓前台小姐找人送一瓶扭傷藥油到房間。

前台小姐問是哪間房?美人不應聲,他卻準確無誤的報了她的房號,惹來她驚訝的瞪視。

是誰出賣她?

「我想查你住哪還不容易?」

他淡淡道。

「紀少爺這麼厲害,怎麼連總經理的位置都保不住?」

她冷笑。

紀永恆下顎緊繃,臉色有些不好看。

那又冷又硬的模樣,旁人看了不免有些退避三分,但美人早就看慣他這副模樣,半點也不放在眼裏。

封閉又安靜的電梯里,她手機響了。

手機在她包里,她的包在他手上,她在他懷中。

他不動,她也懶得理會。

進了房,將她放床上,他蹲在床邊幫她脫鞋,碰到她崴到的腳踝,惹來她的低呼聲。

「紀永恆,你是不是想我變殘廢?」

「這點小傷,應該不至於。」

他看了看她崴到的腳,微微有些紅腫,應該不是很嚴重,擦些藥油過兩日就好了。

「要不要洗澡?」他抬頭問她。

她不應他,伸手去翻包里的手機查看剛才的未接來電。

是紀永盛。

門鈴響,應該是酒店送藥油過來,他起身去開門時,美人回撥給他。

「紀二少爺,你閑得發慌?」

晚餐前已經打過一次,還來?他們又不是膩歪的小情侶。

「這麼晚了,關心你有沒有回到酒店叫閑得發慌?」

堂堂紀家二少爺,向來只有女人討好他的份,豈知這女人不識好歹。

可惜這女人是他自己選的未婚妻,他可不想兩人剛訂婚就吵架。

況且他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性,這點耐心他還是有的。

「要不然呢?」

「跟傅瞿南談得怎麼樣?」

「還行。」

「什麼時候能回來?」

「不確定。」

本來預計行程十天左右,但是忽然被崴到腳,也不知明天能不能好。

「我看看能不能挪一下行程過去。」

「過來幹嘛?」她又是一句頂他心肝肺的話。

「看你啊,還能幹嘛?你沒談過戀愛?」

他有些沒好氣。

當年她跟紀永恆拍施時,可是三天兩頭往紀家跑。

「紀永盛……」

她剛叫出他名字,手機被人奪了過去。

「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他對電話那端的人冷聲道,然後不等他回應斷了通話,手機扔到遠處的沙發上。

「紀永恆,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先洗澡再擦藥。」

他面無表情的將藥油放床頭櫃,轉身過來要抱她。

她伸手拍他:「你可以走了。」

他不理她,俯身下來想要將她抱起來,她雙手抵着他肩膀,將他推開。

「要你多事。」

要不是腳踝崴了,疼得不行,她一定會狠狠的踢他。

紀永恆的業餘愛好是練拳擊,身手極為了得,真要動手,她雙手雙腿用上也亂不過他一隻手,但是她不管怎麼對他拳打腳踢,他從來不敢真的還手。

他們一起走過了太多,回想起來記憶里都是對方。

這令她很是不快,忍着腳踝的疼,一跳一跳的去浴室,發火的將浴室的門重重甩上。

這脾氣,真是。

紀永恆掏出煙剛咬到唇邊,她被他扔到沙發上的手機又響。

他原本不打算理會,但是對方有一種不接勢不擺休的架式。

他點着煙后才走過去,瞥了眼那閃爍的屏幕-

紀永盛。

他猶豫了兩秒后,彎腰拿起手機,劃下接聽。

手機接通后,對方都沒有開口。

壓抑又沉默的氣氛在手機雙方蔓延。

「你怎麼在她那裏?」

終還是紀永盛率先開口打破沉默,語氣很不爽。

「偶遇。」紀永恆只回了簡單的兩個字。

見鬼的偶遇。

「我不管你們以前如何,但美人現在是我未婚妻。」紀永盛壓抑著發飆的衝動:「我希望你知分寸。」

他挑明關係,紀永恆也不迂迴-

「我打算追回她。」

紀永盛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你有病是不是?」

「不是。」

「那你幾個意思?」

「我不是說了嗎?」

「她是我未婚妻。」

「結婚還能離婚。」

紀永盛第一次被人氣到無語。

「沒事掛了。」

紀永恆也懶得跟他廢話,再次掛斷,還順手關了機。

那邊的紀永盛氣得直接甩了手機。

紀永恆,這是瘋了吧?

他媽的。

-

馬尼拉夜色,璀璨美麗。

紀永恆靠在落地窗前抽完兩根煙后抬腕看了看時間,她已經進去差不多四十分鐘了。

平常洗澡,她也是40分鐘起步,除了洗頭洗澡,臉上的妝也要卸掉。讀書的時候她連口紅都不用上就已經足夠艷光四射,工作應酬之後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成熟一些,也會上淡妝,在浴室呆的時間就會久一些,他早已習以常。

但今夜她崴到了腳,怎麼還折騰那麼久?

他走到浴室門前,裏面沒動靜,他背靠在牆壁上朝裏頭喊了聲:「明明……」

裏頭的人不應聲,他伸手敲了下門。

「還沒好嗎?」

「紀永恆,你好煩啊。」

裏頭傳來她不耐煩的聲音。

「洗好了叫我。」他擔心她不方便,要是再摔倒就麻煩了。

裏頭又沒了聲音,他耐著性子又等了10分鐘,才聽到裏面一聲嬌呼。

「怎麼了?」

他伸手去擰門把,不意外的上鎖了。

呵,她還真是防着他呢。

又是一記呼聲,不是摔著就是又扭到。

他一不做二不休,脫了外套,直接扔到不遠處的沙發上,接着再將襯衫的袖子挽起,露出結實的手臂,修長有力的手再度握住門把,長腿也抬了起來。

不到三秒,浴室的門被人撞開。

美人泡完澡從浴缸出來,單腿站不穩差點摔倒,發出第一聲輕呼,爾後拿浴巾時不小心又扭到原本受傷的腳忍不住又叫。

門就被人撞開時,嚇得她第三次發出驚呼,腳踝再度扭到。

她真的是倒霉透頂了,恨不得將那個害她的罪魁禍首從窗口扔下去。

可惜,那個罪魁禍首半點內疚也沒有,還一臉坦蕩的說,怕她淹死在浴缸里。

這還是人話嗎?若不是她腳踝疼得厲害,她一定不會就這麼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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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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