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煉劍

那間房位置那麼偏僻，師徒二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於鳳簫跟她說過，他是睦月城的常客，而且跟管理者們有交情，所以每次來都被安排在最好的位置。

而最後這個買主，有能力拍下最後一樣物品的，不可能沒能力保護好東西，他們卻選了這麼個隱蔽位置。

雖然有疑問，但是兩人都沒放在心上，於鳳簫就不說了，混跡仙界這麼多年，對他來說很多人事物都如過眼雲煙。姚柒又是個心大的人，對仙界還兩眼一抹黑啥都不懂，更是不在意。

兩人從拍賣會的樓里出來。

「別忘了我說的，回去后你先閉關把本命劍凝練了。」於鳳簫囑咐道。

姚柒乖乖點頭。

於鳳簫又道：「今晚我要趕去蘆珺山，據此地兩萬里，路途十分遙遠，不適合帶上你。既然你已經飛升，那在此界也是有能力生存下去的，我將門派法印傳你，也已報備師門，你煉劍出關后，直接北上，前往明心閣，地圖我已經通過三千璧傳給你了。」

「啊……」姚柒聞言一臉失落。

才剛剛找到師父，還想當一個有後台的廢物呢。

姚柒心內嘆了口氣，看來到哪裏都得自力更生啊。

於鳳簫看她垂頭喪氣的樣子不禁失笑：「別怕，我明心閣弟子既飛升成功，那這仙界一半人都是打不過你的。」

姚柒忍不住嘟囔：「那不是還有一半么。」而且也不一定是一打一啊。姚柒心裏念叨。

於鳳簫裝作沒聽到，徑直帶她回了小明心閣。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姚柒進房間，隨後他在整個小明心閣外又加了好幾層禁制，姚柒出關后他立刻會知曉，也只有出關后，禁制才會解開。

看着房間內亮起熔煉材料的靈光，於鳳簫轉身離開。

而在他離開的一瞬，懸在低空的小明心閣正下方地面上，一塊拇指大小如同污跡的符文閃爍了一下微弱的光，很快消失不見。

房間里，姚柒一邊刷著三千璧，一邊控制着幾樣材料進行熔煉。

她研究過了，雖然比三千界的那些材料高很多個品級，但是操作方式還是差不多的，於鳳簫給她的材料介紹很清楚，她完全能輕鬆駕馭。

附近頻道上熱烈地討論著今天拍賣會上的物品。

很多人除了眼饞以外，也在八卦買主。

姚柒刷了半天，知道了那個拍下白澤毛的人，招募了五十人前去捉白澤，現在正在路上，還沒到地方呢。

那根樹心是被一個叫羲雲宗的門派拍走的，說是門內有個天才，七十年前心魔加重，獨缺這一味材料。

浮幻山靈碎片的買主太神秘，大家都在問，但沒一個人答得出來。

姚柒的神念在三千璧里竄來竄去，一到仙界，她發現自己的三千璧跟飛升前的似乎不太一樣，像是很多封閉的模塊突然打開。

像從老人機升級到智能機。姚柒想起現代社會的手機，產生了一絲錯亂感。

突然，三千璧在姚柒的神念里盪起輕微的波動。

一個叫「明心正意」的消息跳了出來。

居然還有群聊……

姚柒默默點開。

毫不意外，是於鳳簫將姚柒的名帖發在了群里。

【我徒弟飛升了，各位都是長輩，多多照料。】於鳳簫一絲神念留言發在群里，一時半會還沒人回應。

【你老實點，趕緊把劍煉好】師父的消息傳送過來。

姚柒回了一個哦，默默關掉三千璧，有一種師父的意念還留在這裏監督她的錯覺。

於是收斂心神，姚柒加快速度熔煉起材料。

雖然專心加快速度了，但還是花了整整一天一夜。所有的材料終於被熔煉完畢，雜質被細細剔除，一團團散發各色靈光的液體漂浮在空中。

姚柒從靈台祭出本命劍，只見一道冰涼的劍光轉瞬即逝，一把半透明的長劍出現在姚柒面前。

她的本命劍叫清空，是於鳳簫取的，說是取自水清若空，但是吧……姚柒不由自主地想起某個購物節狂歡。

不過她還是欣然接受了這個名字，畢竟對於一把劍來說，清空不管是作為名詞還是動詞，都很不錯的樣子。

姚柒控制着一團團液體同時慢慢包裹住清空劍，液體彷彿有自我意識地向劍體內部滲透。

姚柒閉上雙眼，額頭鼻尖漸漸滲出細密的汗珠，她的神念分成無數份，引導著液體與劍身的融合。

又是一天一夜過去，隨着液體漸漸消失在劍身表面，姚柒慢慢睜開眼。

她能很清晰地感受到清空劍的劍勢強大了無數倍，而外觀看起來……變化不大嘛。

姚柒伸手握住劍柄，舉到眼前打量，劍身依舊透明，甚至變得更加清澈。

加了這麼多東西沒變？姚柒一臉疑惑地拿着劍看來看去。

突然，劍身觸到窗邊投射進來的一束光，只見劍的表面頓時閃耀起七彩的流光。

「我的媽呀這什麼呀？」姚柒彷彿被定住，一臉不忍直視地看着觸光就彷彿開了蹦迪按鈕，想要閃瞎人眼的自家本命劍。

姚柒受不了了，在自己和師父給的材料里找了半天，最後找出一張半透明的紗，覆在劍身，五彩斑斕的光效終於被遮住了。

姚柒長舒一口氣：「搞定！」

她迫不及待地給師父發消息【師父，我出關啦！】

還沒等到回應，姚柒立刻收拾收拾自己，準備出門去。

姚柒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而在她背後的禁制上，一道隱蔽的接近透明的灰霧彷彿受到震動，被抖落了下來。

姚柒察覺到了什麼，她驀地轉頭，視線穿過房屋阻隔，看到那一抹縹緲的，帶着淡淡惡意的灰色霧氣。

視線彷彿激活了霧氣，灰霧飛快向遠處飄散，姚柒彈指射出一道靈力，那道靈力在接近灰霧時散開編織成網，想要將灰霧攏進網中。灰霧彷彿有生命般，雖然已經淡的幾乎看不見，但仍在空中突閃着想要躲避靈網。

姚柒此時已凌空飛出小明心閣，她極快地飛向灰霧，然而灰霧異常狡猾，追逐中路過一條小溪時，它猛地扎進了溪水當中。

姚柒瞬間趕到，但已無從找尋灰霧的蹤跡。

姚柒面色沉肅，抬手收回剛剛射出的那一道靈網，雖然靈網並沒有捉到灰霧，但是靈網確實觸碰到了。姚柒十分小心地從上面提取出細小的，幾乎無法看清的顆粒，這些都是靈網在追逐過程中強行粘連的一部分灰霧。

剝離完畢，姚柒用自己的靈力將灰霧顆粒包裹其中，取出一個食指長的玉瓶，將其整個裝了進去。

她定定地看了一會兒玉瓶，隨後收了起來。

姚柒在空中辨別了方向，準備立刻動身向北出發，但是出發之前，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睦月城，熙熙攘攘的城中，似乎無人關注她的行蹤。

姚柒回過頭，向北疾馳飛去。

而在此時的睦月城中，城西邊緣一處坐落在地面的宅院裏，一縷帶着水汽的灰霧纏繞在一個灰衣人指尖。

屋內共三人，其中一個身形瘦小的男子開口道：「看來是被發現了，這明心閣一個剛飛升的弟子都如此警覺。」

灰衣人收起指尖的灰霧，這是他靈力的特殊形態，雖然被姚柒強行捕獲了一絲，但是他也獲取了姚柒的靈力信息，他毫不在意地說道：「沒關係，她一定是在去往明心閣的路上，沿途這麼長的距離，足夠我們攔截她無數次。」

灰衣人將目前情報用神念鎖上印記，在三千璧中下發給睦月城通往明心閣沿路的手下，並要求他們盡一切努力抓住這個明心閣新飛升的弟子。

屋裏另外兩人也同時點頭，轉身出門而去。

而此時，這座小宅所在的位置，在睦月城人的眼中，彷彿僅僅是一座城邊緣的小山，無法引起任何的關注。

姚柒一邊沿着地圖向北疾飛，一邊將灰霧的事向於鳳簫報告，但是於鳳簫一直沒有回復。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開了「明心正意」。

群里之前有過回復，大家對姚柒表示了熱烈地歡迎。

【各位師兄師姐師叔師祖，我從睦月城出來的時候，遇到了這個東西】她將灰霧的影像傳送上去，三千璧將其清晰地顯現出來，這是她在追逐時用神念攝下的。

這影像一出，群里頓時像炸開了鍋。

方拂柳：【師侄這麼快就被盯上了？】

江屏：【小孩兒待遇不錯啊，這麼快就有人找你練手】

木連昇：【這看着像在追蹤你，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

姚柒看了半天，大家調侃的調侃，分析的分析，倒是沒一個人為她擔心。

她忍不住弱弱的問了一句【那我要怎麼辦啊？】

【等他們上門，把他們打成傻*！】

【說說位置，看看……哪裏可以躲躲？】

【拔劍】

【跑快點吧，回明心閣就好】

姚柒一邊趕路一邊皺眉看大家支招，唔……姑且算支招。

【大家沒有人在這附近嗎？能不能來幫幫我？】姚柒直言求救，她深諳打架最好打群架的道理。

群里頓時安靜了下來。

？

姚柒內心沉重，飛升以後這麼沒門派愛么？

林敘言辭懇切：【師侄，不是我們不想幫你，最近正值仙獸躁動期，各邊界動蕩人手不夠，老祖們都進仙獸領地去了，我們十幾個人守在邊界實在是走不開啊】

【誒，你師父呢？鳳簫好像在西邊啊】

【師父沒回我，應該是沒空】

姚柒心下重重嘆了口氣，看來是指望不上同門了。

她看了看地圖，東北八百里處有一座曲江城，既然同門此時幫不上忙，那她回明心閣還可能正中灰霧的意，於是她決定改換路線，前往曲江城。

打不過是不可能打不過的，實在不行我就僱人幫我打。姚·暴發戶·花錢如流水·柒淡定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