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苻族
仙界有記錄以來，已經過去非常非常漫長的時光了。
如同姚柒穿越前的地球一樣，仙界也有過各式各樣的生靈。
而這個世界靈氣充沛，環境適宜，對於任何一種生命來說，都是非常適合生存的。
仙界的生態與各界差別不大，但是種類更豐富，而由於靈氣過剩，很早就孕育出開啟靈智的人族、獸族還有植物，甚至還有一些昆蟲也被影響開啟了靈智。
各族遵循弱肉強食之道，但仙界物產資源太過豐富，而開啟靈智的族群數量稀少，所以從未發生衝突。
當時仙界的原住民並不多，僅僅數萬人。
他們壽命悠長，安於現狀，不愛爭鬥，雖然祖祖輩輩生活在仙界這個靈氣濃郁的地方，但是一向與自然和諧相處，慾望淡薄。
仙獸和仙植也是如此，遠古的仙界，好像所有生物都沒有產生過爭鬥這個意識，日子過得平和而富足。
一開始，仙界只是一個獨立的世界，但不知道從何時起，仙界法則開始與其他界相連，或者可以說，仙界凌駕於其餘相連的世界之上。
原住民們雖有所察覺，但是並無慌張，直到有一天，仙界各處突然開啟數十條通道，三千界的人陸續飛升仙界。
新來者註定會帶來巨大的變化。
那時飛升的人，都是各界遠古時期的大能，大多數還是通過苦修和感悟或對所在世界巨大的貢獻而修鍊至飛升，但是有一界的人卻不同，那就是苻族所在的世界。
苻族所在的小世界後來被稱為鏖界。
鏖，激戰也。
鏖界的修士都是通過無盡的戰鬥或殺戮進行修鍊的，而第一批飛升的鏖界修士，正是天生修殺戮道的苻族。
仙界地大物博，生靈種類豐富，苻族陸續飛升了三人，但每人飛升之處離原住民甚遠。
苻族剛剛飛升，尚且不知此界情況，但仍毫無顧忌地斬殺仙獸仙植。
不久，原住民通過交好的獸族和植物知道了仙界出現了外來者，其中少數一直在大開殺戒。
為了仙界的安寧，原住民中九人分不同方向去尋找殺戮者。
在仙植的幫助下，三個苻族人很快被找到。
原住民並不傻，他們出生就身具渾厚靈力，呼吸之間即是修行，雖然並不將心思用在爭鬥上，但是也一直在探尋靈力的使用方法。
他們知道殺戮者實力強橫，自身卻沒有經歷過什麼爭鬥，所以每一處都是三對一，打不過就跑。
苻族一開始想要殺他們，但是殺不了，甚至傷不了，乾脆就不搭理原住民，繼續殺戮仙獸仙植。
對峙的多年時間裏，有飛升的其他界修士在與苻族衝突后與原住民結盟的，也有偏安一隅不願參與紛爭的，慢慢的，這仙界開始與三千界的修士融合，建立城池，聚集門派，所有人再也分不清是飛升者還是原住民了。
苻族人不甘囿於仙界，他們堅信仙界之上一定還有更廣闊的世界，所以從未放棄過殺戮道，一心想要變得更強大。
苻族人原本也是獨來獨往，但是殺戮太重激怒仙界所有生靈，在一次群起而攻的爭鬥后，苻族重傷大半，被殺八人，重創之後，苻族眾人反而團結起來，又悄悄隱匿，再也沒有大張旗鼓地殺戮，但是私下卻沒有停止過。
「那的確很有可能是苻族。」姚柒聽完仙界遠古時期的故事，瞭然地點點頭。
「苻族原本魯莽直接，動手就殺，後來被仙界各族類聯合起來追殺，損失慘重，就也學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手段。」胥甫揮手放出祭壇的圖像，「這祭壇，是他們用來聯絡各界修殺戮道的同道中人的，但從來是生靈即可，以往圖簡單都是用那些未開靈智的禽獸或植物，為什麼這次要抓這麼多小獸呢……」
胥甫這個在仙界活了數千年的人都不知道，姚柒和秦岫之就更別提了。
不過他們胡亂猜測也沒什麼用，當務之急，是救出小仙獸們，按照寅瑑所說，兩天之後他們就會被殺，時間相當緊迫。
胥甫開始在三千璧發佈任務，姚柒他們就準備先回去等消息。
兩人一犬坐在院子裏，面面相覷了一會兒，紛紛刷起了三千璧。
是的，小米也有三千璧。
仙獸靈智與人相同，自從三千璧在仙界流行開來，一部分與人族交好的仙獸仙植學來了三千璧的製作和使用方法，於是整個仙界只要有靈智，就能用三千璧。
仙界的三千璧比三千界還要普及，如果姚柒還在現代社會，她還是會覺得這個跟智能手機一脈相承的玩意兒應該很複雜，然而在修真界卻可以用陣法、符籙和法寶解決，在仙界，甚至隨手一道靈印就能解決。
「你以為你辛苦修鍊飛升是為了什麼？到了仙界，有很多東西是你心念一動就能成為現實的。」當姚柒驚訝小米也能用三千璧的時候，秦岫之嘿嘿一笑。
所以，仙界的製造業也很發達咯？姚柒那時不着邊際地想着。
姚柒在這頭操心着小仙獸的事，之前每日問候自家師父的習慣就被拋到了腦後。
於鳳簫停在蘆珺山頂一棵樹巔上，分了一絲神念到三千璧中。
姚柒之前每天都會絮絮叨叨跟他報告發生的事，雖然他從沒回應過。
別問，問就是潛水黨。
消息停留在曲江城附近的獸族丟了一群小仙獸上，於鳳簫看了眼消息又看了眼腳下山巔這一片空地，忍不住皺了皺眉。
遇到姚柒的當天，他就收到了消息，蘆珺山出現過一絲異動，與他調查的靈力波動相似。
本來他拿到了夙夜果立刻就要前往蘆珺山，卻好巧不巧遇到了自家徒弟。
權衡再三，於鳳簫內心並不濃厚的師徒情誼還是佔了一絲上風，讓他逗留了一天給姚柒留了些東西，隨即便緊趕慢趕來到了蘆珺山。
蘆珺山位於仙界一座繁華大城附近，是一處風景秀麗，盛產靈果的山峰，有一些三千界飛升而來的道家修士，零星隱居於此山之中。
於鳳簫交遊廣闊，曾拜託一些信得過的親朋替他關注一種靈力波動，一旦出現，他都會立即前往。
通知他的朋友說，是到蘆珺山尋一種特產靈果時，誰知就碰巧感應到了。
於鳳簫趕到后，用神念隱蔽探查過幾輪，基本確認了要找的地方在山頂。
各地都有人或仙獸莫名失蹤，此處雖人煙稀少，但位於立交城附近，過路的人卻是不少……
於鳳簫心中思索著，隱匿身形站在樹巔，眼睛和神識卻不停掃視着腳下這片位於山頂的空地。
突然，一隻壯碩山豬出現在視野里。
於鳳簫立刻收斂神識，皺眉看着，這隻山豬未開靈智，但身形巨大，不知為什麼會來到這個地方。
山豬到處嗅嗅，慢慢往另一邊空地旁的山崖走去，然而在快要到那一側空地邊時，於鳳簫看到這山豬彷彿被整個溶解，連一聲叫聲都沒發出，就整個消失了。
於鳳簫立刻將見到的景象在三千璧中模擬出來，保存其中。
整整一晚，有數只體型健壯的禽獸如同這隻山豬一般莫名出現在山頂，並在那同一處地方溶解消失，每一次都被於鳳簫清晰目睹。
其中幾隻，他隱蔽地探出神念絲線，發覺這些禽獸雖然沒有開啟靈智，但是身體中的靈力含量充沛，體格強悍，說不準幾百年後也能開啟靈智。
而且他們與仙界獸族相比，身體中的靈力與獸族幼崽不相上下，只是更為駁雜。
這是因為仙界靈氣太過濃郁，所有生靈就像泡在一個靈池裏，或主動或被動，都會吸收靈氣到身體里。
而這些未開靈智的動物，依靠本能吸收靈氣，會有部分截留在身體中，只是沒經過提取，就顯得格外駁雜，但身體強度都會不斷被靈氣錘鍊。
蘆珺山位置特殊，沒有什麼珍稀動植物，又毗鄰仙界第三大城立交城，人們大多來去匆匆，所謂隱居於此的人，也大多一年居個兩三天，跟廖無人煙沒有區別。
山上的靈果還偶爾有人來採摘，但動物幾乎沒人捕殺。
想到這，於鳳簫才發現有點奇怪，這座山上的動物沒有被捕殺，單靠弱肉強食，像野豬這種普通獸類的食物鏈頂端，似乎數量也太少了些。
看着那個消失了很多動物的空地，於鳳簫慢慢眯起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