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交叉的探照燈

警察逕直走到喬丹墨面前，其中胖警察說：「請問，哪位是喬丹墨喬老師？」

「是我。」喬丹墨很驚詫地站起來，「請問你們找我有什麼事？」

這時正好范一塵抱着一堆紙板進來，看見警察愣了。

警察看看范一塵，馬上對喬丹墨說：「對不起，我們能不能單獨談一談？你的這位朋友暫時迴避一下？」

范一塵還愣著，但是聽懂了警察的意思，立即放下手裏的東西往外走：「哎，哎，我迴避……」走幾步想起喬丹墨又回頭表示出無奈地抱歉，「那個，喬哥……」

喬丹墨揮揮手，「去去，別不好意思了。」

范一塵出去了。

喬丹墨很奇怪，警察找我幹嘛？警察，人民警察，實在想不出自己怎麼跟這麼個莊嚴的稱號聯繫起來。警察也打量了喬丹墨半天，覺得怎麼看也不像自己要找的人。但是，嫌犯臉上也不會貼標籤啊，於是一幅公事公辦的神情，說：

「你就是喬丹墨？」

「是啊，我剛才說過了，我就是。」這警察啰嗦，這麼打量人也太沒禮貌，以為誰都是嫌疑人啊？喬丹墨露出反感的神色。

「哦，我們是例行公事。」警察沒理會反感，而是單刀直入，突然發問：「你認識於可音嗎？」

喬丹墨猝不及防：「於可音？她怎麼了？」

「你就說認不認識吧？」

「認識怎麼了，她怎麼了？」

「不是她怎麼了，是我們有些話想問問你。」

胖警察顯然不耐煩了，也可能跑路累了，說這話時東張西望想找個椅子拉過來坐一坐，但是失望了，屋子裏亂七八糟只剩下落腳的地方就只好站着了。警察站着，喬丹墨卻因為驚詫膝蓋一彎坐下了。胖警察這才看到被喬丹墨佔領壓在屁股底下的那張椅子，露出晚了一步後悔的神色。好些椅子都搬到外面走廊上去了，胖警察從窗口看到，但是沒聽到喬丹墨說去搬一張過來給他坐坐的客氣話，於是表露出大為不滿的情緒來。

「你這裏搬家嗎？還是打掃衛生啊？」

「整理畫作，嗯，這也是例行公事詢問的範圍？」

「呃……」胖警察噎住了，但馬上皮笑肉不笑地說了一聲，「看來畫家老師性格就是古怪啊！」

喬丹墨不再說話，沉默著卻已經聽出來警察來這裏是了解過他了。他坐在即將完成的畫作前，感覺他和他的畫在站着的警察面前矮下來，不得不面對因站着而顯得高大的警察的俯視。此時警察俯視着他，一胖一瘦展開着巨大的攻勢，兩大兩小的四隻銳利的眼睛像交叉的探照燈，呈左右夾攻之勢俯射過來掃射過去，此亮彼伏地交替掃射遍了整個屋子一陣后，然後聚光在他臉上。他從沒有在這麼近距離的聚光燈下呆過，好像兒時在太陽下玩放大鏡燒螞蟻，感覺自己就是那隻沒處躲的螞蟻，渾身就要著起火來。

「我問你，你和於可音是什麼關係？」胖警察繼續問。

心中一凜然後回答：「什麼關係？戀愛關係，難道戀愛關係還要登記報告嗎？」

「請正面回答問題！」胖警察嚴肅地提醒。

「我這是側面回答嗎？」

「我警告你，別油腔滑調的！」

「我又沒犯法，你有權利警告我嗎？」

瘦警察急忙調停了：「別誤會別誤會……」推推胖警察讓他別說，然後改用溫和的語氣跟喬丹墨解釋，「喬老師，是這樣，我們是例行公事來調查辦案的，如果耽誤你工作了非常抱歉，請諒解。我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因為一個案子來向你了解一些情況，請你配合一下，你只需如實回答問題就好。」

既然瘦警察放低姿態了，胖警察也沒說話了，喬丹墨覺得那就配合一下也沒什麼不可以，也就平靜下來：

「那好，問吧，你們想知道什麼？」

瘦警察咳嗽一聲：「嗯哪，那我就問了，你要誠實地回答……」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