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魂使、魂遺物
不自覺咽了咽口水，顧長念站起身來。
「姐姐，能不能請你摘下眼鏡給我看看。」
尹無妨跟着站了起來，輕輕摘下眼鏡。
這一次，她的眼睛上方沒有了眼罩，露出了一雙純黑色的眼睛。
說明顧長念感受的注視，和剛才看到的景象，並非自己的幻想。
那麼，問題出在眼罩上面？
顧長念有些不死心，探頭過去打量了一下墨鏡。
墨鏡背面，什麼都沒有。
齊靈運見狀過來拍了拍顧長念的肩膀，解釋起來。
「顧少爺你不必在意，一點掩人耳目的小手段罷了，畢竟無妨這雙眼睛，多少看着有點滲人。」
顧長念沒好氣的回了齊靈運一個眼神，既然滲人，怎麼現在給我看，你就不怕嚇著孩子我是嗎？
只見齊靈運再次伸出手來，開口道。
「針對這次發生的事，我想我們需要做一下更詳細的自我介紹。我叫齊靈運，是十全會的執事。這位是尹無妨，是十全會的執陣者。這次我們前來，是收到消息，你爺爺的墳墓上，出現了異常的靈魂波動，前來查看情況，以免被不法分子利用。」
「你說的每一個字我都認識，但湊在一起，我不明白。」
十全會、執事、執陣者代表着什麼，我就先不問了。
我只想請你解釋一下，什麼叫做異常的靈魂波動？
十全會真就是某個熱衷於不尋常怪異事件的民俗民科組織么？
難怪一帆說十全會是一幫古怪的神棍，這個形容還真是恰如其分。
望着齊靈運認真嚴肅的神情，顧長念沒有伸手，默默的注視着他的眼睛。
齊靈運微微擺手，顯得十分無奈。
「我接下來說出來的話你可能不會相信，但請你認真聽下去。」
「你先說，我自己會判斷。」
「首先請先允許我問你一個問題，你相信有靈魂的存在嗎？」
上來就是一個如此深奧的問題，這種問題，就是科學家他也回答不上來，更不用說顧長念了。
在現代社會中，人有沒有靈魂的存在，一直是一個懸而未決、眾說紛紜的難題。
先不談如何界定靈魂存不存在，光是如何定義靈魂，就足夠讓人頭疼的了。
未免話說的太死，等下打自己的臉，顧長念給出了一個留有辯駁空間的答案。
「我個人是願意相信靈魂的存在的，但苦於沒有證據證實。」
「你的想法和大多數人一樣，事實上，在我沒有加入到十全會之前，跟你懷抱着一樣的想法，但我必須告訴你，人的靈魂是真實存在的，剛才你見到的眼罩，就是一種靈魂干擾的體現。」
「靈魂干擾？展開說說。」
顧長念翹首以盼，他向來是一個好奇心十足，對奇聞異事興緻盎然的小年輕。
齊靈運露出一個微笑，接着道。
「因為無妨天生眼睛有些獨特，為了避免嚇到別人，所以習慣性使用了一些小手段。簡單的說，她對自己的靈魂進行了一定程度的干擾，展現出來的視覺效果就是，她實際上從未戴過眼罩，但在你們眼中看來，她戴了。」
「不是干擾我們的靈魂，而是干擾自己的靈魂？」
「干擾別人的靈魂是有風險的，而且是一個非常不禮貌的行為。」
「原理呢？原理是什麼？」
「原理解釋起來比較複雜，我暫時只能告訴你，
她的三魂七魄之中，伏矢魄有些特殊。伏矢魄對應的是眼睛，因此她能做的干擾，僅限於視覺。你可以這麼理解，她所見到的世界，和咱們的不一樣，只要她想。同樣的，她能夠影響自己身邊的視覺效果，甚至扭曲別人眼中的一切，不過後者她暫時做不到，只能影響在別人眼中自己的形象。」
聽起來齊靈雲解釋的還是比較清晰的，但顧長念依舊產生不了完整的信息鏈條。
按照他得到的結果，以及用腦子思索的情況來看，他得到的信息就是：尹無妨能夠扭曲在別人眼中，自己的形象。
扭頭望向尹無妨，顧長念開口詢問道。
「姐姐，你能摘下眼鏡，直接給我演示一遍嗎？」
尹無妨沒有拒絕，摘下了墨鏡，露出那雙宛如深淵般，彷彿能將人心刺穿的黝黑色眼珠。
片刻之後，尹無妨的眼前憑空出現一副眼罩。
眼罩上面還有一句話：「現在你相信了嗎？」
調皮！
「姐姐，我能摸摸嗎？」
「請你自重！」
提出這個要求，當然不是因為顧長念好色。
好吧，雖然他是個老紳士，但起碼現在不是出於好色的目的。
雖然尹無妨長的很漂亮，可適才怪異的視線，加上漆黑的眼珠子，讓顧長念打心底里有些不適。
他只是想上手，上手確認一下，這個眼罩是否真的存在而已。
畢竟，老媽說過的，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
尹無妨重新戴上墨鏡，顧長念則低着頭思索起來。
如果齊靈運說的都是真的，那自己就必須嚴肅的考慮一下，爺爺託夢的問題了。
那似乎不是簡單的託夢這麼簡單，而是爺爺事先在提醒自己。
「不要輕易的相信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一個人。」
這個人甚至包括了自己的親人，齊靈運和尹無妨自然也包含在內。
聊還是要繼續聊下去的，自己總該清楚事情為什麼會發展到這個樣子，但在聊天的過程中，自己或許應該有所保留，以免說出不該說的東西。
然而，顧長念其實並不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對方告訴自己這些本不應該告訴普通人的信息，應當是有所原由的。
只是自己，暫時不清楚原由所在。
兜來兜去，恐怕半天都弄不明白，不如開門見山，直截了當的問。
「你把這些事情告訴我，不只是為了給我長點見識的吧。」
「之所以跟你解釋這件事，當然是為了接下來的事情，關於你爺爺留下的魂遺物歸屬問題。」
「魂遺物？」
又冒出來一個新詞，顧長念一臉求學若渴的望向齊靈運。
「魂遺物，全稱是魂魄遺留物，某些在三魂七魄一路上走的比較遠的魂使，會在死後留下自己的魂遺物，魂遺物根據不同的魂魄遺留，通常具備非同尋常的能力，能力要視其中遺留的魂魄來定。打個簡單的比方，比如說尹無妨死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顧長念和齊靈運明顯感受到了尹無妨的白眼。
當然，不是物理意義上的白眼，而是感官上的白眼。
齊靈運選擇了忽視，接着道。
「由於她目前開闢的是，也僅僅是伏矢魄的伏失殿，她死去后如果留下魂遺物，只可能是跟伏矢魄有關的魂遺物，其魂遺物的能力，只會跟伏矢魄有關，視覺方面的。但以她目前的本事，大概率是無法留下魂遺物的。」
「勞駕，伏矢殿又是什麼東東？麻煩你下次給出一個新詞的時候，先跟我解釋一下。」
「哦！不好意思！習慣了，一時之間忘了你是一個普通人。」
顧長念頓感無語，是什麼讓你產生錯覺，我不是一個普通人？
齊靈運揮了揮手，招呼著顧長念走到一旁，從頭開始解釋十全會關於三魂七魄的研究所得，畢竟站在別人爺爺的墳頭上聊天不太禮貌。
略感無聊的尹無妨，則若無其事的走到一旁，背靠在一棵大樹上，繼續欣賞著大好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