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上都的新消息

第一百四十章 上都的新消息

「這麼多?」張銳望着大殿內堆積如山的木箱。嘴張得幾乎能塞進一個雞蛋。

「這裏全都是。」程節彎下腰揭開其中一口紅色的木箱蓋子,露出裏面擺放得整整齊齊的金幣。

張銳從木箱的最上面拿起一枚金幣,捏了捏,又咬了咬,才確定的確不是在夢中。他問程節:「數過了嗎?有多少?」

程節指着眼前這口紅色木箱回答說:「這種木箱共有二百一十五口,每箱裝有二十萬金幣。」

「二百一十五箱?每箱二十萬?」張銳默念著程節給出的數字,腦子裏開始計算起總數。他的數學基礎不錯,瞬間就有了答案。

「這麼說,這裏一共有四千三百萬金幣?」當張銳的出這個數字,不由得心頭一驚。他雖有不菲的家財,又曾經擔任過一方的剿匪主將,可也從未見到過上千萬的金幣堆在眼前。猛然間如此巨額的現款維放在自己面前,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還不止呢。」程節又揭開另一口白色的木箱。「這種木箱共有一千零六十口。」

「一千零六十口?」張銳望着程節打開地這口白色木箱中裝滿了銀色的錢幣,更是驚訝萬分地問道:「每箱也裝有二十萬?」

「是。」程節隨手抓起一把銀幣,肯定地回答說,「每箱都有二十萬。」

「一千零六十。總共就有二億一千二百萬銀幣,摺合金幣就是二千一百二十萬。」張銳一邊念叨,一邊計算出其價值。加上紅色木箱裝的金幣,這座大殿內總共就有價值六千多萬的錢幣。簡直不可思議!是誰把這麼多錢幣,放在東宮的這座偏殿裏的?」程節把手中的銀幣放回木箱裏,又從地上撿起一個白色的長紙條遞過來。

張銳接過一看。便解開了心裏的疑惑。這是一個從白色木箱上撕下來的封條,封條上蓋有「戶部金部司」字樣的印章,並注有封裝木箱中錢幣的成色和數額。心想:原來這些錢幣是安樂帝一朝的金庫庫存呀。

張銳以前在上都軍機調配處任職時,曾從蕭禹、李伯葯等人口中得知,帝國各州府收取的賦稅,要分成兩全部分。一部分上繳國庫,剩餘的用於各地州府的開支。為此,上都國庫每年有數億金幣入庫。

雖說國庫每年有這麼多錢幣入庫,但支出仍是捉襟見肘。帝國共有九個甲等軍團、十個乙等軍團以及四大艦隊。再加上屬於軍方的各司部,僅每年的正常軍費開支都不少於兩億金幣。以飛騎軍為例,將士的俸祿和軍團其他開支,每月大約在百萬金幣左右。一年下來,就得上千萬金幣。

而且,屬於中央的各司部開支也要由國庫支出。算來算去,即使國庫每年精打細算。也至多能節省下來數十萬金幣口一旦遇到各地發生災情需要中央撥款救濟或是國內出現叛亂需要朝廷派兵平亂,立馬就把國庫若干年的積累消耗殆盡。欠缺部分還得靠拆東牆補西牆、挪用其他開支或是找皇帝借款,才能勉強湊合。國庫空虛。無法應對災情和叛亂的問題長期困擾著帝國的權力階層,直到後來太尉想出捐款的辦法,虞士基用強行攤派的手段,募集來大量的資金,才緩解了資金嚴重短缺的問題。

帝國分裂后。各地州府根據所處的地區不同,分別向南北兩個朝廷上繳了上一年的年稅。南北兩方才有財力將這場內戰打下去。而從安樂帝一朝的金庫存量上看,張銳可以得出北朝的財政狀況已經到了財力枯竭的地步。

六千多萬錢幣對普通人來說或許是一筆不可想像的巨款,但對於一個需要供給百萬軍隊作戰的政府,根本只是杯水車薪。而且現在才到九月,按照通常每月的軍費開支估算,北朝現有的六千餘萬庫存金額絕對支撐不到年底。

而今北朝更是失去了這筆國庫款,即使安樂帝能逃去與孫晨的三十萬大軍會合,也沒有財力將這場戰事再繼續下去。所以,無論南軍是否繼續向北進攻,北朝都註定了失敗的命運。

張銳想明白這些后,又有些奇怪,安樂帝等人逃離洛陽時,為什麼不帶走這些錢呢?

「殿下,在東王府的一座大殿裏內還有幾百口裝錢的大箱子呢。」張銳正在沉思時,程節又向他報告了一個新情況。

「哦?去看看。」張銳聽說後來了興趣,便讓程節帶他去看。

兩人出了東宮。又往不遠處的東王府而去。果然,張銳在東王府內一座被燒毀了一角的大殿裏看見了那幾百口錢箱。不過,這些箱子不像剛才在東宮所見的那些錢箱,大材質各不相同。有的是藤編箱,有的是錦緞貼面的箱子,很像盛衣裝的箱子。

張銳打開一口藤編箱,發現裏面的金幣散亂,像是隨意倒入的,隨手拿起一枚來看。上面竟帶有一絲血跡。張銳抬眼用詢問的目光,看着程節。

「事情是這樣的一」程節一五一十地將知道的事情道出。

原來,昨夜程節帶走周延後,並沒有急於「招待」他。他只是命人把周延看押起來,便去巡視麾下各部。因為,昨日網佔領洛陽城不久,張銳便對他下令。讓他的營將城內一些府邸和衙門看守起來,不能讓己方的將士接近。

張銳下達這項命令,主要是為了避免己方將士見錢眼開,發生搶誇財物的情況。城中的東宮是皇帝的行宮別院,東王府是東王居住的府邸,其他不少世襲家族也在洛陽修建有府邸,另外一些衙門中也可能有貴重物資存在。所以,張銳讓他十分信任的程節營搶先一步把這些地方控制起來,免的個別將士因貪圖財物私下搶劫。

程節接受了命令,不敢有失。見夜幕降臨,就親自去這些被游騎看管的地方巡查。

他第一個所到之處便是的東宮,出於對皇帝住所的好奇,就藉著去裏面巡查為名,帶着幾名親兵進去參觀。

沒想到,在其中的一座偏殿內發現上千口被貼上封條的木箱。通過封條上留有的字樣,他知道箱子裏面裝的全是錢幣。儘管舊寸奇。想知道這些箱子是誰放在這裏的為什麼要放在乏一。但不敢輕易打開。只是命親兵看管好這裏面,便退了東宮。他想天亮后再去向張銳稟告。

後來,他又去巡查東王府,在一座被燒毀一角的大殿裏也發現了不少的箱子。而且這裏的箱子沒有貼封條,打開一看,裏面也全裝着金銀錢幣。程節越發地好奇。不由想搞清楚這事。

他先提審了幾個被抓獲的南軍十五軍團校級軍官,讓他們交待這些錢幣的來歷。

不過,被俘的十五軍團的軍官們都有些骨氣,或是不肯說,或是咬定說不知道。直到他用了一些手段,才撬開了其中一人的嘴巴。

據那個十五軍團的軍官交待,東宮中的那些錢幣,是他們在司州與北朝禁軍作戰後繳獲的。後來,周延下令讓他們押著俘獲的北朝王公大臣以及這些錢幣來到了洛陽。

到了洛陽后不久,周延召集一些將領商議,如何處理這些錢幣。大部分將領提議瓜分了這些錢,只有少數幾個人堅持說。這些錢是屬於偽朝的再庫款,且數目又大,即使想隱瞞也隱瞞不下來,還是上繳朝廷為好。

周延考慮了兩天,決定還是把繳獲的錢上繳朝廷。不過,為了平息部下們的不滿。他又下令以搜查「北朝餘孽」為名在全城實施搶劫行動。搶劫來的錢財也源源不斷送到了十五軍團的總部駐地東王府。

十五軍團將士之所以把搶來的財物送來總部,是因為周延在上都之戰時定下一條規矩。當初,十五軍團奉命開入上都城與東王等人掌握的軍隊作戰時。曾發生過一部分將士不顧戰事緊要,自顧自在後方大肆哄搶財物的惡劣行為。周延知道后一怒殺了那些人。並定下規矩,除非得到命令,作戰時誰也不許搶劫財物。

不過,為了讓部下們能甘心為其賣命,他又下令,讓後勤人員在其佔領城區搶劫。並把搶劫來的財物,全部統一保管。戰後,再把這些搶來的財物平均分配給每一個將士,陣亡和負傷的將士人皆有份。

這條規定。深得十五軍團大部分將士的人心。特別是受到了軍團各主力部隊將士們的支持,有了這條規定,他們就不必擔心自己會因戰死或是負傷而的不到搶來的財物,在與敵作戰中也能夠拚死奮戰。

此後,周延在上都之戰時定下的這條規定就成了十五軍團的規矩。此後每戰,十五軍團各部無論誰搶奪到的財物都要先上繳軍團總部,然後再由軍團總部統一平均分配。沒有參與搶劫的各部,也能安心執行其他任務。

這次在洛陽城的搶劫,也不例外。參與搶劫的十五軍團各部,都把從商賈大戶人家搶劫來的財物,源源不斷送到軍團的總部駐地東王府中。周延就把這些財物堆放在幾座大殿裏,等到搶劫行動全部結束后再作分配。

本來周延打算在洛陽城中搶劫三日就收手,但部下們不願意,紛紛來勸他多搶一些。部下遊說道:戰事不日就要結束,大夥兒也沒有再出戰的機會,要是現在不趁機多搶些財物,今後就沒有這種機會了。

周延覺的部下們說的有理,這次在洛陽城的搶劫,很有可能就是最後一票。現在多搶點,戰事結束后弟兄們也能多分幾個錢。於是,直到張銳下令部下進攻洛陽城時,十五軍團的大部分人還在城內撥捕「北朝餘孽。」

前夜,周延逃離洛陽城時,沒有時間帶走這些搶來的財物,就下令放火燒掉東王府。只是他沒有想到,他們撤走不久后,裝着錢幣的這座大殿只燒了一個角落就熄滅了,裏面的全部錢箱,都倖免於難。其他幾座裝着貴重財物的大殿到是被燒毀,但由於大殿周圍都有一片較大的空地,火勢並沒有蔓延開,在大殿燒毀后火就漸漸熄滅了,東王府中的大部分建築都保存了下來。

待張銳聽完程節轉述那名十五軍團軍官的證詞后,看了看手中拿着的那枚帶着血痕的金幣,又望了望大殿中堆放的裝錢箱子,估算出這裏大概有價值二千多萬的錢幣。

二千萬多萬錢幣,按照十五軍冉整編的五萬盧、來平均分配,每人不過才能分到區區數百金幣。如果再加上那幾座被大火燒毀殿中的貴重財物,每人也最多不過能分配到價值一到二千的財物而已。為了這麼點財物。周延和其部下就在洛陽城屠殺了近十萬平民百姓,其行徑可謂是喪心病狂!

他本人雖然也在西部平叛時,下令屠殺過不少的突忽平民百姓,卻沒有一次是因為貪圖其財物而屠殺的。世人皆稱自己是殘暴之人,可自己所作的那些世人視為殘暴的行為,與冉延等人的行徑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他原本以為是周延為了泄私憤而下令屠的洛陽城,內心還對受周延牽連而被殺的十五軍團「同袍」感到有些愧疚。現在看來,周延連同十五軍團這幫人沒一個是好東西,為錢財而大肆屠殺搶劫的行徑,連禽獸都不如。殺了他們,是在替天行道。

張銳悲憤之餘,也對楊素、劉武周、陸柯三人感到的失望。他們三個都是南軍的統帥,按說周延的十五軍團在洛陽城燒殺搶掠了這麼些日子,他們肯定都知道,卻都沒有派人來制止周延的行為。他們為什麼坐視不管?是默許了周延的行徑,還是他們本來就與周延是同流合污?

「殿下,您看這些錢該如何處理?」張銳正在思索這些問題,程節在一旁問道。

「是啊,該如何處理呢?」張銳也喃喃自問。

程節建議說:「殿下,被十五軍團搶劫過的人家。幾乎都被他們殺得乾乾淨淨。這些錢即使想退還,也找不到失主了。依屬下之見,不如留下充當我軍的軍資吧。」

張銳微微點頭。這一玄,他已下定決心,如果上都方面不能給自己一個滿意的說法,自己便以已清君側為名起兵討伐。雖然最後失敗的可能性很大,但總比束手待斃強。

而要將戰事進行下去,只有糧草而沒有軍資是不行的。在前幾日攻下潢關時,潢關城中的府庫里就沒有錢,只有大量的川刪據周楚德講潰關守軍從今車五月份起,就沒有領到毛」明了,一部分將士軍心浮動。軍資缺乏,也是後來迫使史萬歲不得已投降的原因之一。

因此,有了這部分血腥錢,再加上北朝金庫的六千多萬餘款,就可以穩定住軍心。一旦決定開戰,這些錢足夠八萬人數年的開支。

張銳拿定主意后,吩咐親兵把插重隊的馬車全數要來。隨即分別把東王府和東宮中的錢箱搬上馬車,又在車面上蒙上一層油布。然後命程節帶領游騎營,把這些錢幣秘密押運去潢關交予范明保管。他一再叮囑程節,此事一定要嚴格保密。

送走程節,張銳回駐的寫了一封信,然後讓人將王世充叫來。把信交給他,並對他說:「你現在可以走,回去后,只要把這封信轉交給太尉就行。」

王世充猶豫了一下說:「殿下,老太尉早在年初時就不過問世事了。今年七月份,已經辭去了太尉之職。」

「楊太尉退隱了么?那麼現在誰是太尉?」在過去的一年裏,番州之外的消息主要來源於梁衛權。張銳從未聽梁衛權提過太尉不理朝事之事。現在聽王世充說太尉已經退隱,十分驚訝。

「老太尉在年初得了一場大病,一連半年都不能下床。後來,老太尉病勢稍微好轉,就上表朝廷力辭太尉之職,並舉薦鄆國侯代替自己的職務。經過陛下和內閣的商討,朝廷答應了老太尉的請求。七月份,太尉之職已經由那國侯擔任。」張銳暗思,楊素現在是太尉,不過他與劉武周和陸柯一樣。都身在前線指揮部隊,不可能隨時回上都參加內閣會議。那麼現在現在內閣是誰在主政?是虞士基,還是宇文苞?

「宇文承相近來可好?」張銳像是隨口問問。

「宇文承相在四月份就辭職了。」

王世充的話,又讓張銳猛吃了一驚:「宇文承相為什麼會辭職?」

「這個,」王世充為難地說,「下官不在朝中,也不知其中的緣

張銳見其不像在說假話。便不再追問。心說:難怪!宇文苞以前一直對我有好感,他要是還擔任承相之職,定不會同意在我已經向上都方面示好的情況下解除我的軍權。

「那麼現在誰是承相?」

「是虞士基虞大人。」

「虞士基不是御史大夫么?為何又改任承相了?」今天,王世充的話,讓張銳連連吃驚。

王世充陪笑回道:「我也是聽人說的,宇文承相辭職后。有幾個內閣大臣舉薦虞大人接任承相一職。據說虞大人一直推辭,但到了五月份,他又突然接受了。」

張銳心裏盤算著:即使是虞士基主政,也沒有必要在我已經向上都表示臣服后將我解職吧。貌似以前我與他的關係也處得不錯。今後也有可能成為他的助力。

張銳沉默了片玄又問:「那麼,又是誰接任的御史大夫之職?」

「是曹臻曹大人。」

曹臻?張銳雖然在上都任職時與他有過幾面之緣,但對其人卻了解甚少。只知道他原來是益州巡撫,幾年前調入上都任刑部尚書之職。在上都之亂后,擔任了右諫議大夫一職,成了內閣大臣。現在又接替虞士基成了御史大夫,簡直是扶搖真上。

曹臻給張銳留下的印象是處事老道,為人圓滑,但非常低調。據說,在上都之亂前,太子黨和長沙郡王黨鬧得最凶之時,他也保持中立。沒有想到,後來成了上都一方的內閣大臣。只是據劉武周說,此人對我沒有好感。

張銳突然心裏一動。難道,是他在主政?應該不會,他的資歷還是太淺,又沒有其他內閣支持,他怎麼可能把持朝政?

想到這?,張銳又問王世充:「那麼,鄆國侯升任太尉后,又是誰接任的樞密院參議長之職?」

王世充倒是有問必答:「是薛渭薛大人。

張銳愣了愣神。薛渭?老太尉的鐵桿心腹。上都之亂前,他擔任御林軍統領一職。後來。聽粱衛權說,他擔任了大司馬之職。沒想到他現在又棄文從武了,擔任了卓都防務總將的樞密院參議長一職。

難道主政的會是他?張銳網升起這個念頭,又搖了搖頭。據他的了解,薛渭以前從未關心過朝政,是個純粹的軍人。他參與內亂。也是為了報答太尉楊堅的提拔之恩。

不是他,又會是誰?進夫人?也不大可能。

張銳接着又詢問了王世充現任其他內閣大臣的名字。最後。他終於完全清楚了現任內閣大臣都有哪些人。

太尉楊素,承相虞士基,御史大夫曹臻,參謀部參議長劉武周,軍機處參議長陸柯,樞密院參議長薛渭,大司空提夫人,大司徒龐演,大司馬劉掉,左諫議大夫那士政,右諫議大夫李進,監察院監議長陳泰。

張銳心想,現任內閣十二人中,與我有些交道的楊素、劉武周、陸柯三人都不在上都,曹臻、薛渭對我沒有好感,龐演、劉掉、那士政、李進、陳泰等五人都很陌生,我連他們以前在哪兒任職都不知道。算起來,內閣中能為我說話的也只有虞士基和進夫人了,但我與他倆又非親非故,他倆也沒有理由力挺我。看來想化解此事,也沒有多少可能。

想到這裏,張銳把王世充手上拿着的那封信要回,並對他說:「你可以走了,送信之事也不用你去辦。」

王世充不敢多問緣由,一頭霧水池走了。張銳肯放他走,他就謝天謝地了,哪裏還敢多嘴詢問其他問題。

王世充剛走,張銳就下令。讓周楚德帶領騎兵去把孟津渡口奪下。既然要戰,奪下孟津渡口只是第一步。子,到現在還是頭昏腦脹的。自從世界盃開始,我碼字就沒有感覺了,難道是患上了世界盃綜合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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