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阻且長,死傷何顧[七]

道阻且長,死傷何顧[七]

呂義提早就料到了會有現在這個被圍困的場景,他早先便已經讓小貓回到羊城搬救兵了。

不過他的本意是能叫來他哥哥,結果人沒到,卻是這束花到了。

還好呂義認得此物——「冰蓮」。持用者可擁有凍結山海的能耐,面對這些根本殺不死的怪物,這反倒是絕佳的方法。

不過現在出現了另一個問題。

他只是聽說個這東西,自己並沒有使用過啊!

所以這蓮花該怎麼用?大叫芝麻開門?

這也沒有用啊!

自己運籌帷幄這麼久,就換來了個連用都不會用的蓮花?

可惡,都怪學識尚淺。

「呂兄!說好的時候到了呢?」李沐仍在奮力殺敵。

「李兄!你會用冰蓮嘛!」呂義大吼著問。

「什麼是冰蓮?」李沐甚至沒有聽說過這東西,更不可能知道該如何使用了。

「只要把這些玩意凍住,我們就有可乘之機了!」呂義手握著蓮花,卻無從下手,只有乾瞪眼的份。

「那你倒是凍啊!」

「問題是我並不會用這玩意啊!」

如果小貓現在是人形態,斷然要忍不住吐槽這兩個傢伙。事到如今了,居然還能拌嘴。

「要用冰蓮,必須要會冰魔法。」她趴在呂義肩上饒有興緻的看着眼前的怪物一個勁的圍困呂義。

不是她不害怕,而是她明白,這些東西雖然很強,但如果想憑這些就殺了一個賭神傳承者,未免還是小瞧了他。

現在問題轉變了,在場的兩人誰會冰魔法呢?

「李兄!你的法術,可會冰凍!」呂義問。

「並不擅長。」

他往日依仗着沙鷹和風吟便可橫行霸道,師傅傳給他的法術其實並沒有勤加修行。

呂義看到了希望,他指揮着分身朝着李沐的方位殺去。

他雖然做不到一路廝殺直逼姜無謂的房子,但兩人之間這點距離,還是能做到的。

紙人在分身的攻擊下,很快便出現了一道通往李沐的路。

雖然很快就將再次被複活的紙人圍上,但這點時間已經夠用了。

到了李沐身邊,呂義才注意到,鮮血已經染紅了他的後背,深邃的兩道傷口,留在他的肩上。

最接近傷口的地方,已經因為失血由紅轉向了黑色。

「你還好吧?」呂義問。

但紙人的涌動壓過了他的聲音,李沐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在說什麼。

只是一個勁的砍著面前的怪物,疲勞似乎被這個年輕人遺忘殆盡。

他的身體彷彿散發着一種火焰,一種要燒死所有人的火焰。

他用自己作為燃料,不燒死那些人是不會罷休的。

呂義在恍惚間覺得,這傢伙竟然與自己有那麼幾分相似。

明明只是一個見了面幾天的女人而已,雖說死去了有些遺憾,可沒道理再把自己的命搭上吧?

這未免有些太不理智了。

如果他們當初選擇撤離,休養生息另做打算,等待着欒家的救兵再一聚拿下姜無謂,現在也不至於在這裏賣命的廝殺。

最後說不定還能落得個英雄的名號。

不過,呂義不喜歡這個名號。

他同李沐一樣,今天必須讓這個傢伙血債血償。

他是賭徒,為了自己在乎的人願意賭上一切的賭徒。

他發誓要保護好他在乎的每一個人。

可身邊的人……總在一個接一個的離開……

他莫名其妙的跟着李沐,

因為他知道李沐跟他是同一種人。

你可以在我面前嘻嘻哈哈,甚至說你把腳踩在我躺在骯髒地上的身體上都可以。

但如果你要殺了我最後在乎的那幾個人。

那我只有跟你玩命了。

呂義沒由來的笑了出來,眼前這個不顧一切奮力殺敵的男人,何嘗不是他自己呢?

「接着!」他將藍蓮拋了出去。

天空中再次出現三枚巨大的骰子,在李沐面前直勾勾的砸落。

那些紙人被砸的稀碎。

這次得以讓李沐有了拿過蓮花的空閑時間。

李沐回憶著師父對自己的教導。

當你身處黑暗時,

光芒就在背後,

當你接近死亡時,

生存就在眼前,

當你無能為力時,

機會就在身邊……

李沐開始了吟唱,「偉大的冰與魔法之神啊!請賜予我你的力量,賜予我您那無情的利刃,讓我代您斬斷這世間的一切不公……」

他的指板閃爍起強烈而耀眼的藍光,光路傳遞到了藍蓮,包裹着他的藍色火焰雄雄而起。

李沐一刀揮出。

[秘術·天寒地凍]

冰錐從天而降,空氣中的水分被擠壓成了液體,而後固化成冰。

最終化作一柄柄鋒利的矛貫穿所有的紙人。

甚至李沐自己,都被這一招的威力竟住了。

如果說[星落],是火系魔法的絕殺,那麼這招絕對不輸於它。

李沐的魔法造詣通常只夠維持自身增益屬性,他的多數招式都是現學現賣。這麼大殺傷力的魔法,尚且是他第一次使用。

但效果似乎並沒有達到預想中的那樣。

被冰錐撕裂的紙人雖然明顯的恢復速度變慢了,但依舊足以將他們圍住。

一輪冰錐下來,首先被撕碎的,已經恢復如初。

「這東西殺不絕!」呂義也沒想到如此殺傷力的秘術,也只是維持了片刻的喘息。

他們還沒來得及向前突進,便又被圍了上來。

不過李沐倒是笑了出來,「沒關係,我可以繼續。」

通常如果他多次頻繁的使用秘術,體力早就撐不住了。可這冰蓮不僅沒有消耗體力,反而是幫助他恢復了些許。

李沐再次揮出刀刃,悲壯的鳳鳴留在長空當中。

[秘術·四方天地]!

曾經在海上的漂流,李沐見識過師父使用這招將整個章魚凍結。只是他一貫缺乏練習,稍有難度的秘術便支撐不起。

不過現在有藍蓮的輔佐,他可以隨意使用了。

與秘術名稱一樣,天空中降落的四枚句型冰柱,將包括呂義和李沐在內的所有怪物圍了起來,當真是四方天地。

「喂!我們也在裏邊啊!」呂義感覺到寒氣正在侵蝕自己的身體,他意識到這麼下去用不了多久,那些紙人被不被凍住先另說,自己是要被凍死在這個四方天地了。

「快走啊!」李沐大吼。

他也只是看師父用過一次,怎會想到這秘術不能沿自己腳邊使用。

不過他意識到,好像自己並沒有因為寒冷的原因而行動受阻。就想只有呂義一人,在扛着嚴冬。

哦,不。

還有他肩上那隻被凍的炸了毛的小貓。

掌心的蓮花上的火焰,一點點的透過皮膚溫暖全身。

這東西,還真好用啊!

那些紙人的行動已經被冰凍延緩的無比遲鈍,他們可沒有呂義那麼強健的體魄。

李沐繞過紙人,一步步的逼近姜無謂的房子。

他來複仇了。

山坡上的男人看着眼下的大陣仗,嘴裏叫着,「真夠下本的啊!雪蓮這種s級遺物,都捨得送來。從前可沒見你這麼大方啊。兄弟們出生入死的時候,你那個摳唆,生怕有人給你寶貝用壞了。」男人不停的叨叨,「現在可好,人家弟弟你都不一定見過幾次,遇到這麼點危險,又是讓我守着,又是送s遺物的。」

他嘆了口氣,「就知道你還是老樣子,只要是跟她有一點關係的事,你都這麼認真。」

遙遠的一顆行星上,女人正坐在機械桌椅前,身旁是一個劣質的服務型機械人,腳底的輪子停止了轉動留在女人身邊。

她身前坐着另一名女人,緊身的制服在胸前刻有「收容所」的字樣。

「程老闆,我們希望這件事,233的人,不要纏手。」女人客氣道。

程老闆笑了笑,「233一直都是做生意的,怎麼會牽扯到這些打打殺殺呢。」

「哦?那為何我們頻繁的發現一個叫李沐的男人活躍在那裏?如果我們沒記錯的話,這個人應該是你弟弟吧。」女人依舊客氣。

「哎呀,我說怎麼聯繫不到他了,原來是跑那裏去了,你不知道當姐姐的操心大,這傢伙又加入了什麼浪人組織,每天來無影去無蹤的,只留我一個人在家擔心的以淚洗面呀。」程老闆說着就作勢要抹去眼淚,一旁的機械人趕忙遞來紙巾。

「還是你懂的體貼人呀,不像那李沐,也不知道來看看他這可憐的姐姐。」程老闆對着機械人繼續說。

「我們並不希望與233為敵,只要你們可以就此打住,之前發生的事,我們可以不追究。」女人說。

「之前發生了什麼?李沐那臭小子又給你們惹了什麼禍?等他回來我一定好好教訓他!」程老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現在來說,尚且沒有。因為我們才來通知你,打消與收容所為敵的念頭,這麼多年來收容所一直願意與你們和平相處。」女人說。

「沒惹什麼禍就好,我就說這小子還是有分寸的嘛。至於你說的與你們為敵,怎麼會呢?我們都是老實的商人。」程老闆陪笑着。

「既然如此,那就希望閣下能夠保持住你們優良的商人作風了。」女人起了身,要離開。

「老黃,送客。」程老闆笑着說。

遠處的男人走了過了,隨手在空中打開一扇門,輕輕鞠了躬,「請吧。」

女人走後,程老闆那股凜冽的氣息再次籠罩了全身,與先前的阿諛逢迎截然不同,「通知所有人,做好戰鬥準備,與收容所將會是場惡戰。」

「是!」老黃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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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言之子前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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