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落葉.影舞

「卡擦～卡擦～」

枯葉的慘叫聲在風中搖擺，將所有的不舍與留戀編成舞蹈穿梭在人們耳邊...

堅硬的水泥路略微冰涼，表達屬於它的悲。

一顆顆行道樹，沉默無聲，無形的淚滴入土壤，奮力抽出新嫩芽，期望枯葉們的下一個輪迴還會回來...

一段離別是短暫，就像螢火蟲的光閃了一下，緊接着的卻是另一段離別...

一片葉落下，化做另一片葉的影子，另一片在影子上手舞足蹈，它沉醉在風的懷抱，無法悲傷...

時間是一堆碎片，無論是過去還現在都是如此，是世界上最鋒利的存在。

萬物在時間的面前都脆弱不堪，時間會根據自己的喜愛把萬物切割成想要的模樣，一個碎片配一個碎片...

所以街道上的行道樹，形態不一，它們有的站的筆直，有的彎著腰，有的花枝招展...

最有意思的是慵懶的，連個懶腰都懶的伸，安安靜靜的靠在牆上，大概是懶得去想所謂的未來...

大概是無論挺得多麼筆直的腰，也擋不住那鋒利的鐮刀...

是啊！那就是事實，公認的事實，沒有誰會反對...

命運的終點都在一個地方，所以就在原地等待着終點降臨，這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對此類選擇的存在，可能只有一個疑問，什麼是活着？

當它們在迷茫，在徘徊，在困惑的時候，總有那麼一些莽夫，他們不會去想為什麼，只會遵從自己的意志...

那些就是站的最筆直的了，最筆直的存在對迷茫的傢伙不屑一顧，明明比誰都想活着，卻假裝自己死了，還不如三歲孩童明事理。

站得筆直是因為想看到更遠的地方，只有遠方才有超越本身的精彩。

不會迷茫是因為無法忍受落葉的悲傷，是不是站的高一點，落葉們會走的遠一點呢？

一片葉生來就只能隨風起舞，它們不能到的事，筆直的樹也不能，但似乎可以比它們能做的多一點...

如果連這唯一的一點點滋味，也隨風而逝，那不如都毀滅吧，多累啊！多蠢啊！

彎著腰的呢？

在隨波逐流中，有時會登上陸地，小跑一段路，又潛水了，可能大多數，都不是故意的，只不過堅持總是很難。

…………

「沙沙沙」

起風了，微風徐徐，樹葉隨風舞動，在某個時刻，有一片葉告別了沉默的樹，與自由的風一起去那遠方……

也許離開的葉，都與樹有一個約定，去那樹也看不見的遠方，在那裏告訴另一顆樹，在遙遠的地方，也有一顆樹……

也許每一顆樹都曾祝福過離開的葉，不論葉離開後會怎麼樣，至少，葉可以離開，而樹，想離開也不行……

那麼，每一片離開的葉，實際上都帶着樹與樹葉們的夢想，去遠方，去超越夢！

去追逐夕陽，去看看山的那邊是什麼樣子，去看看總是聽風說起的大海，或許，還可以目睹大鵬展翅，去摘一顆星星。

或許，或許，落葉，落在地上，成了影子玩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