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暗夜雨落之血舞

聽到這句話，吳妄和林子彧同時扭頭看向門口聲音來源處。

只見一頭藍色短髮的徐明夢雙手環抱，靠在門邊上，目光冷冽。

林子彧神情有些尷尬，不清楚自己剛剛的那句話有沒有被聽到。

「徐小姐，請坐」

吳妄招了招手，指了指林子彧身旁的另一張椅子。

「這是關於白思思的最新研究報告」徐明夢走進店裏，將幾張文件扔在了櫃枱上。

同時彎腰湊近林子彧耳邊，冷冷說道：「剛剛的話，我全部聽到了」。

「啊哈哈，是…是嘛…」林子彧訕訕的笑了起來，扭頭看向吳妄，眼神求助。

吳妄裝作沒看見，一隻手喝着可樂，一隻手拿起桌子上的文件看了起來。

看着看着，不由得皺起眉頭。

文件上大概說了一件事，那就是白思思為什麼變成魘，或者說半人半魘的事情。

她的身體發生的一些改變，一部分變成了魘的混亂細胞序列，一部分則還是人類。

而且如今的白思思似乎失去了神志，與其說她是人或者半人半魘，倒不如說她是提線木偶。

「我們以前見過很多被念魘種下魘念的人是什麼樣，如今白思思的狀態就差不多是這樣，她應該是被種下魘念了，但又有些不同，尋常被念魘種下魘念的人，都會保持清醒的意識，有的甚至毫不知情，但白思思卻失去了神志，似乎被控制了，所以我們將她稱之為死侍魘鬼。」

徐明夢一隻手拽著林子彧的耳朵，看着吳妄淡淡說道。

「你的意思是，那隻幻魘，變成了念魘？」吳妄皺眉。

「不，那隻幻魘女人不是念魘，成為念魘的魘，是另一隻，也就是說，如今出現了一隻念魘和一隻很接近念魘級別的幻魘，可我們並不知曉這隻念魘的蹤跡」

徐明夢鬆開了手，目光沉重的說道。

「這樣啊…」吳妄突然想到那隻夢魘。

「現在元海市很多地方，都佈置了我們的人，必須儘快找到那隻念魘，不然整座城市都可能淪陷」徐明夢嚴肅的說道。

「你們的計劃是什麼？」吳妄問。

「搜索，所以我們需要感知能力強大的斬魘人，組織上已經派遣了十個A級感知能力的斬魘人和一個S級前來」徐明夢說。

「S級？不會是她吧？」林子彧有些吃驚。

徐明夢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林子彧也不說話了，沉默下去。

吳妄不明所以，但也不想多問，這是天輝的內部事情，他沒有興趣得知。

三個人沉默了很久，最終才由徐明夢打破沉默，只見她從兜里拿出一盒金色的藥丸遞給吳妄。

吳妄一眼就認出了這是林子彧給自己的那種藥丸，不過很顯然徐明夢給的藥丸，純度更高，藥丸裏面的金色極為濃郁。

「這麼高純度吃下去死亡率至少高達百分之六十，不行！」林子彧一把搶過藥丸，有些生氣的看着徐明夢，「就算為了斬魘，也不能用他人的生命作為前提代價！」。

「林哥哥，我想你還沒明白斬魘人究竟意味着什麼，斬魘之路，本就是與死亡同行，這一點我們每個人都清楚，我隨時可以為了斬魘犧牲，也隨時可以犧牲別人」徐明夢說話間，看向吳妄：「我想，吳先生能夠明白吧？」。

「sure」吳妄無所謂的聳聳肩，反正自己本來就孤身一人，沒什麼好在乎的。

「那為了斬魘，

你也可以隨時犧牲我嗎？」林子彧抓住徐明夢的雙肩，與她對視。

「是的」徐明夢冷冷的點頭，目光看向別處，隨即她掙脫了林子彧的雙手，轉身朝着門口走去。

可突然，她又一轉身，看向吳妄：「我們時間不多了，我能感覺到，危機的來臨」。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上了停在門外的汽車，汽車引擎轟鳴，如咆哮而出的怒獸，只留下一片煙塵。

林子彧怔怔的看着門口，雙手無力的垂下。

「放寬心，從人道主義來看，她的確是錯的，可對於斬魘而言，這才是真正正確的決策」吳妄拍了拍林子彧的肩膀，隨即坐回椅子上，繼續看着那本小說，輕輕的讀出了裏面的一句話。

「過去都是假的，回憶是一條沒有歸途的路，以往的一切春天都無法復原，即使最狂熱最堅貞的愛情，歸根結底也不過是一種瞬息即逝的現實，唯有孤獨永恆……」

林子彧離開了鐘錶維修店，失魂落魄的有些出神。

不過最後他還是拿走了那盒極高純度的藥丸，將最開始給吳妄的那種藥丸留下了。

吳妄也沒有多說什麼，總不可能把別人對你的好拒絕吧，不然那個人該多難過。

一個星期後，天空一片烏壓壓的，暴雨無情的激打着路面，雲和雨里，雷和鳴在互相交織。

吳妄依舊坐在鐘錶維修店裏，出神的透過窗戶看着外面。

林子彧在這一個星期里沒有來過，應該是已經參與到元海市斬魘任務的戒備里去了。

生意也不是很好，店裏空蕩蕩的。

不過早已經習慣了。

這一個星期里，吳妄也在自家附近的範圍巡邏著，依靠着藥丸恢復感知能力。

不過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藥丸給自己的副作用，似乎已經沒有第一次那麼強烈了，而且還在不斷削減。

看了一會，發現雨沒有停下的意思，吳妄頗為無聊的拿出耳機開始聽歌。

這場暴雨是從昨天晚上開始的，一直沒有停歇，像是天空出現了缺口似的。

吳妄聽的歌很多都是純音樂和鋼琴曲，這會讓他感到心神寧靜。

「砰…」

突然，外面傳來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響，將吳妄瞬間驚醒。

他疑惑的走到門口往外看去，神色不由得一凝。

只見那狂暴的雨幕中，一具屍體躺在地上，鮮血蔓延開來，又被雨水打散。

沒有絲毫猶豫的，吳妄倒出一顆藥丸吃下，同時從后腰抽出火槍戒備。

「砰」

又是一聲巨響，又一具屍體從高空落下，不過沒有死，只是面容猙獰的低吼，眼中沒有絲毫神采，像是個死人。

那吼聲也不像是人，更像是野獸。

「死侍魘鬼…」吳妄想起徐明夢說的話，以及資料上的描述介紹。

不過還沒等他細看，一個身影便從天而降。

那是一個拿着雙刀，有着一頭夢幻粉頭髮的女孩，她穿着防水風衣，徑直來到那隻沒有死透的死侍魘鬼的面前，目光冷漠，狠狠的把手中長刀進了他的心臟，徹底斷絕了他的生機。

死侍魘鬼說到底，還是有人類的特徵，雖然生命力和各方面的體能等等都變強了，但終究是沒有真正的魘那麼難殺。

「吼…」

緊接着，又是十幾道黑影怪叫着從天而降，有男有女，全都神情獃滯，行動舉止怪異無比，顯然全都變成了死侍魘鬼。

他們如野獸般咆哮著沖向了女孩，吳妄剛想出聲提醒，就看到有一隻死侍魘鬼徑直衝自己來了。

「嘣」

吳妄抬起火槍一槍把衝過來的死侍魘鬼爆頭幹掉，又舉槍瞄準連射，幹掉了從後方圍擊少女的三隻死侍魘鬼。

少女扭頭看了一眼吳妄，用纖細好聽的聲音說了句「謝謝」后，便如翩翩起舞的舞者，揮動起手中雙刀，在這雨夜狂流之中，掀起一場血腥詭美的血雨之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