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四章各顯神通

「殺！」

丘力居此時已經放下了心中的一切，目光之中只有眼前的敵人，狠厲如狼的怒吼道。

身後的烏桓騎兵聞聲皆面露猙獰之色齊齊向前衝去，宛若一群陷入了絕境的瘋子。

天地為之震動，衝天的殺氣和瘋狂直將雲層盪開。

這一刻，絕望的氣息蔓延，烏桓鐵騎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怖實力。

張遼淡淡的看着這些敵人，心中波瀾不驚。

李興麾下將領，皆頗為重視天時地利。

每遇大戰，必先勘測風向地形等，謀定而後動。

然而，這一仗，張遼並未藉助天時地利。

此時風向平和，周邊乃是遼闊的平原，並無地利可言。

他就是要正面真刀真槍的和烏桓來一場戰鬥，徹底打碎烏桓的驕傲。

面對萬馬奔騰，遼東軍依然矗立在原地，所有人臉上全無懼色，皆精神專註的等待着命令。

整個戰場彷彿被詭異的分成了兩個空間，一邊在歇斯底里的衝鋒，另一邊卻宛若塑像群一般寂靜無聲。

對手的不屑一顧是那麼的刺眼。

更深的恐懼和憤怒出現在烏桓軍心中，所有人都憋著一股勁。

「沖。」

微微打量了下兩軍之間的距離，張遼終於開口。

隨着帥旗招展，進軍鼓聲響徹天地。

遼東軍自寂靜蘇醒，開始向前奔騰。

伴隨着鼓點，戰馬先是小步前行，隨後緩緩加速，衝鋒的速度很快便超過了烏桓軍。

然而便是在這種急速衝鋒的狀態下，各部兵馬依然保持着陣型，井然有序、渾然一體。

作為箭頭的烈虎騎緊緊用雙腿夾住馬腹，重心下移，不斷調整著呼吸。

除了最前方的數百人手持長槊外，其餘烈虎騎皆是雙手握住長矛。

隨着軍隊的擴充，長槊這種利器造價太高，已經無法普及。

便是每戰必沖在最前方的烈虎騎也多數只能持着特製長矛。

這一仗，遼東軍放棄了弓弩箭矢，盡數採用最為原始慘烈的近身搏殺。

上等的良馬、壯碩的將士，輕鬆撐起了那覆蓋全身足足三層的鎧甲。

遠遠望去，烈虎騎彷彿一群鋼鐵騎士，通體鐵甲，只能看到一雙雙堅定地眼睛，以及戰馬騰躍的四蹄。

李虎位於正中，看着不斷逼近的烏桓騎兵，猙獰一笑：「今日便讓你等見識一下，什麼才是真正的重騎兵。」

不可否認，重騎兵存在着諸多的缺陷，造價高、養護難、偏笨重等。

但其能夠存在，便在於大規模衝鋒時與普通騎兵相比，恐怖的衝擊能力。

如此大規模的戰爭中，烏桓騎兵根本不存在躲避的可能，李虎絲毫沒有任何考慮，只是率軍筆直的向前沖，衝到頭。

兩軍相撞，那一刻，彷彿山崩地裂、萬馬嘶鳴。

狂暴的烈虎騎沒有絲毫阻礙的鑿穿了烏桓軍鬆散的陣型。

對於缺乏鐵器的烏桓鐵騎而言，全副武裝的烈虎騎完全是降維打擊一般的存在。

作為與自己從草原一同殺出來的嫡系，李興自然心中不自覺會有所偏重。

特別是憨厚忠勇的李虎，一直以來便頗受李興照顧。

烈虎騎皆是軍中優中選優的精銳，個個虎背熊腰、悍勇狂傲，性情暴烈，正如軍名一般。

連體的馬鎧牢牢綁死了他們的雙腿，防止他們的跌落。除了向前衝鋒，他們沒有任何選擇。

沒有一個烈虎騎能從戰場上逃走，要麼刺穿敵陣，要麼死在戰場。

無數的「箭矢」狠狠捅穿了烏桓騎兵的軍陣之中。

丘力居看到這一幕，心中微沉，

但眼中堅定如初。

烈虎騎的恐怖超乎他的想像，但是強弩之末不能穿魯縞，他麾下數十萬鐵騎，便是堆也能堆停這群猛獸。

過剛易折，連續的對沖之下，便是重騎兵也難以承受。

位於中軍的張遼如何不明白這個道理，烈虎騎打頭陣只是為了打開局面和試探。

見烏桓軍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依舊不斷地衝鋒著，張遼面色微凝。

帥旗一揮，六萬鐵騎迅速加速超越了烈虎騎，整支大軍呈倒三角形排開，似欲將烏桓軍盡數包裹其中。

李龍李蛇分處兩翼邊緣，趙雲太史慈位居其間一左一右，分別以馬騰和馬超為首的兩萬騎狻猊軍各自呈陣，位於最前方。

「雖說軍中各將皆長於騎兵，但在這種大規模戰場上，真正能頂得住的，還得是出身西涼的壽成一脈啊！」張遼看着頂在最前方與敵人策馬貼身肉搏的狻猊軍，不由得感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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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他統帥的都是軍中長於騎兵作戰的部隊，有勢不可擋的烈虎軍、游擊無雙的蟠蛇軍、全面無缺的驍龍軍、迅捷如風的龍膽軍、靈活多變的赤羽軍、致死後生的召虎軍。

但在這等近身赤膊、硬碰硬的大戰中，張遼最為倚重的還是馬騰和馬超率領的狻猊軍。

一人一馬、一矛一甲、數支標槍，再無其他。

狻猊軍不善弓弩，每戰必先以標槍破敵銳氣，繼而奮勇爭先、貼身搏殺。

拋棄了一切花哨手段，馬騰父子統帥的狻猊軍進攻手段精簡至極，不斷地鑽研打磨，追求的是超越極限的正面進攻能力。

只是一桿桿長矛，夾雜着些許精銳手中的馬槊，但在狻猊軍手中卻是無堅不摧的利器。

數年如一日的不斷演練，只是攔、拿、扎三式，狻猊軍中的士卒已將之打磨成本能，隨手一刺便是殺招，穩准狠，致人於死地。

兩萬狻猊軍化作兩個巨大的齒輪，組成車懸陣。

馬騰與馬超分別位於陣形中央，周邊兵力層層佈設，機動兵力在外，結成若干游陣，向同一方向旋轉，輪流攻擊敵陣，形如一個轉動的車輪。

一個隊伍進攻了一個敵人後會離開，尾隨的另一個隊伍會接着較早前進攻的隊伍的位置，而之前的部隊會推前進攻下一個敵人，形成源源不絕的進攻與支持。

將正面的衝撞轉變為削殺，戰損率驟降，同時將受傷的士卒歸攏在陣中，保持最外圍的「刀刃」的鋒利性，殺傷力不減反增。

對於騎兵而言，機動性便是一切，車懸陣在最大程度的保持騎兵的整體機動性，堪稱騎兵的最強陣法。

但這種陣法的局限性太大，只有在這般特定的情境下才好發揮作用，而且對於騎兵的個人素質和整體素質要求太高。

馬騰卻不在乎，在了解這一隻存在於理論中的絕世戰法后，他發了瘋一般的不斷磨練。

因為這是最適合狻猊軍的戰法，他知道，隨着李興的腳步，定然會有一些規模浩大的戰鬥，必有他的用武之地。

車懸陣，能夠將善於貼身肉搏的狻猊軍戰力直接拔高數個檔次。

而現在，果然沒有出乎他的預料，屠龍技終有有用之時。

看着按照特定路線，配合默契的盤旋在周圍不斷衝鋒的狻猊軍騎兵，馬騰心中滿是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