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5王之戰
【大西洋之王】【】
有個問題：
既然一個滿腦子榮譽感的傻孩子無法成為合格的家族繼承人，那麼，如何讓世家長子在接受主流文化熏染的同時又能具備一個領主必要的處世智慧和政治素養？
答案其實只有一個，就是依賴父親的言傳身教！
相比可以大肆宣揚的主流價值觀，「處世智慧和政治素養」這兩種東西很多時候微妙至極，有點兒類似華夏人所說的「韜略」和「權術」，是世家長子需要隱藏在光鮮亮麗的榮譽外袍之下真正的行為準則。
這是扔到別人家當侍從的孩子不可能學到的東西，事實上也只能依靠自家父子間的口傳心授。
所以可以看到一個普遍現象，次子大都送去給人當養子，在別人家的城堡里被培養成忠誠勤勉、嚴於律己的騎士。
而家族的長子永遠都會被父親留在身邊——除非父親過世或者戰敗失勢。
山姆威爾曾如此形容自己打小接受的「繼承人教育」。
勞勃和奈德的經歷正好可以為長子和次子教育上的區別提供另一個更好的註腳。
雖然兩人同年出生，同給老瓊恩當養子，但奈德是八歲就來到谷地——這是次子們開始當侍從的標準年齡；
而勞勃則在十五歲的時候，父母因海難雙雙過世后才來到鷹巢城。
他以「風息堡公爵」的身份被瓊恩·艾林收養是因為「繼承人教育」必須由一個真正的大貴族接手完成。
第一卷中，勞勃和奈德曾因老瓊恩的兒子小勞勃的教育問題展開過一場爭論，勞勃想把那個熊孩子交給岳父泰溫撫養——「瓊恩既沒有兄弟，又只有這麼一個兒子，我怎麼能讓個女人家獨自撫養他長大呢？」
奈德雖然強烈反對這個動議，卻也不認為把孩子留給萊莎是好主意，他提出的替代方案是改由自己收養外甥。
但不論如何，至少兩人都認同一方公爵不能長於婦人之手，可見這在當時的社會是個普遍的共識。
當年的篡奪者戰爭爆發后，奈德也已因為父兄的橫死成為臨冬城公爵，但最終當上國王的還是勞勃，其中固然有勞勃是龍家遠親的緣故。
但在勞勃當仁不讓、奈德甘願讓賢的背後，深層次的原因其實是兩人從小接受的教育就迥然不同——哪怕他們有同一個養父。
這有點兒類似孔子倡導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奈德打從八歲那天開始就是作為布蘭登未來的得力助手和馬前先鋒來培養的。
假如沒有後來的意外，他之於布蘭登就會像凱馮之於泰溫，只不過最後他輔佐的對象換成了勞勃。
而勞勃則是生來就要做一方公爵的！
啟蒙教育的不同決定了兩人在眼界、氣魄、能力、魅力上的高下之分，也說明了在維斯特洛貴族社會的潛規則里，長子和次子原本就是要培養成截然不同的物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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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息堡的老傢伙們評價藍禮時自然習慣性地拿次子模板來套，而藍禮顯然不像奈德那樣是塊輔佐哥哥的好胚子。
同為幼子，藍禮那朵弓馬嫻熟的「小玫瑰」就是他自己最鮮明的對照。
勞勃評價百花騎士洛拉斯時就說過：
「有這種兒子誰都會驕傲。」
而藍禮不光責任感差，
武藝又太過稀鬆平常，光這兩點就足以讓唐納·諾伊把他看扁了。
而一旦你把藍禮當作一位有資格坐上王座的「長子」，他的形象立刻就迥然不同了。
藍禮身上其他的閃光點——比如野心、魅力、謀略和權術——則很少有讓老鐵匠之流見識到的機會，或者說即便有也會被唐納選擇性地忽略掉。
因為那些優點非但不是次子和幼子的加分項，反而會成為引來災禍的不安定因素。
征服285年的某天，不滿七歲的藍禮一覺醒來，聽說大哥勞勃已經君臨鐵王座，而自己則成了風息堡公爵。
那時的藍禮甚至比全書開篇時的布蘭還要小。
作為家族幼子，藍禮的經歷實在太過特殊，他還沒來得及接受正統的次子教育就已戲劇性地被冊封為一方公爵。
這是他發展出「長子人格」的首要原因。
正如伊里斯和雷加的父子關係更近似「長兄與幼弟」，本身是長子的雷加由於受到過於年輕稚嫩的父親的壓制，在一定程度上表現出了次子的性格特徵——這是所謂「父如長兄」。
而勞勃和藍禮的關係則恰恰相反，呈現出另一派我們更熟悉的「長兄如父」的特質。
要知道，勞勃比藍禮整整大了十五歲，而伊里斯也不過才比雷加年長十六歲而已。
另一方面，藍禮從勞勃手中繼承風息堡，也正與他們「名為兄弟，實如父子」的關係暗合。
在一些年齡差距超過十歲的兄弟組合中，我們常會發現弟弟的性格並不完全符合次子的標準模板。
相比那些只與長兄相差兩三歲或三五歲的次子們，他們的個性更為張揚外向，更具自信，自我約束也更少。
因為生得晚，少年時期他們不會每每被拿來與光芒四射的大哥比較——從而免於成為史坦尼斯那樣「永遠站在冰冷陰影里，看着陽光照在哥哥身上的男孩」；
同樣由於年齡差距大，他們也無需被着意培養成長兄未來的得力臂助和馬前先鋒；
而當他們長到十歲，大哥往往已經功成名就、娶妻生子，所謂「養兒方知父母恩」，這時既知道疼愛孩子，也懂得代替父母履行照顧小兄弟的義務。
就好像布蘭墜樓后、凱特琳陷入狂亂時羅柏會悉心照顧小自己十一歲的瑞肯。
總體來說，這種組合中的幼弟更像是大哥的兒子而非兄弟。
長兄加諸他們身上的影響，照顧和寵溺的成分顯然佔據主流，而驅使和壓制的成分則要少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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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恩的奧柏倫親王是「長兄如父」這一概念的另一個典型。
他比大哥道朗小了十歲，不用費什麼口舌，大家也知道紅毒蛇這樣的次子和奈德、史坦尼斯、凱馮、黑魚這樣的次子區別到底有多大。
說白了，對於藍禮評價的兩極分化只是因為雙方採用的評價模板不同。
這也恰恰為維斯特洛長子和次子的天然分野提供了又一例絕佳的佐證。
如果說儒教宣揚的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那麼與之相類似，維繫維斯特洛貴族社會的一條重要禮教就是「兄兄，弟弟」！
由此也可以看出五王之戰緣何而來！
「五王之戰」是誰發動的？
表面上看，是瑟曦和喬佛里母子。
邪惡的瑟曦和暴怒的喬佛里不顧七大王國的大局逮捕了奈德史塔克，導致北境反抗鐵王座。
但是從瑟曦，喬佛里教的角度來看，它們完全是自衛。
如果他們不這樣做，他們將失去王位繼承權，也可能失去生命。
得知君臨發生政變后，史坦尼斯率先起兵。史坦尼斯引爆了五王之戰嗎？
不，瑟曦母子政變是在前面，史坦尼斯進攻是在後面，而史坦尼斯也是被動防禦。
奈德史塔克對五王之戰的爆發負有直接責任，但奈德主觀上不希望戰爭發生，他的問題是他的技術水平控制不了大局。
在整個五王之戰中，大部分參與者都是被動參與的，沒想到隨之而來的是全面戰爭。
只有一個老謀深算的泰溫，公爵，他策劃了很長時間，是五王戰爭的發起者。
早在勞勃還活着，奈德還是國王的時候，莫山、亞摩利等人率領的西境軍隊就在這場聲勢浩大的軍事行動中攻打河間。
泰溫完全不顧鐵王座和霍斯特徒利公，領主的面子，甚至連一個外交照會都沒有，直接在七國腹地遍地開花，把赫倫堡周圍，數百裏外的沃野變成了一片荒涼的荒原。
根據泰溫公爵的說法，西境軍隊的軍事行動完全是為了報復凱特琳徒利最近在河間逮捕提利昂蘭尼斯。
在兒子獲救前，他沖向綁匪報復。
這不是為了救兒子，而是覺得兒子活得太久了。
但是人家泰溫公爵說他兒子的生命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蘭和尼斯有特殊債務必須償還」。
泰溫不是羅柏，也不是喬佛里，他是全右最大的陰謀家。
他掠奪河間的土地絕不是心血來潮，也不只是為了兒子被捕發泄情緒。
他早就想讓七國爆發戰爭，重訪分維斯特洛，凱特琳的輕率舉動正好給了泰溫公爵一個出兵的機會。
即使在勞勃死後和奈德被捕后，泰溫公爵仍然可以前往君臨，控制瑟曦母子，並通過多方協商阻止全面戰爭的爆發。
然而，泰溫沒有這樣做，而是親自前往河間與羅柏進行軍事對抗，答案只有一個——泰溫希望有一場戰爭，並在戰爭中解決他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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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縱觀泰溫的一生，你會發現他絕不是一個戰爭販子，而是習慣於用政治和陰謀手段解決問題。
即使不得不開戰，也要找到合適的時機，讓凱岩城的利益最大化
勞**義時，北方的狼族、鷹族、魚族、鹿族養出了與鐵王座勢不兩立的義旗，而南方的薔薇族、馬泰爾家則支持瘋王，與鐵王座並肩作戰。
只有泰溫公爵率領的西境會坐以待斃，等到三叉戟河戰役結束，戰爭勝利的天平完全向勞勃傾斜的時候，泰溫才先發制人，強行打開君臨的城門，用瘋王和雷加妻兒的屍體給自己在新國王面前立足。
年輕時的泰溫，曾經是一位傑出的軍事家，聞名於維斯特洛。
然而，年紀大了之後，打仗早已成了泰溫的短板。
在勞勃在位的第五年，連鐵群島的海盜都敢去蘭尼斯港大肆搶劫。
泰溫保護不了西境的安全，只能求助於勞勃和奈德，讓鐵王座發兵平叛。
泰溫公爵在五王之戰中的軍事表現更令人驚訝，西境軍隊多次被北境軍隊擊敗。
坎普之戰和囈語森林之戰讓羅柏聲名鵲起，成為冉冉崛起的新將軍。
泰溫的政治利益都是通過與連橫聯手、收買人心來實現的。
通過反抗德佛雷和盧斯波頓，拉攏羅斯家族，束縛老鷹家族，他最終使自己所向披靡。
在泰溫看來，通過血腥的婚禮除掉羅柏和凱特琳，遠比在戰場上消滅北境軍隊划算。
不擅長打仗的泰溫公爵不得不通過戰爭來解決問題，只能說老人家是被逼急了。
在勞勃統治的早期，獅子家和鹿家，狼家曾有過一段蜜月期。
泰溫把閨女瑟曦許配給了勞勃，勞勃和奈德幫助泰溫平息了鐵群島叛亂，君臣之間相處十分融洽。
但政治家之間的和諧，向來都是互相利用，就在平定鐵群島的慶功比武大會上，勞勃悄悄把老丈人拉到一邊，羞澀地向泰溫表達了自己想借錢的意思。
國王親自開口借錢，泰溫公爵也答應得很痛快，不需要任何擔保，西境便很快將100萬金龍送到了君臨，供勞勃揮霍。
然而勞勃的慾望是個無底洞，短短十年時間，鐵王座便先後向西境借了300萬金龍，這個數目遠遠大於國家每年的財政收入。
照這個勢頭髮展下去，國王不僅還不了泰溫的欠款，還得繼續讓老丈人輸血。
而小指頭的貨幣戰爭中，敘述了勞勃欠款對七國財政金融的危害。
在財政赤字不斷增大的情況下，勞勃不想着怎麼節省開支，而是找來小指頭，向鐵金庫借錢，並通過控制匯率剝削七國，讓貴族和百姓都苦不堪言。
在小指頭的貨幣戰爭中，只有玫瑰家的荊棘女王應對及時，通過舊幣交易保證了高庭的經濟繁榮，而在泰溫公爵統治的西境300萬金龍是個天文數字，幾乎掏空了西境的小金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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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泰溫公爵之所以敢借給勞勃，是因為凱岩城周圍都是金礦，幾千年來一直出產黃金，只要開採出來的黃金源源不斷，西境的財政就不會出現太大的問題。
然而屋漏偏逢連夜雨，被泰溫公爵寄予厚望的凱岩城金礦，在正劇開始之前，突然面臨資源枯竭，幾個礦長都先後給泰溫報告，說舊礦里的金子已經開採完，新礦則一無所得。
這件事是西境的最高機密，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泰溫害怕這件事情一旦傳開，會在西境引起恐慌，讓蘭尼斯特家的老對手們借題發揮，進而引發全面的政治和經濟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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