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惡魔反噬

猶如冰封之物融化一般，教堂內的諸位學生連忙起身，看見了戚威遠撞碎的雕像行為，幾乎所有的學生都第一反應朝着門外跑去，當然麗婭和戚威遠自己沒有。而在這個過程中，總算有個人看見了莽撞者，而且還認識，因此又折返回來了。

「系譜測試，炎魔確認。」說回那個學生的話，還算是謹慎的一個人，一個有着家族傳承的學生，名為瑪斯的同窗，只是之後的語氣就很不客氣了，「我說，你發現了什麼了？」

瑪斯·克雷克茲覺得很奇怪，自他一個人率先抵達這個鋪墊與結果大相徑庭的教會之後，雕像的神秘足以讓任何哪怕有一丁點魔法知識的人都痴迷，這裏毫無疑問的就是外接魔法師們設立的藏私教學的地方。他從二年級生乃至更高年級的家族兄弟處得知的消息就是，外接魔法師雖然有些難以接觸，但是她們與魔法世界的家族們約定好了會有直系的師徒關係，諸如前幾年的崔斯特兄弟、奎亞利斯特家的大小姐，或者直到去年的克麗絲。只是，或多或少也是有個考核在的，方式不論，每位學徒說的考驗都不是一件事情，而是「只要遇上了就一定會知道是考驗的事件。」

而同樣有這種想法的，自然也有後續的數人。但這個教堂又是如此空曠僅有且唯一有價值的雕像到底是什麼事件實在不好揣測。所以大家並不敢輕舉妄動，等到講師來提醒或者思考想到什麼東西再行動。

但這部分肯定不會發生了，畢竟雕像已經碎了。

瑪斯的呼喊並沒有讓戚威遠回頭回應他，反而是讓麗婭攔住了他。畢竟這時的瑪斯身上附着著的，就是其家族傳統的契約惡魔，火焰之伊芙，從各種角度來說，他都是做出了敵對的戰鬥姿態。趴在了瑪斯頭上的惡魔頭顱呼出了一道熾熱的火焰，流纏到了瑪斯的手端，燃起了兩柄火焰升騰的長劍。儘管瑪斯在體能上算不得擅長，但劍這個武器在這裏，可更多也只是用於儀式。

「麗婭小姐，你沒必要阻礙，讓他把發現分享出來。」瑪斯挽了個劍花兒，顧忌到了阿提米亞對麗婭的照顧，語氣略微客氣了一些，「畢竟是同學院的同窗，我也並不想傷害你們。」

麗婭看了看瑪斯，調整狀態一樣的變了一會兒臉色，回應：「不需要，你在外邊等著就行。」

當然她也不是毫無防備的樣子，黑色的墨水從她的手中湧出，模仿著瑪斯的樣子，一部分湧上了她的頭上，匯聚成了一個圓球，一部分沿着手臂的直線，化為了兩道長漫的劍刃。也因此，兩人在教堂中間不算寬的過道處對峙了起來。

順帶一提，麗婭這個與她天賦種族本能相似的技術也正是由阿提米亞所教授的一種神秘技藝，從某些角度說，也可以屬於魔法，一種名為墨咒的技術。

就在他們對峙的時，一道遙遠但又清楚的敲擊聲突兀地響在了大廳。大廳內被學生們慌亂離去而擾亂的椅子微微有所振動，雕像散落的碎片也同樣被聲音帶動了。而還停留在教堂大廳內的三人身影莫名地生硬了起來，就像並不存在於這個空間一樣

隨後，第二道的撞擊聲也響了起來，不同於遙遠的第一道聲響，這次的撞擊聲從教堂的上方傳來，鐘聲悠悠，安撫著房間內暴戾的情緒。被鐘聲打斷了的情緒的麗婭與瑪斯眼中一閃而過迷茫和獃滯。大廳內的物件被緩緩托起，滯留在了半空之中。

再接着，第三道的打擊聲，當然也不同於前兩道聲響。

伴隨着這第三道的打鐵聲響起，大廳的地板處裂開了一道赤紅的紋路，猛烈的火光透過紋路搖曳映入教堂的牆壁，教堂內的溫度也彷彿被火炙一般。

只是這第三聲的落下，最後留在教堂大廳的三個人已經不知何時武裝全無地到達了村莊。

「噗咳。」三人同時咳出了一團紅霧。事實上，在第一聲響的時候，儘管他們看到了房間內的變動，但是卻無發動彈，直到第三聲的聲音的落幕，他們眼前被紅色吞沒后就來到了村莊。

「傳送？」麗婭稍微看上去比另外兩個人好一些，有着一些在阿提米亞帶領下的傳送經驗，身體習慣一些傳送帶來的不適感。只是現在的另外兩人也不是單純因傳送而不適的原因，他們現在糾纏到一起肉搏這種情況，怎麼用傳送帶來的不適感解釋都沒法。

瑪斯身體附着的惡魔早已不存在，還是衣着華麗的世家貴族模樣，但是雙眼被血紅色的紋路覆蓋，雙手被紅黑的巨爪替代，身體周邊冒着些許火苗，壓制着莫名昏迷掉了的戚威遠，抵住了在一間民房的旁邊。

「嘶...你知道...嘶...我...伊芙...咳咳...祭品...」

從他的口中，幾段雜亂片段不成體系地低語說出，嘴中還不斷地向外冒着火，即便是被身後麗婭用墨帶纏繞着他的嘴，試圖堵住胡言亂語，抓住他的爪子，拉開壓住了脖子的動作。但瑪斯目的仍然很明確，嘴中的火焰伴隨着字語燒斷了墨帶，巨爪掙開了麗婭的怪力。雙眼處的紋路下，幾縷替代眼睛的紅光掃視了四周，隱隱預約更危險的紅色光芒在他身體上留下了火灼的紋路。

麗婭覺得現在的情況有些危急了，當然事實也的確如此。她如果仍然只使用客觀好解釋的怪力和阿提米亞教與的墨魔法，是無法幫助戚威遠的。不過就在她準備將黑色釋放之前，一節白皙的手臂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或許教堂中將人傳送出來的人技術還算高超，而沒有人注意到。但瑪斯鬧出來的動靜那就無論如何就不小了，通天的紅色氣息從村莊角落中肆意奔涌，哪怕是準備在村莊口定錨的學生都可以感覺得到異常。

前往問題調查的女僕一共有三人，其中一位搭上了麗婭的肩膀，而另外兩位則是上前制服失控的瑪斯去了。

看到麗婭的情況視乎沒什麼大問題，-那位女僕就拿出了一個小平板，遞給麗婭：「這裏發生什麼情況了？」

在麗婭支支吾吾選詞解釋的時候，另外兩位女僕則是不知從何處掏出了兩柄叉子朝着瑪斯捅去。而這樣試探性的攻擊等一下還算有效地將瑪斯從戚威遠身上擊飛了，不過這也導致了瑪斯轉頭望向了出手的兩位女僕，眼紋處的紅光越發熾烈，卻是嘴角一動，一團烈焰從口中噴出。一位女僕接過了另一位的叉子，兩柄長叉柄端戳入地面，白皙的手指從柄上一處花紋中拉出了數縷瓊絲往著瑪斯處拂過，在火球飛抵的短暫時間內，編織的的絲線網捕捉住了火球，穩當着就像一顆排球一樣，落在了地上。

而另一位女僕則是得到了麗婭的述說資料，得到了瑪斯的惡魔術式失敗而反噬的消息。隨後，她奔著瑪斯的已然有些變異的身體，朝着腿部折去，一陣乾脆清澈的聲音響過，瑪斯已經被壓在了地面之上。見到了，另外兩位女僕配合默契地擊打向了瑪斯頭頸與臂肘，她們本就白皙的手在魔力的注入下，更加晶瑩。瑪斯的身體被擊打過的地方則是由純粹的魔力凝結的雪花一樣的圖案緩緩擴散。雙眼處的花紋逐漸模糊，變回了正常的眼睛模樣。

不過在瑪斯的反噬完全褪去前，無意識的瘋狂總會有最後的爆發。就在他的身軀正常前的最後，一陣猛烈的火焰試圖衝天噴涌。但那三位女僕還壓制着瑪斯，於是，也就承受並平息掉了這樣的火焰爆發。只是，代價嘛，就是身體的編織物被一定程度的燒沒了。

好巧不巧，戚威遠這時也蘇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