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北游

第九章 北游

第二天,孫雪婧一大早便等在楚雲書房間門口,楚雲書一看到孫雪婧的模樣,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眼淚一下子就盈滿眼眶。

只見孫雪婧兩眼通紅,神色帶着幾分疲憊,顯然一夜沒睡,但她還是擠出一絲微笑,替楚雲書整理着衣衫,嘴裏還不斷吩咐著,楚雲書再也忍不住,眼淚流了出來。待整理完衣衫,孫雪婧抬走看着楚雲書,欣慰地笑着,用手輕輕撫摸著楚雲書的臉頰,為他擦去淚水。楚雲書一把將孫雪婧摟入懷中,過了許久才放開。

臨行前,孫雪婧交給楚雲書兩塊她一直保存着的玉佩,一塊是趙明春送的,另一塊是李錦夢送的,楚雲書先將刻有明春的玉佩收到書箱最深處,隨後又用一塊手帕將刻有錦夢的那一塊玉佩輕輕包了起來,然後小心翼翼的放入懷中。隨後便跟着瀑懸他們一起上了車,楚雲書掀起窗帘,對着孫雪婧揮了揮手,孫雪婧點點頭,也向楚雲書揮了揮手。

馬車緩緩開動,隨後漸行漸遠,孫雪婧獃獃地看着不斷遠去的馬車,突然大喊道「雲書,路上小心,照顧好自己......」馬車漸漸消失在視線中,孫雪婧的聲音也越來越小,到最後只剩下低聲的呢喃。

待到馬車消失了許久,孫雪婧仍是呆立在原地,一旁的玉露輕聲說道「夫人,公子已經走了許久了,您快回屋吧,公子一定會平安無事的,您也要注意身體啊。」孫雪婧愣了一會,才在玉露的攙扶下準備回屋,但是興許是站的太久,孫雪婧腿一軟,跌坐在地上,一時間還沒法站起。

玉露只得蹲下身讓孫雪婧靠在自己身上,孫雪婧又想到陪伴了自己這麼久的兒子離開了,鼻子一酸,竟又哭了起來,情至深處,孫雪婧直接將頭埋在玉露懷中嚎啕大哭起來,玉露用手輕輕拍打着孫雪婧的背部,一邊安慰著孫雪婧,過了片刻,孫雪婧才恢復過來,兩人互相攙扶著一起回到屋內。

馬車內,楚雲書從懷中取出那塊用手帕包裹的玉佩,小心地打開手帕,楚雲書溫柔地看着那塊玉佩,用手輕輕撫摸著,看着看着,楚雲書不禁遐想起來,那個女孩不知道怎麼樣了,過的可好?如今也應該出落的亭亭玉立了吧,真希望能快點和她見面啊,為什麼一想到她就感覺好開心啊,難道這就是喜歡嗎,那下次見面我可一定要剛告訴她,我喜歡她。想到這兒,楚雲書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突然,瀑懸打趣的聲音打斷了楚雲書的思緒「呦,呦,呦,你看我們公子,肯定在想他的小情人兒啦,你看他笑的多開心啊,嘴角都快翹上天啦。」楚雲書一聽臉一下子就紅了,接着瀑懸還探頭看向楚雲書手中的玉佩「嘖嘖嘖,這莫不是那小娘子送給公子的定情信物?誒呦,可真是羨慕死我了,唉,我這都二十八了,還沒個姑娘喜歡,可真是浪費了我這麼俊的臉,誒呀,可真是愁死我了啊。」

楚雲書看着瀑懸俊秀的臉,笑着說道「瀑懸大哥長得那麼俊俏,以後肯定能找到好看的姑娘的。」瀑懸一聽這話就來了勁「真的?誒呀,還是公子有眼光啊。」一旁的溪潺聽后白了他一眼。瀑懸趕緊朝溪潺那裏挪了挪「師妹啊,你看,你年紀也不小了,也是沒人要,不然咱倆湊湊唄?」溪潺揪住瀑懸的耳朵,冷哼道「以後再說這種混賬話,我就割了你的舌頭!」瀑懸趕忙求饒「誒呦,姑奶奶,我錯了,疼,疼,疼,鬆手,鬆手,我錯了,再也不說了。」但溪潺卻沒有鬆手的意思,瀑懸只得繼續求饒。

這時,馬車在一條岔路口緩緩停下,車夫向車內喊道「公子,我只能送你們到這兒了,接下來得你們自己走了。」聽到車夫的聲音,溪潺鬆開手,和楚雲書從馬車上下來,瀑懸揉了揉紅通通的耳朵,也跟着下來。

三人看着眼前的岔路,一臉疑惑,剛想開口詢問,一旁的車夫卻已搶先回答「我接到的命令就是將你們送到這裏。」接着車夫指向右邊那條岔路「你們走這條路就行了,前面不遠處就有一座驛站,你們晚上在那裏休息即可。」楚雲書點了點頭,也沒有多問。

於是,三人一起踏上右邊那條路。車夫駕着車往來的方向駛去,但沒走多遠,車夫又掉轉車頭回到了岔路口,車夫下車望向三人前往的道路,已經看不到三人的身影,車夫這才鬆了口氣。隨後車夫又看向後方,像是在等待着什麼,突然,車夫好像看到了什麼,趕緊駕車朝着另一條岔路駛去。

在馬車剛出城不久時,恭親王府內,楚闊坐在書房內,一隻手拿着書,靜靜的讀著,另一隻手拿着茶杯,輕輕搖晃。突然,門外一個探子來彙報「王爺,今日有一輛馬車出城,十分可疑,速度非常快,屬下猜測馬車內有可能就是那楚雲書,所以屬下已經派人跟着了。」

楚闊點了點頭「很好,帶一隊人追上去,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記住,要不留痕迹。」

「屬下明白。」說完,探子便告退出去集結人馬。

此時,車夫還在那條路上行駛着,只不過速度略微減緩了些,後面的殺手騎着馬正不斷靠近,領頭的人拈弓搭箭,一箭射中馬腿,馬頓時受驚,馬脖子使勁兒的往後仰,前蹄蹭著高的往上抬,不斷痛苦地嘶鳴著,車夫使勁拉着韁繩試圖控制馬兒,但卻失敗了,馬一下子倒在了地上,連馬車也側翻了過去,車夫一下子被壓在了馬車下。

後面的殺手趁機追了上來,領頭的看了一眼車夫,隨後用刀挑起馬車的帘子,但是馬車內卻空無一人,他皺了皺眉,抽出刀架在車夫的脖子上問道「說,楚雲書人呢,逃到哪裏去了,快說,我還可以考慮饒你一命。」車夫卻吐了一口痰,轉過頭去。殺手見也問不出什麼便直接將車夫抹了脖子。

隨後殺手沿着這條路望去,對着手下的人說道「他們沒了馬車肯定跑不遠,留兩個人清理痕迹,我們繼續往前追。」說罷便騎上馬帶着其他人向前追去。

剩下的兩個人露出了苦澀的表情,相互看了一眼「得,做苦力的又是咱哥倆。」接着便不情不願地開始清理地上的痕迹。但他們都沒有發現身後已然有人悄悄靠近,待到他們反應過來,一轉頭便被扭斷了脖子。

來人將二人的屍體扔到一邊,隨後來到車夫的屍體前,看着車夫死不瞑目的臉,他長嘆了一口氣,然後摘下面巾,來人正是瀑懸,瀑懸蹲下身用手將車夫的眼睛合上,隨後將車夫的遺體抱起,走到旁邊的樹林中,用落葉掩埋,然後瀑懸靜靜地看着眼前簡單的墓,輕輕地說了一聲「老王,走好。」隨後便飛快地躲到了樹上。

在殺手劫下車夫前,楚雲書一行人已經到達了驛站,待他們安頓好后,瀑懸對着楚雲書說要出去走走,隨後便來到了這裏。

向前追去的殺手頭領追了一段路才察覺不對勁,急忙調轉馬頭向後奔去,等回到原來的地方,一行人下馬查看,頭領剛想呼喚兩個留在這裏的殺手,卻突然發現了兩個人的屍體,頭領立馬緊張起來,拔出刀警戒,其他人也拿出武器,一邊四處張望着,一邊緩緩向頭領靠近,突然,一旁的樹上飛來幾把飛刀,幾個殺手來不及躲閃,被飛刀擊中,當場斃命。隨後瀑懸從樹上跳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手下全部殺光,隨後還將頭領的武器打掉,一拳將其打倒,將其制服。

頭領剛要起身,卻被瀑懸一腳踩住,瀑懸拿起刀對着頭領「說吧,誰派你來的。」但頭領突然口吐白沫,倒下死了,瀑懸捏開他的嘴才發現他已經咬碎毒牙自盡了。瀑懸略微詫異「居然是死士。」接着便在屍體上翻找起來,突然,他在屍體懷裏摸到一塊令牌,拿出來一看,竟然是恭親王的令牌,瀑懸得意一笑「果然。」隨後便收起令牌離開。

等到瀑懸回到驛站見到溪潺,溪潺問道「解決了?」瀑懸點點頭,將令牌拿了出來「是恭親王的人。」溪潺接過令牌,細細打量了一番,隨後讓瀑懸將令牌收起「接下來應該暫時不會有追兵,這塊令牌先留着,以後興許會有用。」

到了深夜,楚雲書翻來覆去睡不着,便從房間里出來,坐在屋檐下,手裏握著那枚玉佩,抬頭看着月亮,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圓,月光灑在楚雲書的身上,楚雲書低頭看了看玉佩,嘆了一口氣,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我啊,要是她不喜歡我該怎麼辦,其實也許她已經忘記我了吧,但是她在大漢啊,也許再也見不到面了吧,楚雲書就這樣胡思亂想着,神情無比沮喪,他望着月亮,嘴裏也不自覺地吟出:

眉墨染,凝玉腕,蔽月輕雲難獨攬。霜色漸,難獨眠。思卿若狂,歸期無緣。念,念,念。

夜闌珊,相思意,願作梧桐承鳳棲。愁滿箋,夢清寒。怎堪思量,此情空遠。怨,怨,怨。

突然,房檐上有人長嘆了一聲把楚雲書下了一大跳,楚雲書趕忙抬頭看去,原來是瀑懸,瀑懸一個人坐在房檐上,喝着一壺酒看着月亮,只見他舉杯對月,似是要與月對酌,接着他放下酒杯,一飲而盡,隨後他悵望向遠處

「唯有多情愛邀夜,便將心事盡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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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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