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問詢

半個多小時的車程后，兩人被帶到了寧山市警局，因為要分開詢問，靈琉被兩個女警帶走了，起初靈琉似乎還並不願意，站在原地，不管那兩個女警用多麼大的力氣都無法讓她動彈分毫，直到葉清開口說了句『師父要我們聽警察的話』靈琉才肯被兩人拉走，而葉清這邊，則是由陳冰卉親自問詢的。

「姓名？」「葉清」

「年齡？」「十八歲」

「家庭住址？」「荒山」，不管陳冰卉提出什麼問題，少年都認認真真的回答道，非常配合。

『荒山，那邊也有人居住嗎？』，陳冰卉想了想，荒山之所以叫荒山倒不是因為那裏的環境有多麼惡劣，主要原因是距離城市遠，山路崎嶇，交通不便，因此幾乎沒有人會住在那裏，人跡罕至，不過也不代表那裏沒有人居住。

「你在那裏有沒有什麼親人？」

「我有好多個師父，是他們一直在照顧我」

聽到葉清的話后，陳冰卉招呼著一旁的女警，讓她俯下身來，在她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女警點點頭，隨後推門離開了，而陳冰卉還要繼續問下去，順便解答心中的疑惑。

「那你的父母呢？」，陳冰卉發覺到，從見面起到現在，葉清提到過很多次他的『師父』，但卻從未聽他提起過自己的父母，而且他剛才說的親人里也沒有提到過。

「大師父說他們不要我了，所以我也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少年說出這段話的時候臉上沒有絲毫悲傷的情緒，似乎在他眼裏這並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亦或是他對自己的父母根本沒有任何感情，所以才會這麼平靜。

陳冰卉在心裏嘆了口氣，同時也有些憐憫，她大概猜到了葉清的情況，估計是從小被父母拋棄，然後被他口中的那些『師父』所收留，好在他們的教育方式還算不錯，從葉清的言行舉止里就能看出，這是一個非常乖巧懂事的好孩子。

「那個叫高大的女性和你是什麼關係？」，陳冰卉話頭一轉，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

看樣子是聊到了葉清的點上，葉清此時的眼睛似乎都在發光:「你是說靈琉姐姐嗎？她是我的好朋友，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是靈琉姐姐一直陪着我，師父們有事不在，也是靈琉姐姐負責保護我，雖然靈琉姐姐不怎麼愛說話，但只要她在我的身旁，我就會安心許多，所以靈琉姐姐是我很重要的人」

陳冰卉點點頭，葉清說的話和她所見到的也對的上，靈琉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那種類似於野獸的低吼聲算是她唯一發出過的聲音了，整理了一下思緒，陳冰卉再次看向了葉清:「你說她不喜歡說話，那你們平日裏是怎麼溝通的？」

「因為靈琉姐姐聽得懂我的話，而且我也能猜到靈琉姐姐的想法，聽大師父說，這就是所謂的『心意相通』」

「心意相通嗎？」，陳冰卉仔細捉摸著這四個字，雖然能理解其中的含義，但她還是想不明白，葉清和靈琉是怎麼做到正常溝通的，不過她也不會多問，畢竟這已經超出筆錄的範疇了。

又問了幾個關於那三個劫匪的問題后，陳冰卉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久坐的身體，「呼……好了，我要問的就這麼多了，等靈琉那邊的問詢結束，你們就可以」

「嗯，謝謝美女姐姐」，葉清咧嘴一笑，兩顆虎牙跑了出來，臉上單純天真的表情讓陳冰卉剛平復不久的心再次變的躁動起來，她感覺自己這個犯人聽了無不聞風喪膽『玉面羅剎』快要威嚴不保了，只能故作嚴肅的咳嗽了幾聲:

「咳咳……一直叫別人美女姐姐並不是很禮貌的行為，我有告訴過你我的名字吧，叫我陳警官」

葉清似乎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陳冰卉的話，最後還是笑着說道:「感覺叫姐姐陳警官有些太過嚴肅了，果然還是叫陳姐姐吧」

聽到葉清話后的陳冰卉不禁臉色一紅，只能用咳嗽繼續掩飾自己的尷尬:「咳……那就這樣吧，不過只能私下這麼叫，工作時間還是要叫我陳警官」

正當氣氛有些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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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時，陳冰卉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起，陳冰卉拿出手機一看，是其中一個負責問詢靈琉的女警打來的電話，沒有多想的陳冰卉直接接通了電話。

「喂，問詢的進度如何了？」

「陳隊，你快帶着那個小傢伙過來，我們這邊快要控制不住了！」，女警焦急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雖然並不清晰，但陳冰卉還是聽到了靈琉那野獸般威脅似的嘶吼聲。

陳冰卉頓時暗道不妙，直覺告訴她，靈琉肯定又做了什麼不得了的舉動，掛掉電話的她轉頭看向葉清，「小清，先跟我走，你的靈琉姐姐似乎有些情緒激動」

葉清點點頭，臉上有些擔憂，「靈琉姐姐一定是在擔心我了，所以才會這樣，如果靈琉姐姐因此做了什麼壞事，那我也有責任」

陳冰卉很欣慰，他果然是個負責任的好孩子，當了這麼多年的警察，各種醜惡的嘴臉看過了無數遍，但眼前這個就如同他清澈的眼神般單純、天真的少年她還是第一次見，完全看不出任何的心機和惡念，天使的容貌，天使的心靈，這個少年果然是墜入凡間的天使吧！

很快，腳步急促的陳冰卉帶着葉清來到了靈琉所在的詢問室，推門進入的時候被眼前的一幕所震驚了:

詢問室內糟亂不堪，整張實木桌子被掀翻在地，可憐的椅子被拆成了鋼棍，潔白的牆面上留下了十幾道爪痕，地上還躺着一根警棍的屍體，警棍被殘忍的『攔腰砍斷』，斷掉的那一半正被落在靈琉的腳邊，此時的靈琉正站在詢問室的角落裏，身體前傾，雙手張開，露出銳利的指甲和尖牙利齒，兇惡的眼神死死盯着張牙舞爪的樣子似乎在準備隨時準備發動攻擊，

「陳隊，你可算來了，再不來這個姐姐就要翻天了」，兩個女警頗為無奈的說道，她們負責詢問靈琉，但靈琉從頭到尾一個字都沒有說，時不時還發出幾聲威脅似的低吼，她們本想揮動手中的警棍嚇唬一下她，結果直接被一把抓住，眨眼間就被掰斷了，然後靈琉就開始發狂，掀桌子拆凳子，各種打砸，把一個新來的小姑娘都嚇跑了，她們也試着安撫靈琉的情緒，但根本沒用，最後實在沒辦法了才給陳冰卉打電話，讓她趕緊帶着葉清過來救場。

陳冰卉看着眼前的『慘劇』一時間啞口無言，她蹲下來撿起了那根斷裂的警棍，警棍的硬度她是非常清楚的，想要徒手掰斷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不過一想到對方是靈琉這個能在瞬間制服三個持槍歹徒的女怪物，似乎也就沒有那麼奇怪了。

跟在陳冰卉後面的葉清自然也看到了詢問室內的場景，然後臉上露出了一副似乎是在生氣的表情，只見葉清側身從陳冰卉身旁擠進了詢問室里，氣鼓鼓朝着靈琉走去，見到葉清后靈琉也放鬆了下來，這讓在場的眾人都鬆了口氣，但，葉清的目標很明確，走到靈琉的身旁后左手拽着她的衣服將她往自己身邊拽了拽，然後在幾人的注視下右手高舉，朝着靈琉豐滿的臀部一掌扇下。

「啪」的一聲，伴隨着清脆聲音的響起，靈琉雙手捂著屁股站在原地，原本那張蒼白的臉蛋也染上了一抹紅暈，完全沒有了先前的『獸性』，嬌羞的樣子像個小姑娘似的，而詢問室陷入了一片寂靜和尷尬之中，包括陳冰卉在內，沒有任何人想到葉清會通過這種方式來『教育』靈琉。

「靈琉姐姐不聽話，該打」，說着葉清再次揚起右手，靈琉急忙轉過身面對着他，紅著臉搖了搖頭，雙手仍舊捂著臀部，似乎是在向葉清求饒，房間里的幾人除了陳冰卉之外，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那個單挑三個持槍劫匪，徒手掰斷警棍的怪物女人居然會這麼怕眼前這個人畜無害的小少年，而且還被他打了屁股？！

-做完這一切后，葉清轉身看着陳冰卉等人，隨後彎腰道歉:「對不起，靈琉姐姐造成的損失請交給我來賠償，這些錢夠嗎？」，說完便從包里拿出一沓紅鈔票塞到了陳冰卉手裏，很厚一沓，估計有上萬了。

「別，這個錢我們可不能收，而且只是一根警棍和一些桌椅而已，不必在意」，陳冰又把錢放回了葉清的背包里，其實靈琉這種故意損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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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按理是要關幾天的，但她有些擔心，如果靈琉被關起來了，那葉清這個小傢伙怎麼辦，她實在是放心不下一個剛剛成年的小傢伙一個人在寧山這麼亂的地方闖蕩，而且她更擔心的是靈琉被關起來后，靈琉可能會因為見不到葉清而發狂傷人，甚至是暴力出逃，到那時候罪加一等，就不只是關幾天那麼簡單了，而且陳冰卉也發現了，只要葉清在她的身邊，靈琉就不會那麼激動，所以在她看來只要葉清一直在靈琉身邊，就不會出現什麼嚴重的問題。

本來葉清還想再加一些錢來賠償，但看着陳冰卉一臉堅定的樣子，葉清也就放棄了，不過他還是拉了拉靈琉的衣服說道:「靈琉姐姐你也要認真的向警察姐姐們道歉」

「嗚……」，靈琉委屈的嚶嚀了一聲，但還是彎腰低頭，乖乖道歉，眾人也都看出來了，她非常聽葉清的話，只要是葉清的命令，哪怕是不情願，她也會去執行。

收拾了一下殘局后，陳冰卉和那兩個女警把兩人送到了警局門口。

「這是我的電話，遇到什麼特殊情況的話可以打給我」，陳冰卉說着，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寫着她電話的紙片遞到了葉清手裏，她倒是不擔心兩人會遇到什麼危險，畢竟靈琉的武力值可不是鬧着玩的，保護一個人的同時還單挑了三個持槍歹徒，能做到毫髮無損的全寧山能有幾個？她擔心的是靈琉可能會傷人，所以才把電話留給了葉清，這是陳冰卉的主要目的，至於她有沒有其他想法，那就只有她本人知道了。

「嗯，我會收好的」，葉清點點頭，將紙條放進了背包里，然後拉着靈琉的袖子向外走去，葉清離開的時候還不忘回頭道謝:「也謝謝幾位警察姐姐」

「不用謝」，兩個女警笑着向葉清揮了揮手，隨後湊在一起低聲討論著。

「好乖的男孩子啊」

「是啊，而且長得也可愛，我都想把他抱回家當兒子養了」

「我的兒子將來要是也像他那麼聽話，我就可以放心的執行任務了」

「說什麼傻話呢，還不回去工作？」，走過來的陳冰卉不輕不重的拍了下她們的腦袋。

「陳隊，我可不信你沒對那個小傢伙有其他想法」

「就是就是，把自己的私人電話給他，你敢說自己沒有私心嗎」

「我……」，陳冰卉頓時被兩個女警啞口無言，平心而論，怎麼可能沒有，陳冰卉也沒想明白，自己居然會對一個剛成年的小少年動心，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內心似乎正在被葉清身上散發出的神秘力量所牽引，她已經有些逐漸沉淪其中了……

不過陳冰卉肯定不會承認，瞬間調整好臉上的表情，兩隻手分別搭在兩人的肩膀上，湊在她們耳邊低聲說道:「再胡思亂想的話，我可是會生氣的哦？」，『玉面羅剎』，顧名思義，長得漂亮，但生氣的時候就完全變成『羅剎』了，曾經有個新來的警員頂撞了陳冰卉幾句，一開始陳冰卉並沒有什麼反應，但第二天她就以『強化身體』為由，成天帶着那個警員進行高強度訓練，累死累活的練完了還要出去執行任務，跟不上節奏又會被罵，就這麼持續了幾天，快要崩潰的警員最終放下了自己的桀驁不馴，選擇向陳冰卉低頭道歉，陳冰卉也沒有繼續折磨他的意思了，這事才不了了之。

兩人瞬間被耳邊悅耳的聲音所驚嚇到，她們能感受到陳冰卉這次真的生氣了，也知道自己的話的確戳中了陳冰卉的點上，「陳隊，我還要去拿傷勢鑒定，先走了」

一個女警以此為由從陳冰卉手裏掙脫，轉身逃走了，「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另一個女警也急忙追了上去，而陳冰卉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無奈的嘆了口氣，「哎……這兩個傢伙」

似乎是剛才被兩人刺激了一下的緣故，現在的陳冰卉一想到葉清就不由得俏臉一紅，好像自己真的想對他做什麼一樣。

「咳咳……不想這些了，忙工作忙工作」，陳冰卉用力拍了拍臉蛋，用手動腮紅遮掩了一下臉上的紅暈，隨後轉身走進了警局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