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二比一的蹂躪（下）
金髮老人看着自己的隨侍武士終於有了開竅的跡象，在「食人花」背後也是暗自點頭，這才不枉他營造出了如此形勢。
刺擊雖然更符合槍矛類武器的特點，但這記縱劈卻讓下盤無法移動的黑色雙劍面臨被一剖兩半的局面。[搜索最新更新盡在bxwx.org;作為武者，羅犽知道劈砍比之刺擊更難被卸力，這和發力方式及發力點的力矩有關。同樣以雙動力機構的兩馬力輸出來干擾巨矛的縱劈，最多只能將其刃部向一側推開幾寸而已，黑色雙劍依然難逃被一分為二的命運，區別只是被切下來的那一塊會有多大的問題。
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刻，羅犽雙眼緊盯着那桿如泰山壓頂的巨矛，極力地想要找到對方的些許破綻。
這時候，一個細節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作為戰鬥裝甲的操控者，隨侍武士其實同時也是一個武者，同樣也擅長於依靠自己的身體去戰鬥。人與人戰鬥，攻擊的部位自然首選對方的要害，而人體最致命的要害無非就是頭部與心臟兩處。對於習慣於用槍矛類武器的武者而言，刺擊對手的咽喉與左胸都是最佳選擇，而左胸的目標顯然更大一些，更難閃避一些。
出於槍矛手的戰鬥本能或者習慣成自然，「樹人」的這一次縱劈也是瞄準著黑色雙劍的左胸去的，也就是並非正中央。
要知道戰鬥裝甲是沒有心臟的，就算要把動力機構當做其心臟來看待，那也是在腰腹的位置，所以「樹人」的這一擊本身就有點問題，這就成了羅犽的唯一機會。
「赤楓，往右靠！」羅犽大吼著，同時用力扳動拉杆，一邊讓黑色雙劍在後方「食人花」的合金鏈條捆縛下盡量地扭動上半身，一邊用力地揮起右手的巨劍，去拍擊那桿當頭壓下的巨矛。
高達尼姆銳利合金巨劍拍擊在巨矛刃部側面，發出震耳的脆響，生生向左側便宜了兩寸。
但這還不夠，對於三尺寬的黑色雙劍而言，「心臟」位置在中間偏左半尺，再往左兩寸的話，依然處於距離中心位置七寸的距離上。巨矛從這個位置劈下來，就算赤楓和羅犽儘力地側身右移，兩支胳膊至少要被剁掉一支。而黑色雙劍就更不用說了，至少會被削掉三分之一的身軀，失去一臂一腿。
所幸羅犽早有預料，並且也已經準備好了後手。
只見黑色雙劍左臂同時掄起，舉著巨劍由內向外揮舞。高達尼姆銳利合金劍的側面對着上方的巨矛，斜指天際。而先前被彈開的右臂也再次並了過來，從旁支撐著這柄巨劍。
本已經被震偏了兩寸的巨矛正好在這時落在了左手巨劍的劍身，發出令人寒毛直豎的刺耳摩擦聲。
高達尼姆銳利合金雖然號稱最適合用於戰鬥裝甲的合金系列，但終究與「樹人」的巨矛存在着兩星的位階差距，最終還是沒能在這次劇烈的碰撞中倖免，被劈成了兩截。但在「犧牲」之前，這柄從制式大劍那裏繳獲的合金劍終於還是完成了羅犽賦予它的歷史使命，以自身為導引，再次令巨矛向左偏移了三寸。
巨矛的位置這會兒位於黑色雙劍中心偏左一尺的位置上，這個距離就與「樹人」第一次刺擊擊中的距離相當，只要戰鬥裝甲里的兩個少年都往右側身，完全能夠避免傷害。
早早得到警告的赤楓是完全避過了，可是更加清楚這一擊落點的羅犽卻來不及完全躲開，因為他剛才不得不牢牢地握緊控制雙臂的拉杆。等到他完成以上動作時再去閃避，已經有些來不及了，被巨矛的鋒刃劃了一個口子，鮮血長流。
比羅犽更慘的自然是黑色雙劍，不但巨劍被毀，就連整支左臂已經完全被削落於地面，從肩膀到腰部被切出了一個斜面，露出裏面的操控區來。如果它也是一具六星戰鬥裝甲的話，這會兒該被人稱為「黑色獨臂」了。
「樹人」里的隨侍武士沒想到黑色雙劍如此不堪一擊，但同時又震驚於其操控者的水準之高，在這樣的情況下依然能夠苟延殘喘。不過此時已經有所開竅的他業已掌握了對付黑色雙劍的辦法，抽回巨矛，向右平舉，掄圓了準備來一記橫斬，而這絕對是現如今的黑色雙劍無法閃避的。
「對不起……我這回真的無能為力了。」羅犽無奈地看着對方橫舉的巨矛，這一擊無論斬在黑色雙劍胸腹的什麼位置，他和赤楓至少要死一個。
赤楓倔強地看着「樹人」右手的巨矛，發出思之力意圖干擾對方的攻擊，然而他只有三星中段的思之力掌控能力終究是弱了些，完全無法穿透對方身上的那層思之力覆膜。
「無法穿透！無法分解！那就反其道行之！」赤楓咬牙切齒地盯着那桿巨矛，進入了造物狀態。
「哐當」一聲巨響，巨矛終於還是劈中了黑色雙劍！
然而這原本應該是必殺的第五擊再度失手，而且比之前面四擊更加讓人嘆為觀止。
巨型化步兵矛那四尺長的刃部不知道何時被包裹上了一層黑色的鐵砣子，硬生生地變成了一支沒有尖刺的狼牙棒形狀。巨矛由銳器變成了鈍器，殺傷方式自然也發生了改變，而且由於重量的變化，使得其攻擊的部位也再次地發生了位移，由下腹部下墜至腿部。
黑色雙劍的左腿被砸扁了，但依然倔強且驕傲地站立着，一如烈霞山脈上的赤楓樹那般挺拔，一如赤楓那永不服輸的性格那般頑強。
「食人花」身後的金髮造物師讚歎地看着這一幕，隨即將視線落到了地面。黑色雙劍被第四擊斬落的左臂本該在那裏的，可是這會兒卻不見了，被赤楓分解以用於改造巨矛的刃部。
這一造物過程說起來非常容易，哪怕是二星造物師都可以做到，只不過是胡亂地將黑合金包裹於巨矛的刃部，什麼也不用去考慮。但毫無疑問這是一種極富想像力的巧思，正符合了造物師應有的狂想精神。
已經覺得無顏見人的「樹人」再次掄起了巨矛，而附着在其刃部的那塊黑合金砣子也被甩飛了出去。因為無法穿透思之力覆膜的緣故，赤楓臨時構造的這一部分其實並未與巨矛刃部真正結合在一起，就像是給對方加了個套子而已。
眼見黑合金套子被甩掉，這時候就連赤楓也知道自己無法再次阻止對方的下一擊。何況此時的黑色雙劍可以說已經毫無戰鬥力，就算能再苟延殘喘那麼一會兒，終究是於事無補。
該來的遲早還是要來，該失去的終究無法留住。
但是赤楓卻一點都不沮喪，因為他和羅犽憑藉一具連制式大劍都不如的三星戰鬥裝甲與六星的「樹人」和「食人花」周旋了這麼久，這足以給他驕傲的資本。
「羅犽哥哥，我們雖敗猶榮！」赤楓大聲地說到。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如果老風晚上能來得及的話，會先去博客存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