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亂糟糟的四角

「教主大人怎麼一聲不吭的就跑了，我可找了你好久呢。」施玥兒撒著嬌，逮到機會就往展辭身邊蹭。

「走開！」他冷眼相待鄙棄撤開，狠厲威脅道：「再有一次，我殺了你。」

她連忙踩着小碎步又離得他遠了些，嘴裏叨嘮著：「教主饒命！沒有下次了！我再也不敢了！」

施玥兒目睹展辭一心專註在園中的蘇小小，沮喪垂頭，怨聲載道，「教主大人，今天我幫了你的忙，你還這麼凶我，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展辭目不斜視的瞧著興奮的蘇小小，像是完全沒有聽到她的話。

「教主大人就不打算給我什麼獎勵？」她鍥而不捨的問道，只是被蘇小小的聲音蓋了過去。

「凌霄哥哥！」

她眸中帶光滿面春風的笑着：「你看，我今天帶回來好多東西，都是最好的。」

凌霄無法忽視這張調皮的面容，練劍的手休歇而止。

她神采奕奕把東西捧到他眼前，「都送給你了，凌霄哥哥！」

「多謝小小的好意。」以凌霄對她的了解，這些珍貴的好物不是她能隨意得取的，便多心問道：「只是，這些東西是哪來的？」

蘇小小自以為無事，憨厚答道：「是我換來的。」

「換？」

「是我拿白花花的東西換的。」她辯解道。

凌霄便知，她口中『白花花的東西』是銀子，可她又拿來的錢財？

蘇小小又自顧自解釋道：「是死玥兒給我的。」

凌霄一聽，果然是他猜想的那樣，眉頭緊鎖，斥責道：「無功不受祿，你怎能無緣無故受別人恩惠，還回去。」

「可……我……」蘇小小像做了錯事的孩子無措。

「還回去。」凌霄更是嚴峻，語氣多加了幾分強硬。

「好嘛……」蘇小小低着腦袋，把眼光死死埋在地上，兩手絞着衣襟，眼眶紅紅，「我想把最好的東西，送給你。」

「不過，我都聽凌霄哥哥的，凌霄哥哥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一會兒就去還她。」她吸吸鼻涕，忽然看到他額間滴滴汗珠，拽著自己的襟袖給他擦去，「凌霄哥哥，你都練了一天的劍了吧？」

凌霄心底一軟，冷寂的眼神因她而含情脈脈，捉住她小巧的手腕，笑答：「沒關係。」

兩人的視線撞在一起，天雷勾地火，寶塔鎮河妖，擦出懵懂的愛火，一頓一頓的接近彼此，只差一寸兩人的唇就可銜在一起。

施玥兒見此不妙，害臊得兩隻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只露出條縫隙，「他倆幹嘛呢？羞死人了！」

她掉頭又瞥見黯然傷神、心情低落的展辭，悶聲嘆息著，「你這又是何苦？」

她大膽用雙手遮着他的雙眸，擺着不正經的神態，安慰他道：「別看別看，光天化日之下，多傷風敗俗啊！」

展辭愣住，一怒，揮開她的手，橫眉怒視，「我說了，別碰我！」

施玥兒毫無防備，直直從斜坡滾下，砸到矮木叢中，把這對情人嚇得彼此別過頭去。

「嗨，晚上好啊。」

兩人離開彼此貼近的身體，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耳朵和臉卻是紅彤彤的。

施玥兒主動打破這個難堪窘迫的場面，做賊心虛的笑道：「你們晚飯吃了么？」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蘇小小生氣跺腳。

她都快親到她的凌霄哥哥了！誰成想這個死玥兒出來了！

「對不起啊，兩位。」施玥兒尬笑着，想要站起來，但是摔了個屁墩的她腰下已經發麻。

凌霄握拳捂著嘴輕咳一聲，眼尖的他發現了施玥兒的不適，蹲下身把她攙了起來，「沒事吧，姑娘。」

施玥兒無法忽視蘇小小冒着火星的雙眸，退開連忙搖搖手，「沒事，沒事。」

這凌霄雖是個大義凌然的俠客，也是個不懂人情世故的死直男。所以才讓蘇小小誤會。

蘇小小氣急不過拉過凌霄，他懵然無知道：「怎麼了？小小？」

「沒什麼……」

她質問道：「凌霄哥哥，你為什麼對她這麼好？」她又憤恨瞅向施玥兒，「時間沒到，我不準許你接近凌霄哥哥，你不遵守規矩！」

「我，我沒有啊。」施玥兒失措解釋，但顯得如此蒼白，讓蘇小小更是氣忿。

凌霄倉促扳過她的身體，「小小，別鬧。」

「我……我……」蘇小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慪氣得雙手捶着他，「凌霄哥哥，你變了！」

凌霄被打的猝不及防，雖說她這個小力氣打人毫無痛感，「小小？」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以前見到她，你都是遠遠避開，但從何開始，你和她都走得這樣近了。」

凌霄一怔，他也不知從何解釋，但他與施玥兒的婚約是事實，或許讓小小遠離自己也是好的。

家仇未報，報了自己的生死也無把握，能把驅魔世家的凌家一舉殲滅，絕不是什麼閑雜人等。

可是，小小……唉……

他沉默不語，還未定奪，蘇小小便已然憋不住，「凌霄哥哥，你不解釋解釋么？」

「你們做什麼？！」

展辭關鍵時刻出現，拉開兩人，擋在蘇小小身前。

蘇小小此刻在意的是凌霄的回答，「凌霄哥哥？」

凌霄扭過頭去，狠心答道：「沒什麼好解釋的。」

蘇小小啞然無聲，淚水奪框，嘩嘩往下掉，展辭見小小哭成了水人一般，怒火直衝，上去就要討個說法。

「阿辭，別。」她及時拉住的他，顫抖著泣音，「阿辭，你帶我走吧，我們不要再回來了。」

施玥兒腦中警鈴嗡嗡作響，剛想制止，「哎，別！」，這一個出聲，展辭兇狠瞪了她一眼，她愣是憋回想要解釋的話。

只見他橫抱起蘇小小，不悅望向凌霄，故意說給他聽：「好，小小，我們走，再也不回來了。」

蘇小小把臉埋在了他的脖頸，不讓任何人再看到她的淚眼。

「小小……我……」凌霄剛出聲，可展辭動作之快，人已經抱着蘇小小消失在他的眼前，徒留他伸出想挽留的手。

施玥兒覺得腦殼疼得要命，自己也愁的要命，無助的瞧著凌霄，問道：「這可怎麼辦啊？」

凌霄也束手無策，垂頭喪氣。

「我去追他們？」

他攔住施玥兒，「不，姑娘，我們還要等弈秋小公子。」

「那他們？」

凌霄嘆息道：「之後再說罷。」

「亂死了亂死了。」施玥兒撓著頭，眼神里迷茫的光，「凌大哥，你怎麼不跟小小姑娘解釋解釋。」

凌霄壓抑自己，說道：「解釋什麼？解釋咱倆的婚約？」

施玥兒更住有千言萬語要說，卻什麼都說不出。她也什麼都不能說，婚約的事也好，是她想要跟着凌霄下山一手策劃。

說了就等於之前的功夫白費。

施玥兒開口道：「那如果我說，咱們的婚約，其實也可以不作數的呢？」

「婚姻大事，豈是兒戲？」凌霄不信，擺擺手作罷，「姑娘莫要再說了，凌某想一個人靜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