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義和飛

第一章義和飛

我叫孔義,正十八,此時的我正拎着水管站在工地上,我周圍聚集著還有十來個漢子,手裏都舞槍弄棒著。同樣我們的對面卻有着光看人頭就比我們人數要多不少的人也手裏拿着武器冷冷的看着我們。

我咽了口唾沫,右手下意識的握緊水管,扭頭看了看我在場唯一的一個朋友,鄭飛。

我們兩個通病相憐,從有意識起那會就在孤兒院,沒有人知道我們的父母是誰,在經歷了無數次的詢問無果后和隨着年齡的逐漸增長,我知道在這裏的基本上都是那些棄嬰以及罪犯的子女,大家都是被這個世界所遺棄的孤兒。然而人的本性就是如此,彼此之間並沒有因為大家同樣悲慘的命運就變成摯愛親朋,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的地方就是個江湖。總有奸詐些的每當富人來獻愛心時騙那些單純的翻牆出去玩或者玩躲貓貓躲起來,然後增加富人挑走自己的概率。

我自身長的不好看,別人的不好看是因為純粹相貌不好看,我則是因為面孔太過「霸道」,打個比方:如果現在的我不堅持天天刮鬍須,走在大街上,總會被巡警和城管注視許久,然後走過來不咸不淡的說一句不要鬧事,也許在他們眼裏是在秉公執法威懾小流氓符合他們的職業道德,但是對於我而言,那種他們走後被旁人指指點點的畫面和被與我年齡差不多的女孩子發出「哈哈哈」的嘲笑聲才是最讓我發瘋的,甚至我無數次真的想要變成他們眼中的「小流氓」讓那些嘲笑我的人受到我的報復,但是我不能。

也就是因為這點,我們小時候總有那些因為各種原因生不出孩子的富人們來挑選要領養的孩子的時候,每次看到我,笑容直接戛然而止,連帶着手裏拿着的好吃的食物也直接跳過我,相比他們也認為我在孤兒院裏是個小霸王,會去搶那些乖孩子手裏的美食,當然不符合他們挑選繼承人的條件。小時候心灰意冷的我也時常抱怨我的父母究竟是誰,為什麼拋棄我,即便拋棄我,又為什麼要給我這張兇相臉。隨着我越來越自卑,我更加不願意和其他孩子一塊玩耍,我想我後面踏上這條路和心狠手辣與我小時候受到的這些不公平待遇是息息相關的。

周圍的孩子們也經常欺負我,有說我是殺人犯的兒子,有說我是通緝犯的孩子。殊不知在欺負我的人群中,真的有幾個父親就是殺人犯被槍決或是網上通緝。他們似乎找到了一個發泄口,通過欺負我能夠讓他們忘記自己的身份,能夠通過欺負我變相的向他們父母報復。不過幸運的是,每當我被欺負時,她總是會跑去告訴工作人員,帶着她們過來,還拿着葯幫我塗抹身上的傷口,她並不是特別漂亮,但是大大的眼睛,兩顆小虎牙,笑起來甜甜的,宛如我心中的天使。後來我才知道她就是所謂的我心中的白月光,給我的童年帶來了一絲溫暖,宛若冬日的那旭陽光。我永遠記得她的名字,孫雯。

但是好景不長,孫雯因為作為孤兒院這幫被遺棄的孩子中條件出眾的原因,被一對富家夫婦帶走了,我還記得那一天,哪怕是被欺負的再慘時候的我都沒有掉下過一滴眼淚,但是那天她走的時候我淚流滿面,但是年幼的我無法阻止,就像人無法改變出生在什麼家庭的命運,而且我知道被選走的孩子能夠過上富足的日子,我應該為她感到高興,還記得她走之前和我說:再也沒有人幫你塗藥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也許在她眼裏,我就像是路邊的流浪貓一樣,她只是作為那個年紀的小女孩對我發出了同情心,並不參雜其他任何感情,但是我依舊感恩她。

孫雯走的那一天對她而言是改變人生命運的一天,但同樣也是我覺醒狼性的那一天。也是鄭飛和我成為朋友的第一天。

那天下午,幾個小b崽子日常又來消遣我,明知不敵的我抱着頭任由他們拳打腳踢,孫雯離開的心傷遠無法和我身上遭受肉體的痛苦相提並論。這時,遠在一邊的鄭飛朝我喊著:「孔義,孫雯走了,難道你打算被他們欺負一輩子嗎?怪不得誰都不願意接近你,連對你最好的孫雯也要離開你,畢竟一個連血性都沒有的廢物,誰會願意跟他做朋友!」

旁邊幾個揍我的小b崽子哈哈哈笑着:「孔義,你最喜歡的孫雯也不要你了,你以後還有誰幫你啊?你個殺人犯的兒子,活該!」

那一刻,我感到一股熱血上涌,連帶着頭皮都是麻的,整個人因為極度波動的情緒而顫抖著,孫雯離開而導致內心的那股悲傷轉為了無窮的怒火。我已經那麼痛苦了,對我最好的孫雯離開了,你們還要來欺負我,今天就是死我都要乾死你們幾個。雙目血紅的我發了瘋似的展開還擊,手裏拿着樹底下的石頭瘋狂的毆打着那幫人,嘴裏「啊」的大喊大叫着,那一刻我只想把所有欺負我的人都弄死,那幾個欺負我的孩子嚇懵了,他們幼小的腦子中從來沒想到孩子之間的衝突會變成亡命徒般的搏命,結果就是幾個反應慢的被我砸破了腦袋,鮮血直流,跑的快的幾個馬上就去找護工尋求庇佑,等到護工趕過來時,那個平常總是帶頭欺負我的小胖子被我拿石頭砸的滿腦袋是血,暈死了過去,如果不是護工趕來及時的將我抱開,年幼不懂法律的我也許會過失殺人。從她們充滿驚訝和恐懼的眼神中,也許根本無法想像這個平時老是被欺負的孩子會如此的恐怖,我也知道那時因為憤怒而滿臉猙獰的我是如何的恐怖。

這天我和鄭飛成為了朋友,這天我和鄭飛成為了孤兒院的小魔王。在後來的歲月中,我們無數次酒後閑聊時,我問他為什麼那時候對我施展援手,他總是笑着回答因為哥們看你太可憐,不想看到你那張充滿著委屈,彷彿被世界所遺棄了的臉,像個沒人要的小孩子。其實身處孤兒院的我們都是沒人要的小孩子,其實我知道似乎是從他的眼中,看到我就像看到了那個同樣被父母遺棄同樣無助的自己。同樣是因為這個理由,小胖子他們因為這個欺負我,鄭飛因為這個幫助我。只能說每個人對待一件事物的看法不同,一千個人心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

自此之後,我跟着鄭飛起碼不用擔心吃飽,孤兒院的資源就那些,不可能每個人都做到完全公平。就像是經濟發展,也都是講著先富起來一批人,再帶動后一批人。然而先富起來的人大部分富起來以後只想着讓自己更加富起來,並不想對未富起來的人施展援手。其實鄭飛長的並不醜,相反很清秀。在孤兒院裏面很多女孩子都喜歡圍着他轉,想領養他的富人也很多,但是每次富人們來探望的時候,他總是主動藏起來躲起來,我曾經問他為什麼放棄這麼來之不易的機會,他總是笑着說怕他走了以後我一個人孤單再被人欺負,實際上自從那天之後再也沒有人敢欺負我,反而是我開始欺負起小胖子他們,奪走他們的好吃的,罵着他們殺人犯的兒子,屠龍少年變成了惡龍。後來他才和我說最主要的部分是因為他天真的認為他的父母總有一天會來接他,他不想改名改姓成為別人的沒有血緣的孩子。

然而一直到我們成年,都沒有等到他的父母,自此他心灰意冷。

成年後的我和他因為從小沒有受到良好的教育,都考上了一所破學校,屬於交錢給文憑,但是至於老師教的怎麼樣,學生質量怎麼樣,畢業以後就業怎麼樣,那就只有呵呵了,但即便如此我們也渴望讀大學,我們也渴望能夠擁有那一紙文憑,但是孤兒院供了我們那麼久也實在是力不從心,不過我們沒有任何抱怨,起碼我們兩長到了那麼大,沒有半路夭折。所以我們兩就得自己解決學費。但是我們兩個沒有文憑,就只能幹些出賣勞動力的體力活,但是初出社會的我們就被上了一課,呼哧呼哧的幹了許多天活,工程一結束,老闆給負責人工資一結就走了,唯獨我們兩個一分都沒有收到,去問那些公司里的人,都說款都在那個負責喊人的頭頭那裏,讓我們去找他,等到我們在找到他時,這個狗日的拿着我們的錢正從一家足浴店出來,我們衝過去上前詢問,竟然被他象徵性的抽了兩張紅鈔給我們,眼神中滿滿的鄙夷。似乎像是在施捨我們,全然忘記當初招工時候的諾言。憤怒的我們直接開打,鄭飛拿着鐵棍狠狠的鑿着他的腦袋打的他滿臉是血,我則玩命的踹他,看到血的前台小妹嚇的驚叫出聲,直接就打電話報了警,警察很快就將我們帶走,這是我們第一次進派出所,看着「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幾個大字,我們不由得心裏面小鹿亂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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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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