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忍無可忍

夜十二哭了一會兒，繼續說道：「但我不想死，我還沒見到少主呢。我就想該怎麼躲藏。一日，我躲在一處牙行，突然聽到這牙行要販賣一批人到幽州城。我想着我要是賣了身，既能吃飽飯，躲避殺手，又能到幽州城。但賣身之後，那牙行的主子見我身子不好，怕一路顛簸到幽州城我就沒命，為了避免虧錢，就把我留在淮安牙行。當時，我想跑，但我身上的傷沒有處理，身子越來越虛弱。」

「這時我遇到了張哥。張哥把我買了，還給我治傷。張哥是要來投奔靈月山莊的大小姐。我就乞求張哥帶我來幽州城尋親。就這樣，我和張哥來了幽州城。」。

「張哥？」。

「回主子，張哥名叫張石。他比我年長，我就稱他張哥。」。

「你現在在何處落腳？」。

「回少主，我跟着張哥住在城外的靈月山莊。不過，過幾日，張哥就要外出張羅開鏢局的事。估計我就不能再在那兒住了。」。

「為何？」。

「張哥已經把賣身契給了我。我已經是自由身了。昨兒張哥說雲小姐想讓我和張哥一起開鏢局。但我是少主的人，就拒絕了此事。」。

「十二，你以後就和張石一起開鏢局。」。

夜十二一聽，腦袋嗡的一下炸了，思緒凌亂，亂得像一鍋粥，嘴角動了好幾下，才艱難地發出幾個字。「少主，您不要十二了？」。

「非也。本少主是為了救你。你也許不知本少主身邊也有主子的人。如若主子知道了你已經告知我你偷聽到的消息，那麼主子就會派人再次追殺你，不死不休。」。

「少主，您也救不了十二嗎？」。

「十二，主子這些年越發偏執，也越來越一意孤行。本少主即使是他的兒子，他也不會顧忌本少主的想法。在本少主想到合適的法子前，你先不要回本少主身邊。」。

「是，少主。」。夜十二語氣低沉地說。

「齊凱，你給十二備些銀錢。顧昭，一會兒你把十二送回去。」。

齊凱和顧昭齊齊應下，「是，少主。」。

書房裏，歡快跳躍的燭火變成積極努力的跳躍，慢慢地變成偶爾支撐著跳躍，最後變成沒有一絲跳躍的灰燼。

兒時對父親的滿腔孺慕，年少時對父親的努力理解，如今對父親的心如死灰。

被黑暗籠罩的臨昊煜很想立即衝到父親面前大聲質問『為何要刺殺忠臣良將？父親所謂的大業到底是什麼？是延續先輩打下的江山還是至高無上的權利？父親難道真得要做權利的奴隸？父親真得要泯滅掉一切良知只為那至高無上的地位？父親這樣做和當初的叔叔又有何區別？……』。

燒殺搶掠引起邊界動亂，拐賣良家人掙取錢財，一次一次地刺殺兩國忠臣良將……

這一切讓臨昊煜終於忍無可忍。

「父親，這是你逼煜兒的。煜兒不能再眼睜睜地看着您走向萬惡的深淵。煜兒要阻止，要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