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系統

甬道盡頭，那名末日派的白衣男子站着，似乎在思考着什麼，察覺到唐栗與雲雀跟過來，他沒有說話，只是微微挑了挑眉，繼續往前走。

然後，唐栗就看到了後面的大殿景象，無窮無盡的暗黑色夜空中，漂浮着無數的星子，閃閃爍爍，在大殿的廣場中央，佇立着三十六根古石石柱，圍成了一圈同心圓形，浮雕微刻，仔細一看，那裝飾著的無數石雕，居然是三千世界的遠古生靈。

更讓人稱奇的是，那石柱群的中央，有一座高高的古老祭壇。

那座祭壇，是由一整塊完整的巨石打磨而成，通體通亮，呈現乳白色，彷彿發出瑩瑩輝光。

四道不同方向的台階，都可以直通向天台之上。

不過，鑒於他們是從正南方向而來，走的是正南方向的階梯，站定在石柱前的廣場中央。

「息壤神土就在上面。」那名白衣男子手持燈盞，如玉的臉，露出一抹淡淡的弧光，彷彿與末日派沒什麼關係。

雖然唐栗並沒有從他身上感受到什麼惡意，可是此情此情，也難免有些緊張，不過，幸好雲雀就在她身側，唐栗悄悄湊上去，拉住雲雀的一隻袖擺，稍稍有些鬆了口氣。

雲雀似無所覺，假裝沒看到唐栗的小動作，主動帶着她往前走。

就在這時，轟隆一聲巨響，整座神廟抖了抖，落下了簌簌灰塵，像是有什麼東西靠近了神殿。

雲雀的神識掃向觸發神殿震動的方向，發現原本應該出現在地表之上的怪物，居然出現在神殿的門口，它們順着門口的甬道，將碩大的身軀躋身進來，像是要聽到了什麼東西的召喚，或者說，這裏有什麼東西在吸引着它們。

雲雀鳳眸眯起，冷冷掃向先她們一步，抵達祭台頂部的白衣男子。

「你做了什麼？」

白衣男子依舊護着手中的那盞明燈，莞爾一笑，「別害怕，那群孩子只是着急了一些，並沒有什麼惡意。」

他揮手，指向大殿門口，最先追來的第一隻怪物。

它無數張口中，呢喃著無數囈語，呼喊着什麼東西。

不過，聽了這句話，唐栗心底卻猛然一驚，像是想到了什麼東西。

這群孩子？

這種稱呼，在唐栗腦海中，只有一個人稱呼過這群怪物。

他們也只是一群可憐的孩子，只是想要迫切回家而已。

唐栗猛然抬眸，眼中滿是不可思議，這居然是系統？

見唐栗猜出自己的身份，系統唇角彎起，再次笑了笑，「宿主，現在獲得息壤神土，就能夠結束這一切。」

他抬手，視線再次落在這四四方方祭台中央，那圓形的柱面之上，放着一個石臼般的大碗。一小堆細膩而柔軟的黃土，堆疊在小碗之上，像是一團淡黃色的熒光之火。

到了現在，唐栗並沒有按照系統的指示，走到息壤神土面前，將它收入囊中。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你所做的這一切，又是為了什麼？」

她的絳珠靈劍指向系統的喉首，雖然唐栗心底知道，這可能並沒有什麼用處，可是她仍然有些不甘心，或者抱了一絲僥倖心理，怎麼可能這世間沒有力量來約束這自稱是系統的存在，它害了這麼多人，欺騙了這麼多人，居然還一臉無辜，像是沒事人一樣站在她眼前。

雖然抱着系統不可能回答的心理，可是唐栗心底依然很難受，這對於大多數穿越者，也太不公平。

系統卻笑了笑，神色異常平靜，像是受到威脅的不是自己一樣，只是偏了偏頭，「宿主的問題，都會得到解答。」

「第一個問題，我想要做什麼，不過是遵照一些設定的程序，對於宿主進行合理的引導而已。你得到你想要的東西，而我得到我想要的東西，這很公平，不是嗎？」

唐栗握緊拳頭，眸色沉了沉。

「至於第二個問題，我所做的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

系統看向大殿的入口，湧進來越來越多的怪物，它們貼身在石壁上，分泌出黏膩的液體，從頂部滴答下來，將石壁頂部的星空都侵佔而去。

「按照世界的運行規則，這個世界即將走向終結。可是，這個世界的天道，也就是生命古樹，卻不肯接受這個事實，它為了能夠逃過湮滅的重點，費盡心機，從虛空的盡頭，召喚過穿越者，想要從他們身上，獲得生存的機會，可是都失敗了。」

「作為維護秩序的引導者，我們系統自然會對於這種bug進行修復，這個世界既然渴望生存，那主系統便設定了這個世界的物質與能量，必須得到消耗與剝離，所以，這才是我們這些系統存在的意義。」

「就像是雲雀，她的所作所為，也只是為了快速消耗這個世界的物質與能量。」

唐栗並不完全相信系統的話，它的話語中，存在着重重與之前青木講解的不同，如果選擇相信一個人口中的真相，唐栗更願意相信青木口中的話。

至於雲雀，在紫峰山的時候，唐栗確實在某一段時間裏，感應不到雲雀的信息，難不成，真的如同系統所說，雲雀也去消耗了這個世界的物質與能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唐栗雖然沒說話，雲雀也感應到她心底的困惑。

雲雀冷眸微眯，冷冷道：「你在挑撥離間我們？」

系統一臉無辜：「宿主，這難道不是事實嗎？我提供你復活的契機，你要為我做事，這難道不是很正常的利益交換嗎？我想，這一點來說，你應該很清楚這些。」

雲雀看向唐栗，見她依舊沉默，只是眼底的光芒暗淡了幾分，對於這個系統更是不齒。

她想通關鍵之處，語氣平淡無比，「原來，你是在這裏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