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白日撞鬼
「棍子！」艾黛的目光沒有看葉美德，而是在白色的天花板上定格。
「還痛嗎？」葉美德問。
艾黛搖了搖頭。雖然沒有完全康復，但有止痛藥，所以，只是隱隱作痛罷了，這讓艾黛很有精力和葉美德交談。
「想通了嗎？」葉美德問。
「你說呢？」艾黛反問。
「也許……像他說的，只是一種觀念上的差別……他知道你們沒法接受，所以，不見你。」葉美德說。問：「你說，他會不會是個變態？某一天，當我醒來時，突然發現他在我床上……」
葉美德也被艾黛這個念頭嚇了一跳：「不，不，應該不會吧。」
艾黛嘆了一口氣：「其實這事兒，沒個准！不然艾米莉怎麼會生下我？他們都清楚。很危險的事情，總之。」
過了一會兒，艾黛又問：「你真的準備做那根棍子了嗎？」
葉美德看向窗外，樓的外面，仍然是層層疊疊的高樓，城市有些說不出來的壓抑感：「我……像死過一次，才知道，原來自己是那樣的貪生怕死。」原來難以啟齒的事情，因為有了艾黛的讀心術，困難迎刃而解了。原來，心思讓人完全解讀也不全是壞事情。艾黛的目光在葉美德的臉上掃了一下，仍然看着天花板，說：「是的，你不是英雄。要是我年紀還小，我會失望，不過，現在我年紀大了。」
「你年紀大了？」葉美德失笑。自己像她這麼大的時候。p事也不懂，天天只知道學習。
「明天，我十六歲生日了。」艾黛臉上擠出一絲微笑，但卻比哭還要難看。
「嗯？真的？恭喜！生日快樂！你想要什麼，我送給你。」葉美德盡量愉快的語氣，祝福艾黛。
「我的世界都亂了套了！」艾黛又轉臉看了葉美德一眼，然後，再將頭轉過去地時候。葉美德發現艾黛的臉，包括她的脖子，耳朵……都紅紅的一片。
葉美德心想，我的世界也亂套了！嘴裏安慰艾黛：「成長，都是這樣……」
艾黛的臉突然轉了過來，看着葉美德，打斷了葉美德的話：「棍子，反正你準備做棍子，要不。明天，你要了我吧！」
葉美德心猛的一跳。原來艾黛臉上地紅霞竟然是這個原因。
「就當是我的生日禮物了！」艾黛的目光上下掃了掃葉美德，然後。眼睛定定的看着葉美德的眼睛。
葉美德沒法看她。真是個荒唐的……又非常誘惑的建議。但葉美德又不得不說：「你還小……」
話沒有說完，又覺得艾黛此刻一定透了自己的心，所以，說什麼，都遮擋不住自己的心跳。
「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害怕！真地！要是像艾米莉那樣被**，我還不如把自己交給你呢！你喜歡我嗎？」艾黛看着葉美德，目光里有憂傷、擔憂、也有火熱。
葉美德心顫抖，他實在不知道這事情應該怎麼說，甚至，他自己的心都亂成了一團：「你……喜歡我？」
艾黛再次反問：「要是一個人。連你心裏最齷齪的心思都明白，仍然不討厭你，你說這不是喜歡是什麼？不是愛是什麼？」
葉美德心裏一暖，但要讓他這個做了二十多年地偽君子的人，開口向一個明天才十六歲的少女說自己喜歡她愛她。仍然很有心理障礙。
巧的是，這時候，艾米莉進屋了，所以，對話提前結束了。
過了一會兒。艾米莉把葉美德拉了出去。然後，她說明天是艾黛的生日。問該怎麼辦？
「要不，明天，我們把艾黛接回家？」葉美德說：「醫院不是有個家庭病房的服務嗎？反正艾黛的傷也穩定了，就讓她出院吧。每天有個護士定時去咱家給她看一下，照顧她打針吃藥也就行了，你說呢？」
艾米莉點了點頭。「明天，我們到飯店裏定一桌飯，讓他們送到我們家裏去，我們就在家裏給艾黛過生日，你看行吧？」葉美德繼續建議道---其實，一般葉美德說什麼就是什麼了，艾米莉倒是不會反對。
「那你去辦吧！」艾米莉從來就是甩手掌柜。
葉美德笑了笑，果然去和醫生交涉艾黛出院的事情去了。
在經過門診急救室的時候，葉美德突然覺得遍體生寒，他的腳步一下子停了下來，一種熟悉又陌生地感覺，讓他感覺頭髮都豎了起來。然後，他看到一個男人，腳步踉踉蹌蹌，飄飄忽忽的，全身是血，特別是一縷血淋淋的頭髮，掛在他的臉上飄來盪去，就這樣，幾乎是擦著葉美德的身體，跌跌撞撞地向葉美德相反的方向走去。葉美德恍恍惚惚中，只覺得那個人的身體，不斷的膨脹，不斷的變淡，不停地被陽光洞穿，最後，像是一塊薄冰被熱氣吹化一樣，慢慢地消散在陽光下。
這是人的靈魂？還是鬼魂？葉美德腳步停下，心跳急速---難道這就是艾黛地父親說的自己的另外一個能力：看透隱形？或者是自己能看到鬼魂？剛才自己看到的到底是真實的，還是幻覺？這種猜測的難過，讓葉美德想吐血，他揉着胸口半天，才將他嗓門的腥鹹的味道壓了下去。正在疑惑中，對面的急診室門口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慟哭聲。接着，幾個醫生走了過來，葉美德隱隱聽到他們談論剛才搶救了半天的一個車禍的男人，最後還是死了……
葉美德只覺得自己的頭皮又是緊了幾下----對了！看來自己真的看到了鬼魂！而且，他還看到了那個鬼魂在陽光下盲目的遊走，最後，被陽光抹殺或者……總之，是消散無蹤了。
「手續辦的怎麼樣了？」艾米莉問。她有點奇怪葉美德怎麼像丟了魂似地，回來時目光渙散？
葉美德吃了一驚，自己經過剛才的事情一擾，竟然忘記了去替艾黛辦出院手續，在不知不覺中又走回了艾黛的病房。
「沒找到人……」葉美德掩飾自己心裏的恐懼。要是自己看到鬼魂，就是艾黛父親說的那個什麼看破隱形的能力，那麼，艾黛的父親。會不是也是一個鬼魂呢？他所謂的長生不死，是不是就是一個幽靈地存在？要是這樣，那他給自己吃的又到底是什麼？是一顆剛剛死去的死人的心臟，或者……或者是一根千年死屍上的小腳趾？……這樣一想，真是無窮的恐懼與反胃？……
過了一會兒，葉美德還是去找到了那個醫生，並且仍然以「沒有錢」這個讓醫生和醫院都異常恐懼的借口，順利的辦理了出院的手續，然後。又去登記了家庭病房地服務。
葉美德一時也不想呆在醫院了：這裏，哪個房間沒有死過人？以前，自己眼不見為凈。但現在，自己似乎能看到了，那自己怎麼還能再在這裏呆下去？所以，手續辦完，立刻收拾東西，打的回家。
本來回家是件愉快的事情，但是，現在，這臨時地家庭，三人安靜下來后。竟然有許多的尷尬！
不過，這種尷尬與葉美德心裏的不安比，算是小事一樁了！而且，葉美德急於與艾黛交流一下----反正自己的心聲逃不過她的讀心術，那還不如找她商量商量！
「人真的有靈魂？」艾黛也嚇得不輕。
葉美德點了點頭：「也許……也許有鬼魂……」葉美德在醫院的急診室外見到了車禍男子的靈魂后。特意跑去醫院太平間外轉了轉，竟然真的又看到了不幹凈的東西，再一次被嚇得不輕。
「那……是什麼樣地？」艾黛又是害怕，又是好奇。她異常恐懼，又確切的想知道。
「我想。那東西。可能不是傳說中的反物理特性的，可能。它也是物質的，只不過，人類地眼睛看不到罷了----它既不發射可見光也不反射可見光，所以，人就看不到。有的動物能發現，比如說我看到一隻狗，沖那個東西狂吠，而那個東西就膽怯的躲開了……」葉美德介紹道：「好像它也怕太陽光里的某個波段的光線，比如說紫外線----這是我猜地----我看見地那個出車禍的男子地靈魂，在盲目的跑動中，被陽光銷熔掉了。」
「我們這房間里有嗎？」艾黛問。
「應該沒有。我們的房子是新房子，是乾淨的。要是住那些老房子，就說不清楚了。」葉美德想當然的說。事實上，他也睜大眼睛，四處膽怯的找了一圈，確實也沒有發現什麼東西。
「你的意思，那個人，說自己是我父親的人，也有可能是個萬年惡鬼？」艾黛終於問。
「這我不知道，但他……要不，他就是擁有讓普通人無法見到的能力。也許……他不算惡鬼吧，後來我想了，他能把一個普通的花瓶和玫瑰變成黃金，這似乎確實是很高明的道術，而不是鬼怪的障眼術。」葉美德想了想，說：「我要查查資料，看網上有沒有介紹怎麼打鬼的。光看到還不行啊。」
「你想做道士？」艾黛問。
「我只想在關鍵時刻，能救自己一命。至於做什麼，就不重要了。」葉美德說：「你躺一會兒，我回自己房間，我要練練自己的身體，都一個多月了，我要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能力提升了，還是沒有效果。」
「不行！我……我害怕！」艾黛拉着葉美德的膀子，不讓葉美德走。
「我真的很害怕……讓你一說，只覺得這床底，這衣櫃里，桌子下面……哪裏都不保險似的，就算現在沒有，難道它們不能穿過窗戶飛進我們的房間里來？……你不能走……」艾黛補充道。
真是作繭自縛！不過，聽艾黛這麼一說，葉美德自己也有些害怕了----會不會自己一推門，發現門后就像傳說中的那樣，吊著兩個伸著長長舌頭的弔死鬼？各種各樣可怖的傳說，都一瞬間湧上心頭。葉美德決定留下來，至少兩個人，要壯不少膽子。
「你還能變錢出來嗎？」艾黛問葉美德。
葉美德去看了一下門鎖，確定門是鎖著之後，才開始做入靜的準備。
這一次特別的快，葉美德就進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態，接着，許願，然後，願望達成，無數的紅色的鈔票，飄飄揚揚的落在艾黛的病房裏。但這一次，葉美德和艾黛對視了一下之後，完全沒有喜悅的感覺。雖然這一次前所未有的豐收。
「這麼說……還是有效果的？」艾黛問。
「好像有……」葉美德站着，看着最後一張百元大鈔飄落在地上：「比以前多了百分之三四十的樣子，而且，速度也快，你覺得呢？」
艾黛點了點頭。
「你父親給的那個魔種，似乎在起作用了。」葉美德說。
「你去搬那桌子試試力氣！」艾黛指了放在空前的書桌。書桌上放滿了書，很沉重，以前，要搬這書桌，都是要把書拿走，然後，葉美德和艾黛母女三個人一起抬才能抬得重那張所說是樟木的書桌。
葉美德過去，吸了一口氣，「嘿」的一聲，沒有想像中的那樣神奇，也不是力大無窮，但是，那張桌子，隨着葉美德的汗水流下，也慢慢的被葉美德搬離了地板，然後，再慢慢的放了下來。
「好像，是增長了不少力氣。」葉美德抹了抹汗水，說：「這才是開始呢，按他說的，似乎我會越來越強壯。不過……他也說了，這是有限度的，所以，也有可能我現在的力氣已經到極限了。不過，這張桌子，總有一百多斤吧……」
艾黛點了點頭：「放在書架上的書就夠重的了。」
想了想，艾黛紅著臉問：「你……還有什麼特別的感覺？我看你也沒有長高啊，體型也沒有變。」
葉美德見艾黛的目光剛才飛快的向自己的兩腿之間瞟了一眼，似乎知道艾黛想問什麼，不過，葉美德真的沒有覺得那裏有什麼變化，或者，葉美德羞於承認----他雖然嘴上很兇很淫蕩，其實，他還是個處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