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直球

第169章 直球

(11)班的學生最近破天荒的發現,他們班那位白天上課都未必會到的學霸,這陣子出勤率出奇地高,就連晚自習都一節也沒落下。

就連江城最近的大降溫,似乎都沒能影響這位學霸對學習的熱忱。

對於賀南樓參加晚自習,(11)班的同學還是比較喜聞樂見的,這位學霸雖然冷,一般找他問問題,只要不是在他睡覺的時候,其他時間都會給解答。

關鍵是人思路特清晰,三言兩語地就能把題目給說透了,真的有種任督二脈被打通的感覺。

不過很快,(11)班的同學發現,學霸似乎特別熱衷於給英語課代表講題!!!

前陣子英語課代表莫小雪給在操場上,給喬安年遞水的事情大家可都還記着呢!

好傢夥,莫小雪喜歡喬安年,賀南樓喜歡莫小雪,這是怎樣曠古爍今的三角戀啊?

這年頭還不時興「修羅場」,一場三角戀已經足夠平時埋頭做題的大家興奮的了。

「安年,賀南樓是不是真的喜歡莫小雪啊?」

喬安年在做題呢,沒留神同桌趙小睿跟他說了什麼,他下意識地「嗯」了一聲,只見趙小睿雙手迅速地捂上嘴巴,「賀南樓真的喜歡莫小雪啊?!他們兩個人是在一起了?還是賀南樓還在處於追求的階段?難怪賀南樓最近天天來上晚自習!!!這感天動地的愛情!」

聽見小樓的名字,喬安年總算從解題思路里回過神,他眼露茫然:「什,什麼?」

誰跟誰之間發生了感天動地的愛情?

趙小睿拍了拍他的肩膀,壓低音量:「我懂,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保密的!」

喬安年一臉懵,他認真地問道:「你剛剛真的什麼都沒聽見,你說小樓怎麼了?」

「別解釋了,解釋就等於掩飾。你放心,我懂,我真的懂。我真的不會亂說的。」

喬安年:「……」

可他是真的一個字也沒有聽懂。

喬安年剛想問清楚,班主任走進教室,通知下個月要進行十一所市高中的聯考,全班一片哀嚎。

同桌趙小銳是嚎得最大聲的人之一,喬安年被聯考的事給轉移了注意力,也就一下子忘了剛剛趙小睿到底在說什麼。

很多時候,流言都是從「我告訴你,你不要告訴別人喔」或者,「我會替你保密」、「我真的不會亂說」的開始流傳的。

短短一個星期的功夫,流言就已經賀南樓正在追求莫小雪演變成了兩人已經在一起,再到兩人約定,一定要共同考上江大,以後辦一場轟動全校的校園婚禮。

至於曾經被送過水的喬安年,經過某位有過戀愛經驗的同學的分析,很有可能是那天莫小雪故意利用喬安年氣賀南樓的。要不然除了對喬安年以外,對其他人都很冷淡的賀南樓那天怎麼會破天荒主動提出請女生吃雪糕呢。

抽絲剝繭,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

當喬安年聽說這個流言以後,他是完全被大家的想像力給震驚到了。

這傳得也太有鼻子有眼了!

要不是他知道小樓喜歡的男生,他都要信了!

不過……

在默寫單詞的喬安年豎起耳朵,聽着最後一排賀南樓給莫小雪講化學題……

他不自覺地轉過頭,小樓最近跟小雪好像是走得比較近?

會不會是以前年紀小,以為自己喜歡男生,結果最後發現,自己喜歡的是女生?

講題的聲音沒了,變成了小雪在問問題,視線里,兩個人的腦袋都快要挨在一起,比說,單看相貌,小樓跟小雪兩個人是都還挺配的。

只是他心裏為什麼有些不舒服?

小樓現在不喜歡男生,喜歡女生,他不是應該替小樓覺得高興才對嗎?畢竟喜歡男生這件事,以後要承受的事情大概率估計會比喜歡女生要多。

「賀南樓,你跟我來一下。」

班主任走進來,讓賀南樓去下她辦公室。

「老程該不會是要棒打鴛鴦吧?」

「不會吧?老程看上去不像是這麼心狠手辣的人啊!」

「當老師的,手裏頭沒拆過幾對小情侶,教師生涯又怎麼能夠算是完整呢!」

「別慌。在我們嘉南還真沒有這樣的傳統。」

趙小睿說的是真的,嘉南的確沒有外部介入,拆散學生戀情的傳統。

老城嘉南校風開放,初中就有情侶在操場手拉手,被學校老師給發現,基本上,只要不影響學習,學校是不會強行介入的。

一是青春期時期,所謂的早戀,可能就是一時的情竇初開,孩子們自己都沒有把未來給想明白,或者把對方納入彼此未來的考量當中,上綱上線地要人分手,容易激發孩子的逆反心理不說,還容易因為家長跟老師的介入,導致孩子壓力過大,造成另一種學習上的壓力,學習成績反而會受影響。

再一個,嘉南學生有嘉南學生的驕傲,就好像外界都以靠進嘉南為傲一樣,只要是上的嘉南小學跟初中,就沒有人想要在高中的時候被刷下來的。有個別相互暗戀的學生會相互約定,等高考結束再在一起,還有的因為升學壓力大,主動提出分手的,根本就不用學校或者家長出面。

剩下的一小部分,把戀愛看得比天都大,這種往往就算是學校跟家長介入,效果也是最低的。

還不如,信任孩子們,讓孩子們做出判斷跟取捨。

如果真愛,大可不必急於一時,時間會給出答案。相反,如果現在冒然在一起,耽誤了學業,往往造成的遺憾會是一輩子的。

能夠考進嘉南,又有幾個人真的甘心因為戀愛,耽誤高考的?

總之,堵不如疏這一套,可以說是被嘉南的領導層以及老師們給玩得明明白白的。

嘉南校風開放這事,喬安年早先就聽初中就在嘉南上學的同桌趙小睿提過。

儘管如此,賀南樓被叫去辦公室這件事,喬安年還是有點不安。

主要是他多少得對這件事負點責任。

喬安年看了看教室後面的時鐘,都過去十分鐘了,也不見賀南樓回來。

喬安年從位置上站起身,出了教室。

走廊外的蛐蛐兒聲響得跟戰鬥機一樣。

喬安年一路聽着熱鬧的蛐蛐兒聲,走到老師的辦公室走廊,剛好碰見了從辦公室里出來的賀南樓。

喬安年小跑過去,「老師找你幹嘛了?是不是問你你跟莫小雪的事情了?」

賀南樓:「嗯。」

還真是啊!

喬安年心裏一提,緊張地問道:「老師怎麼問的啊?問你喜不喜歡莫小雪,還是問你跟莫小雪是不是在一起了啊?」

「他問我最近天天出席晚自習在打什麼主意,說是通常男孩子只有在追喜歡的女孩子的時候才會這麼殷勤。」

喬安年評價:「還挺委婉。」

想想也覺得當老師挺不容易。青春期的孩子,重話說不得,說重了,不小心傷了自尊,或者引發孩子的叛逆,回頭成績大起大落,老師也跟着操心。要是再鬧出點動靜,挨批的也還是老師。

賀南樓:「是挺委婉。」

「程老師沒說別的了?」

「他說觀察我很多天了,說我最近熱衷於給莫小雪講題,問我是不是有什麼心路歷程。」

喬安年:「……」

預備鈴響了,兩個人慢慢往教室方向走。

快要走到教室,在樓梯的轉角處,喬安年停了下來,「你當時,是怎麼回答的啊?就是,老師委婉地問你是不是喜歡小雪的時候。」

賀南樓:「我說,如果按照他的邏輯,我給你講題講得最多,我喜歡的人應該是你才對。並且,我之所以給莫小雪講題,也是為了儘可能減少你的學習時間被佔用的次數。」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是誰的心跳聲響得比教學樓外的蛐蛐兒聲還響?

喔,是他啊。

別說老程,喬安年也沒把賀南樓這句話當真,他沒好氣地問道:「老師是不是誇你,這孩子可幽默?」

「讓我態度端正點。」

「噗嗤——」

喬安年沒繃住,笑出聲。

他就知道!

進入十一月下旬以後,江城的氣溫來了一個大跳水,一度跌破10攝氏度。

(11)班的同學又驚訝地發現,他們班之前天天晚自修報道的學霸,十二月又開始不來了。

因為莫小雪跟化學課代表在一起了,而化學課代表是賀南樓的同桌。

噢,這場註定讓人心傷的多角戀。

大家都默認,賀南樓之所以不來晚自習,是在治療情傷。

儘管,他的聯考總分依然令人髮指,法治指數,跟江城最近總是綿綿陰雨或者乾脆暴雨的鬼天氣有得一拼。

喬安年抱着書,站在圖書館門口,望雨興嘆。

他出寢室前小樓才提醒他要帶傘,他把摺疊傘都給放再鞋柜上了,臨出門,又給忘了。

喬安年低頭看着懷裏的課本跟錯題本,雨倒是不太大,大不了跑回去,再沖個熱水澡,就是這書本跟錯題本不太好辦。尤其是錯題本,遇了水筆跡就會被泅開,字會糊,回頭不太方便複習跟總結。

喬安年轉着腦袋,四下看看,有沒有班上的同學,可以共撐一把傘,要是實在不行,他就只能把課本踹校服里,冒雨沖回去了。

周六,大部分同學都回家過周末,圖書館人本來就不多。

喬安年好不容易看見有個男生從圖書館里出來,人家手裏也拿了傘,可惜,他不認識,那傘看着去也挺小的,雨又下得很大,他實在不好意思厚著臉皮上去。

喬安年嘆了口氣,他在解自己校服的紐扣呢,可能是風大,一隻手撐雨傘費勁,下圖書館階梯的時候書,懷裏的書本沒捧穩,全散落掉在地上了。

見狀,喬安年趕緊把手裏的書跟筆記本給放門口的置物架上,冒着雨跑出去,幫着男生一起把掉在雨中的書給撿起來。

「謝謝,謝謝。」男生一隻手費勁地撐著傘,手裏抱着書,一個勁地跟喬安年道歉。

「小事,不客氣。」喬安年冒雨往回跑。

「同學——」

男生叫住了喬安年,他給喬安年撐傘,「你是不是沒帶傘?你住在哪一棟寢室?我送你回去?」

男生剛剛從圖書館里出來,自然注意到了沒有帶傘的喬安年。

喬安年大喜過望,這不是要過河就給有人划著漿過來了呢么。

沒等橋那年把那個「好」之給說出口,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透過雨聲清冽地響起。

「喬安年——」

「不用啦!我朋友過來接我了,謝謝你!」

被傘給擋住視線,喬安年其實見到賀南樓人,不過聽出賀南樓的聲音的他,雙手護著腦袋,稍微彎了彎腰,從男生傘下鑽出。

喬安年從傘下鑽出,就看見握在傘把上那隻十指修長,骨節分明的手。

視線往上,就看見了遮住兩人的大花傘。

喬安年抬起頭,一臉驚喜:「小樓?你怎麼過來了?」

事實上,賀南樓剛才在圖書館階梯下,就看見了跑進雨簾里,幫着男生一起撿書的喬安年。

賀南樓把傘拿低了一點,擋住更多的飄進來的雨水:「逛逛。」

喬安年:「……」

他真的很想知道,是小樓的嘴硬,還是鴨子的嘴硬。

誰會大冷天的,又下着雨出門逛?還跑到圖書館門口來逛?。

男生見喬安年真的有人過來接,也就撐傘先走了。

「你先送我回圖書館,我書還放在置物架上呢。」

「嗯。」

兩人撐著一把傘,回到圖書館,喬安年跑進去,捧著書本,又跑回傘下。

風大,雨大,哪怕撐著傘,也還是會有雨冷冷地往臉上撲。

喬安年一個勁地往賀南樓身邊擠,還是會被雨給淋到一些,「你反正都出門了,怎麼也不多帶一把傘啊?」

這樣他們就可以一人一把,不至於兩個人人窩一把傘下。

賀南樓:「你隨便逛逛會多帶着一把傘嗎?」

喬安年困惑了,難道小樓真的就是隨便逛逛,逛到圖書館門口,剛好碰見的他?

也有可能,畢竟高中的學習壓力比初中還大。下雨出門走走,聽聽雨聲,或者是聽雨打落傘面上的聲音心情確實會舒暢很多。

這樣的事情,他以前也干過。一個人待在屋子裏待得憋悶了,就會趁著下雨天,出來透透氣。

兩個人回到寢室,賀南樓把傘放在寢室門口的水桶里,喬安年換了鞋進寢室,把課本給放書桌上后,脫了身上有些被打濕的校服外套,轉身去了洗手間,拿了兩條幹凈的毛巾出來。

六個人的寢室,其他四個人都是江城本地人,只有喬安年跟賀南樓兩人沒回去。

「給,擦擦。阿,阿嚏——擦擦。」

喬安年把毛巾遞給賀南樓,意識到自己要打噴嚏,趕緊把頭給轉過去。

賀南樓從桌面上抽了兩張紙巾給他。

「謝,謝謝啊。」喬安年擤了擤鼻涕,今天外面是真夠冷的。

喬安年把紙巾垃圾桶里,他的腦袋上罩了一條毛巾,他的頭髮被輕輕地擦拭著。

喬安年抬起頭,他自己雙手放在腦袋上,很糙地胡亂擦了下,「我自己來就行」,問賀南樓:「小樓,你擦過了沒啊?」

賀南樓把他手裏的毛巾遞過去,在椅子上坐了下來,「輪到你了。」

喬安年:「……」

喬安年的鼻子還是有點發癢,他偏過頭,打了個小小的噴嚏,乖乖地把毛巾給接過去。

他給自己擦頭髮擦得隨意,給賀南樓擦頭髮卻格外地認真。

兩個人的頭髮是暑假的時候理的,喬安年理得很短,要不是賀南樓跟理髮師說不要太短,喬安年會直接建議髮型師給推平了。賀南樓的要相對長一點。

喬安年從小有照顧弟弟妹妹的經驗,他知道給人擦頭髮整件事在撩頭髮的指尖不能太用力,容易扯著髮根,他就拿着毛巾慢慢地擦,動作很輕。

小樓的嘴很硬,指尖觸碰到的發梢卻很柔軟。喬安年沒忍住,在賀南樓的頭髮揉了揉,就像是賀南樓經常對他做的動作一樣。

柔軟的頭髮擦過掌心,微癢。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底升起一股很熟悉的感覺。

喬安年低頭,看着自己的掌心。

喬安年停了動作,賀南樓轉過臉:「怎麼了?」

喬安年的眼底露出幾分茫然,搖了搖頭:「沒。就是剛剛我摸你頭髮的時候,有一種熟悉感。就好像在很久以前,也摸過你的腦袋一樣。」

賀南樓放在膝上的指尖收攏,「是嗎?」

喬安年自己也挺納悶,他笑了笑:「嗯。就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挺奇怪的反正是。」

手腕被握住,喬安年驚訝地低下頭。

賀南樓拿着喬安年的手,「那就再摸一下。」

喬安年想起以前跑進他們家院子的一隻小狸貓,在他餵了幾次帶着肉的魚骨頭之後,也是這樣,拿腦袋蹭他的掌心。

「阿,阿嚏——」

鼻尖再次痒痒的,喬安年趕緊轉過頭,打了個噴嚏。

第二天又是大雨。

狂風撞擊著玻璃,尖響如哨聲。

感冒的緣故,喬安年在寢室躺了半天。

感覺到鼻間有兩股溫熱控制不住地要往外淌,喬安年摸了摸枕頭旁,抽了一張紙巾,擤鼻涕。

窗帘是拉着的,寢室的燈沒開。

在上鋪的喬安年探出腦袋,不太看得清垃圾桶的位置,只好一隻手捏著紙巾,一隻手扶著上下鋪的梯子往下爬。

喬安年去開了寢室的燈,把手裏的紙巾丟進垃圾桶里,轉身去拉開寢室的窗帘。經過賀南樓的書桌,喬安年拿起上面的鬧鐘看了看,竟然已經10:53了。

一想到大周末的,他竟然躺在床上睡了一小個半天,喬安年就無比心痛。

要是平時,這個點他已經刷完兩套卷子,這個月錯題本都的試題估計都做完了。

不行,他下午得把上午的時間給補回來!

肚子咕嚕嚕地叫了幾聲。

喬安年忽然想起自己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好像有聽見小樓在喊他,問他要不要吃早餐。他忘記自己當時是怎麼會的了,總之,因為實在太困了,又睡著了過去。

就連小樓是不是真的有喊他起來吃早餐過,他都沒有辦法那麼確定,有可能是他在做夢也不一定。

「小樓,要不要去食堂吃飯?小……」

喬安年兩隻腳踩在上下鋪的階梯上,手放在賀南樓的床鋪——

床上被褥摺疊整齊,賀南樓並沒有在床上。

窗外的風還在砸著玻璃,咣咣直響。

喬安年從階梯上下來,眼裏全是擔心,下這麼大的雨,小樓怎麼還往外跑?

「咔噠——」

寢室的門鎖打開,喬安年轉過頭。

賀南樓推開門,外面的冷氣也隨之跑了進來。

「阿嚏,阿嚏——」

喬安年趕緊從賀南樓桌上抽了幾張紙巾。

「小樓,你去哪兒了?」

喬安年拿紙巾捂著鼻子,瓮聲瓮氣地問道。

賀南樓收起傘,他換上室內拖鞋,他把手中的袋子放桌上,拿出裏面裝着飯菜的一次性食盒,「過來吃午餐。」

喬安年愣住,他怔怔地看着肩膀濕了一大片的賀南樓:「你就是為了給我出去買午餐,才冒着這麼大的雨出門?」

賀南樓拉開他的椅子,「我自己也要吃,過來坐下。」

喬安年慢慢地走上去,他沒有坐下,而是握住賀南樓的手,又冰,又濕。

喬安年拿紙巾給賀南樓擦手,又用自己掌心的溫度給他暖手,「你就不能等雨小一點再出門嗎?」

「我出門的時候雨下得不大。」

「撒謊。」

他就是被風聲跟雨聲給吵醒的,小樓出門的時候,雨能小到哪裏去?

「你早餐沒吃,先墊墊肚子。」

賀南樓拉着喬安年在椅子上坐下,動手脫羽絨外套。

拉鏈拉至一半,他的腰身被抱住。

賀南樓身上的外套還沒脫下,上面都是寒氣跟水意,他拍了拍喬安年的肩膀,「鬆手。」

「我不。」聲音隱隱帶着哭腔。

賀南樓抬起喬安年的臉。

喬安年就是不肯抬頭,他吸溜著鼻子:「以後下這麼大的雨,就不要出門了。」

賀南樓:「為什麼?」

喬安年鬆開賀南樓,抬頭之前,他的手背胡亂抹了下眼,瓮聲瓮氣地道:「這還有什麼為什麼?下這麼大的雨出門,太冷了啊!回頭要是跟我一樣感冒了怎麼辦?」

賀南樓把身上被雨淋濕的外套脫下,放在桌上,他微彎著腰,手臂圈在椅背上,深黑色的眸子注視着懷裏的少年:「為什麼不希望我下這麼大的雨出門?為什麼抱我,為什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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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后我和偏執男主H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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