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前未婚夫變表妹夫?好奇葩的緣分!

第393章 前未婚夫變表妹夫?好奇葩的緣分!

祁歡示意東宮的內官稍等,自己繞了兩步迎到高家的馬車前。

先是探頭往車廂看了眼,發現裏面就她一個:「姑母呢?」

再一想,更覺得不對勁,又看了旁邊佯裝的一本正經的秦碩:「表哥呢?」

就算高雲渺要過來找她,那順理成章的也該是高雲澤陪她一起來啊?秦碩陪着算怎麼回事?

祁歡這麼一問,高雲渺就目光閃爍著迴避了一下。

旁邊的秦碩更是直接背過了身去,不敢露臉了。

看他倆這扭捏的樣子……

祁歡雖是意外,心裏卻瞬間瞭然。

但高雲渺卻明顯還是不好意思,就裝傻,只順着她字面的意思接話道:「我哥哥護送母親和秦太夫人先回去了。」

她目光瞥向停在祁歡身後的那副車駕,扁了扁嘴:「這副車駕是準備要送你的嗎?那會兒承天殿裏我看見你在皇後娘娘身邊,可是出宮又沒瞧見侯府的車駕,我以為你是一個人呢,就想過來這邊找你,作伴一起回去。」

「哦!」祁歡解釋:「我本來今天也不該進宮,但是皇後娘娘說好長時間沒見了,就叫太子殿下派人把我接過來見見。」

之前皇帝在國宴上當眾吐血,弄得人心惶惶。

高雲渺脫口就差點問了皇帝的身體怎樣,但好在臨時反應過來給打住了。

她又瞄了眼祁歡身後那副車駕,聲音便刻意壓低了些:「要麼你跟我們走吧,就省得他們還要特意再送一趟了。」

「我……」祁歡想要拒絕。

國宴上出了這麼大的事,祁文晏如今丁憂在家,今天也沒來,她是打算回去的路上再去一趟平康坊的祁府,告訴他牆角被撬之事的。

但再轉念一想——

宮裏這麼大的動靜,顧皇后和雲湛他們哪怕為了做戲做足,也會很快通知雲澄進宮來看望皇帝的,屆時祁文晏也就什麼都知道了,倒也不需要她特意過去送信。

「也好!」定了主意,她也就臨時改口:「那你等我一下。」

轉身,往回走了兩步,對那內官道:「內官大人,我坐我表妹的馬車回去就好,夜色已深,就不麻煩您再辛苦,您替我謝過太子殿下吧。」

那內官是認得高雲渺與秦碩的,知道這都是靠得住的人。

「如此那咱家就不送了。」他也不強求,只道,「趕夜路要小心為上,祁大小姐您上高家小姐的車,咱家讓這隊侍衛尾隨護送。」

怕祁歡拒絕,他又隨後補充:「太子殿下交代的差事,務必要將您安全送回侯府去,否則咱家也不好交代。」

如果京城亂了起來,雲珩應該一定會想辦法綁了她,屆時可以用做脅迫顧瞻對他低頭的把柄,但就目前而言,卻不太可能出事。

只不過謹慎行事總歸沒錯,事實上祁歡是沒準備拒絕的。

「好!」

她轉身登上高雲渺的馬車,秦碩給關了車門,那隊東宮的侍衛提出來兩人在前面開路,剩下的尾隨。

高雲渺將車窗打開一條很小的縫隙往外偷看了一會兒,然後就故作誇張的拍著胸口道:「他們是宮裏的御林軍還是東宮的侍衛?被他們押車護送,這待遇我還是第一次享受到呢。」

東宮的侍衛也隸屬於御林軍編製之內,只是撥給太子用而已,鎧甲上是有一定的區別的,但是這黑燈瞎火的,不熟悉這方面的人一眼不太好分辨。

「是東宮的。」祁歡隨口敷衍,然後就繞開了這個無聊的問題沖她笑道:「親事定了?」

說是詢問,語氣卻已篤定。

高雲渺一瞬間就又扭捏的紅了臉。

但是想想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他們這既沒偷也沒搶的,沒什麼見不得人,也就強自鎮定下來:「還不算定下來呢,我哥哥的事前面也才剛商定,母親要在正月里給他們先擺定親宴,長幼有序,我們的還得再拖拖,緊着我哥哥先來。」

話至此處,她也就想到了面臨的敏感問題,表情突然變得小心翼翼,又扭捏了起來,吞吞吐吐的試探道:「那個……表姐你不會覺得不自在吧?」

「我?」祁歡一時沒太反應過來,但是看見她這個小心翼翼的神情也就飛快領悟,然後就又笑了:「我這能有什麼?我與秦二公子之間的那紙婚約就跟過家家似的,兩家長輩一時頭腦發熱隨口定的,他瞧不上我,我也沒看上他,彼此之間丁點兒的瓜葛情意都沒有。」

婚約又不是她定的,在她的概念里等於沒有。

而男女之間,只要沒有你來我往牽扯不清的談過,就不算有感情瓜葛!

只不過想想社會大環境和這裏人的普遍觀念,她又補了一句:「只要你心裏過的去就行,不用顧慮我。」

高雲渺撇撇嘴:「畢竟是他當初不懂事,也算對你做了挺多混賬事。」

這麼一說,祁歡也提起了興趣,正襟危坐,半真半假的反問:「那他是現在懂事了?」

高雲渺臉又驀的一紅,一時之間窘迫的無言以對。

祁歡失笑,后又稍稍庄肅了神情,認真道:「說起來我已經有一兩年沒見過這位秦二公子了,但是好像自從秦小侯爺離京之後,聽說他確實是穩重多了。別的不說,你們兩家知根知底的……這婚事是兩家長輩商量著給定下的吧?姑母不是草率糊塗之人,她會替你把關考慮萬全的。只要是姑母點頭看好的,就總歸是不會有什麼問題。」

高長捷在時,高、秦兩家的門第差不多門當戶對,要配高雲渺,那就只得是秦頌。

但高長捷死後,高雲澤又直接放棄了子承父業再去拼軍旅仕途的機會,現在的高家已經大不如前,如果單從門第上講,高雲渺和秦碩也算相配了。

但是前兩年秦碩瞎胡鬧,鬧出不少笑話,敗壞了口碑,並且他還跟祁歡退過一次親……

從個人的口碑素質上比較的話,這門婚事若是秦太夫人先提出來,那她就多少是有點不厚道的殺熟行為了。

畢竟高雲渺因為是受寵的嫡女,在性格上略有幾分小驕縱之外,就再沒有任何黑點了。

祁歡雖然沒打算越俎代庖去管高家兒女的婚事,但出於好奇就還是問了:「不過……這門親是姑母先看中的還是秦太夫人先提的?」

高雲渺的神情突然變得又有幾分彆扭起來,黯淡頹喪之後又有點難為情的笑了。

「表姐你對我的事知根知底,我就跟你說實話吧。」她說:「這事兒一開始是秦太夫人試探性的跟我母親提起,因為秦……二公子以前的口碑不太好,她可能也沒太指望這事兒能成,所以就是年前來我家送年貨的時候半開玩笑的那麼一提。可她又不是不知輕重的人,怎麼可能拿這種事隨便說笑,既然說了,就必是真有這個意向的。我們兩家知根知底的,我們倆也算是青梅竹馬互相看着長大的,前兩年他有些荒唐不懂事,愛胡鬧,但總歸心地還是好的,人品上也不算有什麼過不去的大瑕疵。可是……」

高雲渺說着,神情就又是一黯,苦澀的扯了扯嘴角,也低下了頭:「那年在綺園飯莊……我畢竟是出過一次事……」

祁歡:……

祁歡一時差點沒跟上她的思路。

綺園飯莊那一回,因為從頭到尾都不是高雲渺的錯,並且因為補救及時,最後也沒真的吃虧,所以在祁歡的潛意識裏她是從不覺得這算什麼污點,在高雲渺議親這事兒上她也壓根直接忽略,沒考慮這一重。

但是她忘了,祁文婧和高雲渺她們固有的思想觀念與她是不一樣的。

那天的事,高雲渺被送回來的時候還且醉得不省人事,瞞着她不叫她知道是不行的,吃一次虧就得長一次教訓,為了叫她知道人心險惡和自己的處境,以後出門在外提高警惕性,祁文婧是告訴了她差點出事的事實,但是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更怕她留下一生都難以治癒的心理創傷,所以就只對她說是寧王雲崢設計將她劫走,險些出事,好在祁歡及時發現拚命把她搶了回來,並沒有說得太細節,否則依著高雲渺當時的年齡閱歷,是極有可能受不了當場崩潰的。

而那件事之後,高雲渺除了特意道謝過一次之外,也權當是沒有這回事,祁歡與她之間也一直都默契的誰都沒再提過。

現如今她自己突然舊事重提,反而弄了祁歡一個措手不及。

祁歡微微緊張了一下,脫口開導她:「那不是你的錯……」

「我知道。」高雲渺看見她臉上的擔憂之色就又笑了,「可發生過的事又總不能當它不存在,雖然我沒有真的吃虧,可門風稍微嚴謹些的人家都會介意的。雖然目前來看這事兒還瞞得很好,可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誰都說不準。我母親原來的打算是尋個和我們家沒什麼交情、家世稍微弱些的人家給我,最好是嫁出京城去,這樣將來萬一不甚東窗事發,還能有個餘地。」

祁文婧是個靠譜的母親,如今高長捷又不在了,她肯定是要替女兒做長遠打算的,做此打算原也沒錯。

祁歡點頭:「當年我鬧退婚那會兒也總琢磨著得往下找,找個咱們能拿捏的了的門戶,總歸是將來不能吃虧吃苦。」

這話是實在話,高雲渺聽了又噗嗤笑了。

祁歡卻還是沒聽明白她最後怎麼還是應了秦家的婚事了:「那秦家這邊……」

「我母親當時沒敢接秦太夫人的茬兒,就是想含混過去。」高雲渺道。

因為秦碩前面和祁歡退過婚,若是再和高家這邊結親,祁文婧和娘家的哥哥嫂子之間可能會不太好交代,她不應聲,秦太夫人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

祁歡等着她繼續往下說。

高雲渺這回便是有幾分難為情的看了眼另一側的窗戶方向:「事後母親跟我說了這事兒,我就去找了他一趟。」

祁歡:……

傳說中的將門虎女?這丫頭膽子也是有夠大的!

祁歡當然能夠意會她這去找的是誰,這會兒卻當真是熱血沸騰的八卦起來,乾脆盤起腿來擺出個好整以暇聽故事的態度急切追問:「具體怎麼說的?」

高雲渺:……

祁歡不八卦的時候,她倒是還好,現在祁歡這德行,反而又弄得她再次徹底扭捏不好意思起來。

只不過——

做都做過了,還怕說?

高雲渺咬了咬唇,索性心一橫一股腦都如實說了:「去問他啊,議親這事兒究竟是秦太夫人的擅做主張,還是也有他的意思。他說他提前其實已經知道,但如果我家不願意那就算了,然後我就把我的事告訴他了。」

這事情辦的確實離經叛道,話至此處高雲渺已然滿臉通紅。

但她唇角卻揚起一絲幸福又帶得意的明媚笑紋來:「他說了跟表姐一樣的話,說那不怪我,也不是我的錯,他說他想娶我,我就應下了。」

想到當時秦碩面紅耳赤說話都緊張磕巴了的那副急切又慌張的模樣,明明孩子氣的很,又傻透了,一點也不穩重,現在想想卻居然總覺得那股憨傻的可愛勁兒里莫名的透著幾分踏實可靠。

祁歡望着她臉上生動的神情,倒也覺得安慰。

以前的秦二公子只是個被家裏人寵壞的孩子,沒經歷過風雨挫折,耿直天真的只有一腔熱血,所以即便初次見面他就對自己展露出了十分幼稚的惡意,祁歡倒始終覺得他人其實不壞。

他那時候再是迷戀葉尋意,但是只要他哥出面就能完全拿捏了,立刻慫得跟只膽小的兔子似的,任打罵不敢還手還口。

就他那種性子和膽氣的人,即使不學無術,最後至多也只是長成個遊手好閒的廢物,不至於為非作歹,真成了什麼十惡不赦之徒。

而這幾年,他安安穩穩做着秦頌離京前給他打點安排好的差事,也算修心養性,安穩下來了。

再至於在高雲渺這件事上——

他也許對真正所謂的男女之情也還是略顯懵懂吧,但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的情誼,互相之間總是有好感的,一開始他說如果高家不願意就算了,那應該是考慮到門第和口碑以為人家不肯低就,但知道了高雲渺出過事之後反而堅定了態度,這反而體現出義氣與擔當來了!

高雲渺容貌不差,性格不差,出身不差,家庭環境也好,在這個並不提倡自由戀愛的大環境下,倆人如果當真湊到一起,日子總歸不會過得太差。

祁歡拉過她的手,還是多此一舉的問了句:「那……你心裏喜歡他嗎?」

「一開始是覺得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橫豎是要嫁人,嫁誰不是嫁呢,我們家與他們家互相知根知底,我與他又自小認識……而且但凡有的選,我都是不想遠嫁離京的,索性就心一橫,找他探探底了。」高雲渺想了想,如實說道,「但是當面談過之後,我現在……還蠻喜歡他的了。」

他可以不夠出色,也可以曾經少年懵懂犯過一些無傷大雅的錯,但他還是能夠明辨是非,善良赤誠有擔當的。

甚至——

親眼看着曾經兒時的玩伴蛻變成長,還叫人心中生出一種隱秘的成就和甜蜜來。

「你心裏覺得歡喜就好。」祁歡也跟着她微笑起來,「不過婚事抓緊辦,最好趕在我前頭,否則等我成婚之後隨顧瞻離京,就喝不到你們的喜酒了。」

「那可快不了。」高雲渺連連擺手,「連我哥哥的婚事母親都說要等出了外祖父的孝期再辦,要不咱家這邊你們全都來不了。」

婚嫁大事,是要講究排場和體面的,長寧侯府這門親戚對高家來說算是舉足輕重,怎麼也得等着他們除服出來才行。

祁歡想想也正是這個道理,然後就又忍俊不禁:「看來今年年終那塊兒咱們一家可得是扎堆的辦喜事了。」

不僅他們幾個,還有祁欣、祁雲歌都到了年紀得抓緊議親,然後全家最大的大佬,她三叔祁文晏也在那熬著呢。

祁正鈺這老頭子,活着的時候沒叫人省心,死後還憑一己之力生生把大家的人生大事都懟回了起跑線上,那也算他的本事了。

秦碩指揮馬車先去的長寧侯府送祁歡。

馬車在侯府門前停下,高雲渺要下車送她卻被祁歡攔了:「你別下來了,直接回吧,再耽擱天都亮了,我直接就進去了。」

都是自家表姐妹,高雲渺也沒過分客氣,「那你先代我給舅父舅母問好,改日我再與母親和哥哥一起過來拜年。」

說話間,意有所指的瞄了眼已經下馬,站在馬車旁邊的秦碩。

祁歡心領神會,這是要她先給祁文景夫妻倆打個招呼,先消化消化這個曾經的准女婿要變侄女婿的爆炸性消息,省得突如其來的他們接受不了。

祁歡轉身,從荷包里掏出一張小額銀票,走過去,直接塞在了護送他們那隊侍衛領頭人的馬鞍褡褳里:「天寒地凍又是大過年的,請諸位吃頓酒。」

這些人是聽命太子殿下出來辦差的,這樣的人情往來其實大可不必,但是趕上過年的茬口,她這麼說了,那領頭的也是個爽快人,當即道了謝並未推諉。

祁歡又道:「一會兒回程諸位順路再將我高家表妹送一下。」

反正怎麼走都是走,順水人情不送不送,那人自然還是痛快的答應了。

高雲渺卻有幾分緊張的連忙就要拒絕,祁歡沒等她開口就喊了秦碩:「你往旁邊挪兩步,我私下交代你兩句話。」

秦碩猛地愣了下,臉上表情整個尷尬的僵住了。

其他人都自覺的退避三舍。

高雲渺自然以為她是要說自己二人的事,登時也是有些羞窘的緊張起來。

祁歡兀自率先移步。

秦碩不知道她究竟要做什麼,可是醜媳婦總要見公婆,遲早也得有這麼一遭,他便遞給馬車裏的高雲渺一個安撫的眼神,然後壯著膽子又強裝鎮定的跟着祁歡走到旁邊。

「那個……」知道自己以前做多了混賬事,祁歡也瞧不上他,他開口便想要搶個先機。

然則,祁歡沒給他機會,比他更果斷乾脆的直接正色開口:「大成人這趟來者不善,秦小侯爺在南境軍中這身份又過於敏感,為了以防萬一……過幾天你叫秦太夫人找個由頭帶着秦穎去相國寺禮佛小住去,到時太子殿下會安排人再把她們接到比較安全穩妥之處暫住。」

秦碩以往也只是過分孩子氣了,並不是笨,這幾年秦頌去從軍了之後他也時刻盯着研究邊境局勢,此刻便是一點就通。

聽明白了祁歡的意思,他也是瞬間面容一肅。

過了會兒才重新平復心情,道了聲:「好!」

「別聲張,以免打草驚蛇,對雲渺也不要提起,還有……你自己也注意小心一點兒。」正事交代完,又看了還扒著馬車門朝這邊張望的高雲渺,祁歡這才稍微柔和了幾分語氣:「雲渺是個直爽率真的好姑娘,你也老大不小了,既然招惹上了,就靠譜點兒,可別負了她。」

這語氣,聽着可比他那親哥都還要老成老道!

秦碩再一次意料之外的瞪大了眼。

就憑着他和祁歡以往的關係和過節,怎麼想她都不該這麼輕易放過自己……

所以,還當真是格局不搭,他徹徹底底的小人之心了?

祁歡看他愣著不動,就沒好氣的又瞪了他一眼,催促:「走吧,大晚上的我又不能請你們進門坐。」

言下之意,還真痛快的當親戚處了。

「哦……哦!」秦頌飛快的收攝心神,心裏最大的一塊石頭落地,一身輕鬆,轉身要走,但只挪了半步就還是扭扭捏捏的又重新迴轉身來,一臉尷尬又懇切的表情道:「那……那個……」

憋了半天,臉上紅得都快滴出血來,最後也只潦草的道了句:「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對,對不住。」

然後轉身便逃也似的大步走回馬車那裏。

幫尚且一臉懵懂的高雲渺關上車門,翻身上馬,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就趕着一隊人馬跑了。

祁歡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不禁又是輕笑起來——

前未婚夫變表妹夫?這離奇曲折的奇葩緣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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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令: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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