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離別

「要想要謝我，不如你就以身相許吧！」陳然也開玩笑道。

「哼，小屁孩一個」少女目光掃過陳然胯下，不屑道。

「額……這沒法聊了」陳然滿頭黑線。

看出陳然的尷尬，少女也不再取笑他，鄭重的說道：「不管怎麼說，你救了我一條命，你有什麼需求可以儘管提，只要我能做到的」

「那你告訴我這是什麼地方？這個神秘的果子和你為什麼會飛？」陳然想了想問道。

「這裏是妖獸山脈啊，你不是出來歷練的弟子？」少女詫異道。

「我並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醒過來就在這裏了」

陳然並沒有把從地球來的事情說出來，太過離奇，說出來不知道是好是壞。

「額，你難道失憶了，你救我的這種果子應該就是傳說說的天靈果，一千年開花，一千年結果，一千年成熟，此果不僅能生死人肉白骨的功效，更是能助王境強者突破，至於我為什麼會飛，到御靈境就可以啊，看你的反應速度應該不會是修靈境吧」少女詫異道。

聽完少女的解釋，陳然才知道此果如此珍貴，不過他並不後悔用來救人，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此果再好終究只是外物。「那什麼是修靈境、御靈境」

少女看他不似作偽，竟真的不懂這些常識，耐心解釋到「我們修士從啟靈后開始，分別是修靈境、御靈境、靈基境，這三個境界又各自分為九段，修靈境修士修全身靈力，大幅度強化自身，壽元增加；而御靈則是將全身靈力調動運用起來，突出一個御字，修士能運用靈力完成各種法術，修靈大成者飛天通地；靈基則是將全身靈力沉澱，轉化，鑄造仙人之基，以渡過後面成仙劫，不過這也是大部分修士的極限。渡劫過後的修士已經不算是凡人了，很多人都是倒在渡劫這一關」。

陳然聽的一陣神往，真是仙家手段啊，想不到古代修士神話的傳說竟然是真的。「那我也能成為修士嗎？像仙女姐姐你一樣」

「這個，則要看你個人資質了，經過天靈果洗禮，想必資質不成問題，修士的道路艱難險阻，步步充滿坎坷，沒有大毅力大智慧，與天地爭命，與妖魔爭奪生存空間，隨時有可能生死道消」少女感嘆道。

「我不怕，我想成為修士」陳然想了想堅定的說道。要想找到回家的路，必須先強大起來，「對了，這個世界真有妖魔？妖魔可怕嗎？」

「妖魔固然可怕，擠占人類生存空間，與人類爭奪靈石，礦物，資源等，而且妖魔手段千變萬化，肉身素質強於人類太多，很多大妖大魔以人類為食，要不是眾多前輩先賢的犧牲，如今恐怕沒有人族了」說到這裏，少女嚴肅起來，「我輩修士，就應該勇往直前，逆天奪命，降妖除魔，護衛人族」

「……吃人的妖魔」陳然不禁一陣無言，內心更是難過，三位好友不出意外怕是已經被那條龍給吃了，我一定要成為修士，找到回家的路，為你們報仇，陳然暗自想到。

「方聽姐姐說妖魔固然可怕，言外之意似乎還有更可怕的，那是什麼？」陳然請教道。

「最可怕的當然就是人心了」少女老氣橫秋道。

「人心？」陳然不解。

「沒錯，就是人心，想我人族，雖然沒有人帝出現，高端戰力缺乏，可是我人族眾多，傳承也多，在人妖魔之爭中，雖有不足，如果大家齊心協力，也不至於如此凄慘，但是那些世家、門派忙於內鬥，不肯出全力抵禦，總是有所保留，才導致於人族式微，想那太清帝距離帝境一步之差，若我人族出一名人帝，那又是何等景象，卻被當時世家、大派眼睜睜的看着他赴死。」少女恨恨道。

「雲清帝？那是一位帝嗎？」陳然問道。

「那是一名准帝，距離帝境只差一步，卻在人族危亡之際隕落，那些世家、門派也都處於滅亡邊緣，卻不肯拿出世家門派底蘊，如若他們毫無保留，雲清帝不至於死，真是可笑，我人族盼望一名人帝出現幾萬年了，將要出現時卻被當時的大人物放棄，他們覺得人帝若不出現於他們勢力，還不如不出現。」少女嘆道。

「真是門戶之見，覆巢之下無完卵，這是種族戰爭，卻想着一門一家之利益，何其可笑。」陳然聽完也覺得堵得不舒服。

「是啊，然而大人物看不到這些，他們只想着自己地位、利益，人妖魔之爭幾百萬年，隕落的都是底層修士，甚至認為即使人族徹底失敗，也必然會有他們一席之地，他們眼中只有修道、長生，人族的榮耀、地位被他們視為過眼雲煙。人族要想出現人帝，不僅要有難以想像的天賦才情，更需要經歷無盡的磨難，這些磨難來自於天地、妖魔、更有來自於人族內部，古來驚艷才絕的前輩何其多，但是卻至今無一人為帝」少女惆悵道，「若我人族團結一心，舉全人類之力，又何至於無一帝，被妖魔兩族欺凌。」

人心啊，陳然深感理解，這樣的事在華夏歷史上不在少數，想不到在此世界亦是如此。

「我想成為一名修士，請姐姐教我。」最終，陳然雙手一揖，鄭重道。

少女目視陳然良久，最終問道：「修士的世界極其殘酷，充滿爾虞我詐，且人族勢弱，說不定有一天你不是被天雷劈死，就是成為妖獸口中的食物，亦或在與人爭鬥中被殺，前途渺茫，或許某一天你才發現，當一個凡人挺好的，你真的已經做好決定了嗎？」

陳然不禁一種恍然，來到這個世界，見識到了自己幻想中的修士、神通、妖魔，又怎能甘於平凡，而且不成為修士，如何能回家?即使前路充滿荊棘，自己也要披荊斬棘，一路走下去，至於為了人族崛起而修行，實話說陳然目前並沒有任何代入感，畢竟自己不屬於這裏，自己原本就是已死之人。

「我決定好了，我還是要成為一名修士」，陳然目視少女，心中坦蕩。

「好，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我就不再攔你，你的身體經過的天靈果的洗禮，資質已達上成，且全身充滿靈力，已不用啟靈，直接開始修靈，我這有一段修靈期的功法，你且記好，並且發誓不再告知於任何人，否則你將有大禍，至於後續功法，師門所限，我不能傳給你，得需要你自己去尋找合適的功法，你可明白？」少女說道。

「好，我陳然發誓不得將姐姐傳於我的功法告知任何人，如違此誓，就讓我渡劫而亡」，陳然舉手發誓，陳然感覺自己的誓言已經烙印到天地中，一種玄而又玄的感覺，讓他明白此誓不可違，要是讓地球那些為愛情而狂發各種誓言的痴男怨女來此，估計人口會少一半。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是故虛勝實，不足勝有餘……」少女空靈的聲音徐徐傳來，功法並不長，五百於字，陳然用心記下。

「所謂修靈，前三層都是修靈力，將天地之間的靈力納入丹田的靈湖中，靈湖越大後期成就越高，而到了中期則需要將靈力流轉全身每一個角落，借靈力鍛體，此階段與關乎靈基的鑄成，頗為重要，而最後三層則是修靈識，靈識強大者方圓萬里皆可覆蓋，而且靈識強弱關乎渡劫後續發展，因此你不可急於求成，每一步都要腳踏實地。」少女囑託道。

陳然明白，修靈期相當於打地基，樓房高不高，大不大與地基有莫大關係。

「還有一事，你需謹記，我不可能帶你在身旁，你不可讓人知道你服用過天靈果，對於那些壽元將盡或者急於突破的生物來說，你就是人形靈藥，雖不知道你是如何得的此物，但是觀你實力恐怕也是機緣巧合偶得」少女擔憂到。

陳然明白君子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忙把還沒用完的靈果拿出，「姐姐，那這剩下的靈果你拿着吧，此物對我已無用，我帶在身上只會招來禍患。」

少女愣了，也不知道陳然是無知還是無私，此等重要之物不光拿來救她的命，知道其珍貴后依然拿出，而不是想着以此謀取好處，難道是……少女不敢往下想，一想又想到此前的尷尬，也罷，能拿這剩餘的果子回去，師傅又能延命一段時間，實在沒有拒絕的理由，這恩情大了。

少女拿着這小半顆果子，想了想掏出一枚戒指遞給陳然，「此物你留着，這是儲物戒指，滴血就可以使用，裏面留了我的一些丹藥和法器和部分靈石，對你應該有用」

陳然好奇的看着眼前的戒指，這就是儲物戒啊，他也曾經幻想過這種東西，看小說的時候主角最擅長的就是殺人奪戒，完成罪惡的早期資本積累，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擁有這傳說中的東西，陳然依言滴血認主，帶在手指上，此時顯然不適合在主人面前查看，在贈送人面前查看禮物不禮貌，這個優良傳統陳然一直牢牢記得，小的時候收紅包當着人家的面拆開，送紅包的人很尷尬，而陳然當天也在父親的板子中記得這一美德。

陳然又把戒指取下來，覺得帶在手上不安全，相當於告訴別人，快來殺我奪戒啊，最好的辦法是隱藏起來，財不外露嘛，於是問道：「姐姐你有細繩嗎？」

少女掏出一根不知道什麼質地，但是看着就很堅韌的繩子好奇的看着他，只見陳然接過細繩穿過戒指，然後掛在脖子上，又不放心，拴在腰帶上，將戒指藏在裙子裏面，看得少女一陣臉紅，剛才遞裙子給他可沒有男子褻褲。

「姐姐你要走了嗎？」知道少女已有離去之心，陳然不舍的問道。

「嗯，我得走了，剩下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說罷少女雙袖一揮，凌空飛起，像一位仙子，風華絕代。

陳然看的痴了，此女只因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我還能再見到你嗎？」陳然望着少女離去的方向大喊道。

「我叫辰月，記住我的名字。」許久，一道悅耳的聲音從天邊傳來。

佳人不再，只余少女清香，陳然呆立許久，身穿白色長裙，痴痴的望着天邊，像一位默默等待情人歸來的怨女。

直至半個時辰后，陳然清醒過來，發現忘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應該請求辰月帶自己離開這片森林，好歹指個方向也行啊。

望着四周陌生的環境，陳然不禁一陣頭大，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