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9章 小功

「逢林莫入，窮寇莫追！」

老丘怕汪塵年輕氣盛，要追入密林之中抓捕兇手，因此趕緊又補充了兩句。

汪塵點點頭：「我明白。」

這些江湖經驗，他自然是懂的。

「黃蓮教！」

老丘抹了把臉上的血水，恨恨地說道：「總有一天，我們血衣衛會將它連根拔起！」

但這也僅僅只是他的泄憤之語。

黃蓮教是最大的異教之一，在民間的影響力極大，雖然遭遇了幾次沉重的打擊，卻一次次死灰復燃，想要斷根何其艱難！

其實學過歷史的人都很清楚，想要根絕這類異教，最好的辦法就是改朝換代。

但這是連說都不能說的極大忌諱。

董志輝問道：「老大，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回城。」老丘果斷地做出了決定：「小庄受傷了，必須要回去治療。」

他的目光看向來路，顯露出一絲憂慮的神色。

裁縫鋪的滅門之禍，現在已經被證實為黃蓮教針對血衣衛佈下的陷阱。

那麼對方僅僅只布了一個局嗎？

老丘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

來時是四人四騎，剛才激戰中折損了一匹坐騎，另外一匹受驚躥入山林不見蹤影。

而且沒跑的那匹馬也中了一箭，情況相當糟糕。

只有汪塵的黃驃馬很聰明，躲過了刀兵之災，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

由於小庄傷了腿行動不變，汪塵就將自己的黃驃馬借給他騎用。

至於那匹傷馬，在拔出箭矢敷上金創葯之後，專門用來負載砍下的人頭。

血衣衛的功勛體系，很大程度上參考了大梁軍隊的模式，像這類戰鬥，通常都是以敵人的首級來計算功勞。

大家險死還生，當然不能放過到手的功勞。

參與伏擊的黃蓮教眾有上百人之多，經過一番激戰，他們丟下了超過三十具屍體。

老丘非常仔細地把斬獲的人頭分別裝起來，他自己殺的歸自己，董志輝和小庄殺的歸兩人，其中汪塵殺敵數量無疑是最多的。

當這位小旗看到那名魁梧壯漢的首級，頓時睜大了眼睛：「黑旋風李魁！」

他指著首級說道：「這顆人頭就值一個小功了！」

李魁是黃蓮教的重要頭目之一，自封為驍將，這個傢伙天生神力，擅長使用一對百斤重的宣花大斧，以悍勇兇殘出名。

死在李魁斧下的血衣衛不在少數！

官府方面早就針對這名悍匪發出了懸賞通緝令，賞金高達五百兩銀子！

要知道臨江縣令一年的薪餉，也僅僅只有二百兩左右。

老丘萬萬沒有想到，汪塵竟然在重重圍困之中擊殺了這名兇徒，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他意識到，自己恐怕嚴重低估了汪塵的實力！

而董志輝和小庄，全都向汪塵投來羨慕甚至嫉妒的眼神。

這可是一個小功啊！

勛勞、小功、大功、天功為血衣衛的四級功勞，勛勞最低，天功最高。

血衣衛對功勞的評定是極為嚴格的，像老丘等人剛才奮戰殺死的黃蓮教眾，一顆首級只能算一個勛勞。

累積五十勛勞才計一個小功！

可一旦有小功在身，那麼普通的血衣衛就能佩戴上金章，擁有了預備小旗的身份。

只要不犯大錯，或者突然傷殘，那成為真正的小旗只是時間問題。

假如上面有人的話，這個時間會大大縮短！

另外十個小功折一個大功，同時升格為總旗和預備百戶。

至於天功，那必須得上達天聽，由大梁天子御筆親封才能得到。

死在汪塵手裏的黃蓮教眾超過二十人，但還湊不夠半個小功的份量，可加上黑旋風李魁這顆首級，那情況就截然不同了。

他幾乎預定了小旗之位！

董志輝和小庄之所以羨慕嫉妒，是因為他們在臨江縣呆了幾年都還沒湊夠一個小功。

汪塵才來多久啊！

「好了。」

老丘注意到了兩名手下的眼神，揮揮手說道：「這次如果不是凌志遠神勇，我們恐怕很難活着回去，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趕緊走！」

他是在提醒這兩人，不要只看到汪塵的功勞，別忘記是汪塵救了大夥兒的命！

先前如此糟糕的情況，假如沒有汪塵擋住了黑旋風李魁並強力斬殺，那他們有幾個能倖存下來？

董志輝訕訕地收回了目光。

他知道老丘說得沒錯，只是很難壓制住內心強烈的嫉妒和不甘。

一行人踏上了回程。

「汪！」

先前失蹤的那條細犬居然跑回來了，繞着老丘拚命搖尾巴。

這傢伙比黃驃馬更機靈，一開始就竄入樹叢裏面躲藏起來，直到大家要走了才重新冒頭。

「狗東西！」

老丘笑着踹了它一腳，但力道並不大。

走到半途，忽然間遠處的天空中炸開了一團醒目的焰火。

正是血衣衛的求援訊號！

先前剛遭遇到伏擊的時候，老丘就讓小庄放出了火流星，可直到現在都沒有見到援兵的蹤影，結果居然看到別人的求援。

老丘等人不禁面面相覷。

照理說看到這種求援訊號，那必須是要趕去增援的。

但傳訊的地方距離很遠，而四人也沒有坐騎代表，又帶着一員傷兵，能自保就已經很不錯了，哪有力量過去救援同僚。

「不管了！」

老丘咬咬牙說道：「我們回城再說，總旗大人肯定會有安排的。」

作為鎮守臨江縣城的血衣衛總旗，龐泰既有資格調派縣衙里的衙役和巡捕，遇到緊急情況也可以向駐軍尋求幫助。

這位總旗坐鎮縣城，不可能無視屬下的求援。

大家加快了速度，順利地返回了臨江城。

臨江縣的血衣衛衛所一派風聲鶴唳的景象，進出的人無不神色緊張。

老丘回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向龐泰稟報情況。

見到四人都回來了，這位血衣衛總旗大大鬆了口氣：「你們活着就好…」

他重重地拍了下案幾：「該死的黃蓮教！」

原來先前老丘等人被派去調查裁縫鋪血案之後，城裏又發現了一起疑似邪魔作祟的事件，使得龐泰再派一隊過去調查。

但這僅僅只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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