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胥大人
「吼雷迅霆，聞呼即至，速發陽聲，急急如律令，敕！」
語閉，黑漆漆的天空就劈下一道明亮的閃電直中那蛇身上。
它發出痛苦的嘶吼聲，吐出口黑血。
他仇視着外婆，只是發出陣陣嘶嘶怒吼，很快周邊出現許多蛇蜂擁而至。
外婆從口袋裏摸出一袋東西扔給我，「灑成圈，呆在裏面別動。」
我接過袋子，是一袋沉甸甸粉末狀的東西。
隨着酒紅色的粉末灑下，原本向我逼近的蛇全都換了方向，朝外婆而去。
那大蛇又開始朝外婆發起進攻，幾個回合下來，我明顯感到外婆開始處於下風。
「只要你把東西交出來，我會考慮像當年你放過我一樣，放你一馬。」大蛇停止進攻，開始和外婆商討。
外婆啐他一口，「呸，就你也配威脅我？」
大蛇也不惱，直接吐著蛇信子看着我，「以前我肯定不是你的對手，但你為救你這孫女不惜自損修為和壽命。」
「你早已不是我的對手，別再掙扎了！」
什麼？外婆居然為了救我自損修為和壽命？
我現在滿肚子的問題想要等著外婆來為我解答。
「當年我發善心放你一條生路，如今你不感恩便罷反倒自尋死路。」
外婆拿出一張紫符，嘴裏快速念道剛才的咒語。
她動作快速敏捷，很快再次到了大蛇身邊，雙指夾住符紙，用力一按，符死死貼在它身上。
大蛇拚命扭動身子想要把符給甩掉，但最後也無動於衷。
「糟老婆子，你不要命了？！」
天空轟鳴聲再度響起，雷電沒有像剛才那麼快下來，反而是在天上凝聚，準備給它致命一擊。
可能得知自己逃不過此劫，他想對我下手。
但外婆擋在我身前，手上還握著一道紫符，威脅道：「想動她除非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你以為你能護住她？」大蛇停下進攻，「陰年十八中元夜，九竅玲瓏心開竅之際，亦是百家爭奪之日。」
外婆不語，只是默默看着它。
「你們……」話還沒說完，天空梅開二度，降下道重重的雷擊，白光十分刺眼。
外婆提醒我：「眼睛閉上。」
過了片刻，外婆出聲：「睜開吧。」
再睜眼入目的是外婆一頭白髮，臉上皺紋比以往更多，身體搖搖欲墜。
「外婆！」我趕緊上前扶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不停地往下掉。
外婆臉煞白，痛苦地捂住胸口，下一秒就吐出口鮮紅的血，隨着整個人就像被抽空一樣癱倒。
「不哭不哭。」外婆抬手替我擦淚。
「去醫院，我們現在就去醫院！」我背起外婆就要往外走。
「傻丫頭，你先把我放下來，我有話和你說。」
我急得不行卻還是乖乖聽話，我把外婆放到床上躺着。
外婆看到床上的血跡，沒有驚訝反而欣慰的笑了。
「天一亮你就走，再也不要回來。」外婆臉色嚴肅，「我枕頭下給你留了錢，夠你用一段時間」
「以後你要聽胥大人的話，只有他能護你！」
「我不，外婆我們一起走好不好？」我不敢想我沒了外婆的日子。「你別拋下我好不好？」
小時候父親就把我拋棄給了外婆，從那時我便認定外婆是世界上我唯一的親人。
如果外婆都不在，我不知道我活着的意義還有什麼。
外婆也十分不舍地哭道：「是外婆害了你啊，是外婆的錯！」
「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剛才那道男音時隔許久再度響起。
外婆聽到聲音起身跪在地上磕頭，對着空氣苦苦哀求：「希望胥大人不記小人過，救救媛滿吧。」
「外婆你這是幹什麼？」我想要扶起外婆。
外婆把我的手拍開，一把抓住我，「快跪下求胥大人。」
「我不！」
外婆你知道剛才他對我做了什麼嗎？
男人輕哼一聲：「哼，惺惺作態。」
很快男人就慢慢現身，一身白色長袍，黑髮長至腰部，不扎不束。臉上還是帶着剛才那個白金面具，只露出個嘴和白皙的下巴。
「大人和媛滿早已共用一體，仙骨也是得媛滿滋養，這些年我更是出力不少。」
外婆抬起頭看着他說：「現在大人還破了媛滿身子，只求大人庇佑媛滿。」
聽了外婆的話，我如五雷轟頂怔在原地。原來外婆都知道發生了什麼。
「外婆，為什麼？」我不解地看着她，十分疑惑：「我身上到底有什麼？」
為什麼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和我共用一體，我的身體難道不屬於我自己嗎？
「本座自有安排，你還是關心關心自己吧。」
「胥大人，老朽方才與那孽畜交手發現它身上有當年那東西的氣味。」
「嗯，本座也感受到，那蛇應該是為他所用。」胥清則眼神暗了暗，繼續說：「否則以你的實力怎會連一隻小蛇精都對付不了？」
誰又知道在這寂靜的黑夜之下，蘊藏了多少玄機。
「時候到了，你快走吧。」外婆抓住我手，囑咐我：「以後你只能聽胥大人的話，只有他能保護你。」
我不想拋下外婆一人，態度很強硬，「我不走，除非我們一起走。」
外婆抬起手就是一掌，巴掌重重落在我臉上。
「你留在這裏只會是我的累贅，再不走我們都得死！」
聽到累贅兩字，我內心觸動，終於妥協答應外婆先行離開。
現在天還是灰濛濛根本沒有亮太多，低頭勉強能看清腳下的路。
我問一直飄在我身旁的男人，「我外婆會沒事嗎？」
「……」他沒回答我。
沒得到回答，我停下步伐直勾勾迎上他雙眸，「我外婆會死嗎？」
黑夜之中，我憑着微弱的光見他微微頷首默認了我的問題。
得到了回答，我提步就想往回走，他開口叫住了我。
「你現在回去也無濟於事，倒不如好好活着替你外婆報仇。」
我又回想到剛才外婆與那大蛇交戰，自己在一旁無能為力的模樣實在是令人厭惡。
我強忍着眼淚，低頭不語開始趕路。
外婆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讓我活下去，如果自己再回去也只是找死，說不定外婆還會因為我白白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