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 131 章 離開，回家

爾部落經歷了一個狂歡之夜，他們在獲勝后大肆慶家的手牽到一起，跳起了舞。歡樂的氣氛一直到中午大家睡醒了之後都沒有消散，他們度過了一個彷彿不知道寒冷的夜。這一場勝利對很多人都意味着重要的心理轉折，不論是平原人儒人還是圖曼達人以及其他獸蠻人俘虜，他們都從這次的勝利中得到了不同的信號。

剛剛被解放不久的原奴隸們最是歡欣鼓舞，他們奔跑在阿爾部落里，到處都有他們彷彿醉了一般的笑容。原本打敗的獸蠻人在他們心中雖然也是壓迫者，但想一想他們只不過是獸蠻人留守部落的老弱，這些原奴隸們就依舊有些心懷忐忑，並且前面幾次依靠法紋兵的強力表現，他們並沒有過多的參與感，所以心中依然對自己的戰力打了個問號，勝利的再多也沒有讓他們太感同身受。

這一次卻是不同，獸蠻人前線大軍回援壓境，帶給所有人的都是沉重壓力。或許羅法作為策劃者處於領袖的地位，又因為有法紋兵這樣的王牌在手，擁有情報的支持，身上的壓力可能會小一點；但是那些作戰的執行者們，原本還只是奴隸的人們，心裏卻要憂慮的多，壓力可不小。所以當他們只用了一天一夜就打垮了獸蠻人大軍后，浴血奮戰後戰勝強敵的歡欣鼓舞立刻讓他們痴狂了，彷彿酒醉一般的興高采烈。

或許對羅法等一眾領導者來說，手上握有敵軍士兵的家中親屬還不能打贏這場戰鬥才是真正的失敗，看似強大的獸蠻人清理軍擁有這個最大的弱點，一旦聯合軍團抓住了這個弱點，他們就十分被動了。昨夜獸蠻人軍隊的無奈夜戰就是明證，遠道而來沒有經過好好的休息，白天一場大戰過後在簡陋的營地里得不到充分休息就又強行奔赴戰場，這樣的局面導致了獸蠻人軍隊最終潰敗的結果。

但是普通地平原人和儒人士兵們可不知道這些，他們只知道獸蠻人強大的軍隊打過來了，然後經歷了一番艱苦的防禦作戰，他們居然勝利了，有些人把它歸之於運氣，能在戰場上完好無損的走下來，難道不是運氣嗎？勝利也是運氣，既然行了好運，那麼慶祝一下還是有需要地。

歡樂和痛苦交織在阿爾部落，獸蠻人大軍失敗的消息讓原本有些蠢蠢欲動的獸蠻人俘虜們又平靜了下來，新俘虜被關進俘虜營中的時候，只有他們原部落的人才把他們招呼過去，其餘地人都用冷漠的目光看着他們，而新俘虜們更是垂頭喪氣，低着頭走路。

不多時新俘虜里就有人向原部落的人通報了前線的情況，蠻族軍隊被永生河攔住不能動彈，前一段時間前線的部隊每天都有在渡河時凍死在河裏的，而救回來的也都無法繼續戰鬥下去。就算沒有出擊的部隊過的也很苦，沒有完備的軍營，平原人撤退時焚毀了寧靜山鎮，其它地農舍因為前期的肆意劫掠防火，現在竟然少有完好的。因此大量獸蠻人士兵不得不露宿荒郊野外，凍傷者有許多，凍死的都出現了幾例。

如果這樣的情況之下大家還有仗打還好，可是偏偏戰場沉寂的令人窒息，整天無所事事的獸蠻人戰士們只能圍着火堆烤一烤自己的身體，家長里短的閑聊總有盡頭，枯燥的生活里也沒有那麼多趣事可以值得一遍又一遍地講，反而是曾經的仇恨還根深蒂固，由此引起的衝突每天都有一兩起。相對於幾萬人的大軍來說，這個數字已經算是非常少了。

沉悶迷茫的氣壓一直盤旋在蠻族大軍地上空，其實原本要這些戰士們回來拯救自己部落人民的時候，他們急匆匆地行動上甚至帶着逃離憋悶的前線地渴望。

但這種渴望不可能說出來，儘管如此，原本以為前線一定是連連大勝的獸蠻人俘虜們聽到這樣地實際情況，也紛紛沉默了。他們的心裏原本把羅法他們當成了一股平原人和儒人派遣的小股軍隊，用來牽制獸蠻人大軍的腳步，他們的被擒只是因為長期以來亞東王國的懦弱，他們一不小心忽視了防禦而已。結果現在他們卻不再覺得他們成為俘虜是「一不小心」了，他們開始思考集結了全蠻荒蠻族精銳軍隊的入侵是不是並沒有他們想當然的那麼順利，勝利是不是其實遙遙無期。

從前線回來地軍隊敗在了平原人地手上。又帶回來這樣地消息。確實讓獸蠻人俘虜們喪氣。原本還有點暗流涌動地暴動苗頭。也靜悄悄地消失無蹤了。其實如果不是柏罕地出色表現。讓上千名獸蠻人俘虜變成一盤散沙地話。這一次蠻族大軍揮軍攻擊阿爾。他們至少也會鬧一

怕牽制一小部分兵力也好。可是柏罕找了一些心態老獸蠻人說話。也沒說不要暴動。只是說形勢不明朗地時候貿然發動只怕損失太大。

原本那些上躥下跳地就是少許未成年獸蠻人少年。老人們還是可以壓制住他們地。

於是他們沒想到僅僅用了一天。幾千人地蠻族回援軍隊就崩潰失敗了。以至於原本還在胎中地暴動計劃便被擱置。再也沒有實行地機會。

就在人們終於從這一次平原人和儒人地勝利中清醒過來地時候。下一步該怎麼做就成了所有人最關心地問題。羅法陪着希瓏將兩個被砸死地薩滿埋葬后。也開始思考起接下來該怎麼辦。雖然羅法一直都有戰勝獸蠻人回援軍隊地自信。但是他也沒有想到勝地這麼乾脆利落。小小地戰術和計謀並沒有什麼太出奇精妙地地方。獸蠻人卻直接落入了圈套。讓聯合軍團取得了完勝。

清理過獸蠻人地屍體后。他們並沒有發現這支軍隊地指揮官和薩滿。他們不用說。絕對已經逃脫了。既然如此。這次戰鬥地結果一定會到達蠻族軍隊地大帳里。對方也一定會對這個結果做出反應。現在就是他們該怎麼判斷可能地反應了。

在溫暖的房子裏討論了三天，羅法和他的主要手下們最終決定開始從蠻荒腹地撤離回亞東王國，他們一致認為獸蠻人大軍不可能放任他們繼續在這個地區胡亂攪拌，如果不快速處理掉他們的話，前線大軍的士氣很快就會掉光的吧，後方不穩帶來的影響誰都清楚。

因此蠻族大帳原本認為可以輕鬆拿下他們的軍隊被消滅以後，下一次來的軍隊必然是他們無法阻擋的，還留在這裏抵抗是沒前途的。就連圖曼達部落的帕斯都認為不可能再在這個地方硬撐下去了，他也願意帶着圖曼達部落的人跟着羅法他們行動，他已經不可能帶着部落繼續留在蠻荒。自從他們攻破那兩支槍兵團，消滅掉清理軍最後的力量以後，就再也不可能回頭了。

討論了三天最主要的地方還是集中在該怎麼處理俘虜的問題上，回去的基調第一天就定了下來，他們也派了人去亞東王國報信，讓他們做好安置工作。不少人都不希望帶上剩下的獸蠻人俘虜，他們既不能成為助力只會成為負擔，又要消耗許多糧食，真是浪費。

但是這些人對於剩下的獸蠻人該怎麼處理也提不出意見，全部殺光顯然不現實，因為圖曼達部落的人不可能讓他們這麼做。很顯然他們已經吸收了一大堆的俘虜，如果把獸蠻人俘虜全殺光，圖曼達部落立刻就會和聯合軍團離心。但是全留下來的話，不發給他們糧食其實也是謀殺，沒有區別，而留下來糧食給他們又真是不知道誰是勝利者了，沒有這麼做事的。

因此爭論的最激烈的地方就是這裏，最終羅法還是決定把這些俘虜全都帶走，有一個是一個吧，要是他們在半路上逃跑，他也懶得管，只要有本事不死在這種可怕的天氣里，羅法只會佩服他們，並稱讚他們的勇氣。而如果隨他們去了儒王國，這麼一批獸蠻人也不會有多大影響，最終羅法還是要把他們再帶出亞東山脈，回到伊輔去的，找個地方給他們休養生息絕對不是什麼問題。在羅法的思考里，隆北國王絕對不會放過這麼好的一個宣傳工具，「獸蠻人部落歸附伊輔國」，真是一個偉大的功業。

到時候就算是擠，隆北國王也不會讓這些獸蠻人餓死吧。

在羅法下定決心把獸蠻人俘虜全都帶走之後，所有人都認同了這個折中的方法，只要不怕糧食消耗和累贅，沒有什麼不可以，一群老人婦女和小孩而已，而且他們其中還不斷有人被圖曼達部落吸收。

於是阿爾部落里的獸蠻人、平原人和儒人都浩浩蕩蕩的行動了起來，原本已經裝車的糧食和行李並沒有在這三天又卸下來，當羅法下令準備上路的時候，營地里只是準備了一番乾糧，再給俘虜們添上一大堆保暖的衣物之後，所有人就踏上了回亞東山脈的道路。

幾千人的隊伍蜿蜒著走出去十幾里地的時候還可以清楚的看到阿爾山上的濃煙，離開的聯合軍團最終焚毀了阿爾部落。以此和一些獸蠻人的眼淚向蠻荒說了聲再見。

「走吧。」

羅法放下了車簾，遮擋住了希瓏的視線。

「我們還會回來嗎？」

「或許吧。」

出了點事，總算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