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還好在做夢

第1章 還好在做夢

「小心!」

就在唐寧喊完這兩個字的同一時間,那輛米白色的麵包車直線行駛,車速一路飆升,絲毫沒有任何要減速的趨勢,飛快的的的朝着她和沈思唐開來。

「砰——」一聲『震天』巨響,周圍萬物瞬間靜止,街邊寥寥無幾漫步行走的路人,都將眼神齊刷刷的移過,鎖定在了車禍發生的方向。

終究唐寧和沈思唐還是沒逃得過車禍的魔爪,她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被車撞飛了,大概是第6次還是第7次...

唐寧躺倒在鮮紅的血泊里,身體一下一下抽搐著,漸漸沒有了意識。

2021年6月14日,康垣市人民法院。

「現在宣佈閉庭,把被告人劉強帶出法庭。」

「——請審判長、人民陪審團退庭!」

「——請旁聽人員有序退庭。」

隨着審判長手中的法槌一聲敲響,第二次庭審現場完美落幕,唐寧利落的站起身,對着旁邊的林啟佑信誓旦旦的說道:「不用擔心,會是我們想要的結果!」

法院裏,人群離散,只有旁聽席上剩下幾個人站在原地,好像在商量着什麼。唐寧拿起面前桌子上的資料抖了抖,她終於輕鬆了,深呼了一口氣,然後嘴角微微揚起。雖然現在還沒有正式下發判決書,不過唐寧有7成的把握,她可以拿得下這場官司。

3個月前,唐寧接手了一起民事案件,屬於交通事故,她成為了原告的代理人。

唐寧從與委託人林啟佑的談話中得知其父親在出了家門口后,被後方行駛來的車子撞倒在地,造成左腿嚴重骨折,隨後立即送往醫院救治。但是在談論到賠償費用時,肇事者卻稱是林啟佑父親碰瓷,跟自己沒關係為由,拒絕支付相關費用。

話說一半處林啟佑半低着頭,漸漸開始抽泣著。他講述自己從小沒了母親,一直都是跟父親相依為命的悲慘經歷;說自己剛剛大學畢業還沒有找到工作,更不要說現在就得拿出來這麼一大筆昂貴的手術費,他屬實做不到,也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才過來找律師,希望可以有個滿意的結果。

聽他講完,唐寧皺着看着面前只有20多歲的林啟佑,猶豫再三,最終決定接下這個案子。

一方面是她已經有一陣子沒接手什麼其他的案件了,因為母親生病需要照顧,就請假了2個多月去醫院照料母親的起居,所以她想藉此機會可以重新打響自己的名號;另一方面她確實也是比較同情林啟佑,畢竟自己也是被母親一手拉扯大的,所以很能理解林啟佑現在的這種狀況和心情。

不過話說回來,大部分她還是被理智控制着。

唐寧作為一個一畢業就在律所工作,從開始由師傅帶着到現在的一個人撐起所有事務,職齡也已經有8年的專業律師,她要從案件難易程度、對結果是否有把握、收益是否符合正比等各方面進行分析才會考慮要不要接,對於這些孰是孰非的東西她都是理得很清的。

一審結束后經過漫長的1個多月再次去深入調查取證,終於在這天迎來了第二次庭審。在庭審現場,唐寧與對方辯護人進行了將近兩個小時的口舌戰,兩方從剛開始的客客氣氣,面帶微笑到了之後的面紅耳赤,「火勢」逐漸兇猛,最終還是唐寧以略占上分的一方走出了法院門口。

她在周圍人的誇獎聲中從大階梯上飛跑下去,直接張開雙手投奔到樓下已經等候多時的沈思唐懷裏,她仰著頭,滿臉笑容的把這個值得開心的事情講給沈思唐聽。

沈思唐也是上手摸了摸唐寧的頭,寵溺的笑着:「寧寧真棒!」

「那回家我要吃可樂雞翅哦!」

「行,沒問題,給你做!」

兩個人說說笑笑着出了法庭的路口,朝着旁邊不遠處的第一個十字路口走去。

6月份的康垣市就像是一個溫室,熱的人透不過氣,路邊的柳葉都垂下了枝條,偶爾聽見知了叫喚兩聲,像是也在抵觸這燥熱的天氣。

下午4點多,可能是由於天氣比較熱,又或許是法院門口這條路比較僻靜,所以街面上並沒有多少行人,偶爾可以看到幾個撐著傘的小姑娘從周圍經過。

等到對面綠燈亮起,唐寧和沈思唐走上了那條長達40秒的斑馬線。

「有車!——」

路程還沒有過半,就聽到沈思唐的一聲叫喊,唐寧都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在一瞬間,走在馬路中央的他們被側方行駛過來的車子撞出去了老遠...

「額——」唐寧倒吸一口涼氣,猛然從睡夢中驚醒,她慌忙轉頭朝着四周張望。

等看到周圍的人靜靜地坐在座位上,看清周圍的景象還是在休庭中時,她才如釋重負般深呼了一口氣,用雙手拍打着胸口:「還好還好,只是在做夢!」

「你怎麼了,唐律師?」

接過林啟佑遞來的紙巾,唐寧搖搖頭:「沒事」。流在額頭上的汗水打濕了唐寧額前的碎發,驚嚇讓她她臉色微紅,這使得唐寧清秀的面容上又多了一絲溫柔。

唐寧是很漂亮的,生的一副好面容,膚色白皙,五官清秀,左眼下方一顆痣也是恰到好處,一頭烏黑的大波浪,更是增添了一份色彩。身材高挑且修長,一直以來都是人群中的焦點,尤其是在穿上職業裝時會給人一種強有力的壓迫感,自帶着強大的氣場,讓人望而止步。

性格也是成熟穩重類型的,心思縝密,比較清冷,有超強的分析洞察力還是個完美主義者,不過身為處女座的她,也是一個「嚴重潔癖+強迫症」患者,不過這種性格也使得她在工作上表現得一絲不苟,認真負責,才創立下一項接一項的的優秀成績。

待唐寧剛剛那股緊張慌亂的勁兒過去,她依舊以一個優秀並且職業的律師身份,進行對接下來的辯理做準備。

「下面開始法庭辯論,首先由原告或者原告代理人發表意見。」

唐寧聽完審判長的話,看了一眼旁邊瘦弱不堪,可憐兮兮的林啟佑,然後站起身開始侃侃而談:「審判長、審判員,原告方首先要陳述一下已掌握的幾點確鑿證據。第一,從街頭攝像頭裏面的錄像為證,雖然較為模糊,但是從錄像中仍然可以看出,的確是被告從受害者背後撞上去的,而不是所謂的碰瓷;第二,被告人車上行車記錄儀中的記錄突然消失,這足以證明是被告由於害怕心虛做的全套準備;第三,原告方已找到人證,可以證實整個事件過程中我方當事人陳述詞的真實性。綜上3點所述,我方的結論是:受害人的傷就是被告造成的,所以理應賠償。」

對方律師明顯不甘示弱:「對於原告的陳述,我方表示反對。首先,街道上模糊不堪的監控,這僅僅只能證明車子是我方當事人的,但並不能只通過這一個錄像,就將罪名判給被告,況且在錄像中,受害者也轉了身,這一點難保不是受害者想乘機撈一筆,而自導自演的。其次,我方當事人車內的行車記錄儀正好是那幾天出了點問題,這種情況的發生,都是突然地,沒有辦法避免,並不能作為直接證據。最後,我方想申請和原告方所提到的人證進行再次談話。」

法庭是神聖且莊嚴的。在這裏,不管是台上的辯論人員還是台下的旁聽人員,每個人都是表情嚴肅,滿臉正義的等待着接下來要開始的對話。

審判長對於被告最後的請求遲疑了一會兒,與陪審團兩兩相望,然後點頭說道:「請求允許。」

這時只見一個高高瘦瘦的,穿着白色襯衫的男孩子被帶着走上證人席,他朝着面前的審判長鞠了一躬,然後看向唐寧。

唐寧對男生點頭示意:「不用害怕。」

「請問證人,你當時是親眼看到的對嗎?」被告辯護律師直截了當。

「是的。」

「那第一次為什麼沒有出庭作證呢?」

「因為當時我是在去學校的路上偶然看到的,以為這只是一個簡單的交通事故,而且當時我已經快趕不上學校的會議了,所以就沒有多管閑事,直接回了學校。而之後我也並沒有過多地關注到這件事情。」

「證人,你和原告認識是嗎?」

「是的!」

對方辯護律師轉頭向台上說道:「審判長,基於證人與原告之間的關係,我方有理由懷疑,證人作偽證!」

被告辯護律師此話一出,台上台下一陣嘩然。

「肅靜!原告方和證人對此有何意見嗎?」

「我有!」

唐寧聽着對方辯護律師的信口雌黃,瞬間火冒三丈,剛想站起來進行辯述,卻被證人席上的男生一句「我有」打斷了。只見男生目不斜視,直愣愣的看着審判長:「審判長,我有話要說。」

「請說!」

「我大學就讀的的專業也是法學,我深知法庭是莊嚴的,肅穆的,不能有一絲虛假的信息介入,開庭時我也已向法庭宣誓,將如實作證,毫無隱瞞,如有違反,一切後果自行承擔,接受法律的處罰。所以我沒有作偽證,都是我親眼看到的。我以我今後的職業生涯起誓。」

「被告方對此有什麼意見嗎?」

大概是被這位年輕的小夥子的發言給震驚住了,對方律師與當事人都啞口無言,一分鐘左右,對方辯護律師搖了搖頭,開口回答:「沒有!」

10分鐘過後,審判長敲響法槌。

「通過剛才的法庭審理,本院對原告方證人的陳述證詞予以採納。合議庭需對本案進行認真評議,判決書於30日內下發。如被告對判決書中的宣判內容存在異議,請於判決書下發第二日起向法院提起上訴。」

「法庭審理結束,現在閉庭。」

兩個多小時的庭審終於結束了,唐寧隨着人群出現在了法院門口,看到不遠處已經等着她的沈思唐時,喜出望外,她飛快地跑下台階,投入到沈思唐的懷抱。可就在此時卻不禁讓唐寧打了個冷顫,因為這一幕,她很熟悉---就在自己剛剛做的夢裏發生過,那現在會不會真的發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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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急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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