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戰到底

第一章 血戰到底

殘陽像血霧般埋葬昏黃的大地,西邊山頭,那不是光,那是血在流淌。

這是一個殺人的絕好時機哦。血,夕陽那相映成輝的壯麗定能讓某些人興奮。霸刀就是這樣的人,一個熱愛殺人的人,霸刀已經感覺到了體內的血液在倒流,一個決戰前的人他卻極端的渴求有一柄利刃能撕裂他的喉嚨,讓他的血噴將出來和這落日昏黃相應成趣。

霸刀,一個似乎外厲內荏的名字,讓人難以琢磨,霸究竟是他的格調還是他手中那把刀的格調。也許只有死人知曉。霸刀殺了很多人,他還要繼續殺人......

霸刀此刻就位於鳳凰集的街道正中心,不聞喧鬧不見人影的鎮子為何卻有一條如此寬闊的青石板街?難道是為了一場決鬥人們刻意的佈置嗎?是的,鳳凰集的百姓是喜歡觀賞血斗的,因為這可以刺激他們麻木的神經,以證明自己存活的事實。於是他們撤掉了貨鋪給即將決鬥的人提供大展拳腳的空間,有心插柳柳成蔭。

「中心」是一個奇妙的地方,四面八方的人都沖向這裏,死傷難免。霸刀卻是勝出者,他牢牢的佔據了中心,向世人顯示這無上榮耀,而這榮耀之後是自己的傷和對手的血。霸刀連這街道的中心也不會放過,他要在這裏和對手決鬥,他要告訴對手自己不可撼動。可霸刀忘了一件事,正是這街道的中心讓對手多了九分戰勝自己的渴望,因為戰勝了自己對手就可以霸佔這街道中心,享受這無上榮耀了。

這個時刻,這個境況,倘若再有一點蕭瑟的秋風會不會更好呢?是的,決戰時刻倘若有那麼陣風的話,四濺的血也會動情的舞起來?有這種想法的霸刀證明他是一個很會享受的人,也是一個深諳鬥爭藝術的人。

老天爺從來都是公平的,她給予弱者善人怎樣的眷顧也會毫不保留一分不差的給予強者,惡人。冷風就這樣緩緩的吹了起來,一縷細如遊絲的殘陽被風吹的在霸刀臉上搖曳。

蕭天橫是一個守時的人,可是直到現在都不見其蹤影,霸刀簡直難以忍耐這種等待,等待似乎比被放血還痛苦。霸刀曉得他的邪刃也要發作了,他拔出這把黑漆漆的刀,持刀靜候。

風,殘陽,握刀的人和被人握的刀,誰的美景?

巴山夜雨樓的樓主蕭天橫沒有理由遲到啊,可地位顯赫的他已然遲到了。

巴山夜雨樓是江湖第一大派,其地位僅在武盟之下,是的,位居第一有時也要屈居人下。蕭天橫會有這種感覺嗎?蕭天橫和武盟盟主冷無奇是師兄弟,兩人控制着整個江湖。可霸刀卻要挑戰權威,邪刃嗜血,幾年來不知多少豪傑惡霸死於邪刃之下。霸刀的惡名已經大於冷無奇,蕭天橫的威名了。冷無奇,蕭天橫作為領袖是時候出手除奸懲惡了。可出手的是蕭天橫,不僅因為他是師弟,更重要的是他是江湖二把手。一把手策劃二把手執行實屬天經地義。但冷無奇是有情有義之人,他親自為蕭天橫餞行,就在離鳳凰集十裏外的八里鋪為蕭天橫餞行。

一杯清酒,兩碟小菜就將蕭天橫送上生死未卜的戰場。真正地朋友當你要慷慨赴死時他雖不會替你去,但卻必然會果斷的攔住你。冷無奇沒有勸阻蕭天橫,是為了江湖大義。

蕭天橫激動無比的飲完最後一杯,匆匆上路了。

夜幕降臨,蕭天橫衝上街頭,持刀立於街心的霸刀發出黑色的光芒射入他的眼睛,他知道他還是遲到了,他大步流星的邁向霸刀,死亡的道路上竟然也有人匆匆。

一身白衣的蕭天橫距霸刀三丈開外站定。審視這個刀已出鞘的黑衣惡魔。

「我遲到了」

「我知道你是一個習慣被等候的人」

「是人都會有這個習慣」

「但我卻沒有等候別人的習慣,但我卻等的風已經停了」

「風?」

「血戰到底」

這就是霸刀的性格,霸刀的脾氣。

蕭天橫無法理解霸刀心中那副血舞圖毀滅后的糟糕心情。霸刀就要發狂,邪刃早已發狂。夜幕沉沉,兩大高手就要血戰到底。

本就漆黑的邪蛇此刻更是可怕,它吐出毒信,躁動不堪,只是在等待一個攻擊的指令。就在「底」字出口之際,霸刀忽的躍起,凌空撲向三丈開外的蕭天橫,邪蛇一式蛟龍出海,風狂雨暴般卷向蕭天橫。

高手對決,霸刀更相信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先出手意味着多一次進攻的機會,多一成取勝的可能,更何況自己並沒有什麼破綻會暴露給對手。

蕭天橫感受到了這種籠罩全身的壓抑,就在邪蛇要劈開他額頭的剎那,他施展幻影步的絕技,一個移形換位閃到一側,鏘,青峰劍已然出鞘。好個霸刀一個翻腕,橫掃千軍迅疾而至。電光火石之間蕭天橫腳未落地便已騰空而起,一記殘泉回春掃向霸刀左肩。攻防的轉換完美無瑕。

蕭天橫一出手就使出巴山夜雨樓的至上武功殘泉回春,這讓霸刀驚喜,驚的是這一招有着它完美的角度,完美的力道,完美的速度。於自己的八荒滅絕刀相比有過之而不及。喜的是克制住這一擊便勝券在握了。

可惜,這一點點驚喜被殘泉回春的凌厲劍氣掃蕩無遺。霸刀為自己錯誤的估計付出了代價,殘泉回春的劍氣呼嘯而至,霸刀左肩已然血跡斑斑,而這僅僅只是劍氣,接下來霸刀要面對的就是青鋒劍殘忍的利刃了。身經百戰,克敵無數的霸刀以一種無法想像的速度撤刀格擋,這速度也超出了蕭天橫的思維。

「轟」,一聲巨響炸破這夜的寂靜,鎮的麻木。霸刀蹬蹬蹬的退了幾大步,蕭天橫則像只斷了線的風箏在空中搖曳。落定,血如紅色的蚯蚓在他白潔的衣袖上扭動,臉色煞白無血氣生機。

短暫的短兵交接就此結束,兩人在對手三丈開外的距離穩住腳跟。

虎口飆血。寂靜,死一樣的寂靜,只有血在這青石板街上滴答。是誰在傾聽這美妙的合奏?

是的,是有一個第三者在偷窺這場大戰。他在伺機一擊,致命的一擊。

還有一個第三者在觀察這場血斗。

這環境着實壓抑,霸刀的臉極度扭曲,器官都已錯位。霸刀要結束這折磨,他動,迅猛,瘋狂的撲向蕭天橫,是的,他使出了八荒滅絕刀,他是多麼為這一刀自豪,多少強敵魂斷於此,多少絕境悠然化解。他要一擊必中。八荒滅絕刀攪動着周遭的氣流呼呼作響,石板街上少有的沙石被狂風捲起,一瞬間,刀光,劍流,沙石向著蕭天橫洶湧而至。在此緊要關頭,蕭天橫腹內一陣劇痛,如毒蛇般撕咬的劇痛。他來不及究其原因,八荒滅絕刀不給他思考的時間,他就要命喪刀下了。

可是,蕭天橫是誰,蕭天橫是巴山夜雨樓的樓主,是江湖的二把手。他要做殊死一搏。

燭舉焰殘,他使出了巴山夜雨樓的秘密絕技燭舉焰殘。這是他在巴山夜雨樓苦心鑽研出的一門絕技,除了他沒有人知道燭舉焰殘的存在。今天他就要以此來迎接霸刀的八荒滅絕刀。飛躍而起,蕭天橫和他的青鋒劍成一字形直射八荒滅絕刀的光圈中心,而手中的青峰已經燃起了烈焰,這是劍刃上的特殊材料和空氣摩擦產生的。

火光,刀光,劍流,氣流,沙石肆虐著。吞噬了周遭的一切。看的那黑暗中人也驚心動魄,血液逆流。

呲,嗤,呼。蕭天橫雖破了這光圈,卻沒能準確無誤的刺中霸刀的胸口,差了那麼幾毫。

霸刀也是第一次使出八荒滅絕刀卻沒能將對手一擊斃命。但邪蛇卻狠狠的撕裂了蕭天橫的左肩。

血就那樣暢快的流着,雙方都無法再次發動攻擊,誰來收拾這殘局呢?

「師傅」,逍遙客就欲躍將出去,呲呲兩枚毒針劃破夜空射向蕭天橫和霸刀的眉心,兩人應聲倒下,連抽搐的機會都沒有,這是何等的突然。毒針還射向眉心,這是多麼殘忍的歹毒。只見一個黑影幾個起落就消失在黑暗的街頭,那是高手。

逍遙客拾起邪蛇,取出霸刀額頭裏的毒針。就這樣一個黃毛小子,一手提着刀,一手拖着他師傅消失於黑漆漆的鳳凰集,乾淨老練,可他只有十二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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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行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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