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三十歲以後的男人不談感情

「湯子，我來了。」

「嗯，東西我已經點好了，你坐吧。」

街邊的燒烤攤位上，湯陽面前已經擺上了一盤小龍蝦，和幾罐啤酒。

今天下班回家路上，初中要好的兄弟羅浩打電話給他，說兩個人好好地聚聚。

本來中考以後，因為兩個人選擇了不同的高中，所考的大學也不是同一所，已經斷了聯繫。

不過大學畢業后，湯陽留在青市工作，羅浩也從北方回來到青市工作，兩個人在清明祭祖的時候相遇，於是交換了手機號碼。

中斷的七年多的兄弟情再次續上，兩個人的關係又恢復到以往的樣子，只不過羅浩平日裏工作也很忙，很少主動約他出來聚聚。

這次自己正好也有空，他主動邀約，湯陽也沒多想，順路就一個燒烤攤上找了一個位子坐下，點了些小龍蝦和啤酒，邊吃邊等。

反正明天是周末，跟兄弟放肆一把，也沒什麼。

只不過羅浩來坐下時候，也不動小龍蝦，拿起了啤酒就先給自己灌了一罐。

隨後拿起小龍蝦的時候，在燒烤攤的燈光下，臉上掛着陰影，不再說話，也沒什麼表情，看上去十分陰翳。

「吃東西前先喝酒，咋地找我借酒消愁啊。」

湯陽跟着他一起剝小龍蝦，順手把老闆沒去的蝦線挑出來，問道。

羅浩把小龍蝦塞進嘴裏，似乎不想說，但最後還是沒忍住，低眉說道：

「湯子，你說男人交女朋友到底是為了圖啥。」

「男人啊，有的是為了那一哆嗦，有的是想找一個懂自己的人，還有的單純就是想找樂子，每個人總會有自己的理由的。」

「那你呢？」

羅浩忽然反問，讓湯陽手上動作慢了一點。

「找一個愛自己的人，然後結婚……不過，我現在已經不想再去找了。」

自己愛的人好找，但愛自己的人太難，他已經過了想試錯的年紀。

「為什麼問這個，你這傢伙不是一直單身嗎？有目標了？」

拋掉自己腦袋裏的雜念，湯陽抬頭看向羅浩時，這牲口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後才順手拿走他身旁的啤酒。

「不愧是我兄弟，跟我想的一樣……不過啊，我單身是騙你的，其實我有女朋友，大學認識的。」

「靠……老闆再來十罐干啤。」

湯陽忍不住罵了髒話，轉頭對燒烤攤的老闆喊道。

等老闆把啤酒拿來時，兩人之前的啤酒基本上只剩下手上的一罐，羅浩臉上泛起燥紅，眼神有三分醉意，繼續剛才話。

「不過現在沒了，她今天坐車回老家結婚了，真**娘的。」

小龍蝦還剩下一半，剛拿來的啤酒已經被羅浩幹了一罐。

一時間，湯陽看着自己這個兄弟，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他好，只能安靜的當一個聽眾。

「八年啊，人生有幾個八年，說好了我們一起攢錢，將來過日子。」

「我把攢下的錢都放在她那裏，結果她帶着錢跑回老家結婚，把我當什麼了？」

「要不，我借給你一點錢?」湯陽試探地問道。

「不，不用。她倒是也沒做那麼絕，還是轉給我兩萬。」羅浩仰頭又一罐啤酒灌下去，然後把啤酒罐重重地砸在桌上，「我就是氣不過，八年的感情說沒就沒，這他媽都是什麼玩意。」

三十歲以後的男人誰還敢談感情啊，那些不過都是奢侈品罷了。

湯陽心裏搖頭，也不說話，只是陪着羅浩一罐又一罐地喝酒。

把心裏話吐了個乾淨后，羅浩低着頭，眼裏已經滿是醉意，看着湯陽。

「湯子你說人生要是重來，我們能不能換個活法。」

「你想怎麼活，當女人嗎？」

湯陽也有些醉了，半開玩笑地說道。

人若是分為好人和壞人的話，湯陽感覺這個世界對於男人十分不公平。

男人若是想當個一個好人的話，彷彿全世界都在跟你作對，除了自己沒有人是能真正依靠。

父母會老，女友是來依靠你而不是被你依靠的，現實和作為男人的自尊心，也沒辦法讓他這麼做。

對於女人，學會放手后，湯陽反而輕鬆很多。

「屁話，再重來一次的話，我就不需要女人了，八年的投資都沒了，真當我是二百五啊。」羅浩紅著臉謾罵道，連自己最後想說的話也沒說出來，趴在桌上。

湯陽推了推他，見這傢伙真的醉死了，對着桌子角落的二維碼掃了一下。

「老闆，錢給了。」

「好，看到了。」

老闆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繼續招呼生意。

湯陽也不管許多，繞到羅浩的這邊，扛起他就往一個方向走。

之所以選擇在這裏吃夜宵，是因為他住的小區就在附近。

現在得了，回家還多帶一個累贅。

……

平靜小區內，幾隻流浪狗流浪貓偷偷溜進小區。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爭執，叫聲不斷。

湯陽一路扛着羅浩走來，等坐上電梯到自己租房的樓層后，酒也醒了一點。

只不過夜深了，酒精作用下，困意不斷地衝擊着他的腦袋。

剛走到房門口，手還沒碰到電子密碼鎖，眼前出現幾行發着白光的文字。

【如果回到過去重新開始一次人生，你的選擇是：】

【一、從小學開始，跟青梅竹馬在一起。（150成就點）】

【二、從初中開始，跟自己第一次暗戀對像在一起。（200成就點）】

【三、從高中開始，跟自己好兄弟在一起。（100成就點）】

【四、從大學開始，跟自己的初戀在一起。（150成就點）】

【五、（自己填寫第五選項，10成就點/字）】

【填寫第五選項，請嚴謹用詞，否則後果自負。】

湯陽先是困惑，隨後揉揉眼睛，這些文字還在。

一股寒意生起后，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不禁咧嘴露出嘲弄表情。

大概是酒的後勁上來了，自己產生了幻覺。

不過真要讓他重生的話，這幾個選項的確讓人諷刺。

那個算的上青梅竹馬的人，現在早已經嫁人，說不定孩子都幾歲了。

初中的暗戀對像快二十年沒見了，樣子都記不住了。

大學的初戀，本來還有一點殘念，但是今天見了羅浩以後，湯陽倒是有些感謝她的不殺之恩。

他們大學畢業就分手了，原因也很簡單，湯陽沒有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所謂的安全感是不是借口，湯陽並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沒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

若是真要重新開始，還是跟羅浩這牲口在一起吧。

也不為別的，兩個人這麼多年沒見了，再見面依舊這麼聊的來，以後一起打拚也不至於太孤單。

隨手扒拉了一下眼前虛擬框的三個選項。

眼前一切消失。

湯陽也沒放心上，只是感覺輕鬆了很多，就像自己心上卸下了重擔一般。

滴滴，在門鎖上按了幾個數字，他扛着羅浩，推開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