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鋼鐵的菲利克斯

雖然瓦蓮娜派人送莉莉婭回遠東，但是等他們走到黑龍江江邊上才發現，黑龍江已經被蔣玉成派出的023級炮艦給封鎖住了。於是乎，他們也只好打道回府——以當時的交通手段，這一來一回，兩個月的時間就過得差不多了。

等到莉莉婭回到關寧的時候，才知道原來瓦蓮娜已經被關進了監獄。於是乎，我們的莉莉婭同志，做出了一個在瓦蓮娜看來，不可思議的決定——她直接去找蔣玉成同志了···

「我們呢，跟捷爾任斯卡婭同志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誤會。」面對莉莉婭，蔣玉成如此解釋道，「現在捷爾任斯卡婭同志不願意跟我們交流，因此你跟她見面之後，也別急着勸她——幫她跟組織通報一聲，就說她還沒叛變。」

在政委的指導下，蔣玉成活學活用地套用了當年土鱉黨的地下工作經驗。雖然布爾什維克黨和土鱉黨其實也是不同的，但是在地下革命鬥爭方面兩者還是存在着一些相似之處的——不同點在於，因為沙俄基本上不從高級分子裏面招降納叛，所以布爾什維克黨基本上不用擔心叛變問題。

而與此同時，瓦蓮娜心裏，卻有另外的盤算——

「如果告訴莉莉，這個蔣玉成是敵人的話···」瓦蓮娜暗想道，「以莉莉的性格，她肯定會找這個蔣玉成單獨質問——這樣的話，他就有可能狗急跳牆。那樣的話，莉莉就有危險了···」

於是乎，瓦蓮娜做出了決定——先不要揭穿面前的這個撲克臉的「帝國主義分子」的真面目。正好，莉莉婭也並沒有對她出言相勸，於是乎，在這個問題上，雙方就這麼含糊地糊弄過去了。

不過，瓦蓮娜可不放心讓莉莉婭就這麼回去——天知道蔣玉成會不會趁著這個機會，通過跟蹤莉莉婭，找到黨組織的位置，將其他的同志們也一網打盡。至少，如果把瓦蓮娜放在蔣玉成的位置上的話，她是一定會這麼做的。

「我在的話你們兩個說話不方便···」蔣玉成估計自己在的話，瓦蓮娜可能不會放心的向莉莉婭傳達信息，「那，你們慢慢聊。」

說着，蔣玉成轉身走了出去。

趁著這個機會，瓦蓮娜示意莉莉婭過來說話——

「莉莉，形勢嚴峻，一定要注意保護好自己···」瓦蓮娜壓低了聲音說道，「記住——這次回去的時候，千萬不要去找黨組織。」

「不去找黨組織？」單純的莉莉婭顯然沒有明白瓦蓮娜的意思，「可是···」

「莉莉婭·布哈林娜同志，如果你不想危及其他同志們的安全的話，」瓦蓮娜的語氣變得嚴肅了起來，「就絕對不要回黨組織那裏——要是你被跟蹤了的話，同志們就有暴露的危險。」

「哦···嗯。」聽到瓦蓮娜說可能危害其他同志的安全的時候，莉莉婭似乎是受到了一些驚嚇，像是小動物一樣向後退了退，連連點頭。

「好了，莉莉，你該走了。」瓦蓮娜說着，主動結束了這次會面。看着離開的莉莉婭，瓦蓮娜心中有些忐忑不安——畢竟，莉莉婭以前還從來都沒有這樣一個人待過，她的安全着實是一個令人擔憂的問題。

第二天上午，莉莉婭再一次來到了關寧軍軍事監獄。

「找到合適的住處了嗎？」瓦蓮娜問道。

「嗯。」莉莉婭點了點頭，「嗯！蔣玉成同志在督師府給我安排了個住處，還有書房呢！···」

聽到這裏，瓦蓮娜癱住的眼皮頓時跳了跳···

別說瓦蓮娜，就連蔣玉成自己，當聽到莉莉婭說要向「最兇惡的敵人」求助的時候，直接就是一口老血就吐了出來——喂喂喂，布爾什維克小姐，你這哪是革命鬥爭啊，分明就是羊入虎口，自投羅網啊！！蔣玉成腹誹道。當然，考慮到像莉莉婭這樣弱氣的女孩子，自己一個人住確實讓人很不放心，因此蔣玉成便利用自己的權力，在薊遼督師府內為她找了一間住房——他可以確定，如果莉莉婭出了什麼問題的話，瓦蓮娜一定會殺了他的···

話說回來，難道這個瓦蓮娜之所以要對付自己，真的是因為，自己跟布哈林娜同志「純潔」的革命「友誼」？

對了，捷爾任斯卡婭···總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既然布哈林在這個時空變成了弱氣的巨R眼鏡娘，那這個瓦蓮娜，會不會也是跟本位面歷史上的某個蘇共中央委員級別的人物對應呢？由於他自己對蘇聯的歷史不甚了解，因此他決定，請教一下這方面的專家···

7月5日上午，在海軍部大樓的會議室內，「三人組」再一次開了個小小的討論會。

「捷爾任斯卡婭？波蘭的貴族？」聽到這裏，政委馬上就叫了出來，「而且還是地下工作者？」

「沒錯。」蔣玉成點了點頭，「政委你知道這樣的人物嗎？」

「她是不是穿着皮夾克？」政委突然問了一句。

「鬼知道。」蔣玉成回答道——當時他過來的時候，瓦蓮娜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段夢瑤砍成碎片了。

「嗯···」政委陷入了沉思，「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小蔣你遇到的，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鋼鐵的菲利克斯」了···」

「鋼鐵的菲利克斯？」穆昊陽問道，「難不成是大林···」

一般人都知道，「斯大林」就是鋼鐵的意思——因此穆昊陽這裏將其誤以為是小鬍子元首的好基友大林子了。

「不，不——他的名字叫約瑟夫。」政委搖了搖頭，「我說的是費利克斯·埃德蒙多維奇·捷爾任斯基，蘇共中央候補委員，契卡的創始人。」

「契卡？！」

聽到這個名字，穆昊陽頓時震驚了——他雖然不是專門研究俄羅斯歷史的，但是對於這個名詞，他還是有所耳聞的。而這個時候，蔣玉成卻仍然被蒙在鼓裏：「那是什麼？」他隨口問道。

「全俄肅清反革命及消除怠工特設委員會，簡稱叫做——」政委一字一頓地說道，「契卡。」

「等一下！」蔣玉成突然想起了這個名字，「我記得，布哈林的遺囑里提過這個名字。」

在政委全文背誦的布哈林遺囑中，有這樣一句話：「現在捷爾任斯基已經去世，契卡的光榮傳統成為過去了···」

「這個捷爾任斯基，就相當於某種「定海神針」，能鎮住斯大林？」

「從某種意義上講，確實如此。」政委點了點頭。

費利克斯·埃德蒙多維奇·捷爾任斯基，契卡的創始人——而契卡就是「全俄肅清反革命和消除怠工特別委員會」的俄文縮寫——後來改叫「全俄肅清反革命和打擊投機及權力濫用特別委員會」，ВЧК是前面三個不變的詞縮寫，簡稱全俄肅反委員會。

也許有人對這個組織還是不甚了解，那補充說明一點，這個機構經過歷史變遷，在蘇聯解體之前，最後的名字是「國家安全委員會」，俄文縮寫КГБ，也就是通常說的克格勃。

「啊，克格勃我倒是知道···」聽到這裏，蔣玉成點了點頭。

「這麼說來，這個人應該很危險吧？」穆昊陽說道，「大清洗的事情我可是知道一些的···」

「那又不是他乾的——這帳得算到葉若夫頭上。」政委打斷了穆昊陽的話，「那個時候他早就病死了。」

雖然總體上講，克格勃的名聲是很壞的，但是契卡，在蘇聯建國初期，為蘇維埃政權的鞏固和國家建設，貢獻了不可磨滅的功績。契卡掃除了白俄時期充斥的黑幫、流氓、娼妓等社會醜惡現象，鎮壓了多起城市武裝叛亂——而契卡實際上的附屬機構國家政治保安總局，保衛包括列寧同志在內的蘇聯領導人的人身安全。它的職責，甚至包括修復被戰爭破壞的鐵路線，改善貧困城市工人的生活，設立孤兒救助機構，救助戰亂和飢荒造成的孤兒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