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新世界

第一章、新世界

轟隆隆….一陣雷聲伴隨巨大的白色閃電由遠至近穿了過來,片刻,豆大的雨滴從天而降,灑在廣闊的田野上,早已乾枯龜裂的土地好似活了過來一般,貪婪的吸收著來自大自然的恩澤。

侯永逸靠在屋檐下,低矮的屋檐上順着青瓦留着幾乎成一條線的雨珠,不一會院子裏已經積了一坑一坑的水。「呼」侯永逸悶悶的吸了口煙,青白色的煙霧從他的口鼻中噴出,飄散在空氣里。侯永逸享受的眯着眼睛,獃獃的看着院子。

侯永逸今年已經十九歲了,是一名K市的大學生,雖然只是個專科生,但是他很滿足。「一切靠自己嘛,本科又怎樣,出來不是照樣沒有工作嘛」他一直這樣的安慰自己。侯永逸的家鄉是H省西部的一個農村,自家小院,三間大瓦房,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一家人的所有收入都是從地里刨出來的。

侯永逸上中學的時候,也是標準的墮落族,吸煙喝酒打架鬥毆都是家常便飯,父母也不少操心,偏偏他又格外的聰明,長的說不上帥氣,但好歹也算是個明媚大眼的大小夥子。順利考入縣區的高中之後,父親恰巧在這個時候重病,一家人的頂樑柱就此倒塌,受到打擊的侯永逸開始改變自己,三年高中下來,雖然也付出汗水,可是臨場發揮不好,勉強考上了一個專科院校。

父母也沒有責怪,反而是走親訪友的為這唯一的兒子籌錢上學。轉眼間,在大學已經度過兩年時光了,侯永逸學習雖然中等,但是愛好卻很廣泛,詩詞歌賦不說,還特別鍾愛保持已久的篆刻。當然,善於交際而又膽大心細的侯永逸還是個交友廣泛而女人緣特別好的另類。

幾天前,大二的生活終於結束了,侯永逸趕回家裏,準備幫忙收莊稼,卻巧遇到這場大雨,侯永逸盤算,等過幾天就出去打工,爭取把下學期的學費先賺夠。

轟隆….又是一陣雷聲傳來,侯永逸把煙頭扔進了院子,走進屋子裏準備收拾行李了。

三天後,侯永逸踏上返校的大巴車,準備回K市謀個臨時工作……

雨連着下了兩天,河塘水滿,高速路上也是黑黝黝的發亮,侯永逸好不容易搶了個座位坐在第一排座上,看着飛馳而過的路面還在想不知道從哪看到的一句話「發展中國家下一場雨就是發洪災,發達國家下一場雨就是給城市洗了個澡」。

看着司機疲憊的抽著煙,不覺吧唧吧唧自己的嘴,「抽煙,再抽小心出車禍」侯永逸嫉妒的想着。突然,一輛黑色的奧迪A6從左車道超了過去,連個轉向燈都沒打,司機一口煙還沒敢吐出來,忙打方向盤,緊塌剎車。

高速行駛的大巴車前輪猛然一轉方向,直接衝出了高速護欄,車頭直立的扎向高速路旁的小樹林,還來不及做出反應的侯永逸只覺得天昏地暗,胸口猛然一涼,眼前便是一片黑暗……

不知道過了多久,侯永逸恍恍惚惚的悠悠轉醒,只覺得頭痛難忍,好像腦袋裏插了一把尖刀一般。迷迷糊糊的侯永逸強迫自己睜開眼睛,恍惚中看到自己好像在一件木質的房子裏,濃烈的藥味刺激著侯永逸,映入眼帘的是一張長長的木質桌子,上面擺滿了瓶瓶罐罐,還有一堆骨頭,一個盤子裏還有幾顆鮮血淋淋的內臟,侯永逸沒來得及分清是什麼臟器,只覺得腦腦袋一黑,又昏迷了過去。

侯永逸可能不知道,可是事實已經發生了,很抱歉,他穿越了!來到了一個陌生的空間,一個陌生的世界,一個陌生的大陸。

榮光大陸,是一個傳說中神的樂園,眾神在這裏嬉戲玩耍,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神已經消失了,有的只是關於神的傳說和典故。榮光大陸並不是這個星球唯一的大陸,還有聖龍大陸隔着茫茫海洋與榮光大陸遙遙相望。

榮光大陸中生活着許多種族,有大陸的主宰獸人族,有神聖的代表精靈族,有暴躁而嗜酒的矮人族,有強大的龍族,有陰險狡詐的魔族,有神秘的鬼族…..還有許許多多分佈在大陸各個角落的魔獸。榮光大陸沒有國家,有的只是每個獸人部落。

在這個時代,獸人是大陸的主宰,而人類只是獸人圈養的家禽而已。需要人類是因為人類有着比獸人更加優秀的學習能力和繁衍能力,能夠幫助獸人們完成建設任務和生產生活必備品。而其他種族不像獸人一樣分佈廣泛,而是集中在各個自己的領域內,與獸人之間雖有摩擦,但是基本上還是屬於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

此時的人類,有了一些初級的地下組織,一些有骨氣而又不遠被奴役的人類,悄悄的在私下裏接觸,開始建立了一個又一個隱秘而初級的機構組織。試圖推翻獸人的統治和壓迫。這些人每年都會舉行暴動來試圖推翻獸人統治,可是沒有獸人強壯的體魄和嗜殺的能力,人類總是以失敗而告終。

自從三千年前,一群人類奴隸在聖山中開採石料的時候,無意間發現了一個隱藏在山體內的洞府,一座簡單的石質宮殿,從而發現了一些前人遺留下來的關於提升戰鬥能力的書籍。這被稱為是人類歷史上的轉折點,而這些通過修鍊而提高戰鬥能力的人們,被稱作武。

博塔斯是一名神秘的魂師,魂師這個職業是從遠古時期的祭祀中分化出來的,專門研究靈魂,通過奇特的方法來完成對敵人靈魂的控制,亦或是攻擊。但是魂師在傳承上受到很大的限制,魂師要求條件極為苛刻,可以說是變態的苛刻,首先要求意志力要極為頑強,其次是心理素質必須足夠,最後就是要經受簡直是慘絕人寰的訓練才能夠成為一名合格的魂師學徒。

魂師的攻擊手段也是千奇百怪,詛咒,靈魂攻擊,靈魂剝奪,所有關於精神,靈魂的無物質構成的攻擊都可以被魂師所利用。博塔斯就是一名年邁的老魂師,博塔斯的師傅是一名獸人部落的祭祀,狐族祭祀。

博塔斯的父親就是這名祭祀的奴隸,在一次與魔族的戰爭中,博塔斯的父親很不幸的為了挽救自己的主人狐族祭祀而失去了生命,而善良的狐族祭祀為了感謝這個忠誠的奴隸,收留了他唯一的兒子博塔斯,成為自己的唯一一個學徒。

博塔斯也非常幸運的通過了成為祭祀的試煉,但是祭祀和魂師雖然是同宗同祖,但是卻完全不是一條路子,祭祀是祝福,治療,生命守護等等職能的代表,而魂師則更像是極具攻擊性的職業。

博塔斯選擇了魂師,選擇了用殺戮和血腥來完成的一生,在如今的博塔斯,生活在一個靠近大陸最大森林黑森林的小鎮上,而現在他唯一的任務就是選擇一名合格的接班人。

此時,剛從自己材料庫里出來的博塔斯,清楚的通過魂絲髮覺了半月前被自己從黑森林裏救回來的少年已經醒了。回想當時,魂師博塔斯正在採集藥材,突見天際閃過一道亮光,若不是身為魂師,博塔斯根本發現不了這一絲亮光,因為他很清楚,這是一股很強大的靈魂能量,可是說只是一縷靈魂而已,但是卻讓暴躁的黑森林突然安靜了下來,這一絲亮光隱沒在黑森林深處之後便消失不見。

出於好奇,博塔斯小心的朝着亮光隱沒的地方靠近,走近了才發現,一片小小黑草叢裏,一幢低矮的木質小屋,幾隻大路上常見的草原雪羊正咩咩的叫着,屋子裏有濃厚的靈魂氣息。博塔斯肯定這就是那道亮光的隱沒地點,但是當他打開屋門的時候只發現一個十歲左右的少年躺在火爐旁邊,火爐上還嘟嘟的燒着熱水。

「難道是這個少年?」博塔斯吃驚的看着這個穿着破敗的少年,吃驚的想道。因為從這個少年的裝束來看,只是一個逃跑的奴隸,躲在黑森林裏躲避獸人的追捕而已。可是明明那道亮光隱沒在這裏啊。

好奇的博塔斯把這個少年帶回自己的住處后,本打算等他蘇醒過來,好好問問,誰知道這少年自從被救回來的第三天醒過一次之後,還沒有完全蘇醒呢。現在突然醒來,博塔斯知道這少年定然是恢復了一些體力了。

對於這個少年,博塔斯也是十分好奇,不管那道亮光到底是不是隱沒在這個少年身上,光是這個少年能夠從監管嚴密的獸人部落里逃跑出來,而且完好的在魔獸橫行的黑森林裏生存下來,也是一個奇迹了!

侯永逸只記得自己隱隱約約看到自己在一個木質屋子裏,入眼的都是一些瓶瓶罐罐,此時緩緩醒來的侯永逸再次肯定了這個事實。「這是哪裏?」侯永逸腦袋已經不是那麼疼痛了,一陣飢餓傳來,只覺得自己好像沒有胃一般。

「這是在藥鋪么?」侯永逸聽到了有腳步聲,慢慢的坐了起來,背靠着床頭。推門而入的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手裏握著一根長長的拐杖一樣的東西,只是這個拐杖呈墨綠色,頂端還有一顆黑漆漆的石頭。

「孩子,你醒了?」老人親切的說着,走向侯永逸床頭的椅子,坐了下來。「請問,老先生,這是哪裏?我怎麼在這?」侯永逸看着慈祥的老人。「孩子,你現在在波德小鎮啊!」老人笑呵呵的說道。「波德小鎮?這是歐洲?我怎麼跑到歐洲了?」侯永逸自言自語道。

「歐洲?什麼是歐洲?你的確是跑了出來,獸人對我們的殘酷是每個人類所難以忍受的。不過這裏不是什麼歐洲,這裏是黑森林」老人看着迷茫的侯永逸,安慰著說。「黑森林又是哪裏?我記得我出了事故啊!」侯永逸沒有吭聲,心裏默默的想着。難道這裏不是地球么?我不記得地球上還有一片叫黑森林的地方啊,難道是我不知道?

博塔斯看着少年沒有吭聲,眼神迷茫的獃獃看着地面,不由得嘆了口氣,心中想到:「這孩子肯定是在獸人部落受盡了苦頭,這才神情恍惚的。關於那道靈魂光線的事情,等過一陣子再說吧,現在他需要的是食物和修養。哎,可憐的孩子。」

想到這裏,博塔斯笑呵呵的站了起來,摸了摸侯永逸的腦袋說道:「孩子,你不用怕,這裏沒人欺負你,我叫博塔斯,你可以叫我博塔斯爺爺。以後你就先住在我這裏吧,你等一會,我給你拿點食物來。」

轉眼間,侯永逸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三個月了,自從三個月前自己被博塔斯收留之後,就開始幫助博塔斯完成一個一個奇怪的實驗,好像是在製造什麼東西,而此時的侯永逸也終於清楚了,自己確實不是在地球,自己在一個叫做榮光大陸的另外的世界裏。

每天除了作為博塔斯的副手之外,就是打掃衛生和做飯,剩下的時間侯永逸只是迷茫的發獃。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侯永逸來到了一個另類的世界,另類的大陸,簡要面臨的可能是一種另類的生活,自己還能夠回去么?自己該如何度過在這片大陸的生活?

侯永逸不是天才,不是武術家,更不是什麼帶着神奇運氣的人,他只是一個在地球時候的一個小小的大學生,一個簡單的大學生。除了學習就是打工,偶爾玩玩篆刻的學生而已。

博塔斯正在自己的實驗室里擺弄著剛剛煉製好的一把匕首,通過鍊金術,魂師可以更加清晰的通過自己的精神能力改造礦石的密度,形狀,從而使得一堆黑漆漆的礦石變成一把鋒利的武器。抬頭看向院子,不由得嘆了口氣,看着侯永逸獃獃的坐着,一聲不吭,博塔斯也覺得這孩子真是夠可憐的。

第二天一大早,侯永逸早早的把博塔斯洗臉的水放在了固定的地方,然後站在一邊等著博塔斯洗完之後,緩緩開口:「博塔斯爺爺,我有件事,想要求你幫助。」「哦?」博塔斯覺得今天的侯永逸似乎有些不同了,以往可是不會主動說話的。

「呵呵,孩子,你說吧,有什麼我能幫助你的么?」博塔斯覺得自己心情特別好,愉快的答應着。「我想要一把刀!」侯永逸抬頭說道。博塔斯正好轉過身子,吃驚的看着從侯永逸眼中迸射出得強烈的渴望,不由自主的笑了。

「當然,沒問題,你想要多長的?一把刀,對你博塔斯爺爺來說,不算什麼。」博塔斯笑了。「不,不是爺爺平常煉製的那種,是一把長度大約這麼多,半指厚,寬一指的那種。」侯永逸連忙用手勢比劃着說出自己想要的東西。「這是什麼刀?好像有點像一根短短的鐵杆子?」博塔斯吃驚的說着。「這是我以前用來雕刻的刀,爺爺,您能幫我么?」侯永逸執著著。

「當然沒問題,對於你博塔斯爺爺來說,這不算什麼。來吧孩子,你得站在一邊告訴我具體的形狀,我才能給你煉製出更加稱心的。呵呵」說着,博塔斯拉着侯永逸走進了實驗室。

其實,侯永逸想要的這種刀,在華夏文明裏有一個特殊的名字,叫做篆刀,是八支篆刻專用刀里的一支。專門用於印章,小型石料,象牙,金銀的雕刻。而如今的侯永逸,終於找到了自己的目標,想要從新拿起自己以前津津樂道的特長。

走進實驗室,還是熟悉的瓶瓶罐罐,侯永逸站在博塔斯身側,不停的聽着博塔斯的要求,找到各種材料遞給博塔斯,博塔斯則站在一個大罐子前面,不斷把各種材料扔進去,然後右手還不斷的撒進去各種粉狀的物質。

每當撒進去一種粉狀物質的時候,大罐子總是亮起一道光,似乎完成了一個步驟一般。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通過侯永逸的口述,博塔斯的操作。在經歷了將近五個小時之後,博塔斯樂呵呵的說道:「好了,孩子,你站遠一點,你的刀要出來了。」

說着輕輕舉起自己放在一旁的拐杖,口裏嘰里呱啦的念著似乎是咒語的音符,只見音符不斷響起,面前的罐子逐漸發出紅色的光芒,從博塔斯身上漸漸引發出一種無形的壓力,侯永逸只覺得此時的博塔斯,已經不是那個白髮蒼蒼的老者了,而是一個黑洞,一種迷陣,自己的精神似乎都受到的迷惑,正在隱隱的向著這個迷陣衝去。

突然,腦子裏湧現出一片涼意,一個冷戰,侯永逸猛的清醒過來,似乎是腦子中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此刻幫助侯永逸擺脫博塔斯的干擾似的。

「來,孩子,這是你的刀!」說着博塔斯恢復了剛才的樣子,壓力頓時消失,轉過身子的博塔斯手裏拿着一根灰色的短短的鐵棍子,呈長條形,一頭已經被開鋒。

說着還別有深意的朝着侯永逸看了兩眼,「奇怪,明明已經被我的魂術迷惑了心智,怎麼突然清醒過來了呢?難道真是那股強大的靈魂能力的作用?」博塔斯也是利用這次機會,肯定了自己的結論。看着博塔斯手裏的篆刀,侯永逸一臉的興奮,「謝謝博塔斯爺爺」。接過篆刀的侯永逸不住的翻動端詳著這把篆刀,心中無限歡喜。

轉眼之間,春去秋來,不知不覺中已經過去了三個年頭了。

侯永逸自從拿到了博斯塔為他打造的篆刀之後,就開始了自己前生喜好的興趣----篆刻。篆刻對於他來說並不陌生,只是回憶起前生的種種,難免有種悲涼的感覺,但是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翻看過去的記憶現在對於侯永逸來說就像翻看一部厚重的字典,相當的麻煩,他只能通過不斷的查找,回憶來隱隱約約記起前生中自己關於篆刻的點點滴滴。

這事一件相當費腦力的事情,儘管如此,博斯塔這位魂師,仍舊對侯永逸的成果所震撼,起先只是以為侯永逸讓自己為他打造一把奇怪的刀具,是為了玩耍而已,就算不是為了玩耍,也差不多是消遣。

但是自從侯永逸的第一件作品出來之後,博斯塔被震驚了,這簡直就是神作!!!但是對於侯永逸來說,一枚印章的頂端雕刻一具神采飛揚的小獅子,對他來說只是裝點這枚印章而已。儘管他現在已經忘卻了這個頂部的雕刻的術名叫做什麼了!

可是這在博斯塔看來是不可思議的事情,要知道,博斯塔是一位魂師,魂師在控制靈魂,操縱靈魂的時候往往需要的就是魂力,也就是通常所說的精神力或者專註力。而雕刻如此精細的物件,是需要絕對細密的魂力的。

博斯塔突然覺得這和當初自己看到的那道亮光有關,因為畢竟自己從遙遠的地方已經能覺察到哪亮光里蘊含的恐怖的魂力了。博斯塔覺得自己無比的幸福,多少魂師終其一生難以找到一名合適的弟子,來傳承自己的衣缽,而自己身邊這個整天叫着自己爺爺的年輕人正是最最合適的人選了。

只是博斯塔不知道如何向他開口而已,只有弟子求着拜師的,哪有師傅求着找弟子的?

也許,機緣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世間萬物往往順從某種規律而行,不可背馳,這就叫做機緣?

三年裏,波德小鎮的人們也漸漸認識了侯永逸這個神秘的年輕人,有人說,他是老魂師博斯塔的弟子,有人說,他是普通人類,有人說,他是一名雕刻師…..不一而論!

這天,侯永逸按照往常一樣,走進鎮子裏給博斯塔買酒,博斯塔雖然年紀大了,但是身板卻很好,而且很嗜酒。他喜歡喝一種叫做曲酒的酒品,是用糧食釀造的,兩年前鎮子裏突兀的出現這種酒,傳言是有人類軍隊里的大官製造的,賣了用以換取軍費,但是博斯塔卻絲毫不在意。

只要有酒喝就行了,只是這種酒比以往喝的果酒要烈的多,最多小半瓶,博斯塔就覺得自己的腦袋暈沉,會出現一種精神若隱若現的感覺。起初他還覺得這是別的魂師攻擊了自己,但是時間長了卻發現,這只是這種曲酒的作用而已。但是第二天醒來,卻能很明顯的感覺到自己魂力有所提高,這讓博斯塔興奮不已,而且養成了喝酒的習慣。

侯永逸身穿獸皮衣,靜靜的微笑着走在小鎮的街道上,清新的空氣,熱鬧的人群,不管向他打招呼的人們,讓他逐漸喜歡上了這個不同世界的小鎮,也許如果沒有其他變故的話,他能夠在這裏終老一生吧。

侯永逸不斷的向著路旁的人打招呼….一路走到了一條大街的盡頭,遠遠的就聞到了蒸餾的味道,濃濃的酒香四溢。侯永逸微笑着看了一眼一件小小的店面,走進一條小路,轉過幾個彎之後進入到一個小庭院了。

噪雜的人類和獸人青年正在忙碌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庭院裏搭了一個大大的木質大棚,大棚下,幾十個人正在蒸餾一鍋鍋的青黃色豆子。

「主人,您來了」「主人,這鍋蒸的怎麼樣?」「主人,狐大叔在前廳呢,我去叫他!」一個小麥色皮膚的年輕人類跑上前來說道,夾雜着大家對侯永逸的問候。「謝謝各位了,今天晚上給大家加餐!」侯永逸開心的朝着大家喊了一聲,就隨着那年輕人走進了一件小屋裏。身後傳來一陣感激聲!

侯永逸剛坐下不就,一個長著狐狸腦袋的類人種族走了進來。「狐大叔!」侯永逸站了起來喊了一聲,「主人,您坐。正好我還有事找您了。有些事情我覺得必須通過您的同意啊!」這位狐大叔顯然有些恭敬的說道。

「還是對待這些工人的吃住問題么?」侯永逸知道,這件事狐大叔已經不止多次的向自己提起過了。按照狐大叔的觀念,這個世界現在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人與人,獸人與獸人,已經相互之間非常對立,等級劃分也十分的苛刻。對於狐大叔來說,侯永逸無疑是貴族的存在,而自己和那些外面熱火朝天幹活的人,無疑都是侯永逸的奴隸,完全不做二想。

可是每次侯永逸來的時候,總是對他們和藹可親,雖然急劇的拉近了相互之間的距離,但是狐大叔總是覺得這樣不好。「狐大叔,如果是這件事情的話,就算了吧。他們為我幹活拚命,雖然我把他們買了下來,按理說是我的奴隸,但是不一定只要是奴隸,就一定要強迫他們做什麼吧?而且,雖然我和他們看似幾乎沒有主僕之分,但是大家仍舊待我如主人般愛戴,不是么?」侯永逸安靜的說道。

「老僕知道,只是覺得這樣失了您的身份!」狐大叔站在那裏,低聲說道。雖然侯永逸也是很喜歡掌控別人生死的生活,但是作為前生是一名大學生,而且還是二十一世紀的大學生,人人平等的現實雖然從沒達到過,但是也很是反感那種劇烈的壓迫奴隸的。正因為這個原因,侯永逸在那些人類和獸人奴隸的嚴重,極具親和力,完全能夠和心中的神明相提並論了。

「主人,既然您這樣說,老僕就不在多說了。還有一個事情,想要請您指引!」狐大叔看到自己完全說服不了主人,而且現在主人與那些奴隸之間關係十分融洽,也不在多說什麼了。

「哦,你說說看,是什麼事?」侯永逸挪了挪身體,問道。「最近您新買的三百名奴隸已經由人類軍隊送到了,哈德老爺對您購買奴隸的價錢十分滿意,而且派遣了自己的一支百人隊押送奴隸,已經快到了。哈德老爺還希望與您長期的合作。您看,我們是否應該擴大我們的店面,或者安排這些奴隸的生活了?」狐大叔恭敬的說道。

「呵呵,哈德這個人,眼睛裏只有亮燦燦的銀幣,不用管他。反倒是這些奴隸,是我們第二次購買的了,而且數量相對還比較多。這樣吧,你出面,在小鎮上同時買下三間店面,然後仍舊改造成前店面後作坊式的。安排這些奴隸開始學習曲酒的釀造,但是記住,不能讓他們把整個程序都學會,還是分工來學,一個人只能學一個步驟。明白么?」侯永逸修長的手指敲擊這木質長凳說道。

「明白了,主人。三間店面,按照我們現在的銷量,幾個月就能把錢賺回來了,我覺得我們應該向其他小鎮擴展了,畢竟我們小鎮還是太小了,現在三間店面一旦開張,就可能完全沒有對手了。」狐大叔顯然想得更加長遠,而對於他們獸人狐族來說,雖然沒有和獅族,虎族,熊族那般強大的身體條件,但是卻擁有比所有獸人更加敏銳的大腦。

聽到狐大叔的想法,侯永逸不禁暗嘆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份產業發展的迅速,「這個先不着急,狐大叔,你等那三百個奴隸到來之後,選出幾個機靈的,然後把它們派出去,詳細的調查我們小鎮周圍所有的城鎮,然後我們在做進一步的打算。

最近獸人部落對人類軍隊的進攻很猛烈,相信不久,這一次人類反抗壓迫的同盟也要承受巨大壓力,這時候才是我們大力擴張的時候。」侯永逸睿智的說道,顯然在這個世界生活了三年,侯永逸並不是對大路上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的,畢竟他所居住的小鎮緊靠着黑森林,黑森林又是所有獸人和人類最喜歡的地方。雖然黑森林中有無窮的神秘生物,也有無盡的危險。

但是同樣,黑森林的物產之豐富同樣也使得任何人難以拒絕誘惑而紛至沓來,不管是獸人,還是人類。因此,波德小鎮雖然渺小,但是卻依舊是一個繁忙而富足的小鎮。而同樣,佔領波德小鎮的則是人類的反抗者首領哈德。

狐大叔把事情說完之後,就退了下去,因為他知道,自己的主人又開始思考以後的規劃了。只是在恭敬的退去之時,眼中驟然閃現智慧的光芒,似乎是期待,似乎是猶豫,也似乎是殘忍。

每天給博斯塔買酒,每天坐在這裏思考自己下一步該如何的去做,這讓侯永逸變得越來越沉靜,但是卻不失去熱情。侯永逸回憶三年來自己的生活,可謂是異常的豐富,侯永逸坐在那裏,長發束在背後,眼神中流露出堅毅而自信的光芒,手指輕輕敲打着身下的長凳,思維緩緩的陷入到了回憶。

自從侯永逸獲得了博斯塔為他打造的篆刀,便不斷的跑到小鎮不遠的山裏去雕刻,也許叫做篆刻,但是在侯永逸看來,其實都是同宗同祖。篆刻只是一個簡單的過程,雕刻而只是複雜一些而已。

不知怎麼回事,每次當侯永逸拿起手中的篆刀的時候,每次當他盯着一塊石頭的時候,每次在他準備要篆刻一枚漂亮的漢代風格陰陽文印章時候,每次在他腦中出現一種雕刻而不是篆刻的靈感的時候。

總覺得自己的雙手似乎已經不被自己所控制,完全發自自身的通過腦中的輪廓在做,而每次當這種時候出現時,侯永逸就會進入一種很奇妙的狀態,就像喝醉酒一般,明明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卻無法通過控制而停止亦或是改變。

好像一旦開始就必須按照一定的形式走下去,直到完成一樣!侯永逸不知道,自己已經開始進入到一種特殊的職業中來了,一種從來沒有出現過的職業。

那是一個悶熱的夏天,侯永逸依舊照例在這個小山裏練習,因為他發現這個小山,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青田石,這可是在前生的時候自己花幾十塊錢才買一小塊的啊,而且還是假冒的青田石。這裏卻有無窮的存在!

侯永逸直直的站在那裏,手裏握著一方小小的石塊,已經被切割成長條形的石塊上青白色相交,看起來十分漂亮。

侯永逸左手握著青田石,右手輕輕的轉動着篆刀,眼睛緩緩的閉了起來,腦中閃過一幅幅圖畫,陰文、陽文、陰陽文…..所有的篆刻手法似乎都回顧了一遍,儘管他知道,自己知道的也很少。但是此時此刻的他,卻無法決定選擇那種文體來篆刻這枚精緻的石塊,而此時的石塊在他手中似乎也有了生命,侯永逸突然覺得自己在創造生命,創造一種只有他自己才能聆聽到的生命。

突然眼前畫面一變,侯永逸想到了前生,想到了小時候在家鄉鎮子上看到的大戶人家門前的大石獅子,想到了前生自己在挑選篆刻材料時看到的印章頭頂的精緻雕刻…..

此時,突然腦中換了一副圖畫,一枚精緻的石獅子,微微仰頭,坐卧在那裏,一隻腳下還穩穩的踏着一隻繡球,滿頭的金色毛髮,渾身披掛,脖子裏還系著一枚鈴鐺……就在這時,侯永逸不自覺的坐了下來,雙手緩緩的湊在了一起,緊接着,右手的篆刀開始活動,一絲絲石屑分落,一點點雛形開始形成,一具神采飛揚的石獅開始出現崢嶸……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個小時,也許是三五個小時。當侯永逸聽下右手的時候,同時也從一種美妙的境地里走出,緩緩睜開雙眼的他看着全是石屑的左手,微微的笑了。「呼~~~」一口氣過去,石屑紛飛,陽光照射下微微有點反光,陽光同樣照射在這尊可愛的石獅身上,晶瑩透亮,圓潤光滑,栩栩如生的石獅映入眼帘,侯永逸也有點懷疑這是不是自己完成的。

而且他完全沒有睜開眼睛啊,閉着眼完成?難以想像!

輕微的熱風吹來,讓侯永逸反而有一絲清爽,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的脊背已經全被汗水濕潤了,自己也有點精神不振的感覺。

同時在侯永逸所處的小山不遠,一隊護衛著幾匹馬車的隊伍在烈日下緩緩走着。這些人類的士兵顯然不懼烈日,儘管汗流浹背,但是卻依舊整齊劃一,顯示了良好的訓練素質。他們穿着皮質的盔甲,陽光下呈黑青色,腰間掛着青銅打造的長劍,頭戴尖頂皮盔,幾十個護衛圍繞着三駕馬車,其中正中央的那家馬車顯然的有些超群。不僅裝飾華麗,而且更顯得結實渾樸。

一名走在最前面的人類,騎着高頭大馬,回頭看了看隊伍,眼中透漏出深深的擔憂「加快速度,務必在天黑之前趕到米拉亞!駕~~」帶頭人類士兵喊了一聲,隊伍頓時加快了幾分,但是沉重的馬車卻依舊緩慢,地上深深的車轍,顯示了這幾架馬車很是沉重。拉車的馬匹也顯得有些不堪重負。

突然,一騎快馬從遠處本來,是一個人類士兵。只是穿戴上比其他士兵要少,而且相對其他士兵的強壯,更顯得瘦小。此時卻有一柄短短的手斧釘在這名士兵的背後,鮮血順着背脊流下,染紅了馬匹,更在地上流出一道血痕。「報…報告大隊長,獸人滅殺隊,滅殺隊….已經到了….不遠十里…….」話還沒說完,直挺挺的從馬背上摔落而下。

頓時,整個隊伍顯然有些騷亂。大隊長極力呼喊:「防禦陣,防禦……」在他的歇底斯里的呼喊聲下,恐懼的人類士兵才忙亂的衛生一圈一圈的,將三駕馬車圍在中央,抽出長劍。謹慎的看着四周。而在此時,遠遠的就聽到了類似野獸般的嘶吼聲和巨大的震動聲。

人類士兵知道,獸人的滅殺隊到了!也許別人不知道獸人滅殺隊是怎麼樣的一群人,但是這些人類士兵卻相當的清楚,冷汗順着額頭流下,在焦躁的烈日下居然有一絲絲的涼意。獸人滅殺隊是為了鎮壓人類的放抗,專門從獸人各個部落里抽出的具有良好天賦的幼年獸人,通過集中的訓練,洗腦之後,成為只知道殺戮,知道破壞,知道滅絕人類的強力部隊。

有傳言說,只要一個小隊的獸人滅殺隊,就能夠擊潰一個人類的百人隊。

而此時,所有的人類士兵已經來不及多想,直盯盯的看着遠方,因為遠處已經出現了一群黑色小點,但是轉眼間已經能夠看得清楚樣貌了。那是一群騎着類似蜥蜴的獸人勇士,各個種族都有,最多的是虎族,獅族,熊族和狼族。差不多有三四十個獸人。

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人類士兵知道這次絕對在劫難逃,哪怕是投降,也會被毫不猶豫的處死,因為這些獸人滅殺隊,從來不知道投降是什麼,他們只知道滅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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