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創傷后應激

李若雲把服裝發放給了各個部長之後，她終於到了工部，一進去就看到李軒坐着在鼓搗非凡弩，而另一邊李非正站着鼓搗他那巨大的床弩，李軒似乎感覺到有人來了，就抬頭，一抬頭就看到了李若雲，接着非常高興地問：「雲姐姐，你來了？是不是又有什麼新的精美的藝術品從你手上誕生了？」

「不是不是，我設計了一套新的服裝，」李若雲把褲子放到桌上，然後把上衣展開，又說，「這身很輕便和涼快的，你看你喜不喜歡，你的弟弟們都挺喜歡的，有的工人看到我這身衣服也很好奇，搶著要買。」

「喔，那也是藝術品呢，這個設計很符合隊長的審美觀，簡約樸素但又富有視覺衝擊力，我也要了，多少錢。」

「不用錢，我直接給你了。誒對了，如果我想在工部分設一個輕工業部，商隊長有權力批准嗎？」

「額……對不起，很遺憾，沒有，你要知道工部長的權力很大的，開設什麼新的部門是要通過工人會議決定的，但是現在李非在這裏，什麼事情都是他李非說的算，搞得我們工部現在挺缺乏活力的。李凡來看的時候都批評過流水線很多次了，奈何李非就是不改。」

「為什麼會缺乏活力呢？」

「首先工資往下調了，其次工人會議也被他解散了，再然後就是他非要搞什麼流水線生產，搞得那些工人每天都是做重複的一個動作。」

「什麼是流水線生產？」

「嗯……比如說，要製作一個非凡弩，就比如說一個望山分成幾個人去做，每個人就做一個小動作，然後各零部件生產好了，組裝的那條流水線也是好幾個人，一人裝一個地方。」

「那這樣生產效率怎麼樣？」

「比之前快多了，以前生產一個非凡弩需要兩個時辰，現在倒好半個時辰就搞完了，但是質量很一般，流水線做出來的非凡弩我自己都不想用，簡直就是那石頭砸自己的腳，現在這種狀況很明顯不怎麼需要生產效率，需要的是生產質量，不然以後非凡弩沒人買了，而且流水線生產讓工人們感到非常無聊，此外，這對每個工人你的的技能的培養也非常不利。」

「確實是，那我先走了。」

「好，再見。」

李軒以為她要離開工部，誰知道李若雲徑直向李非走過去，嚇得李軒直接站起來，他心想：「潛行過去吧，兩個人都聊上了。」

李若雲拍拍李非的肩膀，李非非常反感地脫離工作，還用手去擦了擦李若雲碰過的地方。

李若雲沒有把這些放在眼裏，接着對李非說：「這是我設計的一套新服裝，各個部長都很喜歡，而且在路上也有工人看到我這身衣服也來問我賣多少錢，你看看你喜不喜歡，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就送給你了。此外我想在工部開個輕工業部，搞一搞輕工業。」

李非把衣服搶過來，然後展開好好看了一番：「上衣倒是挺不錯，就是這褲子簡直是破壞禮制。」

李若雲非常詫異，問他：「這……這跟禮制有什麼關係啊？」

「你這一整套衣服已經把老祖宗的服裝文化全丟了，此外，你這褲子上還有黑白相間的條紋，條紋的衣服是妓女和小丑才穿的，你穿着這一身衣服是不是在甲板上招攬客人啊。」

李若雲呆住了，回答：「你這說的什麼鬼話啊，你二哥都穿上了，也沒見他說這些啊，是不是你杜撰的啊。」

「切，無知的業障，再說了，不要以為詔書那個東西我不知道。」

李若雲猛地一回頭，聲音顫抖著，問：「你……你知道？」

「是啊，你就不應該待在這船上，就應該讓人把你剝了皮切碎了扔進海里！至少於商隊而言，你的存在，沒有意義！」

接着李非又吐了一口唾沫到李若雲臉上。李軒看到后直接把李若雲拉走，李若雲只是獃獃站着，透過她的眼睛大概能夠看到她的心情又多麼複雜，李軒趕緊拿了個毛巾幫李若雲擦趕緊，李若雲非常無力地回答了一句：「謝謝。」

然後，李若雲就走了。

李軒見狀只能嘆氣說道：「禮制不是什麼好東西，讓諸侯把它撕碎吧。」

李若雲回到船長室，在床上呆坐着，看着床前鋥亮的彎刀通過太陽閃出的寒光，她起身，把那把彎刀取了下來，自言自語道：「阿凡的彎刀。」

她又帶着刀，走進了浴室，關上了門，浴缸旁邊有一個木製沙發，她坐在那裏，抱着刀，她不停地深呼吸，眼淚慢慢地灌滿整個眼眶，然後又一滴一滴地掉下來，她心想：

是啊，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為什麼我想不出答案？！

我喜歡阿凡，但是我卻無法判斷他是否喜歡我，他是不是對誰都這樣呢？

就算能夠判斷，又有什麼意義呢？

和他結了婚，又有什麼意義呢？

被人救出來，有了較為安定的生活，可又有什麼意義呢？

我的存在？有什麼意義？

這個世界充滿疾苦與罪惡，在這裏走一遭留不下任何痕迹，可是就算留下痕迹了，又怎麼樣呢？

倒不如來個痛快，那便是解脫！

但是，為什麼我拔不出刀，為什麼我沒有勇氣讓自己毀滅呢？自殺？有意義么？

她最終忍不住，哭了出來。

在駕駛室開船的李凡，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哭泣，於是乎找到代駕，走進卧室，這時，他便很明顯地聽到了李若雲那撕心裂肺的哭聲。

李凡本來想衝進卧室的，但轉念一想：「不能太衝動，嚇著就不好了。裏面沒有水聲。」

接着李凡敲敲門，問道：「雲兒？雲兒？沒事吧？」